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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二百零六章 自作孽不可活 文 / 歐陽五禽

    第二百零六章自作孽不可活

    耿鄙氣的暴跳如雷,「混賬東西,這就是你們動亂的理由嗎,還不下去!」

    耿鄙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不但沒有下注眾人,反而讓在士兵們更火了。

    一時間,兩方僵持了起來。如是有能力,耿鄙此時恐怕早就下令將眼前鬧事的全都殺了。但是面對數以千計的士兵,他只能忍氣吞聲,好言好語。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傳了過來:「你們這是幹什麼?」

    眾人看去,卻見馬騰鬚眉皆豎,一臉的怒氣勃然。

    馬騰在軍中很有影響力,士兵們見識他,頓時沉默了下來。

    「本將剛剛不是說過了嗎,伙食的事情,刺史大人已經知道了,明天就會處理,你等怎的還敢鬧事,還不下去!」

    「可是,馬將軍,這軍中伙食一直這樣,那狗官剋扣軍糧,米中摻雜沙子,兄弟們獅子啊難以下嚥啊!」

    馬騰看了那人一眼,有看了一眼耿鄙,淡淡說道:「兄弟們,你們若是相信馬某,就趕快回去睡覺,馬某定會給你們處理好的,若是不信馬某,那本將……也沒有辦法了!」

    士兵們一聽,也覺的這樣子僵持著不是辦法,相互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站出來道:「既然是馬將軍開口保證,我等兄弟自然相信你,兄弟們當兵,也不過混口飯吃,得罪之處,請耿大人馬將軍多多擔待!」

    士兵說完,拱手一禮後,齊齊退去。

    馬騰吐了一口氣,搖搖頭轉身看去,卻見耿鄙臉上陰晴不定,目光游離,不知道思索些什麼。

    「大人,大人……」馬騰連叫了兩聲,耿鄙才猛然驚醒過來,呵呵一笑道:「看來馬將軍在軍中很有威望啊!」

    說著轉身離去,邊走邊道:「將軍幸苦了,且去早點休息,明日還有一場大戰呢!」

    馬騰在後面聽了,心裡咯登一下。知道自己剛才的行動犯了忌諱了。

    想要解釋幾句,卻見耿鄙已經進賬而去,舉起的手只得放下,歎了口氣,直覺心中一片混亂。哎,還是跟著韓將軍好啊!

    沒來由的,馬騰想起了昔日在韓進手下做事的情景。

    星空下,群星璀璨,一陣冷風吹來,將沉思中的馬騰驚醒過來。

    苦笑一聲,向自己大帳走去。

    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面臨的還是要面臨,人生總是有那麼多的無奈,逃避……能逃得了嗎?

    第二日,天剛濛濛發亮,外面就戰鼓整天,耿鄙自睡夢中備驚醒,七手八腳地穿上衣服,就搶了出來。

    「大人,外面反賊叫戰!」

    耿鄙還沒出門口,就被探子堵住了。

    該死的反賊,擾人清夢!心裡暗罵了一聲,「擂鼓聚將,出戰迎敵!」

    不一時,兩軍排開陣勢,對陣了起來。

    雙方人數相當,在霧濛濛的天空下,黑雲壓城,戰雲密佈,一時間,一股萬馬齊喑的氣勢四散開來。

    經歷了昨日的鬥將,耿鄙也知道自己一方的劣勢,直接揮動令旗,全軍壓了上去,馬騰父子一馬當先,一槍一刀,帶著千軍萬馬殺向韓進大軍。

    韓進和郭嘉相視一眼,大呼一聲,朝陽刀一揚,率先殺出。

    後面五萬步騎個個卯足了勁頭,搖旗吶喊,向官兵衝了過去。雙方很快接上了,對韓進來說,這一番大戰與其他幾次又不相同,騎兵隊騎兵,步兵對步兵,韓進一方士卒勝在經驗豐富,戰力十足,耿鄙一方大軍佔著朝廷大義,一心建功立業。

    一時間,短兵相接,殺了個天昏地暗。

    這一番廝殺,殺的血流成河,風雲突變,由開始的短兵相接,變成全軍大混戰,殺到後來,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只是,這時候,玄甲鐵騎的威風與陷陣營的威力就體現了出來,兩支軍隊自各自將領的帶領下,如長刀破浪,不斷收割著官兵的生命,組成以往的訓練的陣勢,七人一小組,展開絕殺,就如同一台台**收割人名的機器,在不斷地加大馬力運轉著,官兵們一時間按被殺的心驚膽戰,哭爹看娘。

