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左豐雖小人,急時卻頂事
到雁門左豐才知道丁原並沒派人送來太后懿旨。雁門太守徐晃得知丁原劫了左豐帶的太后懿旨,知道事關重大。便遣人連夜送左豐往薊縣來見呂布。
呂布見到左豐先是輕蔑。只是這人乃洛陽來使,深知洛陽諸事,便叫人好生招待,再問左豐來幽州何事。
左豐一見呂布便哭道:「將軍。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啊……」
呂布見左豐一見面就窮哭嚎。就問道:「出了何事?」
左豐道:「小人奉太后之命,領懿旨來幽州傳召將軍。小人領太后懿旨本想早些來薊縣見將軍,所以便走并州。不想小人行至上黨正遇并州刺史丁原領兵南下。小人迴避不及,被丁原兵士抓去見丁原。那丁原威嚇小人。小人只好如實交代,乃持太后懿旨來見將軍。不想丁原見太后懿旨便收了去,說是要叫軍驛傳達快些,叫小人先回洛陽。小人回至高都時就想:丁原有異,想是要密下太后懿旨。小人久思此事甚大,不敢大意,便又連夜趕來幽州見將軍。哎呦呀……不想丁原那老兒竟真敢私劫太后懿旨。」
呂布一聽便知道有大事發生。於是又急問道:「太后懿旨所謂何事?」
左豐又哭到:「先帝駕崩啦……大將軍何進欲除吾等宦官,太后不允。何進便外詔邊軍入京,欲要挾太后,丁原便在其列。太后當心外兵不好控制,知道將軍乃忠義之士,便也擬下懿旨,詔將軍領兵入京,以待不測。不想丁原奸詐,竟劫了太后懿旨。嗚嗚……」
呂布心中暗恨:好個丁原,皇帝駕崩,洛陽混亂。太后招我進京,你卻敢劫太后意旨。那不止是對太后過不去,更是對自己過不去。丁原老兒,汝是活膩了。
呂布此時便有心要殺丁原。卻又見左豐嚎哭,心中更被惱得怒氣翻滾。
呂布本就討厭左豐。只是以前有求於人,多有隱忍。現在左豐丟了太后懿旨,其中又是重要軍情,更是怒火中燒。大喝一聲道:「你這廢物,太后懿旨都傳達不得。留你何用。」說著便拔出魚腸,要來殺左豐。
左豐見呂布怒氣中燒。嚇得當場失禁,癱在地上。
此時賈詡也在身旁。賈詡見呂布拔劍要殺左豐。急起身阻攔道:「主公且慢。」說完便朝呂布走來。
呂布怒氣不歇,見賈詡阻攔便說道:「這廢物貪贓廢事,太后懿旨此等大事都保不住,留他做甚。」
賈詡來到呂布身邊,輕聲謂呂布說道:「先帝新崩,新帝年幼。何進無謀,以使諸侯進京。此時洛陽必將有變。太后傳來懿旨招主公進京,丁原卻敢私劫太后懿旨,此間必然有事故。主公當速帶兵入京,不妨留下此人,日後以作人證。
呂布聽賈詡這麼一說,立刻猛醒過來。暗自慶幸沒殺這左豐,要不,可能就要廢事。於是叫人將左豐引到驛館休息,又命人看押,不得有誤。而後急招謀士商議對策。
謀士們聽了消息後。閻忠說道:「如今洛陽局勢不明,幽州西有并州攔截,南有冀州阻路。此時如冒然引兵往洛陽。丁原本有防備,韓馥其心不詳。若有不測,丁原於西攔截,韓馥於南阻隔。那時主公不得歸也。不如趁此時,整合兵士,收攏漁陽高將軍之兵,往東平二公孫。北面一平,那時再南下以會諸侯。」
荀彧聽了急對呂布說到:「不然。昔晉文公納周襄王,而諸侯望從,高祖東伐為義帝縞素,而天下歸心。今先帝新崩,幼主無威,各地諸侯擁兵自重。將軍訓義兵,於北疆平擾亂,卻遭丁原攔截,未能遠赴關右。然猶分遣將帥,蒙險通使,雖御難於外,乃心無不在漢室,是將軍醫天下之素志也。今狼豹入京師,權臣弄朝政,天下將不為漢家所有。義士者有存本之思,百姓感舊而增哀。誠因此時,引義軍入洛陽以從民望,此大順也。秉至公以服雄傑,大略也。扶弘義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雖有逆節,必不能為累,明矣。董卓、丁原其敢為害!若不時定,四方生心,大漢必散。
呂布見賈詡、荀彧都說要進兵洛陽。呂布自己也覺得不能失去這個權掌天下的機會。於是便決定親自領兵南下往洛陽。可是幽州西面有并州,南面有冀州。該怎麼走才好呢。於是便又問諸公。
賈詡說道:「今丁原先領兵南下,後又劫太后懿旨,此時正是權合併州之機。主公可發繳詔,以丁原劫太后懿旨為罪,引兵入并州。此時丁原兵在洛陽,并州必然空虛,吾軍正可先安北方。而後南下入洛陽,再與諸侯爭雄。」
