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咬你的手指
二毛見房間太暗,於是點了一隻火折。燭光搖曳,二毛順著微弱的燭光看去,只見石屋地面上竟有斑斑的血跡。二毛頓覺一股惡臭的味道撲鼻而來,火折竟失手掉在了地上,喊道:「老許,這鬼地方不太對勁!」
許將軍剛剛也看到地上的血跡,於是二話不說轉身就去推那石門,可是剛剛那個枯瘦如柴的老僧輕鬆推開的石門自己此時推它卻是紋風不動!二毛見狀忙過去幫忙一起推,石門在兩人的合力之下終於緩緩露出了一條門縫,可是「卡」的一聲之後再也打不開,原來石門竟從外面給鎖死!
二毛對著那個圓孔大聲喊道:「開門,快快開門!」
過不多時,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冷冷道:「要想出來先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扔出來!」
二毛這才知道自己遇上了賊人,剛要思索怎樣應對,卻聽寺廟外面似是傳來一陣嘈雜聲。兩人在石屋裡面隱約聽見隨兩人一起走鏢的人問道:「敢問大師我們家少主和老許現在何處?」
外面沉默了一會兒,那老僧聲音太小,二毛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是暗歎那些人也被騙了上來。二毛剛要開口呼救,那石門上的圓孔卻「啪」的一聲被關上,接著兩人再聽不清外面的動靜。
二毛對著門外面喊道:「老禿驢,你究竟想怎樣?」
門外面的老僧冷笑道:「當然是圖財害命了,這還用問麼!」
二毛氣道:「我們這麼多的銀子和人我只怕你胃口再大也吞不下去!」
老僧陰笑道:「那施主不妨試試看,我看你們在裡面能撐幾天!」
二毛心知這夥人在這荒山野寺不知害過多少人,這夥人既然敢把山下的人騙上山來說明他們自然是有必勝的把握,想到這裡二毛不覺心急。「這下怎麼辦?」二毛喪氣地問許將軍:「看來我們是要喪命在這荒山野寺啦!」
「少主不要氣餒!」許將軍一臉的沉穩,道:「老夫一生大風大浪見的多了,這幾個小小的毛賊還害不了我們!」
不知怎地,二毛覺得許將軍的話中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豪氣,雖然現在兩人面臨著極大的危險但是他卻絲毫不露膽怯之色,二毛從他的話中竟也漸漸感到一絲安慰,似是這人說出的話必定會實現!
之後二毛又對外面喊了幾聲,可是半晌卻沒有一點回音,二毛道:「看來那老僧離開啦,他們怕是要把我們餓死在這屋子裡面了!」
許將軍想了想道:「既然他們這麼喜歡錢財,那我們就要投其所好才能有機會出去,只要把魚餌放出去不怕他們不上鉤!」
等了半天見外面還是沒有動靜,二毛又把火折點起,在石屋裡面四處探去。原來這石屋四面皆是厚達數寸的鐵板建成,四壁光滑沒有一絲可以攀爬的印記。石屋高約一丈,屋頂亦是由精鋼之類的堅硬東西建成,地板更是由大理岩石鋪就,屋子裡面像是一壇似水一樣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二毛轉了半天又來到了石屋門前,唯有那圓孔處還有一絲冷冷的空氣穿進來,二毛見外面天色已經大黑,於是說道:「老許,我們趕了一天的路也早累了,不如今晚好好休息等明天再想辦法出去。」二毛還在等待老許的回答,誰知迎面響起的卻是一陣呼嚕聲……
二毛苦笑了笑,說著自己也蹲了下來休息。二毛瞇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無奈屋子裡面冷氣逼人,沒有一絲溫暖,二毛凍得渾身直打哆嗦,只得把所有的火折都拿出來點燃以取暖。
不知什麼時候,二毛忽然覺得週身火熱難耐,二毛忙喊醒還在熟睡的許將軍道:「老許快醒醒,外面怎麼回事?」
許將軍「唔」了一聲被二毛推醒,卻忽然跳了起來道:「他奶奶的,怎麼這麼熱啊!」
兩人凝神聽去,隱隱聽見外面一陣雜亂的聲響,石屋四周辟里啪啦地響個不停!
「不好!」二毛驚道:「屋子外面著火了,難道他們想燒死我們?」
許將軍揉了揉眼道:「不應該啊,他們要想害我們何必費這麼大的事!」
說話間,石門上的圓孔卻忽然從外面打開,外面那個老僧驚慌著喊道:「你們倆快把銀兩都給我扔出來!」
待圓孔打開,兩人這才看清外面一片火光,院子裡面馬蹄聲驚叫聲不止,二毛低聲道:「看他這麼慌張的樣子應該是有麻煩了,或許是仇家找上了門,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說不定有救啦!」
老僧又在外面催了幾句,二毛靈機一動,把隨身的一些銀兩扔了出去,老僧忙去撿地上的銀兩就要走,二毛卻又把一串珍珠掛在了圓孔上面道:「這裡還有!」
老僧剛要走,聽見二毛叫喊回頭只見火光之下一串珠寶閃閃發光,不由心急著就伸手去拿。二毛早準備好,趁機一把抓住老僧的手把他半隻胳膊都拽進了圓孔裡面,冷笑道:「老東西快給我們開門,不然老子就這樣和你耗下去!」
老僧心急之下沒有一絲防備,沒想到反被二毛制住,於是用力把胳膊往回抽!
