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2章靜觀其變
就在剛才，梁遠把中州六子先後收進輪迴空間。只是因為梁遠仙劍對神識的隔絕，當時中州星上所有用神識來探查的修士，都看不到梁遠收起這六個人。
而那些在場的，可以用眼睛看的，包括紫一一干二十二個散仙在內的所有人等，又都被水墨銀星的神識震盪攻擊給震暈了，自然看不到梁遠把這幾個傢伙收走。
在場唯一沒暈的兩個人，石濤真人和土方真人又因為拌嘴，稍一溜號的工夫，梁遠已經把後邊的五個人給收進了輪迴空間之中。
而且，為防萬一，梁遠也都做足了功夫。梁遠都是用劍光攻擊幾人，然後幾人在劍光中消失。看上去就如同幾人被劍光絞碎了一般。
修真者一過了元嬰期，殺起來就不會像凡人和元嬰期以下的低階修真者那樣鮮血淋漓的。一方面劍光增強了，即使是血肉之軀，被能量劍光絞殺之下，也不會有任何血肉殘骸，都會被絞殺成原始的能量。另一方面，修真者本身一過了元嬰期，身體的能量化程度已經非常高，血肉部分的比例大幅減少。
這兩個因素下來，修真界殺人，至少看上去沒那麼血腥，都是直接化為虛無。當然了，有意虐殺的除外。
梁遠費這麼大勁，主要還是為了掩蓋自己擁有輪迴空間的秘密。要說梁遠身上什麼是最大的秘密，什麼是梁遠最大的保命手段，那絕對是輪迴無疑。這個秘密除了丫頭、小雪之外，也只有道衍真人知道了。
道衍真人把梁遠引領上修真一途，實際上算是梁遠的師父了。所以梁遠才把輪迴的秘密告訴了道衍真人。而且，即使是道衍真人，也被梁遠誤打誤撞之下，給轉世到了梁遠原來的世界——銀河系，根本就不在這個世界。
別看淳於行也被輪迴了，但是淳於行並不知道輪迴的存在。而且，淳於行也被扔到了地球。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梁遠一家人，再也沒有人知道輪迴的存在。這可是梁遠保命的根本，是絕對不能示人的。
把這六個倒霉孩子收進了輪迴空間，梁遠的一絲神識帶著仙劍進入了輪迴空間。沒什麼好說的，傳統流程，梁遠熟練得很。殺人、奪寶、攝魂、分開拷問。
第一個要獲得的信息就是這六大派山門和護山大陣的進出方法。
接著才是拷問關於七大派的各種問題。最後梁遠對這些傢伙進行了一番搜魂，跟他們的口供再對證了一番，確認這些傢伙沒有撒謊，所言屬實，梁遠的一絲神識這才御使著仙劍回歸了本體。
如果只是梁遠的神識，只要一出輪迴空間，自然是當場就會被石濤真人和土方真人感知到。但是梁遠的神識可是御使著仙劍，神識單獨御使的仙劍是處於一種神識的狀態。而以仙劍的神識層次和強度，如果仙劍不主動發出威壓，石濤真人和土方真人根本發現不了。
所以，梁遠的這一絲神識和仙劍悄然回歸本體，對面的兩大散仙卻是渾然不知。
通過整理這六個人零零碎碎的口供，再和之前金玄河和金冼河的口供相互印證，梁遠更加確認了一個事實——散修聯盟內部有一隻幕後的黑手。
只是這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或者說到底是哪一部分人，這些人一概不知。
想想也是，本來就是棄子，自然不可能知道什麼真正的核心機密。像金玄河和金冼河能知道那麼多，完全是偶然，已經是老天對梁遠的眷顧了。
之前石濤真人問梁遠為什麼把六子這件事鬧這麼大的時候，梁遠之所以推到一會兒再說，主要也是在等這六子的口供。梁遠必須要做到核實準確、確認無誤，才能告訴石濤真人和土方真人。事關重大，絕對不允許出現判斷錯誤。
