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你們給句痛快話
劉士卿沉吟片刻，說道：「楊總，我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幫我約一下柳祥還有他的師傅？」
楊建斌一聽就知道劉士卿要幹什麼，「劉總，你可要三思呀。我承認柳飛人現在在全國依舊擁有非常高的知名度，可是現在你掏一百萬，請他拍廣告，不值得。有這一百萬，你完全可以請另外一位在巔峰狀態的奧運冠軍，幫你拍廣告了，效果要比請柳飛人強得多得多。」
劉士卿斷然搖了搖頭，「不，我就相中柳祥了。你就說這個忙，你幫不幫？要是不幫，那就算了，我另外找人幫我聯繫柳飛人。」他都想好了，要是楊建斌不肯幫忙，他就跟戴國斌打電話，相信戴國斌一定有辦法搞到柳祥的手機號碼。
楊建斌沒有辦法，「行，既然你執意要這樣做，我幫，我幫還不行嗎？你等著，我現在就給崔局長打電話。」
楊建斌也沒有和孫景平、柳祥師徒兩個打過交道，讓他直接找柳祥，也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他能夠走的門路，也就是找崔憲甫了。
崔憲甫接到楊建斌的電話後，苦笑不得，他堂堂國家體育總局的局長，正部級高官，劉士卿要找柳祥拍廣告，居然勞動到他的頭上，好像他這個局長閒的有多麼無聊似得。不過崔憲甫也不願意和楊建斌、劉士卿這樣的人交惡，前者是央企中的高級管理人員，後者是可以預期的著名民營企業家，順手幫一下忙，又不費他什麼事，何況剛才在他的辦公室，雙方還有說有笑，總不能一回頭，就吃乾抹淨，不認賬了吧？
崔憲甫給田徑運動管理中心的主任杜大偉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主動聯繫楊建斌。杜大偉不知道什麼情況，由於是崔局長親自給他打的電話，他不敢怠慢，連忙和楊建斌取得了聯繫。
「請問是華糧酒業的楊建斌楊副總經理嗎？我是國家田徑運動管理中心的主任杜大偉，剛才崔局長給我打電話，說你有什麼業務想和我們田徑運動管理中心洽談，是嗎？」
楊建斌忙道：「杜主任，我現在就在總局大院的禮堂門口，你在什麼地方？咱們能不能碰一下頭？具體什麼事情，見了面再說。」
「好。我馬上過去。」電話掛斷後，杜大偉很快就趕到了禮堂的門口。他也剛剛從禮堂走出去不久，掉個頭就回來了。
「杜主任，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銀河實業的董事長、唯一投資人，強體飲料配方的持有者，劉士卿劉總。」楊建斌指著劉士卿為杜大偉介紹道。
杜大偉陡然得知劉士卿竟然是強體飲料配方的持有人，頓時眼睛就瞪了起來，這段日子，強體飲料給國家田徑運動隊帶來的變化，他這個當主任的，是切身體會到了。因為這款飲料的意外出現，國家田徑隊的男女運動員們，幾乎每個人的成績都有所提升，甚至提升的幅度還非常理想，說不定在今年的倫敦奧運會上，還可以打破四年前，在燕京奧運會上，國家田徑隊一塊兒金牌都沒有獲得的僵局，彌補一下國民上下的遺憾。
「劉總，謝謝，謝謝你發明了強體飲料這樣的功能飲料，給了我們國家田徑隊以希望，這次我們國家田徑隊要是能夠取得突破，不多，只要能夠奪一塊兒金牌，我就非常滿意了。到時候，等從倫敦回來之後，我一定擺下答謝宴，親自向你道謝。」杜大偉由衷的說道。他作為國家田徑運動管理中心的主任，承受的壓力可是非常大的，畢竟國家田徑隊也曾經有過輝煌，馬家軍、曲雲霞、王麗萍等等，都曾經是國家田徑隊的輝煌時期。偏偏到了他的手裡，就沒落了。
「杜主任，你用不著謝我，要是你們田徑隊能夠奪得金牌，也得歸功於你的領導，還有隊員們和教練員們的努力，和我可沒有多大的關係。」劉士卿一邊笑著擺手，一邊順口拍著杜大偉的馬屁，「把你給請來，原因很簡單，就是我想和柳祥簽訂廣告協議，請他代言我們公司的產品，不知道你能不能從中牽線搭橋呀？」
