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張燕合管亥，劉伯安理論呂奉先
六月。傳南陽太守秦頡斬殺張曼成，卻被趙弘十多萬人佔據了宛城，後黃巾又被孫堅大破。皇甫嵩與朱俊軍也在西華大敗彭脫，官軍終於成功討平豫州一帶的黃巾軍。隨後朱俊與荊州刺史徐璆及秦頡共一萬八千兵追殺趙弘，趙弘被殺，黃巾帥由韓忠代替。
十月，朱俊用計大破韓忠，韓忠投降卻被秦頡殺死，黃巾孫仲又屯宛城。十一月朱俊又破孫仲，黃巾黨人解散。卻聞西涼湟中義從胡北宮伯玉與李文侯教說先零羌造反，以金城人邊章、韓遂為軍帥，攻殺護羌校尉伶征、金城太守陳懿。
十二月皇帝劉宏大赦天下，改元中平。遷升討黃巾各部將領，盧植為平向侯，尚書令。朱雋升為右車騎將軍，西鄉侯。皇甫嵩為都鄉侯，左車騎將軍。便是劉備也因有盧植舉薦，由白身遷為平原縣令。只有呂布未討功，又於斬張角後便自行回北疆，功過相抵，官職、爵位原封未升。盧植多為呂布鳴不平，言呂布親斬張角首級，功績最大。只是朝廷中多有讒臣，不欲讓呂布功高蓋主，劉宏便以呂布先有看押降眾不牢為由，不予遷升。盧植也只有無奈。
且說呂布殺了張角便不管黃巾餘眾，領軍回北疆。將從董卓處得來的大宛馬送與高順，便盡心盡力圖治北疆代郡、上谷、雁門雲中三郡四地。因呂布邊軍時常掠寇北疆蠻奴部落，呂布管轄之地盡歸呂布統轄，無人敢違呂布命令。
呂布管轄之地最西北端起雲中犢和縣，北有陰山長城關隘險地。西面便臨漢原五原郡，過五原便是朔方。只是現在五原郡已被鮮卑佔有，呂布一時又無暇收回。犢和東面便是咸陽、沙陵、雲中、原陽、定囊等十數縣。過定囊便是雁門郡。雁門西北有定囊險關，過了定囊險關，北面長城便南凹，從定囊關南下過雁門馬邑至沃陽縣便又有長城關隘。
雁門多險關，西起黃河有偏頭關、寧武關、軒崗口、雁門關，至東面平型關、紫荊關、倒馬關。雁門郡縣有善無、武州、陰館、中陵、平城等十數縣。天下首關雁門關便在善無城北面。雁門過平城縣便是代郡高柳城。高柳東面延陵、馬城等縣，至馬城長城才又北上。北有桑乾、且如等縣，南面道人、陽原、東安陽、當城、平舒、廣昌等共計十數縣。當城東面過小五台山便是上谷郡。管轄涿鹿、懷戎、赤城、沽源、延慶、居庸關等數縣。
呂布收復北疆最北長城，依陰山修建的北長城以南盡歸呂布管轄。呂布見雁門左雲中右代郡，北疆長城成凹字型，雁門關北門正位於凹字型中間部。北門地勢雖險要，卻是凹形咽喉處。於是便命人大加修建雁門關，更將雁門關北門加高加厚。此處最險，也最易受攻擊。呂布便又加派人手駐防。還於各城關險要處多置歐質子所造弩車，拋石機，就為嚴防鮮卑來寇。
且說張牛角、褚飛燕引殘兵隨眾十數萬逃入黑山，兵眾沿途劫掠城池村莊，以得糧食餬口。沿途又多有流民加入，至黑山時軍眾已增至二十萬。入黑山後兩人商議張角已死，黃巾起義已敗，日後出路何在。
褚飛燕便對張牛角說道：「今大事已敗，無所去處。我等隨從甚眾，每日耗費糧食巨萬，若不得出路，大家皆餓死。總是劫掠村莊也非長久之計，張大哥當思後路。」
