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楚了白銀的陰謀,絕望之餘哈特反而平靜了下來,他黯然垂首。
「你果然在騙我?」
拿住哈特「把柄」的白銀心情大好,甚至沒有責怪哈特的冒犯,開心的說道:
「怎麼!你猜到了?那你為何這麼乖呢?」
哈特輕歎著:
「伸伸手就能免去1000萬的債務,天下怎麼有這麼便宜的美事,不過∼我有選擇嗎?」
說完哈特從銅台上跳了下來,緩步走到昏睡的卡蓮身前,溫柔的將她抱起。
對於卡蓮。他虧欠的實在太多了,夢中的一切已經讓他隱約猜到了卡蓮出走的原因。
「我會是你的守護騎士,永遠是!」
心靈似乎真是很軟弱的東西,哈特無法想像,卡蓮出走後吃過怎樣的苦才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是執著嗎?哈特不清楚,他甚至不願去想。
經歷過許多波折之後。哈特初出領地的傲慢之氣也收斂了許多,外面的世界讓他有心無力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白銀輕笑著看著神情沮喪的哈特,心裡開心極了。對於布露斯塔德家族的追求,她又何嘗不知,捏住了這個把柄,她甚至可以讓哈特寸步難行。
「作我的丈夫,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該死的老混蛋∼∼別以為一紙契約就能拿住我。」
冥冥之中似乎真有命運在攪動著世界的運行,當事的雙方此刻又有誰知道。所謂的女皇帝就如銅台上的降神炮一樣,全然是個冒牌貨,白銀所謂最大的依憑儼然就如同一場高明的鬧劇。
既然是鬧劇,在未收場之前又有誰猜的到呢?
白銀自然不知道這一切,暢快之下連帶話也多了起來。
「那可未必哦?不過就算騙了你又怎麼樣?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只有實力才是最值得信賴。如果你很弱,被強者玩弄又有什麼值得抱怨的。要怪只能怪自己不爭氣!」
說著,白銀沖哈特眨了眨眼睛,一臉戲弄的神情。
「不爭氣嗎?或許吧!」
哈特苦澀的一笑。白銀所說完全命中他不願想起的軟肋。
一路而行有驚無險。似是處處順利還狠賺一筆。但其實就像隨波逐流的浮萍,一切都是那樣蒼白無力。自己唯一的女人恨自己入骨。俏麗的女僕儼然一副女王的架勢。甚至連自己的小命若不是卡蓮相助……
「實力嗎?」
宛如夢吟般,好似在捫心自問。哈特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迷茫。
哈特迷茫的神情讓白銀感到很有趣。她壓低了聲音道:
「咯咯!怎麼!淫賊先生想變強嗎?不過實力可不光僅有力量哦!自己沒有。可以想方設法借用別人的啊!那些身處至尊位的皇帝,國王。有幾個本身擁有強大的力量呢?但他們有權力!那些富甲天下隨便一點賞錢就能把平民砸死的豪門,又出過幾個劍聖**師,但他們有財富。」
白銀將三個銅盤收回自己的魔法空間,接著說道:
「權力、財富、和力量是相互滲透的。想必不用我解釋你也明白吧!很可惜∼∼你一樣也沒有。」
哈特無言以對,白銀的反常並沒有引起哈特的注意,他在沉思。
「好了,你表現的不錯,看來我應該給你一點獎勵。」
想到心頭的計劃,白銀差點笑破肚皮。
「獎勵?」
哈特猛然一愣。沮喪的他被白銀的話提起了一絲精神。
「你不用問。一會不就知道了。不過你可別忘記哦!我手裡可有你的把柄。如果讓南蒙斯女皇知道,你不想上斷頭台,恐怕只有流亡國外隱姓埋名一條路了,據我所知,南蒙斯對於帝國機密是非常看重的。哎!或許你應該考慮一下逃亡路線,只是可惜你那傳承了三千多年的貴族頭銜嘍!」
※※※※
哈特抱起卡蓮,跟隨著白銀走出了地下室。剛走出銅門白銀突然停了下來。這讓身後若有所思的哈特差點一頭撞在白銀的背上,白銀轉過身,衝著哈特神秘的笑了笑,接著銳利的爪子虛空一劃,剛才剖開銅門後被白銀丟棄的巨大銅塊,好似被無形的大手托起。嚴絲合縫的將門上的缺口填上。
哈特望著白銀多此一舉的舉動,不禁提醒道:
「這樣並不能掩蓋,上面的缺口很明顯。」
「哦!那這樣呢?」
白銀笑著。眼瞳星星點點的銀光跳動著,像是夜空裡的星辰。
銀色的光芒?
