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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少年不識愁滋味 第八章 那一箭的風情 文 / 歐陽五禽

    第八章那一箭的風情()

    韓進心中數番念頭疾走而過。一時打定注意。

    管亥,莽夫爾!硬拚,下下之策。智者所不為也!

    二馬再次相交而過,韓進雙臂用盡全力一刀自上而下劈出。「絲絲」破空聲中,長刀破浪,似慢實快,聲勢煞是讓人心驚。

    眾嘍囉只當韓進突然爆發,一時大驚失色。韓起卻是曉得,自家公子油盡燈枯,即將黔驢技窮了。雖然如此,他心下卻是不急。

    如果說韓進的武藝讓韓起稍微有點敬佩之情的話,那麼,韓進的「詭計多端」。無疑是讓韓起心服口服。武藝之道和公子整人的方法一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差,天壤之別。別說駟馬了,便是騎著「十」馬,管亥都趕不及的。

    管亥微微一笑,這小快要脫力了。

    終於是格殺這小子的時候了,只是,哎!當真可惜了。年紀輕輕,生的也算是風度翩翩,武藝也是不凡。就此殺了,真真可惜啊!

    可誰叫他不識相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殺他一人,活我山寨數百人,小子,你也算是死得其所生的偉大了!

    念頭閃過,嘴角微微翹起。眉間閃過一抹狠色。就要下殺手了。

    雙手一揚,推波,單刀奇異地劃過一道弧,自下而上架起。卻只用了七分力。

    對方已是強弩之末,七分力,足以!

    就在單刀架起的那一霎那,數年的額打打殺殺的經驗,猛然讓他直覺不對。

    奈何,一切似乎已經遲了!

    感覺到對方使詐,管亥登時大驚失色,立時全力架出,卻那裡來得及。

    一道凌厲寒風襲向頭頂。擋無可擋。勢不可力敵。

    難道今日要喪命於此嗎!不甘心啊!

    此時此刻,管亥心中突然想起幼年所受的諸般苦楚,想起山寨的諸多兄弟姐妹。心中猛然一股不甘就死的念頭如洪水般湧上心頭。

    拼了!有死而已。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過後,頭頂一涼,已見一片頭巾掉下,管亥登時臉色蒼白。

    韓進臉上洋溢著勝利者的微笑,左手控韁,右手背拖長刀,傲然於馬上,並未張口說話,只是瞅著管亥微笑不已。

    數息之間過後,死裡逃生的管亥才緩過神來,狠狠搖了搖頭,心下又喜又驚。喜得是自己逃過了一劫,氣的是自己竟爾敗了。敗得毫無懸念,敗在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手上!

    抬頭望去,韓進駐馬而立,雙手抱拳微微笑了笑說道:「冒犯了管壯士,還請贖罪。」管亥雙目冒火,儘管不服,然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管亥,雖是賊。然則,盜亦有道。

    願賭服輸。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他早已有了被人殺死的覺悟了。只是……

    迫於諾言,丟去斷手刀,下馬垂頭喪氣的說道:「管某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完轉過頭去,那經過無數風雪的臉上,再也看不到歲月的痕跡,滿臉蒼涼。

    其實單一實力而論,二人相差不多。力氣上,管亥強於韓進,武藝上,當以韓進較為精熟,然而,管亥畢竟殺伐經驗豐富。韓進方出茅廬,自然不是對手。只能用計,卻也是險中求勝。

    他自也清楚此中緣由。

    韓進自知力氣經驗俱都不如管亥,所以一開始就沒用全力,在騙的管亥上當之後,利用其惰性心理,一招全力使出,管亥冷不防之下就輸了。

    韓進看他說的悲傷,滿臉悲憤之色。知到他敗得不服。

    看來想要收復這傢伙,還得另想別的法子啊!

    稍為想了想說道:「我知管英雄輸得不服,既然如此,嗯!我韓進也是堂堂男子漢,要贏就要贏得漂漂亮亮,讓你心服口服。這樣好了。為了讓你輸的心服口服,我們再比一場如何?賭約依舊。如何?」

    管亥一聽,猛然抬起頭來,滿臉不信的問道,「此話當真?」

    韓進仰頭傲然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管亥聽他如此說法,一陣臉燒,配上他那本來的黑色,真是黑裡透紅,與眾不同。韓進見得,心裡偷笑,面上一片真誠地向他點了點頭。

    再次拉開架勢。不同於前。

    這次二人交手一招一式俱都小心翼翼。韓進一上來就使出了全力,管亥也是全力以赴,這樣一來,五六十回合之後,韓進已漸漸頂不住了。

    奮力一刀砍出後,雙腿急夾馬腹,調轉馬頭跳出場外逃了出去,似是要敗了。

    眼看勝券在握,管亥那裡肯捨,調轉馬頭,立時急追了上來。

    這次定將一雪前恥。小子,這次看你還能如何耍詐!

