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入夜
「衰尾少佐!」觀測員阪井連忙舉手敬禮,恭敬的指著淡綠色顯示屏上的亮點道:「在海灘上發現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員!我覺得大概是外國遊客在海灘露營吧。」
「八嘎!」衰尾少佐聞言抬手給了阪井一個大耳光,氣憤的道:「蠢豬!那裡是一片荒灘!在這種該死的鬼天氣裡怎麼會有遊客?一定是走私犯或偷渡者!快,通知操控室關閉探照燈,把船靠過去!嗯,嗯,悄悄的過去,打槍的不要!不要驚走了他們!」
對於他們這種海上巡邏隊來說,最喜歡的就是逮捕那些走私犯和人蛇了。因為那就意味著巡邏艇上的每個官兵的腰包會在今晚陡然鼓起來。如果偷渡者中有女人,那麼這些維護皇國海疆安全的自衛隊官兵們就會更高興了。
巡邏艇緩緩的接近,直到吃水深度達到極限之後猛然打開了探照燈,幾道雪亮的光柱射向那片荒涼的海灘,十幾條人影頓時無所遁形的暴露在燈光之下。
巡邏艇的高音喇叭也開始哇啦哇啦的吼叫起來發警告,大概意思也不外乎就是諸如『下面的人聽著,俺們是大和皇國的海上自衛巡邏隊,你們已經俺們被包圍了,乖乖的放下武器站在原地接受檢查,否則俺們就開火了』一類的話吧。
通告完畢,船頭的一挺重機似乎是佐證一般吼叫著射出一排威懾性的曳光彈,子彈打得海灘上一片沙石亂濺。
「混帳東西!」雪亮的燈光下,血河道人被這些闖入者囂張的舉動氣得老臉上一片慘白。
隨手向著巡邏艇打出一隻血魂梭,瞪著兩隻充血的眼珠子對手下的門人弟子吼道:「,小子們,給老爺我幹掉那只嘰嘰呱呱的爛船!」
血河老道的話音剛落,海面上突然掀起一陣滔天的巨浪,星星點點的綠色磷火裹挾在海浪中瞬間騰空而起,血河老道見狀猛的一哆嗦,血魂梭在空中打擺子一般的顫抖了幾下,轉個彎又飛了回來。
「住手,都給老爺我住手!」制止住門下弟子的攻擊,血河道人拈鬚怪笑道:「不勞咱們出手了,那些傢伙來了!」
在眾人的視線中,但見海面上湧起數道百多米高的浪頭,慘綠色的海浪咆哮著,帶著深沉濃重的死氣,猛然向著巡邏艇撲天蓋地的漫捲過來。
「大神啊!這是什麼鬼東西!」甲板上操縱重機槍的水兵面如土色的哀嚎了一聲。
「開火!開火!」在衰尾少佐充滿恐懼的嚎叫聲中,巡邏艇甲板上的水兵們下意識的調轉槍口,向著海浪瘋狂的扣下了扳機。
一時間,硝煙陣陣,子彈橫飛。
巡邏艇上怒吼的槍聲被浪潮奔湧的聲音所淹沒,一顆顆帶著長長焰尾的子彈呼嘯著穿過水浪,然後在朵朵濺起的水花中擊中了那一條條慘白色的身影。
可是水浪中那些面目猙獰的影子張牙舞爪的發出了無聲的獰笑,在被子彈擊中後,他們反而加快了靠上來的速度。
一眾對吸取活人元陽有著無比渴望熱情之心的厲鬼凶煞們,在水兵們恐懼的尖叫聲中發出了陣陣厲嘯歡呼。
數百條慘白色的身影隨著砸在甲板上的大浪猛撲到了水兵們的身上,每一個被這些凶煞捕獲的水兵,他們身上的陽氣的精氣在一瞬間便被這些餓鬼吸取個精光。
在一聲聲的慘叫中,巡邏艇上的凶戾之氣沖天而起。
血河老道嘴角抽動著,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一言不發的揮動寬大的袍袖,捲起一陣帶著血腥氣的邪風,乾淨利落的道:「避!」
扔下一句話,帶著門下的弟子們轉身便跑。
站在半空中,看著那艘殺氣和鬼氣交相瀰漫的巡邏艇,血河罵罵咧咧的道:「媽的!北邙山的這群老鬼王八蛋!那些沒腦子的老鬼!他們簡直就是混蛋中的混蛋!他們居然把戰場那些上橫死的軍魂給派出來了!小子們,咱們閃!那些殺紅了眼的凶魂,活人勿近!」
磷火縱橫的海面上水花翻滾,一匹渾身黑煙繚繞的駿馬猛然躍出水面,馬背上身材雄健的騎士輕輕一攏韁繩,一人一騎的身影就那麼靜靜的浮現在水面之上,人馬的全身都包裹在黑沉沉的鐵甲之中,唯有四隻眼睛發出幽幽的紅光。
冷冷的看了眼變成了鬼船的巡邏艇,馬背上的騎士猛然抽出肋下的五尺戰劍指天咆哮起來。海面上綠光流轉的水花不停翻滾著,數以千計騎著鬼馬身披白色骨甲的鬼騎從深海中躍出,列成軍陣拱衛在黑甲騎士的周圍。
帶著門人弟子們站在高空的血河道人死死的盯著海面的,低聲瘋狂的詛咒道:「!他們的!北邙山的那群老鬼!他們什麼時候和遏陘山的瘋鬼搭上了?魔尊在上,道爺我這下惹出來的樂子可大了!快走快走,此處不宜久留!咱們趕緊的去撈一票就回星宿海!老爺我可不想和冉魏的那些瘋子打交道!」
