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佩因城的禁衛軍駐所,幾個「雕塑」矗在那裡已經三個鐘頭了,引的把門的士兵頻頻投來關注的目光。
「莉雅那傢伙不是說過半個小時後就回來嗎?現在都已經快半夜了,怎麼還見不到人影?他媽的,今天晚上倒是滿熱鬧的,該死的夏祭!」
魔法學徒甲抖抖身上被人流帶起的塵土,有意大聲說道,讓那幾個士兵明白,自己在等人,省的讓人家當奸細抓起來。
「哦,要不是窮的叮噹響,正等著她救濟,本小姐才不來這吃土喝煙呢。」
魔法學徒乙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
「好無聊啊!不過莉雅姐也怪可憐的,這次表白怕是又要失敗了!不過幹嘛這麼晚拉我們出來。」
魔法學徒丙伸伸懶腰,無精打采的說道。
「還不是拉我們壯壯膽子!別看她平時挺潑辣的,其實膽子最小了。不過,會不會出什麼事啦!以莉雅的性格,如果沒有發生意外,是不會輕易失言的,而且今天我感覺她的面色有些不對啊!不會是徹底和迪南大人攤牌的吧!」
魔法學徒甲越想越有可能。
「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我要跟人家說,哎呀!我有個同伴已經在禁衛軍駐所失蹤三小時了,估計出了什麼意外,請你們幫忙找找吧!看人家不拿瞧白癡的眼光瞅你才怪……」
「那我們繼續等吧!」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
漫長的半個小時後,莉雅那讓人期盼以久的惹火身影才晃晃悠悠的出現在眼前,莉雅明顯哭過,俏麗的臉上儘是淚痕,眾人紛紛圍過來話詢問。
但莉雅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搖了搖頭,帶著眾人向夜市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莉雅眼角再次滲出了眼淚,她空洞的眼睛中突然爆出一絲精光,緊緊的咬著牙……
「迪南!你會後悔的!」
但很快,莉雅又陷入了彷徨中,一邊是投敵賣國被科頓密探要挾的父親,一邊是自己深愛著的,但卻不愛自己的心上人,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
這是一個似乎無限大的空間,空間內沒有任何實體物質存在,彷彿除了幽幽的綠光外,就只剩下馬修斯一個存在。這裡沒有任何落腳的地方。
卻偏偏有種踩在地面的不協調感。向上、向下、向左、向右,什麼都沒有,也許唯一有的只是周圍陰森的感覺。
靜,絕對無聲的靜,整個空間一片死寂,壓抑的感覺讓馬修斯想放聲大叫,但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發出那怕一點點的聲音。
馬修斯感到了恐懼,是真正從內心裡散發出的刻骨銘心的懼意,馬修斯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無限的寧靜竟然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
一切異狀復了平靜,那無聲的詭異空間漸漸散去,空氣扭曲起來。周圍的環境恢復了它原本的樣子,竟是一個數千平方米的地下練功室,此刻薩非德那高大的身軀正站在一旁,繞有興趣的看著狼狽不堪的馬修斯。
馬修斯半跪在地上,拄著劍喘著粗氣,他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所浸透,剛才的挑戰完全是一面倒,馬修斯從來都無法想像,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強大的人。
「那真是聖階之力嗎?」
馬修斯有些懷疑。
薩非德走了過來,伸手將馬修斯扶起,笑著說道:
「聖騎士先生,咱們還需要再比過嗎?我還能再給你一次機會!」
馬修斯茫然的望著薩非德,過了一會,他長歎了口氣,有些心灰意冷的說道:
「即使再戰一場,我也贏不了,你這是什麼力量?難道是也是聖階的規則之力!」
薩非德嘴角撇了撇,神態上隱約透出一絲輕蔑,他輕輕的笑了一陣,才淡淡的說道:
「這個,聖騎士先生就不需要知道。你敗了,所以你要完全聽我的吩咐!」
話音剛落,一股磅礡的氣勢宛如洶湧澎湃的滔天巨浪,向馬修斯席捲而來,心竭力疲的馬修斯竟然無從抵抗,差點被掀倒在地上。
不過薩非德的示威反而激起了馬修斯的瘋性,他長吸了口氣,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就調整好自己紊亂的氣息,馬修斯毫不示弱的迎著薩非德的氣勢向他走來,口中冷冷諷刺道:
「哼!老子說話算數,倒沒想到,堂堂元帥大人竟然也是身藏不露的高手,哼哼!不就是想要我在決鬥時留迪南一條命嗎?我會交給你一個還有氣的迪南,但是我可不能保證,他還能活蹦亂跳!」
「那已經足夠了!」
薩非德陰冷的笑著,衝著馬修斯點了點頭。
「哼!」
