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閻王游牙帳，呂布有心戰和連
時閻忠贊到：「主公之名威懾鮮卑，和連寇邊恐避主公不及，真吾等之幸也。」
呂布歎道：「和連禍害不除，雖不來吾地，布卻依舊憂惱鮮卑之禍。」
荀攸道：「將軍所言極是。只是今鮮卑寇邊，獨避開將軍之地。今不得朝令，若將軍有所作為，恐遭朝中奸人話柄。」
蔡邕對呂布道：「奉先，前者朝廷欲招奉先入京，奉先未去。今當謹慎，若再受人話柄，恐於奉先極不利也。」
呂布點點頭，卻不知說些什麼。鮮卑來犯，卻避開他。若出兵，那是自行麻煩。朝廷中早有人要對他不利。若無詔出兵，不管是勝是敗，必然有人說他不是，彈劾他擅自帶兵出守地。若是不出兵，卻氣惱自己，叫那些蠻奴得意忘形。
正當呂布苦惱時，幽州刺史劉虞遣人急報。
原來鮮卑東路接連烏恆人寇犯幽州。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無一倖免。高句麗乘機作亂，侵擾玄菟、樂浪二郡。劉虞兵力不及，來求呂布救援。
本來劉虞乃呂布上司，只是劉虞知道呂布厲害，也不以上司之名命令呂布，只是好言求呂布幫忙，去退鮮卑人。
荀彧得報說道：「來得正好。劉刺史之命正可叫將軍出兵。」
呂布問來使，鮮卑多少人寇邊。來使說每郡一二萬，鮮卑出兵三四萬，烏恆人兩三萬。漁陽儘是鮮卑人，乃東部鮮卑慕容闕機與宇文莫槐兩部，有騎各萬餘。
高順聽了說道：「慕容闕機、宇文莫槐盡出，想必此次鮮卑來犯，當是盡出其精銳。」
閻忠道：「就幽州一地便有這麼多兵馬，想朔方、西涼二處出兵當也不少。主公當警惕，謹慎鮮卑兩面夾擊。」
呂布一聽笑道：「此次鮮卑來寇，想是蝗蟲成災引起，或許和連欲借此收攏族人之心。」
張玄也到：「當是如此。鮮卑寇邊多是欲求糧草、財物。有利則來，無利便回。今主公之地長城關隘修整，民眾聚心，和連不來當是懼於主公之威，而非有詐。」
眾人多以為這次鮮卑不來寇邊是懼於呂布之威，而非另有圖謀，便勸呂布當盡快出兵救援劉虞。呂布卻不慌不忙，先叫來使安心回去，幽州之危自會解去。自己卻叫鮮於輔將以前尋得鮮卑牙帳所畫的地圖陳於眾人面前。
呂布手指地圖，比劃著牙帳離高柳多遠，嘴角微微上翹，面露邪異一笑。輕言道：「鮮卑寇邊，東部一處只幽州之地，慕容闕機、宇文莫槐便盡出。如此可料，和連此次必是盡起精銳而來。」隨後呂布以手指輕敲鮮卑牙帳所在地圖，邪邪一笑道：「牙帳此時必然空虛……」
其中多有人驚疑呂布何意，只是不敢設想。郭嘉問道：「牙帳離高柳多遠？」
呂布未回答，鮮於輔卻道：「吾前尋牙帳時，多有走彎路。回來時向南直回。入高柳時估約三百餘里。」
郭嘉一聽驚問呂布道：「將軍欲乘機直搗牙帳？」
呂布微笑點頭道：「此千載難逢之機，直搗牙帳非止可救劉刺史之圍，更可一戰滅鮮卑根本。」
蔡邕一聽驚道：「不可。奉先。鮮卑牙帳豈會輕易攻克，若一時不慎，鮮卑東西合攏，奉先無歸路矣。」
郭嘉卻說道：「嘉卻以為將軍此計可行之，吾等先前皆不曾想到將軍有此意，和連又如何能料到。此出其不意之計，勝算極大，將軍可冒險一擊。」
閻忠、張玄、荀悅等人皆以為不可冒險，當去救援劉虞。
呂布此時見眾人多有疑慮，或驚懼者。唯郭嘉一人贊同自己冒險一擊。心中對郭嘉便另眼相看。呂布又對賈詡問道：「文和以為如何？」
賈詡剛見地圖時，便多少知道呂布心意。只是不想呂布竟然真的想偷襲鮮卑牙帳，一時倒也吃驚不小。此時見郭嘉也贊同呂布偷襲，心想：郭嘉雖年幼，卻不可小覷。眾人都以為不可冒險，獨其贊同。自己也知道呂布善偷襲，奔擊。想來此出其不意之計勝算極大。於是也贊同道：「主公所言甚是。只是為防不測，當可後備一軍。如有不測時，可往去救應。」
郭嘉贊到：「賈先生真智謀，真當再後備一軍救應。」
呂布搖頭道：「此雖好，只是爾等亦當知曉，吾軍軍資非充足，兵騎不過三萬餘，吾帶一萬騎，餘者分散各處戒守城池、關隘已有不足。何來兵馬救應。若帶少了，攻之無力，不如不去。」
眾人也覺得有理，現在才恨兵少。