「我瞭解的事情就是這樣。當然，也不排除七大派派這些人使用反間計，讓散修聯盟自亂陣腳的可能。只是，看看石濤老哥和土方老哥的遭遇，反間計的可能性不大。不過，剛才石濤老哥說得也有道理。按道理說，不管怎麼說兩位老哥也是散修聯盟最高端的戰力。排擠可以，但是沒必要要置於死地吧？自斷臂膀，這個確實是解釋不通，老弟我是想不明白。如何判斷，當然是兩位老哥拿主意。畢竟散修聯盟內部的事情，老弟我並不熟悉。」
梁遠是結束了話題，一身的輕鬆。抓起一壺臨仙，嘴對嘴，長流水，咕咚灌了一大口，潤潤嗓子。再來上幾口菜，壓壓肚。整個人往椅子背上一靠，放鬆去鳥。
對面的兩大散仙，石濤真人和土方真人卻是直接被梁遠打入了冰窟之中。渾身冰冷——痛心哪；內心火熱——怒了唄！
兩大散仙一言不發，靜靜坐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最後還是土方真人打破了沉寂。
「老石頭，這件事你怎麼看？估計是先把你老石頭弄死，接著就輪到要我的命了吧。這些人所圖不小啊！」
「是啊，居然已經到了你我這麼高階散仙的戰力都不在意的程度，可以隨意損失，這些人手上的實力，該有多高呢！看來這修真界是平靜了太多年，要變天啊！」石濤真人長歎著說道。
「看來是咱們哥倆兒擋了某些人的路，於是便借七大派的手把咱們倆除去。想那七大派也不傻，但是，不管怎麼說，能滅掉散修聯盟兩大散仙，畢竟是減法，畢竟是在減少散修聯盟的戰力。而某些人卻又強大到不在乎咱們兩個散仙的戰力的程度。於是，咱們兩個就成了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倒霉孩子，被徹底拋棄了。」
聞言，石濤真人點頭說道：「這事還多虧了老弟。不然的話，你我都還蒙在鼓裡。怎麼說呢，咱們雖然受到排擠，但只會想到是各脈之間的傾軋，僅此而已。但是絕對不會想到會有人不顧咱們兩個這麼高端的戰力，要置咱們兩個於死地。要不是老弟發現的話，你能想到麼。」
「別說我了，就是老石頭你，剛才不也在說解釋不通麼。你是馬上兩百劫的散仙，我是兩百一十劫的散仙，這樣的戰力，在任何勢力當中，在什麼時候不都是當寶貝供著！誰會想到會把這麼高階的散仙，當棄子隨便放棄的？按修真界的慣例，百劫散仙就絕對不可能會被門派或者勢力拋棄，除非自己叛逃。而像咱們兩個這麼高階的散仙，每隕落一個，都會動搖勢力的根本，所以是絕對高枕無憂的。從來不會想到自己會被所屬勢力拋棄。呵呵，不過，這種有史以來絕無僅有的事情，今天就落到了咱哥倆的身上，好榮幸啊！」土方真人很是有世態炎涼的感慨。
「呵呵，想想你我，為這散修聯盟，辛辛苦苦，出生入死打拼了二十萬年，到如今卻是說拋棄就被拋棄掉了。我還好點兒，好歹不是最核心層。虧得你老土包子，對散修聯盟一片赤誠，又有祖先餘蔭，剛才我拉你站到老弟這一邊，你還很掙扎。現在看來，你老土包子是熱臉貼冷屁股啊！」石濤真人痛心之餘，也沒忘了打擊一下土方真人。
「切，咱倆誰也別說誰，五十步笑百步罷了。再說了，畢竟散修聯盟還沒對我動手呢吧？沒準散修聯盟根本就沒打算對我動手呢？而且，你老石頭一死，沒了咱們兩脈聯手的可能性，那些人又何必害我呢？嘿嘿……反倒是你個老石頭，差點兒被人玩死吧？哈哈……所以，該寒心的是你老石頭，可不是我這個散修聯盟的大佬，知道不？」土方真人回敬道。
「你就自欺欺人吧，哈哈……沒收拾你？那是你修為還低，還不夠高吧？想想你們主脈那幾個快到三百劫的散仙前輩，為什麼都接連渡劫失敗呢？嘿嘿……你個老土包子，等你過了兩百五六十劫的時候，估計你的散仙丹也會出現什麼問題吧？散仙丹是肯定會有的，但是，沒準吃下去，藥效只有原來的一半呢？哈哈……」石濤真人可真夠狠的，當頭就給了土方真人一悶棍。
