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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震驚百里 第五十七章 翻臉 文 / 白夜交響曲

    第五十七章翻臉

    黑暗吞沒了夕陽最後的一絲光輝,京城的夜晚很難看到幾顆星星,晚風吹過陰暗寂靜的小巷,帶來了一陣陣汽車尾氣和陳腐垃圾的氣味。

    陰暗的牆角,水鉉神情木然的倚著牆壁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大顆大顆的熱淚溢出了眼眶。體內的經脈中空空蕩蕩,往日裡充沛的乙木元氣和剛剛成形不久的金丹,似乎從來沒有出現存在過一般。

    此時水鉉的腦海中一片茫然,腦海中不停的湧現回放著傍晚時分在這個小巷子中所發生的那一幕幕場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失去道法修為,斬斷了和五行宗的一切關係。

    自己應該回去了,可是回去之後會如何呢?一系列的訊問、反覆的調查,然後,或許會被調派到某個空閒冷清的職位,在暗中不知道哪一雙眼睛的監視下,守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秘密,直到老死的那一天。撥開所有雲山霧罩的掩飾,現實,便是如此的殘酷。

    隨著一陣輕不可聞的腳步聲,一個身影悄然靠近,靜靜的站在昏暗的路燈後面的黑暗中,兩隻晶瑩閃亮的眼睛盯著水鉉,淡淡的道:「你,後悔了嗎?」

    「你是誰?」水鉉下意識的凝神提氣,卻發現丹田之內空空蕩蕩,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此時的他,只不過是一個比普通人健壯一些的中年人而己。

    「你惹了不該惹的人。」那人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自顧道:「你們知道的太少,但卻還偏偏總喜歡盲目的自大。你忘了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國家的強權,並不是什麼時候對什麼樣的人都有著絕對壓倒的力量。」

    「你也是修士?」水鉉抬起頭,緩緩的扶著牆站了起來。

    「今天發生的一切,最好都把它忘了吧。」黑暗中的人恍若未聞,抬手拋出一個白色的錦盒,漫聲道:「他給你指了一條路,走還是不走,由你自己去選。」話音未落,人影已然消失不見。

    水鉉愣了愣,打開了小小的錦盒,裡面靜靜的躺著一枚龍眼大的血色藥丸,以及一張薄薄的脆紙。

    藉著路燈發出的昏暗的光暈,水鉉睜大了雙眼,仔細的閱讀著那張小紙片上細小的文字。半晌,用顫抖的雙手合上錦盒,深深的呼吸幾次平緩著胸腔裡那顆狂跳不止的心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我是水鉉。」低沉威嚴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小巷,水鉉平靜的對著電話以不容質疑的口氣道:「近期我手頭的工作,暫時移交給你,我有些事情要辦理,時間需要半個月左右。」

    「啊?是!」電話的那邊一個女聲愕然的道:「可是老大,咱們不正和那幾個部門執行任務嗎?這當口您老卻摞了挑子,那些人會同意嗎?」

    「我用不著他們同意!」水鉉不耐煩的道:「咱們隸屬府院,他們沒有指揮命令我們部門任何人的權力!我們的工作,只不過是盡力去配合他們的行動而己。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執行好了,就這樣!」不由分說的掛斷了電話,水鉉握了握手中的錦盒,仰頭看了看灰暗模糊的天空,邁動著有些沉重的雙腿,緩緩的離開了這條小巷。

    西山別墅區的警衛級別向來都是很高的,因為這裡一幢幢小樓中所居住的無一不是在京城中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所以對於人員和車輛出入的檢查是極為嚴格的。

    江雨林推開書房的門,便看到一個雪白長髮披肩的年輕人正坐在他的椅子上,悠然自得的翻看著一本線裝的古書,神情一怔,旋即微笑著道:「看來警衛中隊的那些人應該好好的敲打一下了。」

    「何必難為他們呢。」楊風翻了一頁書,淡淡的道:「如果我願意,總統府的警衛也攔不住我。請,您請坐!」語氣平緩淡然,似乎他是這裡的主人,而江雨林卻是一個經常過來串門的老朋友。

    「有些地方不能亂闖,這樣很不好的。」江雨林微笑著坐在楊風的對面,看了眼他手裡捧著的書問道:「在讀什麼書?」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好與不好,只有我願不願意而己。」楊風說著舉起手中的書晃了晃,懶洋洋的道:「《尉繚子》,很有意思的一本書。」

    「確實很有意思。」江雨林點了點頭道:「刑以伐之,德以守之。先神先鬼,先稽我智,謂之天官者,人事而已。尉繚這個人不信鬼神,卻是個古代的唯物主義者。」

    「誰知道他是真不信還是假裝不信?」楊風洒然一笑,漫聲道:「您知道我是道家的信徒,所以對於您來說,我是一個很愚昧很迷信的有神論者。不過在誦經描符吐納打坐之餘,我卻也喜歡研究一些權謀和用兵之道以做為消遣。」