張牛角也想不出什麼好後路，不知該怎麼辦，以掌拍額惱道：「哎……前者有師父做主，無所費神。今師父已去，我真想不出什麼好路子來。」
褚飛燕勸道：「小弟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張牛角一腳踹過去道：「屁。汝小子有何想法快說。莫急煞我。」
褚飛燕拍拍張牛角留在身上的腳印說道：「前者北疆呂布多有仁義，飛燕以為呂布當一明主。不如……我等北上去投呂布？」
張牛角一聽，雙眼直瞪褚飛燕。氣道：「呂布乃我殺師仇人，我如何能去投他。」
褚飛燕道：「呂布殺天公將軍乃奉朝廷之命，何況那是先前之事。吾見呂布頗仁義，今二十萬眾，人人欲口食。大哥莫不是要看著兄弟們活活餓死不成。」
張牛角道：「無所食便劫掠郡縣村莊，若要投呂布，除非我張牛角死了。」
褚飛燕見張牛角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便想著該去劫哪個村莊縣城才好。
不久。張牛角得知呂布已率軍回代郡，便又領眾出掠，一路向東劫掠。在劫掠巨鹿癭陶縣時，張牛角遭流矢中傷，不治身亡。死前命隨眾以褚飛燕為帥領黑山軍。褚飛燕為記張牛角之恩，便改姓張單留燕字。
張牛角死，張燕為帥，領黑山眾二十萬，多有劫掠城池村莊。但張燕也非尋常人，自想久為山賊也非長久計，便又復想去投呂布。只是恐一人北上代郡沿途頗遠，便想再邀多些人，也好有氣勢，以免未到代郡便被官軍剿滅。
於是張燕便派人一面東去青州找管亥，一面南下汝南找廖化等人。旬日後張燕得管亥音信，願和張燕部北上去投呂布，只南面廖化部多日無音信。於是張燕便約好管亥，二人先引部眾往巨鹿，而後合兵一處北上去投呂布。
中平二年初。黑山張燕合青州管亥於巨鹿。兩人合兵一處，共計兵眾四十萬，浩浩蕩蕩往幽州而去。沿途郡縣聞之驚恐不已，紛紛急報州治，求兵告援。張燕、管亥望北而來。入幽州涿郡，嚇得新任幽州刺史劉虞一面急告朝廷，一面往代郡向呂布求援。
且說呂布忙於治理北疆，好在有嚴妮這個高才生出謀劃策，多用後世現代治理方法，使北疆日漸繁榮。北疆之民便無人不知北疆絞龍呂布的嚴夫人乃不世才女，更有因嚴妮多受後世影響，寬待勞工人人感激嚴妮仁慈。盡尊稱呂布、嚴妮二人為神將聖女。
這日呂布正與嚴妮商議，怎麼才能造出製造便宜，且又好用的白紙張，想著搞個活字印刷什麼的。卻見近衛長趙雲來見，言幽州刺史有緊急官文送到。呂布打開錦娟一看，氣得火冒三丈。原來幽州刺史劉虞報言，黃巾餘孽黑山賊合青州賊來犯幽州，一路劫掠，已入涿郡，正往代郡而來。
呂布現在擁兵近衛五千，北疆騎萬餘，更有高順孤兒軍二千。得歐質子助，盡裝備精裝利器。不去剿殺黃巾餘眾已是仁義有加，現在反被賊子侵犯，哪裡能忍的住這股氣。於是便命張遼、趙雲整裝近衛軍，合徐晃領北疆騎兵共計一萬騎，往涿郡合幽州刺史劉虞去戰賊子。
此時呂布近衛所裝騎弩已儘是質子弩，一射三箭。縱使北疆騎騎弩也經歐質子改良，威力射程多有增加。便是馬匹重要部位都披牛皮甲，今日呂家騎比之往年更加所向無敵。
呂布引軍出高柳過代縣，進入涿郡。至涿縣時正遇引兵出薊縣的幽州刺史劉虞，兩人便合兵一處南下往范陽而來。