「遏陘山冉魏?」一個弟子愕然道:「師尊,您說那些白甲鬼騎是武悼天王的兵馬?」
血河道人劈頭一巴掌打在問話弟子的頭上教訓道:「武悼天王,武悼天王,鮮卑胡狗也配給冉魏武尊大帝爺爺封號?記著,以後若是遇到他老人家的門下,切莫提那個狗屁天王,小心那些殺人如麻的傢伙一刀劈了你!走了走了!」
沉靜的暗夜籠罩著美麗壯觀的富士山,菊花的總部沉浸在一片安靜詳和的靜謐當中,一隊菊花的巡夜忍者們出現在櫻花從中小心翼翼的查探著,今夜實在是太過於靜了,甚至安靜的讓人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一陣微風拂過,彷彿漆黑的暗夜中突然閃過一道電光,一抹淒冷的劍光輕輕在巡夜隊眾忍者的眼前綻放開來。未待這些忍者做出任何反應,血霧便開始噴濺著蔓延,青光閃爍的劍鋒在瞬間便割斷了這一隊六名巡夜忍者的脖子。
六七個頭挽道髻,身著青袍的道人從天上緩緩的降落下來,一名蜀山劍宗的弟子輕輕的抖落飛劍上的血珠,抓了抓頭皮,惑然道:「藏劍師叔,這些逆賊便是只有這般水平麼?真是……勝之不武!」
「這班龜兒子!」蜀山劍宗的長老藏劍踢開一具忍者的屍體,罵罵咧咧的道:「先人板板的,短腳桿,扁腦殼,矬到家了還半夜裡出來現?以為拿把破刀就吆不倒台了嗦?神咄咄的弄多人跑起來裝神扮鬼兒的耍!忍者忍者,忍你奶奶個鏟鏟!」
搖了搖頭,操著一口川腔道:「算了,咱們只管做咱自己的事情就夠了,出完這份工,格老子的遁甲宗一份人情就算欠下咱們蜀山了!天醉老道那個龜兒,老子我不把他的酒窖搬空,老子我就跟他的姓!殺殺殺,把這些拉稀擺帶,矬拜拜到家的龜兒全部幹掉再說!」
說完,蜀山劍宗門下的一眾弟子紛紛御劍而起,腳踏著一柄柄流光溢彩的飛劍呼嘯著四散撲了出去。
「格老子的!這些小娃娃們,就是他娘的性子太急!」藏劍說著笑嘻嘻的抖了抖袍袖,唸唸有詞的大喝一聲:「去!」
翻手祭出自己的飛劍,一道青朦朦的百丈劍光如狂龍升天一般猛然竄起百餘丈,空中一聲霹靂炸響,青色劍龍化做一道道梭形閃電從天空劈了下來,電光一旦撞擊到地面就是一聲沉悶的爆炸,威力堪比一顆顆高爆手雷。
在這個國家,忍者基本上沒有什麼敵對的勢力,所以百年多的平安已經讓他們失去了本該有的警惕。在一個巡邏小隊被滅殺後,隨著一片房倒屋塌人嘶馬叫的紛亂聲,菊花的忍者們終於從香甜的睡夢中驚醒了。
「八嘎!怎麼回事!」水戶被爆炸的嘶喊聲驚醒,一把推開了懷裡那名不著寸縷的女忍,從塌塌米上坐起來,茫然四顧的發問道。
等了半天,卻發現居然沒有待忍來向他報告,正待發火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這輩子最離奇的事情。隨著十幾道青色的雷光閃過,屋子的房頂頓時變成了數以萬計凌落的碎片,劈頭蓋臉的從天上砸了下來。
透過瀰漫的灰塵,水戶揉了揉眼睛,看著天上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光華,耳畔傳來了一聲聲瀕死的慘號,一瞬間,在菊花典籍中所記載的一些秘史,猛然的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水戶大喝一聲從塌塌米上一躍而起,一把抓過扔在旁邊的兜襠布,胡亂的往身上裹著,向那個被驚呆了的女忍者狂吼道:「妙姬子,快逃吧!」
「水戶長老!」妙姬子伸出手死死的拉住水戶的兜襠布,抱住他的大腿,盯著他的眼睛,一臉認真的神情道:「閣下,您不能丟下武士的榮譽逃走!我們要勇敢的和他們拚殺!」
「呸!」水戶聞言飛起一腳踢開姬子,拉著兜襠布怒罵道:「你這個蠢女人!什麼狗屁的武士榮譽,能留下命來就不錯了!該死的!那是中國修士們打上門來了!他們可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敵人!」
雙手飛速的捏了幾個手印,水戶打算施展五行遁術逃離這片該死的戰場,死道友不死貧道,讓願意當烈士的武士們去拚殺吧,老子可不想伺侯著你們一同陪葬!
念叨了半天咒語,水戶卻駭然的發現,自己與外界五行的聯繫全部斷絕了。
不過說倒底水戶長老仍不愧是菊花的智者精英,在略微愣了愣神之後,閃過了半截從天上掉下來的磚頭,水戶長老當機立斷的提著兜襠布,拎著武士刀,發揮自己平日刻苦修行所賺來的充沛體能,撒丫子便向著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