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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二百零一章 吃老子的唾沫 文 / 歐陽五禽

    第二百零一章吃老子的唾沫

    「可是我們要去武威,也得過金城啊!不進城,怎麼走?」

    另一名鐵衛的話,讓眾人陷入了沉思。

    沒想到打仗這麼危險,哎!以後打死也不幹這些啦,有事哥哥頂著,我就好好做我的紈褲吧!閒著沒事,遛狗飛鷹,調戲調戲良家婦女,何等快意人生啊!他媽的裝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

    韓碩想到往日自由自在多的生活,輕輕歎了口氣,心下苦悶不已。

    「如今這般情況,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半天後,韓碩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眾人見他忽然神色無比莊重了起來,愣愣地看著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金城,刺史府袁術大咧咧地坐在上首,下面依次坐著涼州刺史耿鄙,治中程球,袁術家將紀靈。

    「耿大人果然厲害,不費吹灰之力,就捉了叛賊一員大將,當真令人佩服!」

    袁術皮笑肉不笑,心中卻鬱悶無比。自己趕死趕活累了一路,卻被這小子得了便宜。

    耿鄙自然知道袁術的不爽,起身乾笑了兩聲,謙虛道:「那裡稱得上厲害,只是那蠢材自己送上門來,老夫正好張開口袋收了而已,此事若非袁將軍事前通知,老夫只怕也不明所以,輕易放他們出城了,要說功勞。袁將軍才是第一!」

    姜,就是老的辣!

    耿鄙幾句話說的隨意,聽的袁術臉上慢慢露出一抹笑容。不過想到韓家人一個都沒捉到,他心中就恨恨不已。

    「那裡那裡!耿大人,不如將那叛賊提出來,問問餘孽的蹤跡,如何?」

    好個龜孫子,真使喚起老夫來了!耿鄙心裡暗罵,只是他也知道這些世家大族的少爺脾氣,有一個龐大家族在後面撐著,他們做事向來肆無忌憚,不要說自己區區一個涼州刺史,就算一些王公貴族,見了他們。也的客客氣氣上前打個招呼。

    「袁大人說的即是,老夫也正有此意!」

    耿鄙說完,轉身向一邊低眉順眼,一臉諂媚的治中程球命令道:「渾圓,你去將那人提出來吧!」

    渾圓正是治中程球的字,程球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不久,就見幾名士兵架著一人走了進來,那人一身白色內衣,身上到處血痕,披頭散髮,低垂著腦袋,被人抬著,好像沒了聲息一樣。

    袁術嚇了一跳,「他死了?」

    「程球趕緊搖搖頭,彎腰笑答:「袁將軍說笑了,將軍沒讓他死,我等怎麼敢讓他死呢!」

    說完轉身罵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趕快弄醒他!」

    那卒子唯唯諾諾答應一聲,端來一盆水,順著那人頭上潑了下去。

    那人猛然一下抬起頭來,甩了甩披著的頭髮,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滿是血污的臉龐,正是管亥。

    管亥一見上面坐著的耿鄙,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厲聲罵道:「老賊,膽敢欺我,卑鄙無恥,定不得好死!」

    程球大怒,過去就是一巴掌,罵道:「該死的逆賊,死到臨頭了,還敢這麼囂張!」

    管亥臉上頓時出現五個指頭印,他眼中閃過一道擇人而食的眼光,突然「呸」一聲,一口濃痰唾向程球,程球張口剛要說話,一時不防,躲避不及,頓時,那一口濃痰巧不巧正好費盡程球的口中。

    程球一急,忽然一下喘不過氣了,猛然出了一口長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管亥的唾沫嚥下去了。

    旁邊袁術,耿鄙張口結舌,看著程球,一臉的不可思議神色。

    旁邊幾個士兵更是摀住嘴巴,身子瑟瑟發抖,臉色憋的通紅,看得出,他們是強忍著心頭的笑意,想笑又不敢笑。樣子說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程球的臉,頓時紅了,如六月熟透了的茄子一樣,先紅後青,繼而變白,神色變化之奇妙,當真令人拍案而起。