「哼哼……就你明白，老夫我就不明白麼？不管怎麼說，一年前還唉聲歎氣，被玩得死去活來的，可是某個老石頭，不是老夫。哈哈……老夫到現在還是好好地。而某個老石頭，要不是有老弟幫忙，恐怕再過六年就要灰灰嘍！」土方真人也是睚眥必報的主，直接往石濤真人傷口上撒鹽。
這倆老散仙，毫無顧忌，口無遮攔，啥給勁來啥。估計這二十萬年的交情，就是這麼掐出來的。
梁遠和丫頭則是吃著喝著，說著悄悄話，看著熱鬧。
梁遠很清楚，這倆老散仙其實是通過這種方式在發洩心中的憤懣。任誰被自己為之奮鬥了二十萬年的勢力拋棄，心中都不會好受吧！
散仙也是人，也有喜怒哀樂、七情六慾，突然攤上這麼一個事兒，不發洩發洩，憋在心裡，那是會出毛病的。
用心理學的話說這是心結，用修真者的話說就是心魔。不管叫什麼，必須要發洩出來才行，堵不如疏。
這倆老散仙鬧哄哄足足吵吵了有半個時辰，這才發洩個差不多。等石濤真人和土方真人心結盡去回過神來的時候，再看桌子上，杯淨盤空、壺盡碗乾，絕對是吃干抹淨，啥啥沒剩！
如果非要說剩下啥，那就是對面那一家三口嘿嘿壞笑著看過來的眼神。
石濤真人和土方真人這個氣啊！敢情趁我們兩個「交流友誼」的時候，你們一家人把滿桌子的好東西連鍋端了給，不帶這樣的！
「呵呵，兩位老哥，我看你們一直說話，怕菜涼了，就不好吃了，所以趕緊吃。而且看你們也不餓的樣子，估計是剛才那些饅頭吃飽了。老弟我尋思這一桌子好東西不能浪費了是吧？兩位老哥也知道，老弟我種地的出身，最見不得這吃的喝的東西被浪費，所以就鼓鼓肚，都吃了。」梁遠恬不知恥地說道。絕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氣不長出心不慌！
其實這一桌子東西，梁遠和丫頭吃的喝的，連四分之一都不到。其餘的都進了小雪的小肚肚裡。
梁遠得了便宜賣乖的可惡嘴臉，連丫頭都給逗得笑噴了。忍不住在桌子底下，往梁遠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家法處置。
看著這一家三口「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架勢，石濤真人和土方真人當場敗下陣來。
土方真人苦笑著再次拿出玉符，再次用胖胖的手指頭在上邊劃了一個七字，把小七叫了進來。
小七瞬移而來的時候，一眼見到桌子上的殘局，驚訝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微張，趕緊一把摀住，直接愣在了當場，連給兩位大長老見禮都忘了。
「咳咳……小七前輩，不用吃驚。兩位老前輩可能是最近運動比較多，所以這飯量比較大，吃得多了一些，也稍微快了點兒。不過都是百劫以上的散仙了，吃東西快也是正常的，是吧。麻煩小七前輩把這些收拾走，看著再給弄一桌吧。當然，都記在土方老前輩的賬上。」
還沒等土方真人說話，梁遠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卻是搶先對小七說上了。
啥叫得了便宜賣乖，啥叫惡人先告狀，啥叫提上褲子就不認賬，啥叫當妓女還要立貞節牌坊，梁遠這就是。
回過神來的小七，拿眼睛看著土方真人。
土方真人還能說啥？
