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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誰是英雄? 第十章 愛在桃花源 文 / 唐三奘

    第十章愛在桃花源

    二毛是撞到大石才昏過去,那少女卻完全是驚嚇所致了,總之兩人都是昏了過去。由於山腳勢頭極高,而溪水的流程所經又非常窄峭,所以水流速度非常快。半晌,兩人都從水底浮了出來,不過卻早被溪水沖出了老遠,兩人的身體隨著溪流一路往下游漂去……

    中國水流的趨勢一般都是自西向東,唐代大詩人李白更是有詩云: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返!不過此處卻例外,由於是一個相對獨立的所在,山勢自東往西越來越低,所以溪水也是一路向西。

    溪流途徑群山穿過山林,來到了一個叫沈家村的地方。此處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溪流到了此處也終於變緩,岸邊不時傳來一些孩童玩耍的笑聲,再下游還有一些或是年輕或是老邁的女人正在用棒槌敲打著粗布衣衫。

    那些孩子正在小溪旁邊玩耍,忽然一個紮著頂天辮的俊美孩童指著溪水叫道:「你們快看,水裡面有兩隻大魚!」他一開口便可看見他兩隻門牙都掉了,剩餘的小米牙卻是整齊地排列著,說話聲音更是奶聲奶氣甚是可愛。

    其餘人見水面上果然有兩個龐然大物,這些人何曾見過這麼大的「魚」,於是一群孩童便撒瘋跑了過去。待到了跟前,那個頂天辮孩童忽道:「哎呀,原來他們不是魚竟是兩個人呢!」

    其餘孩童還在想怎樣把兩個人從水中弄出來,那個頂天辮卻往西跑去,邊跑邊對正在岸邊洗衣裳的一個婦人喊道:「娘,你快來看,水裡面有兩個人呢!」

    婦人正在洗衣裳,但她知道自己的孩子絕不會撒謊,於是忙放下手頭的活兒跟著頂天辮往那邊跑去,果然看見隔著數十米有兩個人漂在水面。

    有個孩子忽然驚道:「周小波,你看水裡面那個人怎麼這麼像你姐姐!」

    「胡說,我姐姐和爹爹去山上救沈大哥去了,她怎麼會在水裡呢?!」不過紮著頂天辮的孩童周小波卻還是忍不住往那女子臉上看去,看了半晌忍不住對夫人道:「娘親,這人倒真有些長得像姐姐呢!」

    那夫人卻是一臉的焦急,轉身就對村落大聲呼喊救命……

    一些聞訊趕來的村民二話不說跳入水中,眾人合力將水中的兩人救起,其中一個老者把兩人的眼皮翻看了一眼,摸了摸鬍子道:「還好,兩人都有救。」

    眾人聽老者如此說一個個面上這才綻開笑容,彷彿這老者說他們有救他們就必定有救。

    老者給兩人推拿了一會兒,半晌少女忽然皺眉吐了幾口口水,漸漸竟睜開眼來。少女渾身極為難受,上午的陽光溫暖地灑在她身上,少女這才看清自己身在何處。

    那婦人見女兒醒來哭著就抱起了她,少女道:「娘,這是怎麼回事啊?」

    婦人道:「應該是娘問你呀,你不是跟你爹去山上救沈公子了嗎,怎麼竟落進了水裡面?」

    少女這才想起事情的經過,轉臉見二毛還未甦醒,急道:「娘你快想想辦法救救這個人!要不是這個人雨兒早就沒命啦!」

    老者聞言叫一個壯丁抓緊二毛的兩隻腳踝把他提起,自己則雙手握起了半拳對著二毛的腹部來回敲打。

    在老者的施救下,二毛終於把滿腹的溪水都吐了出來,只是他人卻遲遲還是不醒。老者於是命人抬起二毛,道:「這裡太冷,我們回村子再給他施救。」

    於是幾人抬起二毛便往回走,周姓少女還想一起跟去看,婦人卻道:「小雨你在水裡面漂了這麼久,走回家娘給你熬些薑湯喝喝!」

    少女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只跟在老者等人後面,婦人拗不過她,只得把身上衣服脫下披在她身上由她去了。

    眾人把二毛抬到一間瓦房門口才停下,老者推開門道:「把這年輕人放我床上。」

    老者又命人生起了火爐,屋子裡面頓時暖和起來,老者這才把二毛的外衣脫下,在他身上來回檢查了一番,忽而點頭忽而搖頭,自言自語道:「身上沒什麼大的創傷啊,怎地他還是遲遲不醒!」

    老者說著撥開二毛的頭髮,見他後腦勺腫起了一小塊兒,轉問少女道:「小雨,這年輕人可是頭部受了撞擊?」

    周小雨想了想道:「當時我們倆都從山上的吊橋上掉了下來,我早就嚇得昏死過去啦,不過水裡面好像是有許多大石。」

    老者點頭道:「可能是他頭被撞擊得太嚴重,不過休息一陣子應該很快就會醒了,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聽說二毛沒有生命危險這才笑著四散開去,彷彿二毛便是他們的親人一般關心,若是二毛醒來也定會被這些熱心的村民感動。