馬修斯冷哼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當馬修斯離開後,守在門外的巴羅克走了進來,他一溜小跑來到薩非德的跟前,壓低聲音,滿是阿諛的說道:
「大人,您真是高明,這兩個傢伙不管誰勝誰敗,他們的力量都會是大人的!兩個聖階高手的力量,大人您的實力一定會大進。到時候,即使強行吸取那老鬼的力量,也不用擔心被他龐大的力量反震受傷了。」
薩非德歎了一聲,冷冷的說道:
「哼!難道以我現在的力量,吸不了那個老鬼嗎?至於明天那場好戲,即使馬修斯能僥倖獲勝,恐怕也是半條命了,到時候,哼哼……」
與此同時,「矮人富豪與劍聖」武器店中,哈特讓幾個清閒的店員收拾好了一間房間,就安排銀月住下。哈特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喜歡起這座廉價購來的大樓了,剩餘的空房著實不少,即使再住上二三十人,也綽綽有餘。
銀月的房間,哈特特意選在四樓,與艾法的房間其遠遠的隔開,艾法正在氣頭上,哈特可不想再去刺激她。
剛才戴麗爾從艾法的房間溜出來,悄悄的將艾法的情況告訴了哈特,哈特微微鬆了一口氣,既然艾法並沒有打算離開自己,一切就都好辦了,不過一切都需要時間。哈特可沒狂妄到認為僅僅憑借三言兩語,就能安撫住艾法。
不過想想,自己作的也確實過份,剛剛鬧出艾莉爾那攤子事,又將銀月領回家,艾法會胡思亂想也在情理之中。
「希望艾法不會認為,我是個喜新厭舊的負心漢。哎!」
就在這時,磐石急匆匆的跑到哈特身前,小聲道:
「大人!莉噢她依舊鑽在桌子底下不肯出來。我看她可能真的嚇壞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想大人還是去看看吧!」
哈特長歎一聲,摸了摸頭昏腦漲的額頭,就來到了餐廳,掀開桌布,果然見莉噢正抱正一團,將小臉埋在膝蓋上,正微微地發抖。
「莉噢!到底怎麼了?你在害怕什麼!」
哈特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形,不禁疑惑的問道:
「難道你是在害怕銀月!」
莉噢緊張兮兮地順著掀開的桌布,向四周望了望,見沒有沒有發現那個讓自己恐懼的身影,長出了口氣,然後一下撲進哈特的懷裡,小小的身軀瑟瑟發抖,過了一會才抬起小臉,顫聲說道:
「哈特少爺,求求你把她趕走吧!她好可怕!」
一頭龍會怕一個人類,哈特差點笑出聲來,莉噢的膽子也太小了點吧!而且自己怎麼看,銀月除了漂亮的不似凡人外,根本沒有什麼讓人恐懼的地方啊?
不過相處日久,哈特還是第一次看到莉噢嚇成這樣子,雖然平時小笨龍也是一驚一詐的,但是今天確實有些反常了。
想到這裡,哈特輕輕地拍著莉噢微微顫動著背脊,放緩了聲音問道:
「你說銀月,她哪裡可怕啦!難道莉噢以前認識她?」
莉噢卻用力地搖了搖小腦袋,唯唯諾諾的說道:
「莉噢不認識她!可是∼∼她真的好可怕,哪裡都可怕!」
哈特一連問了半天,莉噢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反覆強調銀月可怕,要自己將她趕走,哈特輕歎了一聲,看來銀月還真是不受家人待見,一個艾法就夠自己頭疼了,現在又蹦出莉噢這頭小笨龍。
身上掛著宛如樹熊的莉噢,哈特來到艾法的門前,還未等他開口,艾法的聲音就順著門傳了出來。
「你可以帶她進房間,但要是手腳不乾淨,哼哼!」
聽到艾法的話,哈特「啊!」的驚叫一聲,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哈特打算讓艾法陪陪莫名其妙陷入恐懼的莉噢,卻沒想自己尚未開口,竟然得到了這樣的答覆。
「恐怕剛才自己與莉噢的對話,艾法也都聽到了吧!」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哈特抱著莉噢回到了房間。
艾法的房間中,正在淋浴的戴麗爾從浴室探出腦袋,衝著坐在床上發呆的艾法,疑惑的問道:
「艾法姐姐,你在想什麼?為什麼……」
戴麗爾尚未說完,就被艾法打斷,她輕歎了一聲說道:
「是說我有些反常嗎?」
發洩了一陣,此時艾法已經平靜了下來,她望著緊閉的大門,幽幽道:
「莉噢不一樣!她永遠不會取代我在哈特心中的地位,即使她以後成為哈特的女人,也不會改變。我並不是無法容忍哈特身邊有別的女人,但是銀月不同,你∼也不同……」
雖然艾法說的模模糊糊,但聰明的戴麗爾卻完全明白了,隱約間她心頭突然升起一陣酸楚,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
濛濛淒冷的月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散耀在銀月如霜似雪的面龐,絢麗柔軟長髮沾染著淡淡月的銀芒,微微散亂的披散在圓潤的肩頭,妖嬈修長的身影靜靜地躺在柔軟的床上,默默的凝望著對面牆壁上,鏡子裡的幽姿。
「看來都睡著了!」
銀月絕美的臉上突然顯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她悄悄的從床上爬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接著一道銀光閃過,銀月的整個身體就好似融進了空氣一般,消失了。
