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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5章 人心隔肚皮,郭嘉有心察田楷 文 / 黑石頭

    第75章人心隔肚皮,郭嘉有心察田楷

    賈詡道:「右北平公孫瓚、遼東公孫度亦非善類。詡以為漁陽一面可遣一良將往去救助田楷,將賊子趕出漁陽便是。只叫其與公孫瓚、公孫度相攻為敵,也叫主公日後好收復幽州東面五郡。涿郡張純方是該當剿滅。」

    呂布一聽暗想:關外的烏恆人可惡,應該借這次機會給以滅族才好。張純雖造反,可畢竟是漢人,朝廷要是施政得當,還有誰會跟著造反。不如試試能不能招降,於是便說道:「烏恆人犯吾漢境,罪該滅族。張純雖死罪,卻亦漢人,布欲招降。不知諸公以為如何?」

    郭嘉一聽急勸道:「不可,將軍。張純雖為漢人,然其心不良,比之外蠻更可惡。當除之以絕後患。烏恆雖為外蠻,乃因無有教化,方易受人惑從。將軍所想,正當反而行之。文和所言甚是。將軍若死戰丘力居,必使烏恆人恐懼,從而以死抵抗。如此卻便宜了公孫瓚、公孫度之流,實非良策。望將軍深查之。」

    荀彧也道:「奉孝、文和所言極是。彧知將軍視同族之情極深,張角之戰便可得知。只是將軍當知曉。國家計不以私情計較。今天下禍亂不止,劉焉等輩居心叵測,諸侯欲起,天下將亂。將軍若常以同族之情計較。日後如何能平天下。彧在此懇請將軍,當以大局為重,不可以私情而謀。」荀彧本跪坐在呂布身旁,說完便轉而面對呂布深深一鞠,以頭磕地而拜。

    呂布見了急忙扶起道:「文若且莫折殺呂布。」

    荀彧跪坐回位,呂布也緩緩坐直身體,閉上眼睛暗暗細想起來:是啊。自己一直都太在意漢人同胞之情了。戰張角時自己便一時不忍,只斬殺了張角一人,便引兵回北疆。現在想想不覺得有些後怕。要是那時有人彈劾他一下,便可以定他個憫敵、縱敵之罪。自己來這裡這麼多年了,難道還受以前的影響嗎?前陣子還說嚴妮呢,看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荀彧說得是。智者都能看出天下將亂,到那時諸侯並起,自己要是老想著不想同胞相殘,那不是等著被人殺掉?

    呂布是狠心的人,一旦想通了道理,便會立即回轉過來。如果不想中國內戰不停,就要先平內亂。平內亂就不能想太多感情。有時同胞相殘也是不可避免的。

    呂布想清道理,便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說道:「文若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布一時轉不過腦子來。諸公說得有理。」

    眾人見呂布說話妙趣,又見呂布回轉心意,一時便都笑了起來。心中皆暗喜:呂布果然是明公。

    於是呂布便遷高順為安東中郎將,拜郭嘉為軍師,領一萬幽州騎兵往漁陽統領田楷,抵擋張舉、丘力居。漁陽有管亥、卞喜,加上高順、郭嘉還有一萬善戰精兵,要把張舉、丘力居趕出漁陽也不難。

    而後呂布自攜賈詡、閻忠、張玄領近衛軍並二萬幽州騎兵往涿郡戰張純。余三萬幽州騎兵及二萬郡兵分守各處縣城關隘。

    最後命荀彧領別駕沮授、治中田疇等人留於薊縣坐鎮,支助各處。

    高順得呂布軍令,攜郭嘉帶軍一萬騎往漁陽統領田楷。這是高順第一次獨自領軍出戰,也是呂布第一次讓部將單獨領軍出戰。高順自知呂布對自己十分信任,所以心裡不但十分感動,更是十分小心謹慎,當心有什麼沒做好,會給呂布帶來麻煩。為了謹慎起見。高順特意從孤兒軍中挑選出三千名十六歲以上的,曾經在雁門關輔助過呂布守關的孤兒兵,由周全帶領,隨軍往漁陽。留呂新帶訓餘眾,情急時可調歸荀彧指揮,輔助戒守薊縣。

    高順孤兒軍從朔方起便一直在擴大。原因很簡單,呂布一直都在不停的撕殺,西征東戰中行軍近萬里,一路一直都在收留孤兒。所以如今到薊縣時,高順的孤兒軍已擴大到五千餘人。而這支孤兒軍一直都由高順帶訓。高順本身兼任呂布軍需處物資官,由於這個方便,所以這支孤兒軍的裝備一直都不亞於呂布的正規軍,裝備只比呂布近衛軍稍遜一些。比起幽州的郡兵還要好上一些。

    高順久順呂布廝殺戰場,對於軍訓自有一套。孤兒軍本是步軍。可北疆自牧軍馬不少,邊軍又數次打敗鮮卑,擄掠遊牧,所以馬匹極多。孤兒軍雖為步軍,高順卻因孤兒兵年幼,裝備卻頗重,所以便為每個孤兒兵配備一匹用於馱裝備的馬匹。

    高順也是久戰殺場,知道軍陣厲害。所以孤兒軍列陣時,便設以刀盾兵為前隊,長槍兵居中,巨弩兵於後,組成方陣。進攻時以方形陣為主,由刀盾兵於前防禦,長槍兵於中刺殺,巨弩兵於後遠射。若遇圍攻則以圓形陣為主。刀盾兵依舊於前防禦,長槍兵居中刺殺,巨弩兵於內遠射。