時高順說道：「順孤兒軍亦有五千，雖多年少力弱，尚可挑出三千兵丁。再得質子利器相助，若守城當可成一軍，可輔助守關。如此可調出些軍馬做後備。」
眾人一聽覺得可行。呂布也知道高順的孤兒軍已經長大了，衝鋒攻城也許不行。可幫助守城，應該還是可以的。
於是便決定自帶近衛萬騎，領鮮於輔、趙雲、高順、臧霸、徐晃、管亥、張遼、張燕出征。留張繡、胡車兒、閻柔、曹性、成廉等人守備各處。由魏續、楊奉領一軍後備，如有不測，則出關接應。守關所缺兵士由高順孤兒軍替補。
呂布早由鮮於輔處得知鮮卑牙帳所在，一直苦苦等待機會。雖然這一等倒是有些時間。不過如今和連為振興鮮卑王威望，借蝗蟲災難之機，召集各部鮮卑大人、首領來寇漢邊。可就是畏懼呂布之威，不敢來犯呂布境地。卻給呂布機會。
呂布不去救援劉虞，卻直出高柳，以鮮於輔為嚮導，突襲鮮卑牙帳。
萬騎向北而去，行出三十里，便遇一部落。部落中壯丁多被招去寇邊，只餘少數壯丁及老幼婦孺。
呂布引軍轉眼便殺光部落所有壯丁及老幼婦孺，隨後一聲喝令：「傳令下去，殺光所有牛羊及老幼病馬。只留良馬備騎，餘者一律殺光。」
以前漢軍掠蠻夷只殺人，劫牲畜。不想這次呂布竟然連牲畜也要殺光。眾軍不知呂布何意，卻見呂布一臉殺氣，無人敢問緣由，只聽令辦事。
於是整個部落的牛羊、老幼病馬又被殺光。一萬騎，片刻便殺得一乾二淨。呂布隨後便再整軍，取牛羊肉為食，得馬匹為備用之馬。餘者盡數殺光，亂扔一處，而後便往鮮卑牙帳馳去。
呂布萬騎一路馳往牙帳，途中百十部落盡數被滅門，牛羊不留，無一生還。
大軍順利行至牙帳。呂布在鮮於輔的指點下，遠遠看見一大片氈房、帳篷連綿數里，牛羊不計其數。呂布將萬騎分四軍，一軍二千五百騎，四面圍住牙帳。自己及趙雲一面，高順、臧霸一面，徐晃、管亥一面，張遼、張燕一面。一聲喝令，萬騎向牙帳衝殺而去，依舊老幼不留，見人便殺。
鮮卑牙帳中壯丁大都已隨和連會東西部鮮卑去寇並、涼、幽三州，只留著少數丁壯看護牙帳，如何能擋呂布萬騎。整個牙帳瞬間便成了屠宰場，嚎聲遍野。
牙帳城外只有氈房、帳篷及圍住牛羊馬匹的柵欄，並無任何防護設施，又如何能抵擋呂布萬騎精銳。頓飯工夫，城外數萬人盡被殺光。
呂布令軍士將牙帳城團團圍住。牙帳城牆高止丈餘，少數守城兵早已被呂布騎所持質子弩射殺乾淨。呂布命軍士站於馬背上，輕輕一躍便能拽住牆頭。身高馬大者更不用跳躍便能翻牆而上。
趙雲這邊引騎靠近城牆。趙雲手腳靈活，站在馬背上輕輕一躍，雙手便抓住牆頭。稍一用力，身體便已翻上城牆。
趙雲剛上城牆，便見一鮮卑兵揮刀砍來。趙雲拔出配刀一擋，抬起一腳便踹在那人胸口。那人向後飛去，口吐鮮血，頓時暈死過去。趙雲一面叫人將其銀鳳槍舉上牆來，自己接過長槍便一路向城門殺去。
說那牙帳城門，也不過是木板釘扣而成。牙帳的城防比及漢人的大戶塢堡都不如。只是少時，牆上便儘是呂布精銳之兵。
趙雲一路殺到門後，一槍又刺死一鮮卑人。忙將城門橫欄抗下，打開城門。
牙帳城門一開，呂布一馬當先便衝了進去，口中大喝道：「殺。盡數殺盡。一個不留。務必滅盡和連根本。殺！殺！殺！」
萬騎入城，只留一軍於門牆上看守，但見是人便射殺。餘者盡數於城內屠殺婦幼老弱。片刻間牙帳城成了人間地獄。眼見處，儘是身首異處，開膛破肚屍首。鼻聞處，血腥迎風，四處儘是血腥之味。
哀號聲，求饒聲，驚呼聲無處不在，真是慘絕人寰。
呂布縱兵屠殺劫掠，城中十數萬鮮卑老幼無一倖免。
呂布策馬直尋和連王庭而來。到王庭處只見宮殿也不過如漢人大戶人家的庭院，四周鮮卑兵士早已被射殺一空。呂布坐下斯風強壯力大，一揚馬蹄，便踹向王庭大門。只踹兩下，大門便被踹開。呂布策馬衝進和連王庭，身後近衛也緊隨而入。
宮庭內儘是婦女，頓時哭叫之聲嚎起，近衛見人便殺，不分老幼。
呂布策馬走進庭內見有三個女子護著一個懷抱襁褓的女孩，大人小孩五人哭聲不止。呂布見這四名女孩竟裝漢服，心中疑惑。剛走近時，一近衛已殺死一華衣老婦，便向這四名女孩走來，舉槍便要刺殺。
只在這瞬間，四名女孩中有一人將抱襁褓的女孩護得更緊，哭著驚叫著：「啊……不要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