    混戰中,馬超遠遠望見大纛下面,韓進一身金甲,手持長刀,縱橫往來,威風凜凜,當下向馬騰說了一聲,帶著一對騎兵向韓進殺了過去。

    馬騰那裡還來得及阻止,罵了句「逆子」,就急忙率兵跟了上去。

    韓進遠遠看見,心中冷笑一聲,馬家小兒,畢竟年輕,過意裝作不見。

    馬超看見,大喜過望,高聲叫道:「兒郎們,前面就是叛黨,捉了他就是大功一件,隨我殺!」

    昨日當著十萬大軍的面,敗在趙雲手下,幾乎讓他羞愧的自殺,今日攜憤而來,正想一雪昨日之恥,見如此好的機會,哪能不喜。

    一條槍舞動,如出水游龍,手下無一合之敵。後面數千大軍看見,士氣大漲,大叫一聲「小將軍威武」。手中愈發的狠了。

    前面的抵擋的韓進大軍一時間竟然扛不住這些人的瘋狂,被衝破了陣勢,馬超大喜,大喝一聲:「叛賊納命來」。

    胯下照夜玉獅子風馳電掣般向韓進殺來,韓進冷笑一聲,馬超,或許以後,你會比我厲害,但是今天,你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兒,就讓本將試試你的斤兩吧!

    「馬兒休得張狂,本將親來會你!」

    韓進說完,調轉火焰駒,揮動朝陽刀,向馬超迎了上去。

    亂軍之中,二人很快接手。

    「叮鐺」一聲,二人互換一刀一槍,韓進直覺手腕一麻,心中不禁暗罵變態,怪不得能列為五虎之一,這時候就顯出不凡了。

    「哈哈」一聲大笑,故意嘲諷道:「就這點本事嗎?毛都沒長齊,學人家上戰場!還是好好回家吃奶去吧!」

    馬超大怒,「有毛沒毛,殺你卻足夠了!」

    說罷,在此殺了過來,韓進也不含糊,真刀真槍地和馬超幹了起來,這幾年,雖說他練武藝的時間少了,但是對於武藝的理解反而更深了,此時,使出來,自有一番威勢,一時間,竟然也打了個旗鼓相當。

    打了三四十個回合,韓進就有點吃不消了,這傢伙的爆發力驚人,配合其駭人的威勢每一擊都讓韓進吃不消。

    尋機買了個破綻,跳出圈外,喘氣道:「馬兒果然厲害,本將不是對手,閃人!」

    說完,調轉馬頭逃走了。

    馬超一愣,閃人?什麼意思?只是他看到韓進遠去的身影,頓時急了。

    大喊一聲,「逆賊哪裡逃?」說罷,縱馬追了出去,手下胡哨一聲,全都跟了上去。

    韓進一逃,帥旗跟著跑動,霎時間,四處大軍很瀟灑地跟著跑了起來。

    耿鄙在後面看見,心頭大喜。下令大軍追趕。

    馬騰老遠看見,頓時急了,大喊道:「超兒,站住!」

    馬超正追的急,眼見大功就在眼前,那裡肯捨。

    馬騰無法,眼見追趕不及,急忙下令鳴金。

    聞鼓則進。聞金則退!這道理馬超還是知道的,看著距自己就幾丈遠的韓進,心裡歎了一口氣,連道幾聲可惜後打馬回營。

    剛回到營中,卻見馬騰被五花大綁,倒在地上,馬超大驚失色。一步跳下馬,就要趕上前解開馬騰的繩索。

    「大膽!與我一同拿下!」一聲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即幾名士卒圍了上來。

    馬超看去,正是耿鄙和程球。

    「耿大人,這是何意?」馬超心裡已經怒了,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

    「哼!還用問嗎?我看你父親就是與敵相通,昨日他偷襲韓賊,韓賊有放你回來,今日你明明可以殺了那韓進,可是你父親在關鍵時候又鳴金收兵,如此作為,不是與敵私通,又作何解釋?」

