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3章相互試探
梁遠琢磨著這個人情該怎麼還。
直接給極品晶石麼？對方作為一個老牌散仙，身份、地位、修為都在那兒擺著，說是免費送給自己，就肯定不會收自己的晶石。此路不通。
送相應價值的東西？可是梁遠手頭上還真就找不到價值一百多萬枚極品晶石的合適物件。
梁遠身上不是沒有值錢的東西。比如七彩培元丹，比如仙器。甚至於那些五彩培元丹，也遠超兩百萬枚極品晶石。
真論起來，哪怕是那些仙品的培元丹，在修真界你就是花一千萬枚極品晶石，一億枚極品晶石，你也買不到！價值無限！可是這些東西，對面的土方真人都用不上！
梁遠特意看了看這土方真人元神的強度，最後也是搖頭歎息。就這元神強度，如果把自己用三枚真火煉製的仙器給這老頭，這老頭在煉化的時候，當場就會被吸乾元神而死。如果用兩昧真火呢，以自己的功力，又煉化不動偽仙器。
而且，梁遠琢磨著，這老散仙能在這聚仙樓沒事人似的當大廚，肯定是連散仙丹都不缺。否則，這土方真人又怎麼可能這麼悠閒。
丹藥、仙器都不行，梁遠有點兒沒轍了。
雷乳麼，對這土方真人當然最有用，可是梁遠捨不得。那東西越用越少，可是沒有替代品的。
這麼一扒拉，還要對散仙有用，還要梁遠自己可以出產的，就只剩下梁遠的饅頭了！可是這饅頭一出手，恐怕自己就更是永無寧日了。
還有個辦法，就是幫這土方真人轉世重修，這絕對是啥人情都還了。反過來土方真人還得欠梁遠的人情。可是輪迴是梁遠最後的保命手段，石濤真人都沒告訴，又怎麼可能讓這土方真人知道？
梁遠這個為難哪！
梁遠正為難間，就聽土方真人笑著說道：「老夫也有一問，也是好奇而已，小友不方便也可以不必回答。」
說罷，很是玩味地看著梁遠。
「呵呵，和老前輩打交道看來還真是得處處小心啊，否則這一不小心，就會落下話柄啊！」梁遠也跟土方真人半開玩笑地說道，「前輩請講，晚輩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呵呵，小友言重了。小友二次點這上古龍肝，老夫只是很好奇，這上古龍肝到底有何用？」
「呵呵，老前輩，這個問題嘛，恐怕晚輩也要讓老前輩失望了！」梁遠也借用了一把土方真人剛剛說過的話，「不瞞老前輩，這上古龍肝，只是我家的小妹妹說愛吃。至於具體有什麼作用，這個晚輩就真的不知道了。」
梁遠還真就不算糊弄這土方真人，梁遠還真就不知道這東西對小雪有什麼具體作用。只是，要說梁遠沒糊弄這土方真人，也不盡然。反正梁遠這話是模稜兩可的。
聽見梁遠如此回答，土方真人這才往丫頭和小雪的方向打量過來，微微點了點頭。梁遠連忙引薦：「這是晚輩的道侶，這就是晚輩的小妹。」
「晚輩祝星月，見過老前輩。」丫頭站起身來，對土方真人施了一禮，開口說道。
「老爺爺，這個龍肝是你的啊，小雪我最愛吃了，所以才讓哥哥買來吃的。謝謝老爺爺把龍肝送給小雪吃，小雪也把小雪最愛吃的糖豆送給老爺爺吃。」
得，小雪說著，顛顛兒地跑到土方真人跟前，又從小兜兜裡掏出一把糖豆，仰著小臉，忽閃著大眼睛，小胖手舉得老高，送給老爺爺吃。
要說這土方真人，還真就特喜歡小孩子，更何況小雪這樣超可愛的，老散仙直接被小雪殺暈了。
「哈哈，好，好，好！乖孫女真乖！」
說著，土方真人伸出兩隻蒲扇般的大手，一隻手去接小雪給的糖豆，另一隻手裡卻是多了一枚鳳凰飛舟。