    老者見人群散了,這才問周小雨道:「小雨,你們有沒有找到鶴兒?」老者說的鶴兒即是沈鶴,即他們口中的沈公子,也是這個老者的孫兒。

    小雨不知該怎麼對老者說,支支吾吾道:「我們還沒有找到他就被那群惡和尚給衝散了,我也不知爹爹後來有沒有找到。」

    老者歎氣道:「鶴兒這次回來本是想娶你過門完了我們兩家的娃娃親,只是沒想到卻被山上那群賊人捉了去!」

    周小雨道:「沈大哥不是在京城做大官嗎,怎麼這次就他一個人回來?」

    老者道:「聽說鶴兒這次是帶了許多的官兵,不過鶴兒怕他們把我們村子搞的雞犬不寧,這才命他們守在數十里外的縣城,誰知他人一落單反中了山上賊人的算計!」

    說話間,兩人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周小雨驚喜地跑了過去扶起二毛道:「你醒啦?!」

    二毛抬頭看了看四周,疑道:「我這是在哪裡呀?」

    周小雨道:「我們到了沈家村啦,是沈爺爺救了你!」說著周小雨指著老者,對二毛連使眼色,道:「沈爺爺也就是沈公子的爺爺,昨天我們一天都沒能找到沈公子可真是把爺爺急壞啦!」

    二毛不是笨人,知道少女肯定是怕老人傷心過度才隱瞞了那個二毛隨口說的「沈公子死翹翹」的「事實」,其實二毛當然沒見過那什麼沈公子,他是死是活自己更是不知。

    外面此時有路人經過,聽見裡面的談話聲知道二毛終於醒來,於是紛紛回家端雞湯的端雞湯,送棗子的送棗子,對二毛噓寒問暖甚是友好。

    二毛見慣了世人的勾心鬥角,一時倒沒反應過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難道我竟到了傳說中的桃花源不成?

    二毛看著那一張張純樸的笑臉忽然感到莫名的暖心,只是待眾人走後二毛才想起許將軍如今生死還是未卜,心下猶豫著正要去找他,可是起床走了幾步卻忽然覺得頭暈沉沉的甚是難受。

    二毛伸手往腦後一摸,這才發覺昨天那一下撞擊頭腦竟腫得像個荷包蛋一樣,只得又退回了屋子,搬了張椅子就這樣在外面貪婪地曬著太陽。

    不一會兒,二毛聞到屋子後面一陣濃烈的中藥味兒,二毛轉身見沈爺爺端了只砂鍋過來道:「年輕人快把中藥喝了,你現在身子太弱啦!」

    二毛感激地一笑,拿過砂鍋咕嚕咕嚕便仰頭喝完。

    老者當下沒事便與二毛拉起了家常,聽說二毛患了失憶症老者很是驚訝,二毛也從老人口中得知此處名為沈家莊,老者的孫兒沈鶴大公子更是在京城做大官,這次準備回鄉迎娶周小雨,只是沒想到被山上的僧人給捉了去,是以周小雨的父親周泰來這才帶著村子裡一些壯丁上山放火燒寺。

    說話間,遠處又是一陣吵嚷聲,二毛起身看去,見原來是周泰來帶著一些村民回來,只是人人臉上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老者見狀輕輕歎息一聲便回了屋子,二毛知道他們肯定是沒能見到沈鶴,當下也為老人惋惜。待眾人散去,二毛這才往周泰來家走去,到了門外輕輕敲門道:「周老爺子可在家?」

    門應聲而開,周泰來聽說他為了救自己的女兒差點自己喪命,對他很是感激。

    二毛開門見山問道:「敢問周老爺子可知道和我一道的那個老許如今現在何處?」

    周泰來想了半天道:「可是那個一直跟在你身旁,眼睛一睜像兩隻銅鈴的精狀老人?」

    「正是正是!」二毛道:「不知周老爺子可曾見到他?」

    周泰來無奈地搖頭道:「當時我被幾個僧人困住,以為自己就要喪命在他們手中,誰知他們正處在上風倒先逃走了,等我回頭時卻見對面不知喪命時候早沒了人影。」

    「爹,你在和誰說話呢?」裡屋傳來周小雨清脆的聲音,二毛循聲望去,只見周小雨身穿一件自家縫做的花布衣裳,衣服雖然簡樸倒更襯出了她的美貌,普普通通的一件衣服到了她身上似是也華麗了不少。

    「咦,是你?!」周小雨看見二毛頓時眉開眼笑,喜道:「喂,你的病好啦?頭部痛了嗎?」

    周泰來呵斥她道:「什麼喂喂的,這位是張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麼喊人家哪裡像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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