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海上來客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每個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是這樣度過的。當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恥,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都獻給了世界上最最壯麗的事業——為了女人,女人,和還是女人而奮鬥!——保爾,柯察張二毛
炊煙裊裊,繁花似錦,四周不時傳來陣陣驚濤拍岸的聲響,而在這片島嶼之上,不知名的鳥兒卻是無憂無慮地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鳥兒鳴叫下面的樹林小道中,七八個漢子正抬著三個命懸一線的人急急往林子深處疾走;但這幾人雖行色匆匆腳下卻是一點不亂,一眼看去便知個個均有不弱的武功底子。被抬著的三人中有兩個男子和一個女子,人人身上的衣裳都被刮得破舊不堪,其中那個女子雖然面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卻是難掩一股與生俱來的絕美容貌,只是七八個漢子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雖然她那飽滿的身軀是那麼的令人心馳神往!女子旁邊是一個青年男子,男子五官端致稜角分明,若是此時有少女看見也定會情不自禁的愛上他。但是三人中最吸引眼球的卻不是這兩人,倒不是說另外一人比那女子還要妖艷或是比那男子還要俊朗,原來那人體型十分異於常人,長約兩米的身體上滿是勁爆的肌肉,尤其是臉上那一道長長的刀疤更是觸目驚心讓人不寒而慄!
一行人又奔走了半晌,忽然擔架上那女子臉頰抽搐了一下,她張開嘴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終於努力睜開了眼睛。女子不知道自己現在何處,但轉臉看見身旁那昏迷的男子口中還不時叫喚著「娘娘」,像是忽然記起了什麼一般努力著就要掙扎坐起來,但她還沒能動一下身體四肢百骸卻傳來一股揪心的疼痛,女子忍不住一聲呻吟,又重重睡了下去,口中不時嬌喘連連。
一行人抬著三人走了半天終於來到一間木房停下,幾人把三人放下把門重重關上,其中一人說道:「你們幾人先守在這裡,萬一他們醒來一定不要讓他們先走,我先去把此事稟報島主!」說完便匆匆走開。
這人離開木房又順著一條幽靜穿行了半晌,來到一間簡陋的毛坯房前,那人停下腳步,伸手在門上輕輕敲了三下。
門裡面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淡淡道:「許將軍何事?」
毛坯房裡面那人顯然早知道外面的人是誰,門外的許將軍忍住激動的聲音道:「啟稟島主,我們早上在海邊發現了三個人!」
屋內中年男子道:「人?是什麼人?」
許將軍答道:「是什麼人如今尚不得而知,不過,看他們身上的衣著竟似是從我大明而來……」
屋內男子聞言沉寂了好久,似是在苦思回憶著什麼,良久,他終於起身緩緩打開了門,頓時迎面的陽光照了進來;屋內空無一物,只是一面牆壁上掛著一枚動物的膽髒模樣的東西,牆壁下面毫無章記地陳放著一對茅草,老舊的茅草被壓成了一個人形。
難道這中年人竟就睡在這茅草之上?他究竟有什麼傷心事竟要在這裡學勾踐臥薪嘗膽?
這人又是誰?為什麼門外那人稱他為島主?而且更離奇的是,中年人雖然居住如此簡陋,身上卻當真穿著一套金黃的龍袍,龍袍材質極為罕見,一般人家絕難擁有此等昂貴的衣物,而龍袍上面的刺繡更是極為逼真!難道此人竟真是個皇帝不成?