「來，爺爺也送給乖孫女禮物，這個給乖孫女坐著玩兒。」土方真人眉開眼笑的，把這枚鳳凰形狀的飛行法寶，放到了小雪的手裡
看著這鳳凰飛舟，梁遠和丫頭也是吃了一驚。真看出這土方真人多喜歡小雪了，這出手還真是捨得，居然是一件頂級靈寶級別的飛行法寶！就這麼一件鳳凰飛舟，估摸著也得值個十枚八枚極品晶石！
這老散仙送的禮物還真是送對了人。小雪就是對鳳凰特別有興趣。看見這活靈活現的七綵鳳凰形飛舟，小雪可是喜歡壞了！
小雪可是沒跟這老散仙客氣，把手裡的糖豆往土方真人手裡一扔，一把抓過飛舟，奶聲奶氣地喊了聲「謝謝爺爺」，就光顧著悶頭玩兒去了。
看著小雪玩得開心的樣子，土方真人也是開心不已，細細的小眼睛瞇著，隨手把玩著小雪扔到他手裡的糖豆。
「誒？」土方真人忽然感覺到手裡這糖豆怎麼手感不對呢？這才想起來低頭查看小雪扔到他手裡的糖豆。
這一看不打緊，這老散仙足有三百多斤的一個大胖子，出溜一下子從椅子上出溜了下去，呼通一聲，摔了個肥肥的腚蹲兒。差點兒沒把他跟前玩的小雪給砸著！
不過小雪的身體強度可是元嬰級的，還有神識傍身。土方真人剛往下一倒的時候，小雪立刻就感應到了。腳尖點地，輕靈地一個旋身，跟個小燕子一般，小雪刷地一下子就蹦丫頭懷裡去了。
即使坐地上，這老散仙也是直勾勾盯著手裡的糖豆，眼神都沒錯。
梁遠卻是直搖頭，看來以後得告訴告訴小雪了。這糖豆自己吃就好，可不能隨便給人，這東西可是容易惹麻煩的。
足足看了能有一刻鐘，這土方真人才算是回過神來。撲拉撲拉身上，把砸翻的椅子扶正，重新坐了下來。
「小友啊，你們家這手筆也太大了吧！怪不得花錢跟流水似的，上古龍肝都敢要第二份兒。這東西都能給小孩子當糖豆吃，跟這培元丹一比，這極品晶石還真不算個什麼！」土方真人邊說邊歎氣。
梁遠和丫頭除了相對苦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
小雪給的如果是真品的培元丹吧，梁遠還能解釋說，運氣好，出了一爐神品培元丹而已。結果小雪掏出來的是仙品的培元丹，解釋都沒法解釋。
土方真人活了這麼多年，而且又是在聚仙樓這種迎來送往的地方鎮場子，對於人情世故，自然是精明無比。
「兩位小友也不用為難，老夫自是不會問這東西的來由，也不會過問兩位小友的來歷。老夫只有一個不情之請，兩位小友能否把這培元丹賣與老夫一粒？不過老夫也清楚，真論起來，這修真界恐怕也沒什麼東西能與這一粒培元丹的價值相比。只是老夫確實需要這一粒培元丹，也只好厚著臉皮求小友割愛了。老夫定會盡最大所能補償小友。」
土方真人的話，倒是把梁遠說愣了：「老前輩，怎麼，這些不夠用？」
「哦？小友你不會真的把小傢伙的天真可愛也當真吧？！真的要把這些培元丹送與老夫？」
「呵呵，小雪既然送給老前輩了，那這培元丹就是前輩的了。老前輩可是不能教小孩子出爾反爾，會把小孩子帶壞的！」梁遠半開玩笑地轉換著話題。
「小友可知這丹藥的用途？」
「呵呵，當然知道。前輩儘管收下就是。剛才前輩送與晚輩上古龍肝之時，晚輩不是也沒說什麼就收下了嘛！」
「好，小友痛快，那老夫就收下一粒，這其它的，老夫卻是不能再收。這丹藥太珍貴了。」
這仙品培元丹只有珍珠大小，小雪的小手雖然小，一把抓下來，卻是也有十餘粒。
土方真人說著，手中多出一個玉瓶，鄭重地把一粒金銀雙色丹星的培元丹裝了起來，其餘的便要還給梁遠。
「老前輩，那是小雪送與老前輩的，老前輩要還也是該還給小雪，還與晚輩作甚。」
雖然梁遠是故意推脫，但事情還真是這麼個理兒。
