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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五章 狼子野心 文 / 唐三奘

    第二十五章狼子野心

    狄龍在二毛寢室中調息了幾天,身體這才基本恢復。幾人本以為曹德明定會不甘心,很快再帶人來鬧事,可令幾人意外的是,幾天來宮中一直風平浪靜。但越是這樣平靜,二毛卻越沉不住氣,他心裡念著花月容還在他們手中,一直想方設法打進東廠內部。但無奈東廠戒備極其森嚴,二毛嘗試了幾次均是無功而返。

    這日晚間,二毛獨自一人喝完悶酒就倒頭呼呼大睡了。屋內燈剛剛熄滅,窗外突然「嗖」的一聲射進來一支暗器,二毛和小慶子此時早已熟睡,狄龍耳聰目明早已探明那暗器去勢,但這支暗器好像並無甚惡意,筆直射在了牆上。狄龍點上燈,只見牆上插著一支飛鏢,鏢上附著一張紙條。狄龍嗅了嗅確定紙條上沒有毒後,這才打開來:今日三更,後山之巔,弟遙首企盼狄兄大駕,相約舊事!狄龍看了紙條半晌,仍猜不準是何人相約,心中疑慮著要不要赴約。

    時近三更,二毛寢室內一條人影悄悄閃出,月光之下,只見這人身形迅如閃電,直如鬼魅一般。這人在皇宮內飛奔,竟似在自家大院行走一般車輕路熟,他躲過一眾侍衛耳目,不一刻就來到了後山。狄龍站在山腳下沉思了片刻,望著山頂黑乎乎的一片,終於還是向上攀去。

    狄龍來到山頂,只見大石之上一個身材瘦小的老者蒙著面目。「狄兄,別來無恙。」那人抱了一拳道。「恕狄謀眼拙,閣下究竟是何人,邀我來此處究竟何事?」狄龍還了一禮道。那老者歎了口氣,道:「五十三年前,我們兄弟在這大都皇宮之顛每日比武論道,暢談胸中抱負,是何等的逍遙自在!這些難道狄兄都忘記了嗎?」

    狄龍心下一驚:果然是他!「往事不堪回首吶!」狄龍歎了口氣,道:「怎麼,老朋友見個面還要蒙上面目嗎?莫非何兄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那人不接他話,卻轉問道:「狄兄這麼些年來還是一直在三公主身邊嗎?她孫女應該都成家立業了吧?」狄龍心道:他莫非也知道月容?但他不好直接詢問,又道:「三公主對我有知遇之恩,如今她遭受了亡國之恥,狄某於公於私都應該住她完成心願。」隔了半晌,狄龍見他不說話,又問道:「莫非這麼些年來,你也一直對三公主念念不忘?」那人聞言,身形突然變得極為激動,仰天大笑道:「念念不忘?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念念不忘又有何用!」

    兩人相對沉默了半晌,一時無言,終於還是狄龍沉不住氣了,問道:「何兄今日約我,不會就為了敘舊吧?」那人沉寂了片刻,忽然激動地叫道:「狄兄如今可還有當年的雄心壯志,與我共同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不知何兄口中的大事業指的是什麼?」狄龍冷冷道。那人激動地叫道:「想當年大都被朱元璋攻打,我們兄弟數十人奮不顧身地保護他們王公貴族撤離,他們倒是安全撤到了蒙古北部,可我們這些奮戰在一線的弟兄們呢?我們死的死,傷的傷,更有的被朱元璋弄的男不男女不女,我們得到了什麼?」「那何兄意下如何?」狄龍又探起他的口風。

    那人以為狄龍心動,忙道:「大元和大明的皇帝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如今正值邊關多事之秋,北元蒙古殘餘勢力蠢蠢欲動,東海倭寇橫行,更有南蠻,女真等大大小小的古老部落與大明為敵,我們何不從中作梗,使他們數虎相爭,最後我們坐收漁人之利,也來嘗嘗這中原龍椅寶座的滋味!」

    狄龍這才知道這人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他們口中所說的的三公主,正是如今在東關街化作古董商人身份的柳三娘,柳三娘本是元朝三公主,但大都被攻陷後他與親人失散,幸得狄龍一路保駕護航這才撿回一條性命,從此他們便隱身在大都也就是現在的北京城中。大明國都本在應天,也就是今天的南京,而朱棣稱帝后卻忽然遷都到了北京,柳三娘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就派了自己的孫女花月容潛入皇宮,企圖刺殺朱棣,顛覆明朝,熟料花月容後面失去消息,這就是柳三娘始料不及的了。

    狄龍想了半晌,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他試探著問道:「不知何兄與東廠人熟悉否?能否幫我找一個人?」那人道:「只要狄兄肯住我一臂之力,共謀大事,我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狄兄你的事情也就是我何立群的事情!」狄龍不知道花月容一事到底與他有沒有干係,心下一時亂急,不知道怎麼與他周旋。

    兩人又沉寂了半晌,何立群又道:「這件事情也不急在一時,狄兄慢慢考慮再給我答覆不遲,不過眼下卻有一件事需要狄兄幫個小忙。」「不知何兄所謂何事,我這把老骨頭竟能幫上忙?」狄龍問道。何立群道:「我有個把柄落在一個叫小毛子的太監手中,上次我派人去捉拿,沒想到竟有人從中作梗,還希望狄兄看在我們兄弟昔日的情分上……」何立群說道這裡突然住口不語,等著狄龍表態。

    狄龍聽他如此說,心中暗道:看來張二毛所言不虛,花月容果然正是落在他們手中!他應道:「何兄放心,既然你開了這個口,你們只管辦你們的事去,狄某絕不干涉!告辭了!」說完他就轉身欲下山。何立群站在月光背面,而狄龍面目卻籠罩在月光下,因此他早已看清狄龍言辭閃爍,顯是應付自己,心道:看來這人終究還是要與我為敵了,留著他始終是個禍患!想到這裡,他手中忽然射出一把暗器,向狄龍背部打去!

    狄龍正要下山,卻聽見耳後傳來一陣急切的風聲,他沒想到何立群說動手就動手,來不及轉身躲避,只好順勢趴在地上。何立群不等他起身,一個閃身已到了他身後,雙手發力向他被背部拍去。狄龍聽得風聲,又在地上滾了幾番這才狼狽躲開。待他直起身體,何立群的雙掌又到了自己胸口,狄龍來不及躲避,只好揮起雙掌迎面擋去!他本打算兩人交掌後自己借他掌勢之力離去,誰知兩人手掌相交他再想撤開已是不能,何立群的掌內竟有一股極大的力量將他雙掌吸住,令他不能自已!

    兩人這一交手,內力均源源不斷地散失,狄龍心下疑惑道:這瘋子難道想和我同歸於盡麼?但何立群何至蠢到這個地步,此時山頭人頭攢動,原來何立群早已在四周佈置好人手!待兩人內力幾乎消耗殆盡,狄龍漸漸覺得何立群掌中的吸力漸漸減小,他抓準時機立時收回雙掌,但此時他和何立群早已是強弩之末,何立群輕聲一呼,那些人便上前將狄龍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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