就在身穿龍袍的男子剛剛走出茅草房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巨響,茅草房竟然瞬時倒塌……
兩人都沒想到這居住了近二十年的茅草房竟會在這一刻毫無預兆地坍塌,但是那個許將軍隨即面色大喜大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道:「臣恭喜皇島主,這是老天在暗示皇上要離開這地方去取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了!」說完那許將軍已是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中年人忍不住回首看了看那陪伴了自己十數載的泥草,陽光下他面前灰塵陣陣,原本掛在牆壁上的苦膽當然也早已被覆滅,中年人仰天長歎了口氣,誰都不知道他心底究竟在想著什麼。
見那許將軍還跪在地上,中年人半天才道:「許將軍你起身,剛剛你說的三個人是怎麼回事?」
許將軍拂袖拭乾臉上的淚水,道:「微臣今早在海邊打漁,忽然看見遠處飄著幾個像人的東西,待我們把木筏划近撈上才發現果然是三個溺水的人。其中兩個男子和一個女子,那女子和其中一名男子身上均穿著我大明的服飾,另外一人身上確實幾乎一絲不掛,看不出是哪裡人氏,不過與另外兩人一樣都是和我們大明一樣的面孔。」
中年人又道:「三人還有救沒,先帶我去看看罷。」
於是許將軍走在前頭帶路,邊走邊道:「其中那個幾乎沒穿衣服的高大男子肋巴上插著一把匕首,但是那人身材十分高大,看去倒比其他兩人恢復的可能更大,不過那女子剛剛好像醒了一次……」當下許將軍繼續介紹著情況,兩人一前一後往那木房處行去……
兩人不多時行到木房處,門外其餘幾人見到中年人來此似是極為驚訝,楞了一愣才齊齊跪倒在地翻拜道:「臣等拜見島主,島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中年人並不理會他們,推開木門,見擔架上面果然便躺著那麼三個人,只是三人呼吸極為虛弱看去怕是九死一生!中年人在三人身上來回看了看,待看清那個英俊男子的五官輪廓忽然心下震驚不已,心中說不出是歡欣還是悲傷。
中年人暗暗搖了搖頭,出了屋子問道:「紀太醫,這三人還能否救活?」
外面一個長鬚的中老年人作揖道:「稟島主,這三人其實身上並無致命的創傷,不過看去他們應該是在兩日之前的那股海上颶風中迷失才到這裡的,待臣給他們配一些藥調理調理應該有很大的把握轉醒。」
「這個年輕人呢?」中年人點了點頭指著中間那個青年又問道:「他最快幾日可以甦醒?」
那老者紀太醫又在三人面上來回看了半晌,道:「女子和刀疤臉應該明日就能醒來,只是另外那個青年怕是要費事些,臣見他頭部似是被人重擊過,能醒來就是個奇跡了!」中年人聞言暗暗咬了咬牙,蒼白的臉上不住地顫抖著。
說話間,老者已經拿出銀針等物開始給三人針灸,中年人和許將軍輕輕把門掩上,見外面幾人一副期待的眼神注視著自己,中年人似是下了極大的勇氣才道:「許將軍,你去召集人把島上的那艘船給推到海邊,看看大船還能否航行!」
許將軍喜道:「島主,您可是打算回去?」不等那中年人答話其餘幾人卻怒視著許將軍,許將軍頓時知道自己問的太多了,當下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匆忙去了。
中年人又對一個面色蠟黃的瘦子說道:「侯將軍,你把我們現在所有的黃金珠寶的一半都拿上,去長毛那裡全部換成火槍。記住,能換多少就換多少!」
中年人又挨個對幾人吩咐了一番,最後木房外面只剩下他和一個身著道袍的微胖花白鬍鬚老者。見眾人都已離去,那個微胖老者道:「皇上,您可是真要打算回去?」
中年人往東北方向眺了眺,卻轉問道:「老師,您覺得此次我們有幾分把握?」
那被他喚作老師的人捋了把鬍鬚,道:「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命裡有時終須有;所以皇上只是去取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老天一定會眷顧我們的!只是……」
中年人接道:「是不是老師覺得我此次的決定有些過於倉促?」
老者道:「這倒不至於,皇上忍辱負重已十九載,相信老天爺一定會百般眷顧我們的!只是微臣不懂皇上已經蟄伏了十九載,更是學習吳越時期的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卻為何會突然在現在下這個決定?難道就因為屋子裡面那三人?」
中年人微微笑道:「老師怎會有如此想法,朕自三歲便跟隨老師學習孺子百家天文地理等,老師想必也知道朕從小每做一個決定無不是經過百般的思索琢磨。這三人其實不過是個偶然罷了,但是偶然之中卻必飽含著一定的必然!」
老者道:「皇上說話真是越來越有玄機了,恕老臣糊塗還是未能窺得皇上的心思。」
中年人道:「其實朕臥薪嘗膽這些年來,每每想起自己以前的優柔寡斷猶豫不決都是悔恨不已,是以朕以苦膽來刺激自己不要忘記了亡國之辱。但朕這一等就是十九年,這恰恰說明了朕的優柔寡斷還是一點都未曾改變,所以朕就在想,是不是真的如四皇叔所說朕真的不適合做一個皇帝?於是朕一度有想終此一生在這孤島上的念頭,只是朕每念及你們這些追隨於朕的忠志之士都是心酸不已!剛剛朕聽許將軍說海上漂來幾個我們大明的人忽然覺得一切是那麼的熟悉而陌生,朕從未對大明如此的思念過,而在見到那個昏迷不醒的男子之後,朕忽然才下了這個倉促的決定,但是現在朕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究竟是錯是對!」
老者奇道:「那個年輕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