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修米來說,最高興的是在院子裡沒有發現貓,狗等家養動物,給自己省下了很多麻煩,雖然他早就不在乎那些傢伙了,但是他也不想自己入世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這些傢伙先搞一個雞飛狗跳,再帶著貓的慘叫。
在修米打量這個院落的時候,屋子裡發出聲音卻引起了修米的注意。
那是哭聲,一個上了年紀老人的哭聲,悲悲切切,聞者傷心斷腸。
修米趕緊向屋子裡走去,他想看看是怎麼回事。
屋門是開著的,修米越過門檻來到正屋裡。屋裡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年代久遠的八仙桌,幾張板凳,一個已經被煙火熏烤的看不出原來顏色的碗櫥。
修米把自己的身體躲在門邊,看著那個坐在一個小馬扎上,捂著臉痛哭的老人。
這是一個大約七十歲左右的古稀老人,消瘦的肩膀隨著哭聲不斷的抽搐,渾濁的淚水,從那張黝黑佈滿老繭的手指縫裡,向外流淌,本來佝僂的身軀,現在更是蜷成一團。
入目老人面前被淚水打濕的地面,修米知道看來老人應該傷心地哭了很長的時間了。
似是被老人的憂傷情緒感染了,修米情不自禁走到老人的身前,揚起自己的小小老鼠頭,大聲問道:「老人家,你在哭什麼?能告訴我嗎?」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老人削瘦的身軀機靈一顫。他茫然放下捂在臉上的手,抬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看了半天,屋子裡卻沒半個人影。
「老人家,你低下頭,我在這。」修米接著說。
老人循著聲源低下了滿是滄桑的老臉。
一隻老鼠?一隻拎著個小葫蘆,用兩條腿站立的老鼠?
老頭的眼睛越睜越大,和修米大眼瞪小眼的對瞅著,然後哆哆嗦嗦的伸出自己乾瘦的佈滿老皺的手指指著修米。
「剛才……是……你說……話……」
他那雙老眼裡充滿了驚駭的神色,表情極為恐慌的看著修米。
就叫這隻小老鼠張開嘴,然後清晰的話語從那長滿小白牙的鼠口裡吐出:「是我啊,難道有什麼不對?」
然後修米就看到對面的老人在全身急劇的哆嗦了幾下後就「高興」的背過氣去,身體從馬扎上劃落到地下,嘴裡開始往外冒白沫。
修米趕緊放下自己的寶貝葫蘆,縱身跳上老頭的胸口,在上邊使勁的跳躍了幾下,同時一股精純的能量輸送進老頭的心脈,刺激心臟開始接著跳動然後把自己的小手放在老頭的前額,也送進一點能量,穩定下老頭的情緒,嘴裡還直念叨:
「就是沒見過我這麼英俊聰明會說話的老鼠,見到了也不至於激動到這樣啊,也就是我會點醫術,要不這麼大歲數,折騰這麼一下,肯定完蛋了……」
老頭在一聲呻吟後,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嘴裡也直念叨:「做夢,一定是做夢,哪有會說人話的老鼠,那不成了妖怪了,要不就是被書記氣的神經失常出現的幻覺……」
在睜開眼睛後他才驚恐的發現,那只嚇昏自己的老鼠正站在自己的馬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小小的眼睛裡明顯的看到好玩和探索的神情。
老人在心裡對自己說,真是看見鬼了,原來真有妖怪。最後一想,就是這傢伙是妖怪能把自己怎麼樣?自己不是活夠了嗎,剛才不是在考慮是上吊還是跳河?大不了他要了自己的老命吧,自己現在什麼都沒了,還在乎一個小妖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想到這心裡一鬆,再加上剛才修米輸送給他的那道穩定情緒的真氣,這次老人沒再昏過去,還和修米饒有興趣的小眼對大眼的瞅著。
半晌,老人開口了:「你是什麼?為什麼會說話?」邊說邊站起身子,拉了另外一個小馬扎坐到修米的對面。
修米見老人已經從才見到自己的「興奮」情緒中穩定下來,才回答到:「我叫修米,名字是我師父給我起的,說什麼修道修心,但是我卻貪吃嘴饞,不如叫修米,對了,老鼠會說話很罕見嗎?說得也是,我也沒見過別的會說話的老鼠,我在跟師父修煉好久後,才學會說話的。」
修米的答案讓老頭聽的更糊塗了,什麼修心修米的,還有修煉,以為這是神話啊,不過要是不是神話中才有的事情,老鼠怎麼能說話?看這隻老鼠好像也說不明白,老頭決定不去追問修米的來歷了。
老人仰天長歎了一聲,說道:「你怎麼到我家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告訴你修米,我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可從沒做過對不起天地神靈的事。」
修米用自己的小爪子撓撓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想按照我師父說的進行什麼入世修行,剛從遠處的森林出來,這不,第一家見到的就是你的房子,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你,而且我聽見你在哭,所以想進來看看為什麼,我想要是你有什麼難處,也許我能幫上忙。」
老頭一聽,原來自己的運氣這麼好,是這個會說人話的小老鼠第一個遇見的人,他還想幫自己的忙?拜託,自己現在夠倒霉的了,一隻老鼠能幫上什麼忙?
看到老頭不屑的眼神,修米也沒再說什麼,本來在人類的眼睛裡老鼠不過是四害之一,而且還是排在首位,除了偷東西,咬壞傢俱外,再有就是傳播疾病了。
修米見老頭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他一挺老鼠胸,說:「老人家,我能知道你為什麼哭嗎?有什麼傷心事?」
修米一提起這個問題,老頭的眼睛又是一紅,搖搖頭,用滿是老繭褶皺的大手抹了把眼淚:「哎,反正我現在是一肚子苦水和冤屈無處訴,好吧,跟你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