    說起巨弩兵。這巨弩兵的巨弩還是墨家高手歐質子的精品。巨弩以呂布近衛軍質子弩改裝而來。巨弩比質子弩大上一倍,依舊可以一弩三射。只是因為弩臂巨大,弩弓強硬。所以射程、殺傷力也比質子弩大上許多,可以殺人於三四百步內。殺傷力不亞於呂布以前所在時代的左輪槍,威力驚人。

    也因為巨弩弩弓比質子弩強硬,所以拉力也大上許多,光靠臂力即使有拉桿也很難拉開,所以歐質子便改裝巨弩的弩臂,使弩臂有一個踩板凸出於弩弓前,讓巨弩可以用腳踩拉。巨弩兵拉巨弩時,便雙腳踩在弩臂踩板內,再以手拽動拉桿將巨弩拉上弦。高順將此弩稱為『踏展弩』。所以高順孤兒軍的巨弩兵是一支可怕的軍隊。只是因很少實戰,所以便是高順也不知道孤兒軍其戰鬥力如何。

    高順與新婚妻子李雨兒分別,領軍往漁陽而去。

    薊縣離漁陽郡治漁陽城不過百里地,離平谷關也不過一百五里,高順整軍畢,次日便到漁陽城。

    高順領援軍到漁陽,漁陽太守田楷急領都尉管亥,副將卞喜出城來接引。

    高順為人清白威嚴,驍勇有智,衷心仁義,不飲酒,不受饋遺。所以一進漁陽也不客套,心裡只想著怎麼平息張舉、丘力居之亂。於是叫軍士紮營畢,便於大帳內請來田楷等人,要瞭解平谷關戰況。

    高順問到:「漁陽戰況如何?田太守可先說明一番。」

    田楷說道:「是。高將軍。張舉本漁陽平谷關外白檀縣大戶。先前呂州牧行土地律,張舉便心有怨恨,時常與人教說不是。後來州牧大人特赦幽州數大戶可暫緩均地一事,張舉非但不念恩,還與人言州牧大人乃畏懼地方大戶勢力而退卻。楷本有心為州牧大人分憂,欲除張舉。只因張舉於漁陽勢力頗大,且與北面烏恆人往來甚密。楷以為行事不慎必遭禍亂,於是便只於暗中監視,欲見機行事。

    「原本平谷關亦不易被賊子攻破,只因前商人大戶蘇雙、張世平二人自願均地與百姓。鼎力支持州牧大人之土地律,而得州牧大人重用。說來也巧。便在這時張舉便遣人送來書信,言欲效蘇雙等人,均地與百姓,以得州牧大人重用。楷一時高興,卻疏於戒備。事後張舉又派人送來萬頭馬匹牛羊,言欲為進身之道。楷不曾深查,便信以為真,叫平谷關守將開關迎馬匹牛羊入關。不想張舉賊子便趁牛羊入關時,聯合烏恆大人丘力居突襲平谷關。平谷關無備,卻叫張舉賊子奪了去。賊子得了平谷關,張舉引兵近萬屯駐平谷。丘力居引烏恆兵三萬隨入關內,卻縱兵寇掠。遼西護烏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領兵繳賊,卻因與都尉公孫瓚不和,一時不慎被烏恆人所殺。後楷又得報,遼東太守陽終也死於烏恆人之手。如今張舉一路占漁陽平谷,丘力居一路占右北平無終、徐無,圍公孫瓚於土垠。漁陽一線軍情便是如此。」

    高順聽完覺得平谷關失守乃田楷疏忽所至,便有心懲罰,正欲嚴聲責問田楷時。卻叫一旁郭嘉對他暗中搖頭。卻聽郭嘉對田楷說道:「張舉、丘力居兵多勢大,想來平谷關失守卻也不能怪田太守。今吾軍方至,善需整軍。不如田太守且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議討賊一事。」

    田楷見高順未說話,旁邊一青年小生卻發號施令,一時不知郭嘉何人。便問道:「不知這位先生乃何人?」

    高順說道:「此乃州牧大人親自指派行軍軍師,郭嘉郭奉孝。即軍師言明日再議,那田太守可先回去。」

    田楷聽了對郭嘉鞠了一禮,而後便告辭回去。身後管亥、卞喜本還留在大帳內無離開之意。郭嘉見了卻對兩人說道:「二位將軍可回去休息,明日再來議事。」

    管亥、卞喜不知郭嘉何意,看看高順。見高順點頭便也告辭隨田楷離去。

    三人一走,大帳中只留高順、郭嘉與周全。高順不明白郭嘉何意,但郭嘉乃呂布親自指派的行軍軍師。高順還是很尊重郭嘉的。見三人一走便問郭嘉道:「奉孝何意?田楷疏忽以致平谷關失守本該受罰,奉孝何故還為其開脫?」

    郭嘉笑道:「要平一漁陽之亂,有何慮哉。呂將軍初為幽州牧,朝中多有人忌憚。公孫瓚、公孫度之流便是受朝中某些大臣暗中驅使,方敢明逆呂將軍之令。田楷久為漁陽太守,其人心向何處,吾等尚且不知。平谷關失守是否乃其有意而為,尚且難料。若此時便加以治罪,卻是叫其離心而去,此於吾軍極為不利。適才嘉叫管亥、卞喜一同離開,便是不使田楷生疑。若田楷有心歸向呂將軍,吾等當先以恩慈使其死心來歸。如此方可安定漁陽,日後也好收歸東面數地。」

    高順聽了佩服到:「原來如此,卻是順少思慮了。還好有軍師於旁指點,否則怕是要壞了大事。那軍師以為日後當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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