    「哦。」江雨林彈了彈椅子的扶手道:「書,讀到哪裡了?」

    「只是隨便翻一翻而己。」楊風啪一聲的合上書,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子,一聲聲的節奏似乎是在呼應著江雨林敲擊椅子扶手發出的聲音。

    溫和的微笑著對江雨林道:「不過書裡有句話我記得卻頗為清楚,是什麼來著?哦,想起來了!『乞人之死不索尊,竭人之力不責禮,故古者甲冑之士不拜,示人無己煩也。夫煩人而欲乞其死,竭其力,自古至今,未嘗聞矣』。就是這一句!」

    看了一眼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的江雨林,楊風聲音清冷的道:「我說老爺子,給人家添了很多的麻煩,卻又要求別人給你竭力效死,這樣的事情,尉繚在書裡說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那麼,您老人家難道聽說過嗎?」

    江雨林默然不語,恍若未聞。

    聽著窗外傳來的一陣細碎輕微的聲音,楊風聳了聳肩道:「原本我在還奇怪,怎麼突然會有人為我和小月的婚事操心。小月是什麼樣的人,你們以前或許瞭解她,但是現在卻不瞭解。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會在意這方面的事情。」

    歎息了一聲,緩緩的道:「剛剛下了飛機沒過多久,我就接著了一個電話。雖然只說了幾句就被掐斷了信號,但是該知道的我卻都已經知道了。」

    江雨睜開雙眼「既然這樣,你打算如何?」

    「我不打算如何。」楊風隨手拂開桌子上的幾件雜物,淡淡的道:「我只想看看,想看我打算如何的人,又能奈我何。老爺子,讓外邊的人撤了吧,他們對我沒用的。您既然認識水鉉,也不止一次去過白雲觀,那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江雨林站了起來,負著手踱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色似是隨意的道:「什麼樣的人,不都是中國人嗎?我和你爺爺一樣,我們是軍人,我們愛這個國家,所以我們痛恨那些為虎作倀欺負自家人的漢奸國賊!無論是誰,無論他有什麼樣的理由,無論他受到了什麼不會正的待遇,誰也沒有權利出賣這個國家,出賣這個民族!」

    轉過身,盯著楊風的眼睛,低沉的道:「誰也不能!誰也不能因為個人的私利和**,而讓整個國家和民族遭受痛苦和瀕臨危險!」

    「漢奸?國賊?真是好大的一頂帽子啊!」楊風搖了搖頭,眉尖輕佻,微笑著道:「我扛不起這頂大帽子。不過我知道,您說的這些話其實和我們談生意是一樣的,漫天要價,落地還錢而已。先拍五十大板壓一壓對方的氣焰,然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對方策反過來,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合作可以,但是合併或者吞併,我想就算了吧。」緩緩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頸骨,淡然的道:「信仰之間的矛盾是無法調和的,你們所信奉的東西和我們所信奉的不一樣。我們各自做自己認為是正確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誰,扭轉誰。」

    「請您注意,我所說的不是『我』,而是『我們』!」楊風微微的笑了笑,走到江雨林的對面,看著他認真的道:「我所說的『我們』,當然不會是指我和我的那些狐朋狗友以及一班不爭氣的手下,而是,他們……」

    說著伸手指了指兩人頭上的天花板,笑瞇瞇的道:「對,就是那些人。我想您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不是嗎?您也應該知道,我們所信奉的道統已經流傳了幾千年,而您所信仰的那一套理論,還有待用時間和事實去檢驗它是否正確合理。我們所謂的終極理想,已經有不止千餘人實現了它,所以,您是說服不了我的。」

    「我當然是愛國的。」楊風笑著道:「而且我自認也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這個國家的事情。就算是我在青木集團所得薪金的個人所得稅,銀行不也每月都在扣除嗎?」

    楊風一臉雲淡風輕的笑容,站在江雨林的面前侃侃而談:「我是在走私軍火,那又如何?反正即使我不做,也自有別人去做,那索性還不如讓我來做。至少,我能半價賣給你們一艘全裝的核潛艇,不是嗎?我替你們打壓擠垮了一大批國內販毒的同行,我攪亂某個國家的社會秩序這不假,但是說句不客氣的話,這個不正是你們想做,卻做不到,不敢做的嗎?何況,哪一次你們沒有分享我的戰利品?僻如,放在您案頭的這些資料和情報……」

    「我只不過受了九年的義務教育而己,還交了學費和雜費。」楊風搖了搖頭道:「比起那些公費留學一去不歸的留學生,那些移民海外回國騙錢的小明星,還有那些逍遙在外自稱政治犯的貪官污吏無良奸商,我所做的這些,已經是很夠意思了!」

    「把小月交還給我。」楊風看著江雨林璨然一笑,拱了拱手淡淡的道:「不然我會情緒失控。如果我因此而做錯了什麼事,那是會死人的,會死很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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