劉虞乃幽州刺史，為呂布頂頭上司，更因為劉虞為人寬厚，又是皇室宗親，呂布自然以禮相待，多有禮讓。不過劉虞也知道呂布功偉甚高，治軍嚴明，於北疆威望甚重。且其兵戰力彪悍，也不好多加指派。於是兩人隨合兵一處，卻也各自指揮自家兵馬，於事商議定奪。
劉虞也知呂布常遣兵士劫掠北夷，心中多有勸解，於路上便好言對呂布說道：「奉先真吾大漢英雄也，北阻蠻夷，南平黃巾斬張角，吾大漢有奉先之威，何慮不復強盛。」
呂布一聽心想：這劉虞沒事也會拍馬屁，搞什麼鬼呢？史上對劉虞評價好像很好，不知道他想說什麼。於是笑道：「伯安有何指教但說無妨。」
劉虞笑道：「人皆言奉先秉直爽快，真不欺吾，虞有一言，若有得罪奉先處，還望見諒。」
呂布依舊笑道：「布恭聽伯安指教。」
劉虞道：「虞未任幽州刺史時，便常於洛陽聽聞奉先於北疆時，常引軍士劫掠蠻夷部族，時有日殺百人。不知此事真否？」
呂布一聽，嘴角微微一翹，說道：「此事不假。」
劉虞歎了口氣道：「哎……北夷雖蠻，然蠻族亦非人人殘暴。奉先劫掠蠻族部落，多滅其族。此雖一時可震異族膽魄，卻也留狠於其心。待他日彼得盛時，必會與恨報之，如此冤冤相報，何時能休矣。虞以為，異族亦為人，不同於吾漢人乃其族無教化。吾等若以恩感之，將其教化。彼必感恩，受化於吾大漢。此方為長久計。望奉先思之。」
呂布說道：「伯安之言，布如何不知。布岳丈亦常謂布言，蠻夷亦人，若能教化之，非止不受其害，反可得其力。布亦知此中道理。」
劉虞一聽有人與他意見相同，喜問道：「哦。不知奉先岳丈何人？見解竟與虞相同。」
呂布笑道：「陳留蔡伯喈是也，只是蔡小姐年紀尚幼，還未迎娶過門。」
劉虞一聽大喜道：「啊。原是蔡中郎，真幸事也。即如此。奉先更該聽虞之言，且莫再行殺戮無辜之事。」
呂布說道：「伯安有所不知，布其實非好殺之人。布命邊軍劫掠北蠻，實有緣由。布為朔方縣尉時，朝廷便早已多棄邊郡。雲中、朔方之地多有棄之不顧，今布家鄉五原尚於鮮卑手中。朝廷棄邊郡，卻苦了邊民。布為朔方縣尉至今，從未領得朝廷一分一毫俸祿。布若不劫掠異族，以何為生？若不劫掠異族，以何養軍眾？布若不劫掠異族，身後精騎以何裝備？」
劉虞一時被說得無話可說。呂布又道：「邊郡寒苦，郡府所得稅賦遠不及軍資消耗。軍無資如何禦敵？再者。北方鮮卑至檀石槐時便取匈奴之地代之，其勢日旺。此乃吾大漢之禍根。今檀石槐雖死，只是鮮卑之勢如何尚不得知。布劫掠異族乃國策也。一者可弱其力，二者可攝其膽，三者可壯練吾軍。吾軍多為新招之兵，如不以掠代訓，如何能迅速精練。故而布劫掠異族非本好殺，乃無奈之舉也。伯安與吾岳丈之言，布深知之，只是伯安所想，布以為時機未到。若欲以恩感之，當待到異族微弱之時行之，方可事半功倍。此時鮮卑族尚強橫，若以恩教化，彼只會以為吾大漢弱爾。非止難以感恩，反會以為吾大漢好欺負。此前布聽聞鮮卑常寇邊。布為朔方縣尉時，鮮卑吃了些苦頭，二年便離朔方，不敢去犯。今布掌北疆三郡四地，去歲也不見鮮卑來犯邊。可見蠻夷者，欺軟怕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