「乖孫女，爺爺用不了這麼多，爺爺有一個就夠了，這些留給乖孫女吃。」這老散仙還真就跑去商量小雪。
「爺爺乖啦，姐姐說，送人的東西，是不能往回要的。」小雪眨巴著黑亮的大眼睛，鼓著小臉說道。
土方真人一個勁兒地苦笑，還真拿這小姑娘沒轍。
「爺爺，你家是不是也有小姐姐生病了，要吃小雪的糖豆啊？小雪的糖豆可好吃了，吃了就不疼了。小雪都送給小姐姐吃吧。」
看著小雪天真純潔的小臉兒，土方真人還真是說不出啥來。
「好吧，乖孫女的禮物，爺爺收下了。爺爺代你小姐姐謝謝你了。等你小姐姐傷好了，爺爺讓你小姐姐帶你在這中州城裡好好玩，好不好？」兩百一十劫的散仙，直接變成了一個慈祥的老爺爺。
「好啊，好啊！」小雪拍著小巴掌，格兒格兒的笑聲，快樂的情緒，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土方真人坐回椅子上，看著梁遠和丫頭，點頭說道：「小徒淺語，歷練之時，靈根受損，神識也受了重傷。老夫雖然手上資源無數，卻是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神品培元丹。修真界更是沒有治療神識的丹藥。今天得小友這培元丹相助，小徒靈根和神識的傷勢定可痊癒。老夫代小徒謝過兩位小友了。」
看來這土方真人雖然嘴上沒說，但還是對這仙品培元丹有所瞭解的。至少知道這不是普通的神品培元丹，還知道這丹藥對神識有好處。
「另徒神識既然受傷，這培元丹對神識傷勢的作用卻也有限。這兩枚丹藥，前輩不妨收下，或許對另徒的傷勢小有裨益，也未可知。」
梁遠說著，遞過去一個玉瓶，裡邊是兩顆梁遠煉製的極品化神丹。
梁遠也想好了，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已經高調無比地出現在了中州星上，已經沒有辦法再低調了，那就只能團結一部分本地勢力，不能跟所有本地勢力為敵。
為己所用，那不現實，但是至少要能做到，不是牽扯太大利益的情況下，不與自己為敵。
有了這個想法，這土方真人便初步納入了梁遠要團結的範圍之內。感覺這老散仙人還不錯，梁遠便有意結交。再加上上古龍肝之事，梁遠也要還人情。多方考慮之下，梁遠這才主動拿出兩顆化神丹。算是為雙方的交好打下基礎，算是初期投資吧。同時也試試這土方真人的人品。
土方真人接過玉瓶，神識掃了一下，以他的見識，卻是並不認識這種丹藥。但是神識掃過這兩枚丹藥之時，卻是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土方真人可是識貨之人，差點兒又從椅子上摔下去！
這丹藥居然可以治療神識的傷勢！修真界有這種丹藥麼？
神情古怪地看了眼梁遠和丫頭，土方真人這次倒是什麼也沒問，也沒客氣，直接把玉瓶收入了儲物戒指之中。
「如此，這丹藥老夫就收下了。再次代小徒謝過兩位小友。兩位小友慢慢用，老夫這就告辭了。有什麼事可以叫小七。」
土方真人站起身來，便要告辭。梁遠和丫頭趕緊站起身來，雙方自是一陣寒暄。
土方真人忽然摸出三枚玉扳指，「這是聚仙樓的貴賓指環，兩位小友收著，還有乖孫女，也拿著。雖然兩位小友的身家，不在乎這貴賓的九折優惠，但是我聚仙樓的貴賓，在修真界還是有些份量的，也許會對小友有些幫助。」
看著這胖油油的土方真人，梁遠也是一個勁兒地直佩服。這些老牌散仙還真是各個不好惹。自己想拉攏對方，對方又何嘗不是在拉攏自己。這不就來了！