    程球身為涼州刺史耿鄙手下第一紅人,在涼州跺跺腳,地面都動三分的人,如何受過這般惡氣,眼光在管亥身上,緩緩移動,羞惱讓他大腦慢慢進入發癲的狀態。目光游離間,忽然瞥見旁邊士兵腰刀。

    頓時撲了上去,一把抽出,順手劈下……

    「住手!」

    「且慢!」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卻好似袁術和耿鄙而讓你見他神色不對,喊了出來。

    只是,此時已經晚了。

    只見一道血光飛濺,似一道赤練飛出,一顆人頭咕嚕嚕滾出。半天,才見管亥的屍體「啪」地倒在地上。

    一員大將,沒死在戰場上,卻已經害在程球手裡。

    身邊幾名士兵那裡料到這般情況,見他發狂,齊齊後退幾步,一臉戒備的看著他,眼神中有驚恐也有嘲諷。

    程球一刀砍了觀海的頭顱,聽到二人的喊聲,才驚醒過來,轉頭茫然地看了一眼袁術和耿鄙,手中一軟,手中刀「叮鐺」一聲跌落地上。嘴皮子動了動,終究沒有說話。

    袁術搶前幾部,看著地上那一個腦袋,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心中有無變的恨意,其中凶光讓他忽然渾身一抖。

    「程大人,本將不是說了要問他話嗎?你怎如此草率殺了他?」袁術的心中不誤怒意,這人當著我的面就敢殺人,太放肆了。

    程球心中打了個突,彎腰一禮,歉然道:「袁將軍贖罪,下官一時氣的糊塗了,以致失手,願領將軍罪責!」

    袁術原本就是敲打敲打一下他,見他如此馴服,面子裡子都有了,也不為己甚,擺擺手道:「罷了罷了,程大人也是一時失手,如今任燁死了,責怪你也沒什麼用,只是這其他逆賊下落倒是不好尋找了!」

    想到自己滿懷激情,來這鳥不拉屎地方捉拿逆賊,好出心中那口污濁的氣,那裡知道對方逃得跟兔子一樣快。

    旁邊耿鄙忽然開口笑了,「這點袁將軍大可不必擔心,死了一個逆賊,大牢中可還有一百多個呢!咋們一個個的拷問,總會問出個所以然來!」

    不想程球搖了搖頭,苦笑道:「大人此言說差了,自今早抓獲這些人開始,獄卒就使盡千般手段,嚴刑拷打,你看看這惡賊,被打成這樣子了,還就不說!當真是一群刁民!」

    「廢物,去,將他們全部帶到外面,本將親自來審問,看他們的最嘴多硬!」

    「是,屬下這就去辦!」程球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袁術眼中閃過一抹狠毒之色,轉頭向耿鄙笑道:「耿大人,有沒有興趣陪本將去看一齣好戲啊?」

    耿鄙哈哈一笑,大袖一揮,「袁大人邀請,老夫豈敢推辭,正好去開開眼界,請!」

    城外,一處空曠地面上,百餘人被捆綁在地。每一個人身邊有兩個士兵持刀看守。

    一處帳下,袁術一身黑衣,旁邊紀靈身如巨塔,安然穩立。

    「開始吧!」袁術淡淡吩咐了一句。

    紀靈答應一聲,揮了揮手,一人頓時被提了上來。

    「說罷,韓家人道哪裡去了,說了,免你一死,不說,管亥就是你們的下場!」袁術掃了一眼你被抓的鐵衛,神情淡然。

    「惡賊,你把管將軍怎麼了?」

    鐵衛聽聞管亥的音訊,頓時急了。

    「他嘛!死了!」袁術的神情越發冰冷。

    那鐵衛狠狠瞪了一眼袁術,「哈哈哈……」忽然大笑了起來。

    袁術一愣,眉頭緊皺。

    「你笑什麼?」

    袁大人,袁將軍,你做夢呢吧!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這惡賊,就你這智商,怎麼就能當上這麼大的官呢!看來這大漢朝真要亡了,讓你這般弱智低能腦殘都出來蹦躂!」

    旁邊的紀靈歷史大怒,奔上前去就是一腳,將那名鐵衛踹倒在地。

    「不知死活的東西,找死,我送你一程!」紀靈說著,就要拔劍殺人。

    「仲敏且慢!」

    袁術出奇的沒有發怒,事實上,這兩天來,他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對方有婦孺在,怎麼可能跑的過自己一行人,更別說,昨晚殺敵情形,更是沒有一個女眷在內!