她的視線聚焦在銅門上,漸漸的周圍瀰散著無形的氣息,銅門上的缺口彷彿有了生命。奇跡般的蠕動交融在一起,片刻之後銅門再看不出絲毫破損的痕跡。就彷彿傷口癒合了一樣。
「這是?」
哈特驚呼道,短短時間內,白銀給了他太多的震撼。
白銀隨口答道:
「從一個奸猾似鬼的法則修士那裡學到的……」
白銀欲言欲止,神色有些恍惚,似在回憶著什麼。但哈特卻不敢打斷,此刻他與卡蓮的性命全操縱在白銀手中。過了良久白銀才回過神來,冷聲罵道:
「哼!那個老狐狸,要是我找到他,非讓他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聽到白銀的怒罵?哈特心頭瀰散著淡淡的好奇。他腦中不禁浮現出老狐狸波薩那張乾枯的老臉。
「等我回去,非要好好抽他一頓鞭子。」
心頭想著惡毒的念頭。哈特跟隨著白銀走出了地道。
站在平台上,哈特深深呼吸著風中清新的味道,只覺得精神為之一振。剛才的一切宛如隔世般。但沒等哈特資情爆發去緬懷,白銀的冰冷的警告就將他拉回了現實∼「我稍稍離開一下。你最好呆在這裡別動,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會給予你怎樣的懲罰。」
說著白銀猛的扇動著雙翼,帶起一股強烈的氣流向遠處飛去。
一直等到看不見白銀的身影。憋在哈特心頭的怒氣不禁爆發,哈特仰天破口大罵起來,否則他真要瘋掉了。
「等老子發達了∼∼哼哼……」
「你發達了要怎麼樣?」
身邊突然傳來冰冷的女聲。嚇得哈特心頭劇顫,只見一道銀光閃過空氣漸漸變的扭曲起來,激起了一陣水波一般的漣漪。隨即一頭小龍的身影開始成形!迅速地實體化後,轉瞬之間白銀就站在了哈特的眼前。
「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我發達了以後一定回報夫人您的寬容之心。」
「似乎是反話哦?咯咯!趕快把這個穿上。」
白銀丟過一件黑糊糊的東西,哈特伸手接過卻發現那是一件斗篷,被弄得暈頭轉向的哈特正欲開口詢問。卻被白銀不耐煩的眼神瞪了回來。當哈特穿上斗篷。白銀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不錯!不錯!」
白銀笑的眼睛都瞇住了。看在哈特眼裡隱約升起一陣不安。所謂的獎勵不會是手中僅價幾枚銅幣的破斗篷吧!從磐石那裡。哈特早學到分辨魔力裝備的方法。手中地斗篷根本沒有絲毫魔力流動的痕跡。但還沒等他細想。白銀就揚著爪子指了指哈特說道:
「把精神放鬆!不要有一點抵抗的念頭,如果乖乖的話。我或許會考慮以後對你好一點。」白銀聳了聳肩膀說道。
「還有以後……」
哈特眼前猛然一黑幾乎一頭載倒在地上,不過白銀的話他可沒膽子反駁,只好按照白銀的說法努力去放鬆精神。
「不行!怎麼越來越緊張了,真笨!」
「不是讓你擺出這副死人臉,精神∼精神!就好像睡覺一樣。」
……
「嗯∼有點味道了,繼續∼∼」
折騰的近半個小時,哈特才勉強達到白銀的要求,並非他故意與白銀作對,只是心頭濃郁的不安激烈蕩漾著。讓他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他完全不知白銀在玩什麼花樣。但他有種預感,恐怕有麻煩要降臨在他頭上。
耳邊不斷傳來白銀尖酸的諷刺,哈特索性將心一橫。
「嗯∼∼就這樣,看著我的眼睛。」