    程球的話,無疑是一道導火線,點燃了耿鄙心中那份憋屈的不滿。

    厲聲問道:「馬騰,事實俱在,你還有何話要說?」

    馬騰掙扎了幾下,身邊幾個士卒死死按住,馬超剛要動手。

    馬騰卻喊道:「超兒住手!」

    「父親!」馬超怒視了那幾名士卒一眼,目中殺氣盡顯。

    那幾名卒子激靈靈打了個顫,按悍卒馬騰的手鬆了些。

    「耿大人,屬下冤枉啊,大人休聽那奸賊亂說,馬某之所以鳴金,只是怕我軍中了埋伏而已,大人不知,那韓修遠詭計多端,其兵力戰鬥力極其厲害,今日突然敗退,必然有所圖謀,屬下怕大人不知,中了奸計,才這樣做的,還請大人明察!」

    馬騰說完,程球頓時跳了出來,氣急敗壞地罵道:「胡說八道,馬壽成,明明是你顧念舊情,故意放走賊首,還敢在這裡強詞奪理!大人不要忘了,此人昨晚鼓動士卒嘩變,意圖不軌,若非大人臨危出場,鎮住場子,後果不堪設想啊!」

    如果說,程球前面的話,還不能讓耿鄙動心的話,那麼最後一句,無疑燃起了耿鄙心中那團火。

    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幕幕,耿鄙心中就一陣憋火。

    此人在軍中威信日益劇增,若不想法加以壓制,只怕會形成禍患,此時,何嘗不是一個機會呢?

    有了這樣的想法,耿鄙的臉色頓時變了。

    「馬將軍,此事當真?」

    馬騰看著耿鄙目光如刀,心中咯登一下,知道不妙,連忙解釋道:「大人,絕無此事!末將對朝廷忠心耿耿,怎會教唆士兵嘩變呢!明明是這狗賊剋扣糧草,在飯食裡摻雜沙子,反而無賴末將!」

    馬騰說著說著,耿鄙的臉色越來越冷,相反,程球反而得意洋洋了起來。

    純潔的馬騰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說到耿鄙的兒心頭肉上了。

    「來啊,拿下馬壽成!」

    幾名虎狼之士頓時再次將馬騰死死地按住。

    「末將無罪,末將不服!」

    「哼!馬將軍,私通敵人與否,等大戰結束在論,只是你既然有嫌疑在身,這仗你也不用打了,來人啊,送馬將軍下去!」

    「我看誰敢動我爹爹!」馬超暴喝一聲,長槍一掃,將身邊幾名士卒擊倒在地,橫槍立馬,擋在馬騰面前,俊朗不凡的臉上,滿是煞氣。目光紅赤,殺機畢露。

    耿鄙嚇得後退一步,隨即覺得事失了面子,跨前一步,罵道:「混賬東西,竟敢如此無禮,果然一丘之貉,來人啊!兩個都拿下!」

    耿鄙一聲令下,旁邊士卒卻遲疑了起來,馬騰父子勇武過人,又會體恤士卒,在軍中極有影響力。士卒多有崇拜者,此時聽的命令,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推推搡搡,就是不可上前。

    如此情形,耿鄙心中越發堅定收拾馬騰父子的心思了,看向眾人的目光瞬間就陰冷了下來,轉身向身邊親衛喊道:「還等什麼?沒聽到本官的命令嗎!將這逆賊父子……」

    「啊……」

    然而還沒等耿鄙說完,就見馬超怒眼圓睜,鬚髮皆豎,大吼一聲,長槍一招「白虹貫日」向耿鄙射了過去。

    長槍急如閃電,耿鄙武藝平平,那裡來得及閃避,只聽「噗」一聲響,長槍貫穿他的胸膛,穿透耿鄙身體,紮在後面地上,入地三尺,尚自嗡嗡亂響。

    耿鄙肥胖的臉上的肉,如同過年待宰的肥豬肚皮肉一樣的堆起的小眼睛,長得大大的,死死地瞪著馬超,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隨即目光漸漸變淡,直至黯然無神,身體轟然倒地。

    這一切變化實在太快,快的讓旁邊的馬騰來不及反應過來。

    馬超幾步上前,一劍逼退馬騰身邊士卒,砍斷馬騰身上的繩索,虎母四顧,大喊道:「狗官欺人太甚,如此濫用職權,不明是非,要他何用,莫若反了,倒落得個痛快!

