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祖孫二人
耿青峰入住的還是上次那個廂房,不過與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多了一個李昱琪。回到房中,李昱琪梳洗了一下,有些慎怪的看著耿青峰,一邊幫他更衣一邊說道:「你也真是的,為什麼要去惹王爺生氣呢?要知道他可是王爺呀!雖說你是他的乾孫子,又是皇上御賜的恩義侯,但是人家必竟戰功顯赫的王爺,聽說他還是武皇則天的親侄子,算起來還是皇帝的表叔。萬一惹惱他,那你可不是吃不了兜著著。」
看著李昱琪那麼關心自己,耿青峰執起她的手,輕聲說道:「琪兒你放心,老爺子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他是故意和我拌嘴的。你沒看到他看見我們來有多高興嗎?」他把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便摟著她的肩說道:「其實,老爺子是個十分隨和的人。如果不是熟識的人,相信他也不會露出這樣的一面的。」
「嗯。」對於武重規的看法,她也認為他是個隨和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和這些小輩一起玩鬧了。「我一直以為當上大元帥的人,一定是個滿臉鬍子,十分威嚴的人。想不到老爺子卻是這樣的……嗯……」
「這樣的親切?」
「對,就是親切。感覺就是自家爺爺一樣,一點也不會讓人害怕。」李昱琪向摟著自己的耿青峰輕輕靠去,在他的身上輕輕的喃喃說著。
「嗯。也許我就是因為這個性子對了他的味,才被他收為乾孫的吧!」耿青峰若有所思的想著,第一次來高平王府時的情景,那時候武重規大嗓門的一吼,害自己給嚇到了。還被他譴責,說自己扭扭捏捏的,沒一點男子氣概。想著那時的情景,他輕笑出來。
本來靜靜靠著丈夫的李昱琪,聽到他突然發笑,有些不解的回過身看著。「你怎麼了?有什麼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只是想到第一次見到老爺子時的情景。」耿青峰用手輕撫的李昱琪的臉,輕柔的說著:「當時他讓我跟著李璥叫他外公,而武賢儀也說要收我當乾兒子,著實讓我嚇了一跳。後來我答應了,但賢儀娘娘送我禮物,我卻巍巍諾諾的猶豫著不敢收下,哪知老爺子大吼起來,說讓我拿著就拿著,哪來這麼多廢話。老爺子是軍營裡出來的,性格直爽不喜歡拐彎抹腳的。有什麼話和他直說,比扭扭捏捏的更得他的心。剛才他看到我們時比較激動,這人太過激動,怕他有什麼事,因此就逗逗他。再說平日裡,賢儀娘娘與李璥不可能經常出宮來,老爺子一個人在府裡也是很寂寞的。有個人來陪陪他,哪怕跟他拌拌嘴什麼的,也會讓他十分開心。」
「原來是這樣。」李昱琪聽了耿青峰的話,才恍然大悟。「對了,你什麼時候進宮面聖呢?」這才是他們這次進京最主要的事情,可是看耿青峰的反應,好像並不著急一樣。
「進宮?明天吧!這些日子趕路也累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把李璥送進宮時再去面聖,順便向皇上回復。」耿青峰想了想,對妻子說道。面聖,自己本來說了等成親後就進京來回復的,他卻還下旨來打擾自己的婚禮,真討厭。
李昱琪看了看耿青峰,他臉上確實有一絲疲憊的神態。想著成親後的這些日子,他除了陪自己以外,便是忙著進京的一切事宜。幸好有李璥幫著做那些店裡和進京送禮需要的東西,要不然,真不知道他會成什麼樣。「那你快些休息一會兒,用膳的時候我再叫你。」
「你不說還好,一說我還真有些累了。」耿青峰打了一個呵欠,伸了伸懶腰,對妻子說著。「要是你覺得無聊,可以出去讓府裡的下人帶你逛逛,不必一直在這裡陪著我。」
「我沒事,你還是快到床上躺躺吧!」李昱琪說著,直把耿青峰往裡面的床上拉去。
耿青峰輕笑著,看著妻子那擔憂的樣子,任由他拉著自己向裡面走去。
剛才耿青峰他們離開前廳後,李璥留了下來。雖然他也有些疲累,但想著自己這次的任性,著實讓外公與母妃擔心不少。愧疚不已的他留了下來,陪武重規聊著,想給他說說自己這次在揚州的所見所聞。
「璥兒,你怎麼不去休息一下?不會離京才幾日,就把自己住哪兒都忘了吧?」武重規取笑的看著這個外孫,感覺這次離京後,他好像又成熟了一些似的。
「我還不累!」李璥有些苦澀的笑著,想著剛才耿青峰逗他的情景,自己從沒有發現外公還有這樣逗趣的一面,是自己太疏忽了還是從沒有真正瞭解過外公?「難道外公不想璥兒陪你嗎?」
「哪的話。」武重規反駁著,看著外孫那略帶失落的表情,有些不放心的問著:「怎麼呢?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外孫雖說不怎麼被他父皇重禮,但自幼也是被自己與他母妃捧在手心裡的。他這種失落的表情,除了為皇上的事情外,他還真想不出來是為了什麼。但是關於那方面的事情,他不是早就想好了嗎?難道是這次去揚州發生了什麼?但是也不可能呀。那些侍衛可是自己的心腹,自己曾吩咐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報告自己。