這土方真人，不顯山不露水地，就要把自己一家人打上聚仙樓的標籤。而且一番盛情，貌似自己還沒有辦法拒絕。
一般人沒有辦法拒絕，可不等於梁遠沒有辦法拒絕。梁遠也不需要辦法，梁遠直接明著干，直接拒絕！
梁遠清楚這土方真人的想法，這老散仙一方面是在拉攏自己，更多的，則是在試探自己的深淺。
如果自己一家人能輕易被拉攏，把聚仙樓的標籤看做護身符一般，欣喜若狂，那自己的背景肯定就有限。
如果自己一家人不怎麼在意這聚仙樓的貴賓標誌，但是又不大好意思拒絕，很是為難。那麼就說明，自己一家人身後的實力，應該跟聚仙樓差不多。
如果梁遠乾脆利索地拒絕了土方真人的招攬之意，那麼，梁遠的來歷，就絕對值得推敲了。再加上梁遠拿出來的這些東西，土方真人就要三思而後行了。
土方真人的身份地位，可是知道修真界的秘辛的。如果確定了梁遠屬於不該惹的範圍之內，那麼老散仙就不會拉攏梁遠一家人，而是交好梁遠一家人。
拉攏和交好，雖然都是使雙方的關係走得更近，可是這走向卻是截然不同。
拉攏、招攬，是為我所用。交好則是平等相交，甚至於甘拜下風，多少有些巴結的意味。
拉攏是以我為主，交好則是偏向於以對方為主，所以，兩者這差異可就大了去了！
身在修真界，土方真人的做法倒也無可厚非。況且，這老散仙面對只有元嬰期修為，卻又身懷重寶的梁遠，沒當場滅掉梁遠，算是不錯的了。
當然了，也不排除等摸清了梁遠一家人底細，出了聚仙樓再動手的可能。
不管怎麼來，梁遠都不懼就是了。你要是好好玩，按規矩來，咱就做個利益攸關方，互相幫襯一下。你要是居心叵測，少不得你就要重新轉世了。沒準你還能跟那輝夜真人做個伴兒，也說不定呢！
一瞬間，梁遠的腦子裡，翻翻滾滾，分析完了各種的可能。梁遠該怎麼做，自然就很清楚了。
「呵呵，老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晚輩一家人自信還是有些自保之力的。晚輩還要在這中州星逗留數年，晚輩相信，雙方定有足夠的合作空間。這指環，老前輩還是請收回吧！」梁遠是笑容可掬，開誠佈公。
同時，梁遠用神識驅動著水墨銀星，釋放出了一絲淡淡的神識威壓。
胡蘿蔔給了，還要適當得顯示一下手中大棒的威力。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這是永恆不變的主題。
土方真人聞言，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梁遠一家人，梁遠的表現滴水不漏，高深莫測的，土方真人一時之間也摸不到梁遠的深淺。
本來是想用神識探查一下吧，可是一旦這麼做了，如果被對方發覺，以後相處就比較尷尬了。
雖說土方真人確定自己的神識，比對方強成千上億倍，對方肯定發現不了自己神識的探查。但是，從這一家人出手之物的層次來推斷，土方真人不排除梁遠身上有能發現他神識探查的重寶。所以，土方真人沒有貿然用神識探查。
正當土方真人遲疑著到底用不用神識探查梁遠一家人的時候，卻是忽然感覺到了梁遠身上散發出來的雖然極淡，但是卻絕對恐怖的神識威壓！
土方真人能感覺到，自己兩百劫散仙強度的神識，在這股威壓跟前，弱小得如同一隻螻蟻。對方隨時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抹殺自己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