    他緩緩走到那人身邊,蹲下身子,咧嘴一笑,輕聲道:「你倒是說說,本將那裡蠢了?」

    那鐵衛看著他那隱隱的笑臉,很想用光腳丫子踢兩腳,只是旁邊兩名衛士按得他渾身動不了。

    「哈哈,蠢材,爺爺也不怕告訴你,自出長安以後,我家主母就從另一路走了,你這蠢材,當初也算走了一遭了,為何就不長記性呢!你說說,像你這種人頭豬腦……」

    那名鐵衛滔滔不絕的說著,袁術的臉色連連改變。

    半晌,他突然站起身來,望著北方的天際。幽幽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豬頭豬腦!」

    那名鐵衛本就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能在死前,將這平時高高在上,眼高於頂的袁家二公子好好虐一頓,也不枉此生了。

    但是此時聽他這樣說,反而愣住了。

    這傢伙不會失心瘋了吧?

    只是他這念頭剛閃過,就見一刀匹練閃過,夕陽下,一抹妖異的紅光頓時飛上天空。

    鐵衛長大了眼睛,臉上一片扭曲之色,想要說點什麼,只覺得喉結處不斷地冒氣,隨即「哦哦」叫了兩聲,撲倒在地。

    不遠處,其餘鐵衛看到這一幕,頓時急了,盯著袁術,雙眼目赤欲裂。

    「狗賊,膽敢屠戮我兄弟,將軍必會為我等報仇雪恨的!」

    一名鐵衛掙扎著身子,聲嘶力竭地罵道。

    袁術轉頭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兩名官兵頓時押著拿鐵衛上前了。

    袁術拍了拍那人的臉頰,輕聲笑道:「多純潔的孩子,只是你以為,韓家子還能活嗎?哈哈……」袁術一聲大笑後,再次低下頭,在那鐵衛的耳邊輕輕說道:「本將不但要他的命,還要滅他的族,讓他們韓家從此在這個世上消失!」

    那鐵衛臉色一變,剛要叫罵。

    袁術忽然起身,抽出腰間佩劍,拿出手巾擦拭了起來。一邊擦一變問道:「說罷!哪位韓家二公子呢?說了,本將繞你一命!」

    鐵衛呸了一聲,罵道:「狗賊,小將軍早已與將軍團聚了,你就等著受死……!」

    話沒說完,袁術劍芒一掃,一顆人頭頓時跌落塵埃。

    看著地上咕嚕嚕滾動的頭顱,袁術面色一冷,「這就是不說的下場!」轉頭環視了一遍後沉聲道:「下一個!」

    在連續殺了二三十個後,終於有一名為韓建的鐵衛,抵不住心中怕死的念頭。

    「不要殺我,我說……我說!」

    「韓建,你敢!」

    身後頓時無數殺人的眼神,罵了起來。

    韓建癱軟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臉色蒼白如白紙,嗚咽著道:「對不起,兄弟們,我不配做鐵衛,我……我很想像走了的那些兄弟們一樣,假裝一下堅強,堅持不說,可是……我怕啊,一刀殺了我,死也就死了,可是這天殺的狗賊,這般折磨我,我實在忍不住啊!」

    袁術在旁邊聽了,心中一陣得意。

    這世上有幾人是不怕死的呢?

    「說罷,他們在那裡?」

    韓建雙目掃了一眼周圍,低聲道:「袁將軍,我有一韓將軍的秘密告訴將軍,但將軍需保證,小人的安全!」

    「秘密,什麼秘密?你趕快說,只要說實話,本將自然不殺你!」袁術兩眼一亮,頓時來了興致。

    「韓建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後的兄弟,咬了咬牙。猛然下定決心,是韓將軍練兵的秘密,袁將軍你也知道,韓將軍手下悍卒無數,乃是一等一的精兵,這個……可以換小人的命嗎?」

    「當真?」袁術疾走兩步,死死盯著韓建問道。

    「若有虛言,天打雷劈!」

    「好,只要你真說出來,本將定然稟報朝廷,記你一大功!說罷!」

    「將軍,此等密事,請……附耳過來!」韓建顯得有些猶豫。

    袁術一想也是,他對韓進手下有那麼一直強兵悍將一直垂涎不已,如今能有機會窺破其中奧妙,心中怎麼能不動心呢?