二毛沒想到這看去年近八旬的老僧力氣如此之大,許將軍見二毛吃力忙一起死死抓住老僧,老僧抽了半晌見裡面的人只是不放手,只得央求道:「你們快放手,我這就拿鑰匙給你們開門!」
二毛道:「少耍花招,你另一隻手做什麼用的,趕緊開門!」
老僧哭喪道:「我另一隻手上其實是個假臂,你們不放手我怎麼給你們開門!」
「假臂?」二毛冷笑道:「就是用腳你也要給我把門打開,再不開的話……」二毛說著低頭對準老僧的手就咬去!
「啊!」老僧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二毛把咬下的食指吐了出去道:「再不開門老子把你五根手指一根根的咬下來!」
老僧沒想到二毛這麼毒辣,只得忍住劇痛連聲道:「我開我開……」說著老僧一陣摸索,半晌才把另一隻手抬起……
「快點!」二毛催促著。
見老僧把另一隻手抬起,二毛不覺心中大喜,誰知道老僧的手一揚卻從圓孔處灑進了一片煙霧之類的東西!
二毛和許將軍毫無防備被嗆的眼淚直流,伸手就想去揉眼,老僧趁機發力把胳膊抽了回去!
二毛心道不好,伸手一抓,卻從老僧的腰上扯下了一串東西。老僧回頭見鑰匙被二毛拿去,但是外面的吵聲漸漸往這邊逼近,老僧無奈只得抱著銀兩落荒逃去。
兩人半晌才緩過來,許將軍破口大罵道:「他娘的,這老禿驢身上竟隨身攜帶石灰,唉……」
二毛把那串鑰匙拿了回來,透過外面的火光看了看喜道:「老許,你快看這是不是鑰匙?」
許將軍拿在手中摸索了下道:「我們試試不行了!」說著便把鑰匙伸到外面去摸索著要開門。可是許將軍人高馬大,手也是由粗又笨,摸索了半天還是沒找到鑰匙孔,於是把手抽回來道:「少主你試試,我找不到鑰匙孔!」
二毛點了點頭把手伸出去,此時外面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二毛剛摸索到門鎖卻聽外面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沈公子是你嗎?」
二毛此時無心去欣賞那女子清脆如銅鈴的聲音,眼看著就要把鑰匙插進去,伸在外面的手卻忽然被一雙細膩的小手抓住,二毛一驚鑰匙啪的便掉在地上。
外面女子把頭身在圓孔處又喊道:「沈公子是你嗎?」可是裡面黑乎乎的一點也看不清。
二毛剛要打開鎖卻被少女碰掉了鑰匙,沒好氣道:「你先把鑰匙撿起來把門開了!」
那女子慌亂之下也沒仔細辨別裡面是誰,只是照著二毛的話低頭見地上果然有串鑰匙,少女忙撿起鑰匙把鎖打開,只是要推門卻一點也推不動。
二毛和許將軍聽見鎖被打開,兩人忙用力把門拉開,二毛只見外面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撲朔著一雙大眼等了半天,奇道:「咦,沈公子呢?」
二毛此時沒有心情和少女開玩笑,與許將軍四處搜尋自己鏢隊裡的那些人,那少女卻拉住二毛略帶慍怒的口吻道:「沈公子呢?」
二毛道:「什麼沈公子我不認識,美女你還是去別處找吧!」
兩人說著外面又湧進了一夥人,當先一個鬍子灰白的精瘦老漢問那少女道:「沈公子呢?」
少女急得都要哭了出來,說道:「爹,我沒找到沈公子……」
二毛見那少女楚楚可憐甚是惹人疼愛,心中正意淫著卻聽見許將軍喊道:「少主快過來,不好啦!」
二毛依依不捨地看了少女一眼才跑過去,只見自己鏢隊裡面的人都橫七豎八地躺在一間屋子裡面,桌子上面的酒飯等被打的滿地都是,而他們隨身押送的銀兩也早不知蹤影。
「看樣子他們是中毒啦!」二毛說著拿出一隻銀針插在酒裡面,再拿出來的時候果然見銀針的下半都已變黑。
二毛倒不心疼那些銀子,只是見跟隨自己這麼多人都殞命在此難免心裡難受,恨恨道:「這老禿驢,手段竟如此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