白銀輕笑起來,聲音甜膩的宛如蜜糖。
哈特照著白銀的吩咐將視線移到白銀的眼睛上。白銀的瞳孔突然暴出璀璨的光芒,宛如利箭般射進哈特的眼中,一股詭異的力量順著眼睛毫無阻隔的身體裡橫衝直撞,哈特猛然發現他竟然全身僵硬,甚至連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
死亡的陰影一下籠罩在心間揮之不去,哈特驚慌失措的眨動著眼睛拚命地哀求。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出的動作。
「怕什麼?這可是獎勵!」
說完白銀輕輕的勾了勾爪子,哈特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懸浮在虛空中,並且飛快的向上爬升。
雖然白銀有無數折騰哈特的辦法,但是沒有一種能夠像現在這樣帶給她無比強烈的快感。只要一想到旁貝城的居民清醒過來之後……白銀便感到期待和滿足。
「我是不是太邪惡了點,咯咯!那就再邪惡一些吧!」
哈特在空中越升越高,他完全無法動彈,只有在心頭不斷的祈禱,他隱約已經猜到白銀將要作什麼。
「怕是要把我摔成肉餅吧?或許是跌斷腿。」
哈特強烈期盼有第三種選擇,就在這時白銀的聲音突然傳入他耳中。
「我不會摔死的你的。」白銀說:「這麼擔心太多餘了,我說過那是獎勵。」
「有把人懸到高空的獎勵嗎?」
哈特心頭暗罵不休。但眼睛中透出濃濃的哀求,雖然他根本無法轉動脖子,但他卻知道白銀就在自己身後。
「放心吧!我已經把你的小女僕放在安全的地方了,她很快就會醒來哦,嗯∼嗯!應該說所有人很快都會醒的。」
話音剛落,哈特身前的空氣突然劇烈震盪起來,接著一頭身長足有百米的銀色巨龍猛然現身。一身銀亮的鱗片宛如平滑的鏡子,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那正是恢復完全體型的白銀。
就在哈特驚神未定的剎那,白銀那銀鈴般的聲音詭異的從哈特的身邊傳來:
「咯咯!我期待著你的表現!」
如果哈特此刻能動,怕是要驚慌失措的哇哇大叫,他清晰的感到身邊白銀的存在,但正前方的巨龍又作何解釋?不過讓他更驚訝的事情卻還沒有完結。
死寂的旁貝城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喧囂,惶恐的人群陷入無盡的絕望。但天際中卻突然迴盪出震耳欲聾的哀鳴,那是巨龍痛苦的撕吼,啥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的居民們紛紛仰起頭望向天空,然後他們驚呆了!
天空中,一個披著斗篷,宛如天神的偉岸男子勃發著吞雲蔽日的驚天氣勢,他的身軀煥發出詢麗奪目的湛藍之光,甚至讓太陽都黯然失色。男子輕撫著手中藍光肆溢長劍,一道磅礡的劍氣劃破蒼穹電射而出,天上傳來「轟隆」的雷鳴之聲∼∼如山的巨龍帶著漫天的血光哀號著向遠方狼狽逃竄。
所有的人都下跪了,高傲的旁貝居民彎折了他們驕傲的膝蓋。衷心地祈禱:「萬能而慈悲的神啊!他降下了救世主。他沒有拋棄我們……」
多年以後,旁貝城年邁的老人們即使在彌留之際,也還是這樣深信不疑。
但同樣,每一個人都對「救世主」的人品概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