    馬超的喝聲,將尚在發愣中的程球猛然驚醒,他左右看了一眼,指著馬超父子顫巍巍地罵道:「馬騰,你們父子膽敢殺害耿大人,朝廷……朝廷必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連連向後退去。

    馬超邪惡一笑,右手擦擦劍身,輕蔑說道:「你的耿大人既然走了,你還能留的長久嗎?」

    馬超說著,緩緩上前靠去。

    程球大驚失色,指揮左右道:「你們……你們趕快攔住他,快,殺了他,為耿大人報仇,本官會上奏朝廷,為你們請……請功,加官進爵的!馬將軍,你……你真要造反嗎?」

    程球邊說邊退,不小心碰到後面的東西,頓時跌倒在地。

    馬騰一把抓住馬超的手臂,「超兒!」

    看了一眼程球,目中閃過猶豫的神色。

    「父親,耿鄙已死,我父子還有回轉的餘地嗎,這等奸賊,殺了正可除害,殺了投奔韓將軍去就是!」

    馬騰不知道,在前幾年的時候,馬超心中就已經將韓進當成偶像,只是朝廷定韓進為賊,才導致了雙方的矛盾。

    眼看程球就要逃去,馬超大急,「哎呀」一聲,喊道:「父親,事已至此,何必猶豫!」

    馬騰望著躺在地上的耿鄙,仰天長歎一聲,終於鬆開了手。

    馬超大喜,爬上一匹馬就要追去。卻見前面奔來一群士卒,攔在程球面前,一陣亂刀,頓時將程球看成肉泥。

    「馬將軍,程球狗賊不仁,我等早已忍無可忍,將軍要反,我等願隨!」後面眾人跟著附和不已。

    馬騰看看馬超,又看看士卒,心中在此黯然歎息一聲,我本一心為國,奈何奸賊害我,罷了罷了!

    「兄弟們啊,你們真是……算了,事已至此,只有去投奔韓將軍了,馬某曾隨韓將軍一段時間,如是各位兄弟信得過馬某,就一起去吧!」

    「願隨將軍!」身邊士卒頓時跪倒在地,神情愉悅,並無一人反對。馬騰心裡大喜,上前一一扶起。

    全軍數萬人只有寥寥兩三千人不遠跟隨,懇請回家耕種,耿鄙在底下有知,卻不知道是何種心情了。

    馬騰率眾來投的時候,韓進正在大帳內和眾人說笑呢!聽的屬下來報,頓時大喜過望。

    「奉孝妙計成了,馬壽成果然來投。來人啊,打開儀仗……迎客!」

    邊說便笑呵呵死迅速向外迎了出去,眾將齊都歡喜,紛紛跟去。

    帳外,馬騰神色肅然站立,身後馬超遊目四顧,仔細觀察著韓進大營,只覺得大營處處設防,嚴密佈陣,一片井然。心頭不禁對韓進越發佩服有加。

    「呵呵呵,壽成兄,本將等你這一刻好久了啊!」韓進老遠看見馬騰,笑呵呵地喊了出來,言辭中充滿親切與熟悉。

    讓馬騰心內一暖,,拜倒在地。

    「馬某愚鈍,冒犯將軍之處,還請將軍見諒!」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本將有壽成兄相助,涼州之日可定!哦,令郎也來了,呵呵,錦馬超,昨日殺的本將毫無招架之力啊,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武藝,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只是不知可能飲酒嗎?」

    韓進一手拉著馬騰,一手抓住馬超邊說邊向大帳內走去。

    馬超小臉抬起,傲然道:「大丈夫人都殺的,豈能不會飲酒!」

    「哈哈,好好好,本將手下又多一虎,當真痛快!來人,大擺筵席,本將與諸位為壽成兄接風!」

    宴席很快擺了上來,韓進把盞,看了座下眾人一眼,向馬騰舉杯道:「壽成兄,當日一別,韓某一直記得昔日一同並肩作戰的情景,今日再度相逢,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來,本將敬你一杯!」

    「多謝將軍!」

    馬騰急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想起昔日情景,也忍不住歎息,昔日同為朝廷正義之師,今日都成了反賊,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啊!

    「壽成兄,可有後悔嗎?」韓進放下酒杯,突然開口問道。

    馬騰搖搖頭,喟然道:「後悔倒是談不上,只是小人當道,朝廷一片混亂,民不聊生,眼看著大好河山,就這樣慢慢消耗掉,著實讓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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