    看著管亥追了上來,韓進偷偷放滿了馬兒的速度,將刀掛起,拿弓抽箭,轉身間,搭弓上箭,箭如流星,急如閃電,飛向管亥面門。

    韓進雖然賴皮,也知道亂世,一身好武藝生存的保障,是以他對箭術極是下了一番苦功,黃忠,一代箭神,這個徒兒有肯學,也是盡心盡力的教,更不藏私,幾年下來,刀法一般這箭術倒是一流,不敢說百步穿楊,也是箭無虛發。

    卻說管亥眼看卻敵在望,冷不防一支利箭射來,待要閃避時。已是不及,眼看無法躲過,管亥心中霎時一片絕望,雙眼一閉,只待死亡之神的降臨。

    耳聽絲絲一聲過後,頭上一陣風過後,等了半天卻沒感覺到痛苦,只是一陣喝彩聲傳進了耳中,莫非對方射偏了,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睜開眼看見對方勒馬微笑望著自己的身後,送著他目光看去,就見身後不遠處一棵大樹上紮著一支箭,箭頭上掛著一小塊破布,尋思間,猛然摸了摸頭頂,立時呆了。

    看著他傻傻的樣子,韓進也不說話,只是笑著看著對方。

    過了會兒緩過神來,管亥心如死灰,跳下馬來,棄了刀走到韓進面前,雙腿一彎就跪了下去。「公子神技驚人,某家自不量力,自討苦吃,如今心服口服,這條賤命願隨公子處置。」

    既然技不如人,何不光棍一點。低頭認輸。從這點來看,此人倒也是條漢子。

    韓進趕忙扶起:「快快請起,區區微末之際,僥倖獲勝,豈敢當得管大哥誇獎,管大哥前為戲言,就當互相切磋技藝吧,如管大哥不嫌棄咱們就兄弟相稱如何。」話中一片誠心。

    打定了注意要收服此人,言語間就變得親近多了。

    棒子加糖棗。騙騙這些老實人還是挺有用的哦!嘿嘿!韓進如是想。

    管亥又一番感動。不禁真心道:「小人怎敢高攀,小人雖然沒什麼本事,力氣還是有點的,公子如不嫌棄,小人這條賤民就賣給公子了,從今而後,刀山火海,唯公子馬首是瞻。言辭誠懇,感情真摯。

    「哈哈哈……管大哥,小弟還當你是好漢子,怎麼和女人樣婆婆媽媽的啊!只要管兄看得起小弟,就以兄弟相稱好了。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啊!至於剛才賭注,不過笑話爾,管兄豈能當真!哈哈哈」韓進看他如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哭笑不得。

    管亥聽了也不禁莞爾,低頭想了想說道:「公子高義,老管心服口服。但老管雖沒有什麼見識,言出必諾還是懂的,就請公子不要推脫了。若不以山寨簡陋。就請公子上山歇息歇息,等小人將山上事務安排妥當,就隨公子而去。

    韓起聽了,立時大驚,忙到:「公子,還請三思啊!」

    韓進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去賊窩,然他心中自有打算,搖了搖手說道:「既然管大哥相邀,又怎麼能不去呢,正好累了,咱們就上去歇息歇息。」

    話剛說出口就立時後悔了,雖然知道對方是耿直漢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出事,豈非冤枉,然而話已經出口,也是不好更改了,只得希望管亥不是陰險毒辣的小人。不過就算有詐,自己和韓起二人也定能殺的出來。何況管亥眼神之中的真誠之意也不是假的。

    就賭一賭吧!這點東西,自己還輸得起。

    管亥聽他同意,心裡更是佩服不已。

    伏龍山是話音地界一個不大不小的山頭,但由於形勢險峻,易守難攻,所以管亥就在這安家紮寨了。山寨十分簡陋,除了三百嘍囉之外,還有四五百的老弱病殘,都是眾人家屬。

    原來管亥本是本地一家豪門連家的家丁,常年給連家放牛,後來一位和他同鄉的下人得罪了連家大公子,被活活打死,管亥本就看不慣連家族人的嘴臉,為給鄉人報仇,一怒之下,夥同眾人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殺了連家全家三十餘口人,最後當了山賊。

    這兩年官府依次派兵捉拿,但因管亥武藝高強,手下也收羅了一幫亡命之徒。每次都是官兵大敗而歸,後來當地官府看這伙山賊也沒惹出多大的事情,也就故作不見,任其所為。

    更有甚者,還有一人縣令為了頭頂烏紗,還經常送禮上山。投桃報李。管亥也只是劫財不劫命,因此兩年過去了,山賊越加壯大。

    大約走了兩個時辰,隨著眾人上山之後,管亥大擺筵席,對韓進幾人客客氣氣,畢恭畢敬,韓進高興之下拿出一罈好酒,只把管亥喜得大喊大叫,等聽到韓起說是韓進造出來的時候,更是滿眼的星星,忽閃忽閃,一臉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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