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燒餅歌
老乞丐瞇起雙眼，口中喃喃有詞，什麼「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念叨個不停。二毛和小慶子在裡面愣著眼睛發呆，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突然，老乞丐眼睛猛然一睜，口中疾聲忽道：「急急如律令，去！」
霎時，天上風雲變幻，一陣疾風刮過。二毛和小慶子被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只覺得眼前一黑，似是天上的烏雲壓了下來。
半晌過後，那陣疾風才退去，兩人睜開眼來再瞧，剛剛還坐在地上受了重傷昏迷的錦衣衛，此時卻紛紛轉醒，又過了片刻，幾人竟奇跡般地站了起來，看去和受傷前沒有半分異樣！
「咦？怎麼回事？」錦衣衛站起身後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更有個人奇道：「我剛剛好像看見神仙了，他還對著我的身子拍了一下呢！」
「哎？你也看見啦？我也是哎！」幾人議論紛紛，心下大為驚訝，這才覺得剛剛可能並不是在夢境中。
二毛和小慶子卻是尤為驚訝，兩人在裡面感受的尤其真切，這才知道這個老乞丐原來不是凡人。
老乞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上顯得極為疲倦，歇了片刻對二毛道：「公公，我說的事情已經做好了，還請公公移步，我給公公算上一卦；算得不准你就權當個笑話聽聽，算得準了再由你定奪。」
二毛這時早對老乞丐無比的崇敬加好奇，於是忙走上前道：「還請老人家帶路。」
老乞丐把身上的道袍脫下，拉著二毛走到街角處，看了看四處無人，老乞丐對著二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就拜了起來。
「老人家趕快請起，請起！」二毛一時手足無措，忙去拉老乞丐。
老乞丐卻是連磕了九個這才站了起來，一臉的正色道：「道玄門下第一代弟子劉善拜見張真人！」
「老人家此話從何說起？」二毛一肚子的疑惑。
劉善又再二毛臉上仔細看了半晌，堅定地說道：「沒錯，沒錯，師傅他老人家算得果然沒錯！哈哈哈哈……」說道後來他竟不淡定地仰頭笑了起來。
二毛卻是從他的笑聲中聽出了無限的悲哀，他不知道這位神通廣大的老人為什麼見到自己會如此激動，他究竟是什麼人？找自己究竟要做什麼？二毛雖然知道這位老人一會兒就會告訴自己，可是心中卻還是莫名的激動！
「張真人」，劉善平靜了半晌終於又開口道：「老朽代恩師劉基，代天下蒼生給真人叩頭了，懇請真人救救我炎黃子孫吧！」
「老人家快別這麼叫！」二毛道：「你叫我二毛就好！」
「真人別折殺老朽了！」劉善道：「真人乃是天上玄武星下凡，而老朽不過莽莽蒼生一介小民而已，老朽如何敢如此妄自托大！」
「等等……」二毛疑道：「你說我是什麼星下凡來著？」
劉善拍了拍腦袋罵道：「看我這腦子，都老糊塗了！」
二毛心內感覺似是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盞明燈在指引著自己朝著某個方向行駛，而之前，自己不過是海上一隻隨風飄搖的輕舟而已。
劉善繼續道：「老朽劉善乃是是道玄門下唯一的入門弟子，先師名諱上劉下基，字伯溫，乃是我大名開國第一大功臣！這些真人應該有所耳聞吧？」
「劉伯溫？」二毛驚道：「難道是那位號稱三分天下乃諸葛，一統江山劉伯溫的那位前輩？」
劉善臉上頗為自豪的樣子道：「真人說的沒錯！想先師為了大明江山的統一立下了汗馬功勞，先師早料到太祖朱元璋待江山穩定後定會千方百計找借口來殘害那些開國功臣，是以先師待江山統一後便歸隱而去！但是，但是……」劉善說道這裡語聲漸漸哽咽起來，繼續道：「先師本育有兩子，長子劉璉出為江西布政司右參政，洪武十二年為胡惟庸黨迫害墜井而死，時年僅三十三歲；次子劉璟命襲父爵，以剛直聞名，燕王即為後，劉璟兄解甲歸里，燕王召他上朝稱疾未歸後，竟派人逮他至京下獄自縊而死……」說道這裡劉善已是泣不成聲。
二毛見劉善如此傷心，心下亦是唏噓不已。
隔了半晌，劉善待心情平靜忽又問道：「不知真人可曾聽過燒餅歌？」
二毛知道燒餅歌乃是一次朱元璋吃燒餅時隨機與劉伯溫的一段對話，後來劉伯溫賦詩一首流傳後世，其中字字珠璣，道盡了中國上前年的歷史走勢，其準確的程度令後人歎為觀止！但是二毛只是聽說過這件事，具體的細節卻又說不上來，他不知道劉善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問道：「燒餅歌二毛當然聽說過，只是其中還有什麼未解的玄機卻又不是那麼的知曉了，還請老人家告知一二。」
劉善抬頭想了想，遂吟道：「此城御駕盡親征，一院山河永樂平，禿頂人來文墨苑，英雄一半盡還鄉。北方胡虜殘生靈，御駕親徵得太平，失算功臣不敢諫，生靈遮掩主驚魂。國壓瑞雲七載長，胡人不敢害賢良，相送金龍復故舊，雲開日月照邊疆。不知真人可能猜出這幾句話的意思？」
二毛仔細咀嚼了半晌，試探著說道：「此城御駕盡親征，一院山河永樂平，說的可是燕王朱棣謀朝篡位？」
劉善點頭道：「不錯不錯！」
二毛繼續往下想道：「北方胡虜殘生靈，御駕親徵得太平，說的應該是朱棣御駕親征北攻蒙古殘餘了；後面幾句我就不大猜得出來啦！」
劉善連連點頭道：「這幾句話我參詳了半生也是未能悉數參透，但就在數月之前，老朽夜觀天象，發現天上星象方位突然發生了變化；東方玄武星莫名墜落，而此事先師也是未曾提及，想來這件事情卻是出乎他老人家的意料了！」
二毛記得剛剛劉善稱自己是天上玄武星下凡，於是又問道：「這其中又有什麼玄機？」
劉善道：「先師本也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為的就是幫助朱元璋一統天下，使天下黎民百姓免受塗炭；但誰知他老人家功成名就之後，他們朱家的先後兩位皇帝竟然把先師僅有的二子處死，你說這怎能不叫人心寒？」
二毛深知帝王喜歡玩權謀，狡兔死走狗烹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但是現在朱棣突然召自己回京商討北伐蒙古餘孽，而眼前卻又忽然出現了劉善這麼個人物，難道這一切都不只是巧合而已？二毛心中已有了三分數，只是尚不敢確定，於是又問道：「老人家可否把其中明細利害說與我聽？」
劉善道：「那日玄武星墜地，我就算出大概的位置就在揚州某地，於是我帶上小乞丐就去了揚州；天祐我門，竟真讓我遇上了你，於是我借小乞丐之手將我道玄門的凌波微步傳與了你，為的就是種下因，所以今日才有了這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