幾乎在瞬間,三樓的一間臥室裡,空氣宛如水波般劇烈的震顫著,銀月笑嘻嘻地望著蜷縮在床上的小小身影,隨手在虛空中一劃,一道無形的結界就將整個房間完全籠罩。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
銀月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沒好氣的說道。
艾利爾從床上爬起來,望著銀月笑嘻嘻的說道:
「真是好沒禮貌,難道你就是這樣跟姐姐說話的!」
「姐姐!咯!咯!咯!咯!」
銀月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彎了腰,過了半天她才回過氣來,死死的瞪了艾利爾一眼,憤聲說道:
「誰才是姐姐,你自己心裡清楚,你這個無恥的小人。」
艾利爾不以為然地說道:
「怎麼,你來就是為了打嘴仗的!」
銀月臉色微變,但很快,俏臉上的寒霜一下散去,她笑著譏諷道:
「咯咯!我有那麼無聊嗎?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會跟著我的小丈夫,莫非你的春心騷動不安了。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你是個連愛情滋味都沒嘗過的悶騷女,哦哦!說錯了,應該說,一個從出生到現在沒被人追求過的可憐傢伙,怎麼∼想倒貼了。」
艾利爾哼了一聲,冷冷的說:
「你也好不到那去!」
見艾利爾有些惱火,銀月立刻開心起來,接著陰陽怪氣的說:
「總比某個一天到晚,除了打探別人的小秘密,就無所事事的笨蛋好!」
不過銀月的諷刺艾利爾一點也不在意,反而笑著說:
「那是愛好,每頭龍都會有自己的怪癖,要不漫長的生命豈不是我族最大的折磨,至於笨蛋,你有資格說我笨蛋嗎?也不知道那個笨蛋被人下了套。哎!真可憐啊!竟然要嫁給人類,真不曉得,生出來的孩子是什麼樣呢?你說,會不會是一個龍腦人身的怪物呢?」
銀月被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才咬著牙,面色陰冷的說:
「你想打架嗎?」
艾利爾輕蔑的撇了撇嘴,嘲諷道:
「打架!用牙和爪子嗎?你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哼!」
銀月的鼻子重重哼了一聲,不甘示弱的反擊道:
「總比某個用幻化術裝成小丫頭的老女人好!聽說昨天還被人打了屁股,也怪可憐的,算了,我寬宏大量,小丈夫分你一半好了。」
說著還沖艾利爾擺了擺手,一副虛偽的施捨表情。
「分給我,呵呵!真是很好笑哦!」
艾利爾童稚的笑聲迴盪在房間中,接著她不懷好意的說道:
「若是他知道你就是那頭大惡龍,你說會出現什麼好笑的事情呢?倒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會裝清純天真,難道對自己下了暗示,真是夠辛苦的啊!」
銀月咬牙切齒的說:
「你在威脅我!不要忘記,你現在也受到束縛,跑也跑不掉!」
「我才不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呢!」
艾利爾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但眼眸中異樣的閃動卻洩露了她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哦∼∼口是心非啊!要不要打個賭?證明一下」
銀月突然發現自己抓住了死對頭的軟肋,她故意拖長了聲音,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有趣的念頭。
艾利爾心頭拉響了警報,她疑惑的望了望銀月,試探道:
「賭什麼?你好像從未贏過哦!」
「這次可不一定了!」
銀月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聲音充滿了誘惑。
「明天有一場精彩的決鬥,據說兩個人還是聖階高手,要不要……」
艾利爾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明白銀月的意思。
「兩個聖階強者的扯線木偶啊!倒是滿有意思的,賭什麼?想要我叫你姐姐嗎?」
銀月的提議勾起了艾利爾的興趣,於是點頭答應了。反正幾萬年來,銀月從來沒在打賭上,討到一點便宜。
銀月一言不發的望著艾利爾,上下打量了一圈,接著點了點頭,似乎艾利爾有些地方讓她很滿意,就在艾利爾疑惑不解,暗自猜測銀月要打什麼鬼主意時,銀月突然邪惡的微微一笑,緩緩的說:
「咯咯!你輸了就洗的白白的,乖乖和我的小丈夫下個蛋出來,我倒想看看,你能生出什麼樣的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