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邪法1
稻川雄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今天我已經在組織的會議上提名你為稻川家的繼承人,在我死之後繼承我所有的權力。如果你現在離去,那麼你會永遠的失去這個機會。英二郎,你自己選擇將來要走的道路吧,留下來,做我繼承人,還是出去做一個失去組織的浪人。」
英二郎笑了笑,漫聲道:「族長閣下,我緋雨英二郎,是稻川家的武士,是山家的武士,是菊花的武士,我不會背叛菊花,所以,菊花也不會失去我的。那麼,告辭了!」
說著,向稻川雄城恭敬的鞠了一躬,倒退著走了出去。
落日的余暈透過寬大的玻璃窗灑了進來,陽光暖暖的,像一隻慈祥的手。聽著走廊中木屐的聲音遠去,稻川雄城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咬著牙惡狠狠的低聲道:「八嘎牙路!扶不上牆的廢物,人,永遠都是人!」
緩緩的閉上眼睛,瞑思片刻,稻川雄城低著頭,喃喃自語道:「沒有關係,英二郎,我期待著你的成長!時間,還來得及!只要我徹底的完成了那個術!到時候,無論是稻川會還是『菊花』,都會被我掌握在手中!就算是成為大和帝國的天皇,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稻川雄城的思緒,將心思從一統天下的夢中收回來,沉聲道:「進來!」
九鬼明河輕輕的拉開紙門,恭敬的向他鞠躬道:「總裁,住吉會那邊已經有了回信了,雖然他們依舊堅持自己是無辜的,但是他們願意撤出住吉會在關東一部分的勢力,以證明住吉會對稻川會的善意。」
「嗯,我知道了。」稻川雄城點了點頭道:「九鬼君,你是第一個發現刺殺現場的人,那麼你覺得英奇的死,會是住吉會的人做的嗎?」
「屬下不敢妄言。」九鬼明河低聲道:「我當時趕到現場,發現了槍擊的跡象,保護幹事長閣下的忍者有死有傷,但是大部份的只是受傷暈迷,卻沒有被人殺掉,難道是對方太匆忙來不及幹掉我們的忍者?還是另有別的原因?」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稻川雄城拍了拍九鬼明河的肩膀道:「九鬼君,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但就是太謹慎了,有時瞻前顧後會錯失時機的,大丈夫應當殺伐果斷一些!」
「哈依!在下一定謹記您的教誨!」九鬼明河一臉感動的神情。
「剛才遇到英二郎了?」
九鬼明河點頭道:「是的,不過英二郎閣下對我說,他要出去修行?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這會不會……」
「嗯哼,小孩子總是會嚮往外面的世界,沒有關係,我這把老骨頭再加上九鬼君這樣忠勇的人,還是可以支撐起稻川會的。對了,九鬼君,你覺得住吉會的條件是否值得考慮呢?」
「屬下認為可以。」九鬼明河壯著膽子道。
偷眼看了看稻川雄城,發現他並沒有生氣或不滿的表情,九鬼明河繼續道:「其實總幹事長閣下的被刺,或許真的和住吉會沒有關係,可能是別有用心的人嫁禍,希望以此來挑起我們稻川會和住吉會不死不休的火拚,然後從中謀取利益,我們若是拒絕了住吉會的條件非要開戰,那麼可能就中了某人的圈套。當然,稻川總裁明見萬里,心中想必已有決斷……」
稻川雄城歎了口氣道:「無論是或不是住吉會做的,以現在的輿論形勢,只要我們答應了住吉會的條件,就一定會有人說我稻川雄城是一個用孫子的生命換取利益的無情小人。可是,稻川會現在的狀況,還是不具備與住吉會開戰的條件啊。打起來,就是個兩敗俱傷的下場,我不能夠為了自己的名譽和私怨就將整個組織推到危險的境地……」
九鬼明河的眼圈紅了,動情的道:「總裁閣下一心為公,不惜含圬忍辱,在下實在是……」
「為了組織的大局,我個人犧牲一些又算得了什麼呢?」稻川雄城微笑著道:「好了,九鬼君,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請回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哈依!那麼在下告辭了!請您一定要保重身體!」
東京地下世界的紛亂,似乎只是以稻川英奇的死亡和稻川雄城的回歸做為**,然後匆匆的以住吉會的退讓暫時的畫下了一個句點。
在經過一場場莫名其妙的火拚之後,稻川會雖然得到了住吉會的一些地盤,但是本身內部的勢力經過稻川雄城的清洗,依然是嚴重縮水,而其他的組織一經盤點,發現自己也同樣沒撈著好處。
許多原本在夾縫中生存的小型組織,在一夜之間或是被大的幫派吞併,或是被打散不成了系統。