    袁術將耳朵緩緩移了上去,心中不無得意。

    然而,就自愛此時,他眼角忽然瞥見韓建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心下一驚,暗道不妙,腦袋急忙向旁傾斜過去。

    然而,還是有些晚了。

    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叫聲,劃破長空。

    諸人急忙看去,卻見袁術腦袋右側血淋淋的,半隻耳朵已經不見了。

    韓建口裡嚼著袁術的半隻耳朵,眼角露出一陣殘忍的笑容。那摸樣,讓那個在場諸人膽戰心驚。

    「你這狗賊殺我兄弟,此仇焉能不報,恨不能食你狗肉,喝你狗血!」話音說完,忽然仰天大呼:「將軍,為屬下報仇!」說完猛然要掉舌尖,半截血肉自嘴裡飛出。

    身子一陣抽搐,向後面倒去。

    袁術在旁邊疼的撕心裂肺,屬下七手八腳地止血,看到這情況,氣的眼珠子都擁有瞪出來了。

    「把他給我亂刀分屍!剁成肉醬!」

    瞬間,十幾把刀同時看向韓建的身體……

    紀靈心中一陣不忍,這等忠心男兒,沒死在沙場,竟然死在這裡,當真可悲可歎……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騷亂,袁術耳朵被人要去了半隻,心下正氣憤不已,怒聲罵道:「仲敏,去看看,怎麼回事!膽敢有搗亂者,殺無赦!」

    「大喜啊!袁將軍,喜事啊!」

    紀靈腳步剛動,治中程球滿面喜色地跑了過來。

    「袁將軍,耿大人,打聽到叛賊的消息了!」

    「什麼?真的?在那裡?」

    程球一下站了起來,激動地問道。

    程球轉身招了招手,就見兩名士兵帶著一名女子走了上來,那女子披頭散髮,各有矮小,奏起路來東一腳西一腳。讓袁術暴喝紀靈看的奇怪不已。

    「袁將軍,此人乃乃是附近居民,說他見過那些逆賊!」

    程球說完,好像立了不世之功似地,在那裡洋洋得意。

    袁術此時耳朵疼的直呲牙,也不多想,招招手:「過來說話!」

    那女子一眼不發,低著頭走去。

    紀靈橫身攔在前面,沉聲道:「抬起頭來!」

    那女子猶豫了片刻,抬頭望了紀靈一眼,急忙低下頭去,好似不敢見人似地。只是就這一眼,已經讓紀靈呆在當場。

    紀靈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特別的女子。嘴巴上翹,幾乎掌刀鼻子裡去了,兩條眉毛上卷,下面一直三角眼向白瘴一樣。

    紀靈暗自嚥了一口口水,急忙掉頭不敢在看下去,時間竟然有這等醜女子!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若非胸前兩團鼓起,他都要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女人了!

    見他渾身上下沒有武器,揮揮手,讓女子過去。

    女子暗自一笑,輕輕扭著屁股走了過去。

    這讓後面的紀靈更是想抓狂。

    裝成一副騷樣就以為自己是女人了,也不看看那一副馬臉牛身,對得起你爹那幾滴精不!不說紀靈暗自誹謗不已。

    袁術的耳朵已經包紮完畢,一隻手摀住偶耳朵,斜著頭問道:「你見過反賊?快說,他們在哪兒?說了重重有賞!」

    耳朵被咬,讓袁術對韓進更是恨上加恨,語氣中含著一股戾氣。

    「你看!那不就是!」少女說著,指了指袁術後面。

    袁術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去,猛然,他覺的不對,這人不是女的嗎?怎麼一副男人嗓音?

    他倒是警覺,意識到事情不合適,馬上後退。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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