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議員
夜色籠罩幽暗的教堂,不遠處就是波光粼粼的金角灣。站在教堂二樓的窗前,在天氣晴朗的時候,可以清晰的看到遠處的海參崴電報大樓以及衛國戰爭紀念碑。
此時眼光極好的安德烈督主教正站在教堂二樓的窗前,瞇著雙眼,喃喃的誦讀著遠處夜幕中電報大樓銅銘上刻著的一句話:「海參崴是我們的土地,我們誰也不給!呵呵呵,很耐人尋味不是麼,諾斯主教?」
「是的閣下!」諾斯主教驕傲的道:「這個濱海邊疆區最富裕繁榮的城市,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是屬於我們偉大俄羅斯的領土!無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都休想將它從我們手中奪走!就算是梵蒂岡也不行!」
「我入你娘個先人板板的!」楊風暗罵一聲,鬱悶的收回神念。
收取了足夠多的情報,他懶得再聽兩個耶教的洋和尚在那厚顏無恥的大吹大擂,於是運轉五行遁法,轉身便想要離去和蓋文他們匯合。
可是想了想,又覺得實在是心有不甘,於是打定主意之後,驅動內外五行之力,身形融入泥土之中順著地脈游動起來。
教堂對面是略顯陳舊的太平洋艦隊博物館,此時正值午夜,博物館中冷冷清清的一片死寂,幽暗的艦隊武器陳列室中,一陣淡黃色的光華閃動,一個人的身形緩緩的從地面上冒了出來。
楊風嘴角上挑,詭笑著打量著那一顆顆陳列在櫥窗中的炮彈、魚雷、深水炸彈、艦載導彈,眼睛中散發出一陣邪惡的光芒。
通常這種陳列用品雖然確實是真傢伙,可是大多數都已經被拆除了引爆系統和火藥系統,大家看到的不過只是一個空殼子而己。不過凡事總有例外不是麼?當然了,即使原本沒有,但是現在楊風需要有這麼一個例外,所以例外就產生了。
或者是有關部門的疏忽,或者是相關人員的一時大意,總之,就在安德烈督主教和諾斯主教正站在窗前觀夜景的時候,耳畔傳來了一陣陣尖銳的呼嘯破空聲。
十幾枚碎甲彈被楊風略略的改造了一下,然後純以臂力一連串的擲了出來,這些可愛的炮彈就像是一群黑呼呼的烏鴉一般開心的聒噪著,滿帶著死亡的氣息,迅猛的飛向了教堂,然後惡狠狠的砸了下來。
這種由英國人研製出來的反坦克彈種,其最大的結構特徵就是,在較薄的彈體中包裹著較多的塑性炸藥。所以,這玩意除了能作為反坦克彈種外,還能當成爆破彈使用,而且由於它在爆炸時產生大量的高速殺傷破片,所以也被當作殺傷彈使用。
構造簡單,造價低廉,爆炸威力大,一彈多用,所以無論是恐怖份子們還是游擊隊,基本上大家都愛它,當然,除了被它炸的那些倒霉鬼。
教會的神職人員們,確實憑借所謂對上帝的信仰,從而得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力量,但是與東方修士的易筋洗髓伐毛鍛體不同,那怕是天主教的教皇,雖然力量無比強大,但也仍舊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軀。
所以在面對著數十顆從天而降的炮彈所造成的爆炸,以及四處橫飛的金屬破片亂流之時,教堂內頓時響起了一片鬼哭狼嚎。那四個聯手擊退蓋文,卻在海濤的石槍下受傷的倒霉司祭當場便蒙主恩召,去天堂侍奉主了。
而文森和諾斯兩名主教,以及十幾位歹命的大司祭,也在措手不及之下被上百枚高速飛行的破片射了個手忙腳亂,雖然憑借強橫的實力狼狽逃脫保命,但是也已經元氣大傷。
身披黃袍的安德烈督主教憤怒的咆哮著,身上冒起一團濃密的白光猛衝了出去,面對著卑鄙的襲擊,此時督主教大人也顧不上什麼影響了。只見一道道強勁耀眼的聖光從他身上躥出,前擋後攔之下,防住了四下流躥的金屬破片,手中那柄金色的十字架更是左劈右砸指東打西舞的虎虎生風。
隨著一連串坍塌的聲音和破碎的亂響,位於海參崴市區東部,承載著俄羅斯太平洋艦隊光榮歷史的博物館,以及在它旁邊不遠處的一幢不起眼的小教堂,雙雙開始坍塌了……
幾個黑影蹲在遠處的一幢大樓上打量著聲聲的爆響和火光,一個沙啞冰冷的聲音,遲疑的道:「奇怪,有人襲擊了那些東正教的神職人員,可是並不是我們的人,難道有另一股勢力介入了?特維格議員,您覺得會是什麼人呢?」
