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風雲變幻2
「呵呵呵,雲帆,我是楊風。」
「大哥……」許雲帆哽咽著閉上了眼睛。
樂冰在一邊歪著頭,不解的看著許雲帆又哭又笑的舉動,把臉貼在他的背上,然後輕輕的從他後邊抱住了他的腰。
交談半晌,許雲帆合上手機,轉過身,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在樂冰的臉上吻了一下。
與此同時,楊風也放下手中的電話,輕撫著石菁的秀髮。
兩個男人,在不同的地點,對著不同的女人,同時說了一句:「謝謝你!」
石菁茫然的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六歲的男人,在他的眼中沒有殺意,沒有冷漠,難得的浮現一縷溫柔,凝視著自己,彷彿要透進自己心裡,石菁的臉突然沒來由的紅了,心中一陣小鹿亂跳。
楊風的手收了回來,左手握拳,然後張開,一枚小小的玉瓶出現在掌心。拉過石菁的手,將玉瓶放在她的手心。
站起來微笑著看著她道:「你說的很對,有些事情,一個人做起來確實很吃力。」
盯著石菁的眉心漫聲道:「石菁,你的身體最近不太好,嗯,肝火很盛,脾氣暴躁,瓶子裡的藥,吃一顆,對你有好處。」
摸了摸下巴道:「你還不到三十吧?小心更年期提前!」
石菁臉上的表情一僵,嘴角抽動了一下,然後恨恨的看了眼楊風。
一根溫潤的黑玉鳳頭簪被楊風輕輕的插在石菁盤起來的秀髮上,輕聲道:「其實我覺得黑色很配你,這個,權當我送你的致歉禮物吧。」
石菁一怔,一臉怪異的神色呆愣著的楊風。
「哈哈哈哈,聽說貴客光臨,在下就不請自來了。」門口處傳來一陣笑聲。
一個油頭粉面,細眉小眼,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模樣的年輕男子,穿著一件白底的繡著寶藍色大花的襯衫,拎著一個黑色的密碼箱吊兒郎當的走了進來。
石菁的臉上突然露出厭惡憎恨的表情,但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正常。
掛著一副淡然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口中輕聲道:「馬傑,這種事情用不著你關心。」
馬傑撇了撇嘴,掃視了一下房間,看了眼楊風,眼中卻露出一股憤憤之色,冷笑著對石菁道:「大嫂,大哥死了,馬家就我一個男丁,所以嘛,這家裡的生意,我還是應該過問一下的。」
頓了頓,冷笑著道:「剛剛聽說,你一百四十萬收了三件貨,哼哼,三件贗品,也值一百四十萬?」
楊風洒然一笑,淡然掃了他一眼道:「你們家的事情,我不想說什麼,但是,這位馬少爺,你不應該把我攪和進來,把我架在火上烤,我很不喜歡。所以,你得罪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馬傑狂笑一聲,一臉無謂的看著楊風道:「得罪你又如何?楊風是吧,早查過你了,無門無勢的無名小卒而己。」
「嘖!查過了啊?」楊風輕笑著搓了搓下巴,指了指馬傑手中的密碼箱道:「東西嘛,現在在你手裡,是真是假,你心裡最是清楚不過。我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但是你既然用了這種手段來污蔑我,你該付出的代價,我一定會收取的!」
伸出一隻手,掰著手指慢吞吞的道:「你爺爺,你父母,你姐姐一家三口,你妹妹,還有你。你們一家都住在玉華路95號雲錦花園西區a56號別墅,有一隻貓,兩條狗,車庫裡有四輛車,一輛奔馳5,一輛奧迪a6,還有一輛是寶馬x5,沒錯吧?」
說罷笑瞇瞇的衝著馬傑道:「你看,我也查過你了呢。」
然後向著站在一邊的石菁淡然一笑道:「你三年前嫁入馬家,兩個月後,丈夫在一次車禍中死了。因為某種我不知道的原因,你留在馬家三年,打理著馬家大部分見不得光的生意。但是呢,好像和馬家人並不是很和睦,而且看在你無意中幫了我一個小忙的情份上,我不把你算做是馬家的人,盡早安排自己吧。」
懶洋洋的活動了一下四肢,楊風掃了眼二人,輕笑道:「那麼二位,就這樣,後會有期!」
話音未落,一陣勁風吹過,楊風的身影一閃,頓時跨過七八米的距離出現在門口,然後扭頭瞇著眼睛又看了二人一眼,拉開門走了出去。
「好快……怎麼可能?」石菁和馬傑站在那裡,愣愣的看著楊風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半晌,石菁抬手狠狠的抽了馬傑一個響亮的耳光,指著他怒聲道:「你,你知道自己惹上了什麼人嗎?」
馬傑捂著臉,一雙細眼惡狠狠的瞪著石菁道:「,無非一個盜墓的文物販子罷了,我就不信他敢動我們馬家!」
說著,又澀聲道:「哼哼,就算他是條過江龍,在青山市,我們馬家也是一條他惹不起的地頭蛇!」
石菁搖了搖低下的頭頹然道:「從他手裡流出的那幾件東西,你覺著他背後會沒有人嗎?你覺得,他背後的勢力會比你們馬家差嗎?」