因為地下亂戰,大批來源不明的軍火流入到社會,所以東京的槍擊案件頻發,警視廳的警備部和刑事部警員們一個個焦頭爛額,但是幾次大掃黑的提議,卻都在被黑金供養政客們的斡旋下不了了之。
在三大黑幫暫時蟄伏下來後,一隊隊軍警便大搖大擺的開上了街,裝模做樣的開始警備搜查起來,這便是一個被黑金政治腐蝕到底的政權,一個黑幫合法化國家的嘴臉。
東京一切正常,除了最近和尚和神官多了一些,全國僧人一年一度的法會今年在東京的淺草寺召開,而神道會則在明治神宮召開,所以僧侶和神職人員多一些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畢竟都是從鄉下來的,就算是方外人士,也會仰慕東京的繁華吧?近幾天聽生活安全部主管風化習俗的保安課同仁說,發生了好幾起和尚召妓的事情了。
而在楊風這邊,似乎江南月和溫蒂兩個女孩之間相互較上了勁,居然都打算長期的駐紮在楊風這裡打一場陣地戰,所以一個月過去了,春天來了,可是兩人卻誰都沒有回家的意思。
還有半年就畢業的江南月讓家裡給自己辦理了休學手緒,不過什麼時候去復讀那就沒準了,至於在這邊長期居留的簽證,自然是由楊風去搞定。
溫蒂索性和家裡玩起了失蹤,死活就是不回英國,至於英國那一邊覺得反正有邁克爾在她的身邊,倒也沒有過份的催逼。
邁克爾,這個信仰一點也不堅定的傢伙,一半是因為擔心溫蒂,一半則是被東京的燈紅酒綠自由自在所吸引,很快便和安斯艾爾這一票不良的血族稱兄道弟的勾搭在了一起,每日流連在櫻花和江戶時代,一派樂不思蜀的模樣。
楊風則再一次的顯示出了他不負責任的天性,在確信現如今東京已經不會再給他帶來什麼樂趣和利益之後,便扔下了兩個每天讓他頭大不已的女孩,帶著安斯艾爾、蓋文,以及白兒三個傢伙,溜上了飛往廣島的飛機。
反正留下來的那一票人裡,櫻野姐妹在負責明面上的生意,淳一郎在和政客們聯絡感情,波文和加埃斯兩個在管理著地下的勢力和生意。至由松井明美,或許只有她能在溫蒂和江南月那兩位大小姐之間和稀泥了。
南部早春的櫻花已經悄然綻放,所以楊風便索性甩了手,扔下東京的攤子,一個女人也沒帶,只帶了兩個最不著調的手下旅遊去了。
四仰八叉的癱坐在座位上,安斯艾爾嘀咕著道:「老闆,為什麼要帶我們去廣島呢?那個世界上唯一挨過核彈的城市有什麼好玩的呢?留在東京不是很好嗎?一個半小時的飛機機票居然這麼貴,早知道不如扒起落架好了……」
蓋文懶洋洋的瞟了安斯艾爾一眼道:「什麼?扒起落架?你瘋了嗎安斯?你讓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蓋文大人以及尊敬的侯爵大人和老闆,為了省幾塊錢,就去和你一起扒飛機的起落架?」
「但是坐新幹線也好啊……」安斯艾爾小聲道。
楊風的心裡暗暗好笑,如果說除去喝酒、吸毒、殺人這些惡習,或許波文會是一個斯文的學者,而加埃斯則是一個硬朗的軍人,但是安斯艾爾和蓋文,這兩個惡棍恐怕是沒得救了。
上清一元訣的第二重心法已經教授給了他們幾人,所以一向穩健的波文和加埃斯即使不在楊風眼前恐怕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是安斯艾爾和蓋文就很難說了,如果將他們兩人扔在東京,再帶走白兒,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不可思議的舉動?
楊風可不想回到東京以後要面對這兩個傢伙帶來的數不清的麻煩,所以還是帶他們在身邊放心一些。
一個空中小姐走到了蓋文身邊,淺淺的鞠躬,笑道:「這位先生,請您正姿坐在座位上好嗎?另外,前方出現氣流,請您繫上安全帶!」
「啊哈,當然,當然!」蓋文笑瞇瞇的盯著空中小姐,嘴裡開始不著邊際的恭維道:「親愛的小姐,您可真是敬業貼心,您對我的關懷可真是無微不至,如此空虛寂寞的旅途,我真誠的希望能和您聊一聊,我叫蓋文,能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嗎?您真是太溫柔太美麗了,就像早春的櫻花一樣,你們的和歌中有一句『開合若春霞,山櫻開似玉』我覺得這就像是為您量身而作的……」
安斯艾爾瞟了那位羞紅了臉的空中小姐,無奈的聳了聳肩,而楊風則沉著臉把頭撇向了一邊。
一個半小時後,飛機降落在廣島國際機場,這裡距廣島市區大約有四十分鐘車程,外面來迎接楊風的車隊早已經恭候多時了。
三輛黑色的豪華轎車,隆重,卻不張揚,中間的車門打開,一身黑袍的文覺走了出來,老和尚笑瞇瞇的向楊風等人合什問禮,親熱的道:「楊君,難得您肯光臨這個鄉下的地方,我代表我們的組織前來迎接您,您的氣色不錯。請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