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帳本
狄掌櫃的不知道東家問這個有什麼用,不過還是如實的回答著。「是的,是之前錢老闆讓人送來的。」
錢萬山?不止名字差,而且欣賞能力也差。「嗯,那就先這樣吧,過幾天我再叫人送新的過來,以後我們店裡的不管丫環還是小廝,一律要給來的人造成視覺上的亮點,這樣才能吸引人。」以前他多多少少也陪女人去逛街,挑過衣服,欣賞水平自己不是這些古早人能比的。剛才那些人穿的什麼?女的上紅下綠,一個捶子頭,看起來一個個都老了幾十歲;小廝都是一身灰色的短袍,看起來也像是地上打過滾一樣。這樣的店,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不乾淨了。「好了,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你就先下去忙吧。」
「是,小的告退。」狄掌櫃就是這點好,不該多話的地方也不發表什麼意見,跟這樣的人溝通起來也方便。
「王敬,你自個兒先玩著,我把這些帳本看一下,晚點再一起回去。」說著,耿青峰拿過一本帳本,就直接翻了起來。
古代的帳本就是麻煩,那些個數字全是用大字的漢字組成不說,收支全寫在一起,不止看起來累,算起來也累。他在一邊的白紙上把帳上的數字轉化成阿拉伯數字,開始加減算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待耿青峰看完一本,已差不多快戌時了。他苦笑的想著,如果今後都這樣,那他一天也不用做其他的事了。「王敬,讓狄掌櫃的把帳房叫來。」也許該教帳房以後用阿拉伯數字,把支出和收入分開來寫。他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既然想到了,也就馬上要去做。
他靠在椅背上假寐,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才睜開眼睛。一個青花長袍,面色緊張的年青男子跟著王敬進來。看起來這男子也不過才二、三十歲的樣子,能做到帳房,想必也有些本事。
「東家,請問你叫小的來,有什麼吩咐?」不知道是因為第一次見老闆,還是剛才趕來的時候跑熱了,這男人額上有一些密密的汗珠。
「坐吧。」耿青峰指著自己桌前的一張椅子道:「請問先生怎麼稱呼?當帳房多少年了?」
「小的姓林,名士昊。做帳房六年了。」男子恭敬的回答著。剛才就聽說新東家來了,也想著會召見自己,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嗯。看你言談不凡,為何沒去參加科舉,而在這裡做一個小小的帳房先生呢?」
科考,是封建王朝分科考選文武官吏及後備人員的制度。唐朝文科的科目很多,每年都舉行。考試的科目分常科和制科兩類。每年分期舉行的稱常科,由皇帝下詔臨時舉行的考試稱制科。常科的科目有秀才、明經、進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種。其中明法、明算、明字等科,不為人重視。俊士等科不經常舉行,秀才一科,在唐初要求很高,後來漸廢。所以,明經、進士兩科便成為唐代常科的主要科目。唐高宗以後進士科尤為時人所重。唐朝許多宰相大多是進士出身。常科的考生有兩個來源,一個是生徒,一個是鄉貢。由京師及州縣學館出身,而送往尚書省受試者叫生徒;不由學館而先經州縣考試,及第後再送尚書省應試者叫鄉貢。由鄉貢入京應試者通稱舉人。州縣考試稱為解試,尚書省的考試通稱省試,或禮部試。禮部試都在春季舉行,故又稱春闈,闈也就是考場的意思。明經、進士兩科,最初都只是試策,考試的內容為經義或時務。後來兩種考試的科目雖有變化,但基本精神是進士重詩賦,明經重帖經、墨義。所謂帖經,就是將經書任揭一頁,將左右兩邊蒙上,中間只開一行,再用紙帖蓋三字,令試者填充。墨義是對經文的字句作簡單的筆試。帖經與墨義,只要熟讀經傳和註釋就可中試,詩賦則需要具有文學才能。進士科得第很難,所以當時流傳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的說法。常科考試最初由吏部考功員外郎主持,後改由禮部侍郎主持,稱"權知貢舉"。進士及第稱「登龍門」,第一名曰狀元或狀頭。同榜人要湊錢舉行慶賀活動,以同榜少年二人在名園探採名花,稱探花使。要集體到杏園參加宴會,叫探花宴。宴會以後,同到慈恩寺的雁塔下題名以顯其榮耀,所以把又把中進士稱為"雁塔題名"。唐孟郊曾作《登科後》詩:「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遍長安花。」所以,春風得意又成為進士及第的代稱。常科登第後,還要經吏部考試,叫選試。合格者,才能授予官職。唐代大家柳宗元進士及第後,以博學宏詞,被即刻授予「集賢殿正字」。如果吏部考試落選,只能到節度使那兒去當幕僚,再爭取得到國家正式委任的官職。韓愈在考中進士後,三次選試都未通過,不得不去擔任節度使的幕僚,才踏進官場。「小的家境貧寒,送小的去唸書已屬不易。現今父母年邁,家中只有我一個獨子,能混得一溫飽即可,不求那些過眼雲眼。」林士昊這話可以說是不卑不亢,卻也顯出了他的無賴之處。
「嗯。」這林士昊剛才說的也是,他即使去科考又能怎麼樣呢?科考總是有弊端的,那些高官富商,哪個不卯足了勁拉關係、送人情,以求讓自己家子孫能更上廟堂,光耀門楣,真正有才幹在朝廷上的又有多少?「你過來看一下。」耿青峰讓他站在自己旁邊。
只見耿青峰在紙上寫著「1、2、3……」,林士昊對於這奇怪的符號有看沒有懂。也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耿青峰在這些數字的下面都用漢字的一二三四五一一標明。「你以後就照這個來記帳,還有……」耿青峰說著,便用筆在紙上畫了幾個格子,在上面註明支出、收入、其他一些名稱。「這些字裡的意思,相信你知道吧。」
他問的這句純屬廢話,一個當帳房的人,要是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意思,那還怎麼混。「回東家,這些小人都知道。」
「很好,以後你就照這格子的形式,把……」耿青峰一邊寫著,一邊給這林士昊講解著。開始,林士吳還覺得無所謂,也早有準備,換了新的東家,這記帳的方式也應該會變。但是沒想到越聽越覺得,這新東家教的這些不止記帳方便不說,還節省了紙張。這對於家境貧寒的他來說,這不單單只是一種記帳方式了。
耿青峰教完林士昊記帳的方法,便帶著王敬離開了。出了門,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一輪太陽將要落下,西天的晚霞揮動著絢麗的紗巾。模糊間,給遠處的樹木鍍上了一片金黃色。晚風吹過,清爽中夾雜遠處的酒樓上,不時傳來的暄鬧聲。路上的行人也只有稀稀啦啦的幾個,兩邊灰白的房裡偶有幾縷炊煙升起。看著這寧靜而祥和的城市,耿青峰此時的心情平靜極了,今日可以算是圓滿的完成了任務。錢萬山到時不知道配方上的東西,肯定是會來問的,他早已想好如何應對了。現在除了沐浴液的銷售還拽在他手裡以外,生意基本上都和他分開了。銀子有了,店也有了,現在只需去想如何把這兩家店經營好。其實,如果錢萬山沒有變得這麼貪婪的話,他也不至於這樣做。人,總是會變的。以前他最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的事,但是那又如何呢?從踏出的第一步,就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