說罷抬起頭看著馬傑冷冷的道:「這是你們馬家的事情,由你們馬家自己去解決,為你們馬家打了三年苦工,我已經不欠你們馬家什麼了,今天晚上我就回北京,從今以後和你們馬家再無一分關係!」
青山市西典大廈b座,十五層的電梯門緩緩打開,楊風的臂彎上搭著一件中學生校服上衣,一臉詭笑的拎著的一個書包,不緊不慢的從電梯轎箱中走了出來。
半個小時以後,北城的一處茶館內,楊風便與一個四十多歲神采奕奕的短髮男子坐在包廂裡面喝上了茶。
上好的明前龍井香氣漂蕩在斗室當中,紅木几案上的一個造型精巧的香爐噴吐著裊裊的淡淡白煙,古琴的聲音如淙淙流水,徜徉在耳畔,確實是一個靜心寧神的雅致所在。
半晌,楊風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率先開言道:「何先生,冒昧的將您請到這裡來,還望海涵。」
何海生看了眼楊風,帶著幾分惱怒的笑道:「這位兄弟,你既然把我兒子的校服、書包和手機都送到我的辦公室來了,我哪還敢不來?」
說著,平息了一口胸中翻滾的氣息道:「放了我的兒子,你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吧,閣下是求財,還是尋仇?」
楊風淡然的笑了笑,看著何海生悠然道:「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楊風。至於我是做什麼的,我不便告訴您,但是我想,和您認為的肯定是不同的。」
「何先生的門坎太高,楊風迫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還望多多見諒。至於您的兒子嘛……我在他們學校找到了他,於是和他聊了聊。」
「然後我花了他五百塊,他把上衣賣給我了;再給他一千塊,他把書包賣給了我;我又給了他兩千塊,他把手機也賣給我了;最後給了他四千塊,他就帶著他的幾個朋友,在放學後從學校的後門溜出去喝酒唱歌了。」
何海生聞言驚愕的看著楊風,一臉的不可思議,吶吶道:「這,這個兔崽子……」
楊風微笑著勸慰道:「啊,您家的少爺很有經濟頭腦,但是大局觀確實不太強,您應該加強對他這方面的教育了。」
何海生沒好看的瞪了楊風一眼道:「你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就是想請我出來喝杯茶?想幹什麼,你直說了吧。」
楊風笑瞇瞇的放下茶杯,緩緩道:「想聽何先生講一講,您對馬家的看法,七千五百塊,只想聽您幾句發自內心的評論而己,請不要介意。」
何海生皺著眉頭,端起一個茶杯抿了一口,沉聲道:「好吧,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和企圖,但是從今以後,我不希望你再接近騷擾我的家人。」
楊風攤了攤手,微笑道:「當然,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
「青山市馬家,道上頗有名氣的老牌家旋,壟斷了本市大部分的非法文物交易,經過三代人的經營,觸角甚至深入到了周邊的幾個城市,勢力很強,財力也很充足。」
「抱歉,打斷一下,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只想聽聽您對馬家的看法。」
何海生翻了個白眼道:「好吧,第一,馬家人丁不旺,這一代雖然有兩個男丁,但是老大馬文三年前死了,老二馬傑是個紈褲子弟,自大,驕橫,無能,典型的爛泥糊不上牆,所以馬家的生意大多都還在靠著馬鳴遠和他的大兒媳石菁來支撐。」
「第二,馬家近些年都在努力的洗白,除了一些老交情,和黑道上的大部分勢力已經沒有太深的關係了。而據我所知,他們家雖然平時也與政界商界裡的一些人物有來往,但都屬於泛泛之交。是那種比較低調的半黑不白式家族,至於其他的,我想你知道的恐怕並不比我少吧?」
楊風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目光烔烔的盯著何海生問道:「如果馬家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會不會有什麼亂子?」
「亂子?」聞楊風此言,何海生的心中怦然一陣慌亂,抓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馬家出了意外?那對他何海生來說可真是件大好事,同行是冤家,賣面的見不得賣石灰的,青山市誰不知道他何海生早就對馬家心有不滿?。
可如果取馬家而代之的話,那要涉及很多麻煩的事情。首先,馬家雖然人丁稀薄,但三代積累下來的勢力財力與人脈,依然讓這個日薄西山的家族有著一定的實力,對於他何海生來說,馬家並不是個可以任憑他捏來攥去的軟柿子。
其次,雖然在這行的道上並不止何海生一家垂涎馬家手裡的份額,但馬家的這麼多年積威與經營下來,一些不成文的規距都變成了約定俗成,若是誰先挑頭去破壞,那下場恐怕難料,或許會被各家群起而攻之,然後丟了自己手頭的基業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