難道堂堂聚仙樓的老大還能當著下屬的面，一臉委屈地說：「我沒吃，都是他吃的，他糟蹋我的名聲！」那也太丟份兒了吧。
所以，石濤真人只好裝作沒聽見，生生受了這個啞巴虧，還得一臉正色地對小七點了點頭，「就按他說的辦吧。」趕緊把小七給打發走。
修真界的手段，收拾桌子自然是簡單無比。小七纖手一揮，桌子上便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了。
等小七瞬移走的時候，梁遠是趴在桌子上吃吃直笑，直接笑噴了。
石濤真人和土方真人卻是無可奈何，只有苦笑。
等小七重整杯盤，再次擺了滿滿一桌子酒菜的時候，眾人這才繼續邊吃邊接著剛才的話題。
「因為老弟你隔絕了神識的探查，現場的人又都被老弟的手段所懾，神識震盪陷入眩暈，咱們又直接離開了現場。所以一時之間，這六個小輩身死的消息，還沒有人注意到，也沒有傳出去。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我想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開，就會有人過問。既然老弟你明知是計，依然殺死這六個小輩，有意挑起七大派和散修聯盟之間的紛爭，想必是對接下來的事情有所安排了？」土方真人當先問到。
「安排？安排什麼？為什麼要安排？」梁遠跟個白癡似的，做一臉茫然狀。
不過梁遠雖然是有些惡搞，但也真沒撒謊，說的還真就是實話。
「老弟你不會是真的吧？什麼打算都沒有你就敢把這幾個小輩給殺了？老弟你不會以為你把這幾個人殺了，什麼事都不會有吧？你就不怕散修聯盟和七大派找你算賬？老弟你不會真的以為憑一人之力就可以對抗七大派吧？」
看著梁遠一臉無辜的樣子，土方真人雖然明知道梁遠不大可能真這麼腦殘，但還是忍不住一陣陣後背發涼，一個勁兒後怕，怕梁遠真這麼玩！
「不是有兩位老哥替我頂著呢嘛，我怕啥！他們想動我，也得考慮考慮代價。一個是兩百一十劫散仙，一個是一百九十九劫散仙，兩大散仙怒起來，後果還是很嚴重的。他們就不考慮考慮？只要兩位老哥站出來，力挺老弟我，他們肯定不敢動我。再說了，七大派目的又不是我，而是為了和散修聯盟開戰。我可是在幫他們，他們感謝我還來不及呢，怎麼能殺我呢？他們和散修聯盟一開打，散修聯盟還哪有工夫管我這麼個小人物了嘛！所以，老弟我應該還是安全的吧？」梁遠又開始滿嘴胡說八道了。
「別東拉西扯的，咱們這可是說正事呢。說說你的打算，大家一起商量一個辦法。」石濤真人發話了。
不管怎麼說，石濤真人畢竟是道衍真人的師父。石濤真人發話了，梁遠總不好再環顧左右而言他地敷衍。
其實梁遠之所以胡說八道地敷衍，也是有難言之隱的。
梁遠要殺這幾個傢伙的時候，可是沒考慮土方真人死活的。
在聚仙樓門口殺人，殺就殺了。反正在這裡殺人又不會連累到石濤真人和石珠。至於連累不連土方真人，梁遠還真就懶得管。
雖然梁遠是想過團結土方真人，可是那也只是一個備選的拉攏對像而已，隨時都可以換人的。所以，梁遠自然不會因為土方真人的生死而錯過殺死六子、挑起事端這個大好機會。
殺人的時候，梁遠可是不會想到，石濤真人會跑來，還居然把土方真人拉到自己這條船上。
於是，現在的梁遠杯具了，很是無言以對的說。
不過梁遠說啥也不能實話實說就是了，不是誠實不誠實的問題，而是說實話太傷人了。真說實話，那就太腦殘了。
故意苦笑一聲，梁遠說道：「那我可說實話了啊，兩位老哥別生氣。老弟我的安排就是——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