「我怎麼會知道呢。」另外一個沙啞的聲音陰冷的笑著道:「總不會是圖瑞多家族的血族吧?哦,願撒旦大神憐憫那些可憐的吸血鬼,他們的家族據說被詛咒了,世世代代都無法離開俄羅斯,所以他們才會執掌荒僻的俄國分部。讓我想想,遠東,遠東似乎是米哈伊爾大公的管轄地,費爾南德議員閣下,您覺著,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拜訪那可憐的老蝙蝠呢?」
「米哈伊爾?那個虛偽而暴躁的老傢伙……」費爾南德議員咕噥著道:「他不在哈巴羅夫斯克守著他的那幾個寶貝煉油廠嗎?太遠了,我可沒時間去見他。」
特維格尖笑著低聲道:「大人,據說他好像也來到了這所城市呢。」
「嗯?」黑暗中一對慘綠色的眼珠子轉了轉,費爾南德不解的道:「該死的,老蝙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難道他也是為了保羅一世來的?總不會是為了宣揚撒旦大神的榮光,老傢伙打算幹掉那幾個東正教的傢伙吧?一個督主教足以牽制三個大公爵了,何況還有兩個主教……
「哦,我明白了。」特維格笑嘻嘻的道:「安德烈閣下,或許是來這裡釣魚的吧。」
十幾個黑衣人聞言全部都笑了出來,陰深的笑聲在夜風中飄蕩著,瀰散向四面八方,遠處暴跳如雷的安德烈督主教耳朵動了動,頓時變了臉色,嘬口發出一陣尖銳的呼嘯,展開身形駕起一溜白光向著費爾南德等人的方向猛衝了過來。
「嘿,那個東正教的蠢貨發現我們了!」眼尖的特維格低呼道:「他衝過來了!」
「鎮定!」費爾南德斯低喝一聲,不滿的瞟了眼特維格道:「不過是一個光桿的督主教而己,唔,或許他的實力相當於教廷的紅衣樞機主教,但是我們也不必慌慌張張的,難道我們這麼多的人,還會怕他嗎?」
費爾南德的話出現了錯誤,在文森和諾斯主教的帶領下,一個個雖然衣衫破爛,但精神明顯還算不錯的司祭、輔祭,以及幾個身著黑袍的神甫,他們默默的將那些受傷的兄弟們安置好,然後從垮塌了一半的教堂中走了出來。跟隨著安德烈督主教的腳步,向著費爾南德他們所在的方向猛撲了過來。
高高的樓頂,十幾名袍色各異的東正教神職人員,眾星拱月一般的圍繞在安德烈督主教的身後,咬牙切齒的怒視著十幾名渾身散發出強大黑暗氣息的人,兩方人馬就這樣在夜色當中像鬥雞一樣無言的對峙著,卻是誰也不肯先開口。
半晌,特維格尖利的聲音響起,狠狠的道:「喂,你們,想打一場嗎?」
費爾南德扯了一把特維格,淡淡的道:「安德烈督主教閣下,您可以稱我為費爾南德議員,當然,您應該知道我是哪個議會的議員。我們一路跟隨著老朋友維克托的腳步來到了遠東,說實話,我們並沒有任何冒犯正教的意思。如您所知,我們俄羅斯的分部與你們同樣遭受了蘇維埃俄共布的劫難,在俄羅斯,黑暗議團和正教也是向來互不相犯的平安無事,難道,您打算打破這一平衡嗎?」
公元325年,以君士坦丁堡為中心的東派教會,和以羅馬為中心的西派教會之間,因彼此政治、經濟、文化上的差異,所以矛盾逐漸尖銳。在公元330年君士坦丁一世遷都君士坦丁堡後,兩派在誰居教會首席地位的問題上爭鬥愈烈,最終於釀成了東西教會大分裂。
雙方都認為自己的教會才是由基督使徒所開創的最原始的教會,並且都不讓對方擁有這一頭銜,雖然兩邊打著天主的幌子在表面上維持著一種熱忱和友善的關係,但無論是私下還是官方,東正教的大牧首都絕不會承認梵蒂岡教皇的合法,而教皇同樣對君士坦丁大牧首拒予承認……
自從中世紀開始,或者更早,羅馬教廷設置的宗教裁判所,就以異端為名獵殺燒死了無數的獸人、血族、巫師,而這些遊走在黑暗中的生物們也開始瘋狂的報復教廷,雙方你來我往的仇怨早就結大了。
但是東歐的正教,卻和黑暗生物們不知為何保持著一種奇異的平衡,甚至在教皇烏爾班二世組織十字軍東征君士坦丁堡的時候,還曾有過吸血鬼騎士和獸人戰士協助拜占庭皇帝彌迦勒八世打擊十字軍呢。
尤其在紅色蘇聯的布爾什維克們大肆橫掃牛鬼蛇神,以及斯大林幾次三番肅反殺人的情況之下,竟然把黑暗議團和俄羅斯教區的教士們生生的逼到了一起。是誰說神父和魔鬼就要永遠互相對抗呢?或許蘇聯的解體,這兩方的勢力也未必沒摻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