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特大喊的同時,塞特多琉斯恰好高高的揚起長頸,準備噴吐龍息,聽到哈特的提示,銀月下意識的一頭撞向塞特多琉斯的脖子。雙角間的縫隙宛如一隻巨手般,嚴絲合縫的卡住了塞特多琉斯修長的脖頸。
猝不及防下,被銀月的巨角卡住脖子的塞特多琉斯,一口凝聚的龍息被硬逼回了肚子,這不禁把他漲的眼冒血絲,氣血翻騰不休。
哈特又喊道:「向左!橫滾!」
銀月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猛震右側的巨翼,身體在空中跟著翻滾起來。這一下幾乎要了塞特多琉斯半條命,被銀月雙角卡住的塞特多琉斯,修長的脖子差點被扭斷。
哈特在銀月橫滾的背脊,擦過塞特多琉斯身體的瞬間,突然揮起初之誓約,用盡全力狠狠的斬在塞特多琉斯,防禦相對薄弱的腹部上,這一劍雖未對塞特多琉斯傷害,卻將一團黑炎,吸進了初之誓約那巨大的劍身中。
「果然不出所料,這把誓約劍真的什麼都能吸!」
想法得到引證,哈特心中油然一喜。他趁此良機,將全身的鬥氣集中在右手,單手握劍一陣連續斬擊。與第一次攻擊不同,此刻他的斬擊沒有蘊含多少力量,一切僅僅是速度極快。
兩頭巨龍擦身的瞬間,哈特連續砍了塞特多琉斯**劍,雖然沒有對塞特多琉斯造成絲毫的傷害。但手中的巨劍中,卻吸入了極多的黑炎。
龍的力量遠不是人類所能比擬的,雖然只是一觸即收,蜻蜓點水般的接觸,但吸進初之誓約中的黑炎之力,已經不遜於他與狼牙那戰的總和。
吸入了如此多的力量,哈特卻未打算立刻釋放鬥氣炮,曾在旁貝城見識過卡蓮與白銀那一戰,龍恐怖的防禦力與恢復力,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僅憑這種程度的力量,根本無法洞穿塞特多琉斯的龍鱗,若非哈特拿不準「初之誓約」的瞬間承載底限,他甚至想憑初之誓約正面吸收龍息。
塞特多琉斯沒有察覺到哈特意圖,他完全將注意力集中在銀月的身上,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掙脫銀月的雙角的挾制,而在此之前,銀月的巨爪也沒有閒著,塞特多琉斯的胸口被抓開數道鮮血淋淋的傷口。
見銀月這邊開始佔據上風,哈特最後的一絲擔憂也煙消雲散,於是,他鼓動道:
「銀月,盡量和這頭大爬蟲貼身肉搏,別擔心,他的力氣沒你大。」
銀月點了點頭,心中有些無奈,坦率的說,她最厭惡這種野蠻的打法,因為太損害她優雅高貴的形象。只是,若是她利用龐大的精神力發動龍語魔法,或對塞特多琉斯進行精神暗示,恐怕保持到至今的偽裝,會被哈特揭穿。
哈特自然不知銀月的煩惱。他配合著銀月的攻擊,不斷的吸收著塞特多琉斯的黑炎。不多時,初之誓約銀色的劍身,已經染上了若有若無的黑芒。而銀月這邊,憑借體格的優勢,漸漸逼的塞特多琉斯只能全力防禦,塞特多琉斯的舊傷還未完全癒合,就又添新傷。
纏鬥了一會後,塞特多琉斯終於尋到機會,猛震雙翼與銀月拉開了距離,剛才的一翻激烈搏鬥,他比鋼鐵還堅硬千百倍的鱗片,被銀月的巨爪與牙齒硬撕下了數十片,那些傷口雖然很快就能癒合,可新生的鱗片要想恢復到平日的強度,卻不是一時半刻能實現的。
那些傷口成了塞特多琉斯的軟肋,體型的差距讓他在與銀月的正面肉搏中,完全處於劣勢。
初次交鋒受挫,塞特多琉斯並沒有氣餒。
塞特多琉斯巨口漸漸的腫脹,天空隱約開始震動起來,哈特甚至生出了一絲錯覺,彷彿整個空間,都以塞特多琉斯的巨口為中心,逐漸塌陷……
如同在醞釀攻擊的信號,既然正面肉搏無法戰勝銀月,塞特多琉斯決定用足以焚燒一切的毀滅之炎,將對手連同仇人徹底吞噬。
空氣中蘊含的不安以及硝煙的味道,越來越濃郁,哈特察覺了塞特多琉斯的意圖,他連忙沖身下的銀月提醒道:「小心!那傢伙惱羞成怒,想衝你吐口水!」
「明明是龍息嘛!好好的話,到你嘴裡就這麼噁心!」哈特的話,讓銀月微生不悅。因為她也想以龍息對付塞特多琉斯,可若是這樣卻變成哈特口中,噴口水了粗俗行徑,自認是端莊淑女的銀月,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管銀月如何想,塞特多琉斯那邊可沒有閒著,一聲震天的龍吼,醞釀多時,高度凝聚的黑炎龍息徑直向銀月襲去,而早有準備的銀月一個空中急旋,險險的避開了塞特多琉斯的龍息。
只是,這這記龍息並非塞特多琉斯的殺招,只見紫黑色的火焰突然從他口中飛散而出,甚至掩蓋了黎明前的黑幕,黑炎升騰在天空熊熊燃燒,將整個天際映襯的宛如幽焰地獄一般。