荀彧聽了卻說道:「彧以為當直接南下,經冀州入洛陽,可集兵力,以應付洛陽之勢。韓馥儒子柔弱,將軍於韓馥有平張純之恩。今將軍若引兵入洛陽,韓馥知乃太后懿旨,必不敢作難。走冀州可安然入京。若先平并州,丁原既然敢劫懿旨,必然有所準備。先取并州,必費兵費時。待到洛陽時,天下已在他人之手也。」
賈詡、荀彧都說得有理。呂布該聽誰的呢。呂布左右不下,便張開行軍地圖,細細琢磨起來。
如今幽州唯有漁陽東面公孫瓚、公孫度未平。并州丁原領兵南下,境地必然空虛。但丁原敢劫懿旨,想來也是有所準備。冀州韓馥不久前自己還給他一個平張純的功勞。而且韓馥這人是儒士,來文的可以。但來武的,想來只要他呂布大喝一聲,怕是韓馥也要嚇破膽。
呂布左思右想,最後便決定。讓高順依舊屯兵於漁陽,見機對付東面公孫瓚、公孫度。又令臧霸戒守五原、雲中,防備鮮卑殘部,為徐晃守背後,輔助徐晃,叫徐晃無需顧慮北面。再調一萬幽州騎往雁門,叫徐晃屯兵雁門,得呂布命便進奪并州。呂布引數名部將親自領軍三萬騎,並叫呂新帶陷陣軍隨同賈詡於後跟上,走冀州進洛陽去找丁原晦氣。
先帝劉宏已死,呂布不得不有點表示。於是便命人準備白帶,於南下將士們每人一條,綁在額頭,以表哀悼。於是幽州三萬餘精兵便人人頭帶白布,浩浩蕩蕩往冀州而來。路過涿郡,又調曹性、韓暹引一部相隨。
呂布領軍進入冀州中山郡,便有軍士去報冀州刺史韓馥。韓馥不知呂布為何領大軍南下,急忙引一軍北上來阻呂布。兩軍余巨鹿郡下曲陽城外北門十里處相遇。
韓馥見呂布軍威神武,心中畏懼。但見呂家軍人人頭戴白巾,韓馥也知道先帝已死,暗想呂布應該不會無故來犯,於是便上前鞠禮到:「呂侯引軍來冀州,不知所謂何事?」
呂佈於馬上也鞠禮到:「文節。先帝新去,太后招布進京,路過文節之地,多有打擾,呂布在此先告罪了。」
韓馥暗想:先帝剛死不久,太后為什麼要招呂布帶軍進京?會不會有假?韓馥不知道呂布說的是真是假,可邊軍帶兵進京可不是一般的事。韓馥一時也為難是不是讓呂布過去。不讓呂布過去吧,呂布軍威無比,自己如何能以自己螳螂之臂去擋呂布之車。可讓呂布過去吧。要是太后沒有招呂布進京,自己就這麼讓呂布帶兵過去了,這可是有同謀之嫌啊。
韓馥左右不定。那邊左豐跟在呂布身邊,前者因丟失了太后何某懿旨,險些叫呂布給宰了。現在便有心表現一下。
左豐見韓馥引一軍擋在前面,看看也就幾千人,哪裡是呂布三萬大軍的對手。於是便引馬上前吆喝到:「韓文節。可記得黃門侍郎左豐。」
韓馥曾在洛陽當過御史中丞,如何不認識小黃門左豐。
韓馥見左豐竟然在呂布軍中,心中吃驚。這小黃門官級低微,對於韓馥等官員來說算不上什麼。可是小黃門是皇上身邊侍候的人,官級雖小,可得罪不起。韓馥在洛陽時自然也知道左豐。
於是韓馥對左豐道:「原來左黃門也在呂侯軍中,左黃門可是京中有事?」
左豐不耐煩的說道:「廢話。京中無事,吾來此做甚?吾受太后旨意,帶詔書往幽州招呂將軍進京。不想路過并州,卻被丁原老兒私自截去了懿旨,今呂將軍便是隨吾進京的。韓文節,汝快放行。如耽誤了將軍路程,汝可吃罪不起。」
韓馥見左豐語氣無禮,心中反感。可是現在左豐在呂布軍中,想來太后招呂布進京是真的。於是便也不想去得罪呂布,便叫兵士讓道。
呂布引軍繼續往南而下,策馬走過韓馥身邊。與韓馥說道:「文節。布此次受太后懿旨南下,路上多有河水阻路。望文節與吾方便,令旗下官員備舟船與吾軍過河。」
韓馥既然讓道,自然也不想得罪呂布。於是便好人做到底,叫人一路與呂布方便。如此。呂布便一路南下,往洛陽而來。
呂布引軍一路南下,至濮陽時便順黃河北岸西行。行至牧野便坐韓馥準備的舟船渡黃河,過河至官渡。而後繼續西行經中牟,過滎陽,來到虎牢關下。
虎牢關守將乃騎都尉鮑信。鮑信本受何進軍令,回鄉募兵,得千餘員。可惜鮑信回洛陽時,何進已死。董卓、丁原正於洛陽爭雄。鮑信一時無去處,唯有暫時屯軍虎牢關。
鮑信前腳剛進駐虎牢關,後腳呂布大軍便到關下。而此時董卓與丁原正瓜分洛陽,時常聚兵小戰。董卓占洛陽西面上西門、雍門、廣陽門。南面津門、小苑門、平城門、開陽門,以及南宮與北宮南門復道。丁原占洛陽北面夏門、谷門二門,及北宮北門。而洛陽東面則由下軍校尉鮑鴻占耗門,助軍右校尉馮芳占中東門,右校尉淳於瓊佔上東門。三人相互聯結,觀察局勢。原八校左校尉夏牟、助軍左校尉趙融投歸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