「沒……沒什麼。」李璥想了想,外公平日裡對自己十分寵愛,有什麼好東西總是第一個想到自己。他不因為自己是皇子的身份而有所偏寵,該嚴厲的時候還是會十分嚴厲,做錯了事情也不會有所偏袒。
李璥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沒有讓武重規放心下來,卻反而更加擔心了。這個外孫除了是皇子外,也算是自己武家的唯一繼承人。「有什麼事對外公也不能說嗎?你要知道,外公和你母妃都希望你能快樂。」
「我知道,外公。」李璥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武重規說著:「外公,我是不是很沒用?」
聽到李璥這話,武重規皺起了眉頭。「這話是從何說起?何為有用?何為沒用?這不是你說了就能算的,要端看別人怎麼去評價。」
「別人怎麼去評價?可是自己文不成,武不就,除了跟著青峰學些被人為是奇淫取巧的東西外,並沒有其他所長。」李璥黯然的說著。「就像剛才,外公那逗趣的一面,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我從不知道像青峰那樣,也是讓外公開心的。」
聽到這裡,武重規不由得輕笑了一笑,心裡暗歎著:傻小子。「每個人根據自己的性格,對待別人的方式不同。你要是能像青峰那樣率性而為的話,倒也不錯。但是璥兒,你的優點是你從小知書識禮,對人寬容。這些日子,外公也想了許多,就像你說的,要不要那個位置無所謂,重要的是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幾十年,讓自己不愧於心的開心就好。」如果孫子像大皇子或十八皇子,還有其他的一些大臣之子那樣富有心計的話,估計自己不止要擔心了。
這龍生九子還個個不同,更別說這不同的人,對人處事方面更是不同了。如果說耿青峰是率性而為的話,那他自己就比較拘束於禮數,在待人處事方面都是按自幼所學的禮數來行。自己雖然不能像他那般大咧咧的的拌嘴,讓他有那些生動的表情。但自己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來讓外公開心。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外公。」李璥吐了一口氣,輕聲的說著。「雖然我不會像青峰那樣逗趣,但我可以陪外公下棋!青峰弄的這些棋,我可是跟著他家裡的兩個小傢伙練了好久,總算有些成就。」
看著李璥像是明白了似的回答,武重規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好,好,好。那你就來教外公玩這什麼……什麼……」
「跳棋。」
「對,是跳棋。」武重規把擺在一邊的棋盒打開,按著耿青峰剛才說的挑選起自己所要用的棋來。「外公就用藍色的吧!」
「我用這紫色的。」李璥陪笑著,坐棋盒裡拿出棋來擺上。「這棋,我們誰先全部『跳』到對方的地方,就算是贏了。」
「嗯。青峰家裡有兩個小孩?不是說他是耿家獨子嗎?」武重規一邊擺放著棋子,一邊問道。
「那是青峰與嫂子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遇到的,當時兩個小孩面黃饑瘦,大的一個還發著燒。」李璥也把自己的棋子擺在棋盤上,邊擺邊說著。「兩個小孩應該都是孤兒,平日裡除了沿街乞討外,小的妹妹還摘一些野花去買,總是有了上頓沒下頓的。當日青峰他們遇到的是小女孩,他正好想找些新鮮的花來做香薰油,見到小女孩籃裡的花還算比較新鮮,就打算除了她手裡的花以外,把她也收留下來,每到有新花的時候,幫忙摘點花什麼的。但那小女孩卻表示,除了自己,希望他能再收留一個。青峰與嫂子一時心軟,便答應收下了兩個孩子。……」李璥說著,正好有下人送茶過來,便等著下人放好後,拿起茶水輕啖一下,才接著說了起來:「由於兩個小孩子的誤闖,讓青峰在山上發現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因些,作為獎勵,他請耿老爺收兩個孩子當義子。除了請先生教他們唸書以外,一切用度方面更是比照他的一樣。現在兩個孩子在耿家可是得寵極了,連耿老爺那樣不苟言笑的人也喜歡逗他們。這次我們來京城,兩個小傢伙還捨不得我們走。在我們走的那天,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呵呵,如此說來,那兩個孩子還不是普通的乖巧。不過,能有耿家人這樣的呵護,那倒是他們的造化。」武重規也不說其他的,先把棋子拿起來,走了一步。
「是呀!青峰與嫂子自己也是疼得不得了,有什麼好東西總是不忘他們的那份。」想著耿青峰對那兩個孩子的樣子,李璥感歎著,要是自己的兄長、父親能有他們的一半就好了。
武重規抬頭看了一眼李璥,輕歎一聲:「你也不差,據我說知,青峰一直沒當你是外人。要不,他那些可以生財的東西,怎麼會教給你呢?」
李璥愣了一下,想著武重規怎麼會知道這些事,自己當初說起這三年在耿家的事時,還特地的避過了的。不過想起這次去揚州時,外公派去的侍衛,李璥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