與天際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尚未乾枯的荒原上,結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霜,銀月知道,那是天空的黑炎,吸收著周圍全部熱量的結果。塞特多琉斯所施展的,是龍族真正橫行天下的力量——龍語魔法。
「竟然用焚天之炎,塞特多琉斯這傢伙想拚命啦!」
銀月認出了塞特多琉斯所施展的龍語魔法,她在攻擊旁貝城的魔法結界時,就曾經使用過此魔法的袖珍版——焚天炎雷。而此刻所展現的異象,不過是魔法發動前的先兆,如「焚天之炎」這個名字一樣,它擁有焚燒蒼穹的恐怖威力。
作為高等龍語魔法,「焚天之炎」比人類的至高級魔法更強。面對如此恐怖的力量,銀月倒是對這個魔法的威力非常感興趣。她很想硬接下來,可此刻,她必須分出大半的力量去保護哈特,再加上使用的並非自己的銀龍之軀。思量再三,銀月只能忍痛放棄這個代表自己風格的念頭。
與此同時,一直潛藏在某處的處刑長與暗龍使,卻眉頭緊鎖,未被仇恨蒙蔽雙眼的他們,察覺到了一絲不對頭。
「塞特多琉斯恐怕危險了!」
「那頭母龍根本在戲弄他。我小看她了,那頭母龍潛藏著與她實力不符的強大靈魂!」
「難道……」咯登一下,處刑長似乎想起了點什麼。
「塞特多琉斯畢竟已入我暗龍一族,不能讓平白殞命!」暗龍使說完,腳下立刻閃起一片詭異的黑茫,接著就在處刑長的眼前消失了。
「暗龍一族的性子都這麼急嗎?」處刑長輕歎了一聲,既然盟友已經打算出手,他再閒著,也有些說不過去了。
就在處刑長想要行動的剎那,一個讓處刑長既熟悉又憎惡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老海啊!好久不見?」
處刑長心中陡然一驚,聲音的主人竟然能躲過他的靈覺,若是剛才出手偷襲,那……
處刑長屏息凝氣,壓下心頭的震驚。他緩緩轉過身,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發現一個褐髮的中年男子,正懶洋洋的站在自己身後十幾米外。
那個男子的相貌,處刑長作夢也不會忘記。
「是你,帝亞哥?」
褐髮男子笑道:「上次一別,已經是十幾年了吧!」
「十八年四個月零三天!」一向都冷靜從容的處刑長,此刻卻咬牙切齒。
「已經過了這麼久啊!」褐髮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好像處刑長無可抑制的敵意,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微笑道:「老朋友找你來敘舊,繃著臉幹嗎?小心∼得老年癡呆。」
「哼!」處刑長不待褐髮男子繼續,就冷哼一聲,阻止了對方的繼續發揮,「帝亞哥,最好收起你那些噁心的把戲。你將我族大長老費麗希亞掠去,這筆帳我還沒找你算呢!」
「費麗希亞?」褐髮男子又抓了抓腦袋,過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哦,你說的是她啊!嗯嗯,我想起來了!」
「她怎麼樣了?」處刑長的聲音隱約有些顫抖,一切再明顯不過,那個叫費麗希亞的人,在他心中有不可替代的位置。
褐髮男子的回答,卻讓處刑長如遭雷擊。
「賣了!換了不少錢!嗯!買家好像是一個山賊頭吧!用夕陽大陸的話說,她已經是壓寨夫人了。」
「你!」處刑長怒喊一聲,身上的充滿了宛如實質的紫色鬥氣,寒冷的氣息瀰漫在四周,地面上一串串的白霜瞬間即變成晶瑩的冰凌。
「老海啊!莫非你對她……嘿嘿!你一個侍從,對自己的主人心存邪念,我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話說的輕鬆,可褐髮男子見勢不妙,已經腳底抹油,向遠方飛速奔逃而去。
處刑長微微一愣,完全未料到對方竟然轉身就跑,回過神的他立刻緊追過去,可就是這瞬息的耽擱,卻怎麼也追趕不上。
「莫非這傢伙想引開我?」緊追了一陣後,處刑長意識到褐髮男子的目的。但他極痛恨褐髮男子,即便已經識穿對方的盤算,他依舊沒打算放棄追趕。
而跑在前面的褐髮男子,卻回頭遙望了一眼哈特的方向,心中歎道:
「離這小子如此遠,抑制力依舊出現偏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