杜大偉雖然有些驚訝現在竟然還有人找柳祥拍廣告，但是他也沒說什麼。反正按照規定，不管找誰拍廣告，田徑運動管理中心都可以得到運動員廣告代言費用的30%，而運動員只能得到50%，還有兩成，則歸屬培養了該運動員的地方隊所有。
「好，劉總稍等，我馬上給孫教練打個電話，讓他帶著柳祥過來一趟。」杜大偉沒有拖延，馬上給孫景平打了一個電話。
孫景平接到電話後，很驚訝，現在已經不是柳祥的輝煌期了，以前柳祥剛奪得奧運冠軍那幾年，每天他接電話接到手軟，不是有媒體記者要求採訪柳祥，就是有廠商要求柳祥給代言。而這幾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的手機都難得響幾次，今天竟然有人請自己的愛徒做廣告，這可是三五年來的頭一次。
「祥子，老天開眼，今天終於有人慧眼識珠，有人要請你拍廣告。走，咱們趕快過去。記得，到了那裡，別耍性子，拿出你以前和粉絲打成一片的親和力來，不要讓人覺得你驕傲自大。」孫景平叮囑了一句。
柳祥扯著嘴角苦笑了一下，他還「驕傲自大」，這幾年，他光窩囊受氣才是真。自家知道自家事，他已經沒了驕傲自大的資本了。
等到孫景平和柳祥趕過來之後，劉士卿提議道：「咱們總不能一直在禮堂門口站著吧？不如咱們找個素淨點的地方，坐下來，慢慢的聊。你們覺得怎麼樣？」
杜大偉忙道：「我知道，出了國家體育總局大門，不遠的地方，有個青楓茶館，那裡的茶道可是一絕，咱們到那裡去品茶吧。一邊品茶，一邊聊天。」
明天就要出征了，杜大偉可不敢帶著頭喝酒，被人逮著，免不了讓局長大人點名道姓的批評一回，他這張老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青楓茶館裡面的人不少，四個人等了一會兒，才等到了一間包廂。四個人進了包廂，茶館的女服務員乍然看到柳祥，還是吃了不小的一驚，不過她不愧是訓練有序，倒是沒有把驚訝表現出來，而是繼續安之若素的表演著茶道。
「姑娘，我們還有事情要談，你先出去吧。」楊建斌開口道，他順手從兜裡面掏了一百塊錢當小費，遞給了那位女服務員。女服務員沒有接，只是很乾脆的退出了包間，在外面，順手把包廂的門關好。
劉士卿面帶微笑，目光炯炯的看著柳祥，他的目光清澈，沒有絲毫的多餘表情，更沒有那種粉絲見到偶像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狂熱。
柳祥感覺很是奇怪，劉士卿明顯就是一個高中生，雖然穿著西服，但是掩飾不住劉士卿身上的青澀，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相反卻讓他產生了一個錯覺，好像他面對的不是一個高中生，而是一位上位者，一位掌握著他前途命運的上位者。
不但柳祥有這種感覺，就連杜大偉和孫景平也感覺到了。這個素未謀面的劉士卿給他們的感覺太奇怪了。就算是和崔憲甫呆在一起，他們也不會產生這樣一種感覺。
「柳祥，咱們倆做一個交易，你看怎麼樣？」劉士卿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在場的人吃了一驚。
「劉總，此時此地說交易，是不是太粗俗了點？」楊建斌暗中給劉士卿遞話，他擔心劉士卿過於年少得志，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劉士卿沒有理楊建斌，只是接著自己的話茬兒說道：「柳祥，我知道你非常的不甘心。剛才出征誓師大會結束的時候，幾乎每一位運動員都表現的很興奮，眼神中流露的是對未來的憧憬，對即將召開的倫敦奧運會的興奮，偏偏只有你，一點興奮都沒有表現出來，你的眼神之中流露的是痛苦，是無助，更是深入骨髓的絕望。
八年前的雅典奧運會，既成就了你，也毀了你。我敢拍著胸脯說，如果你在今年倫敦奧運會上仍舊沒有建樹的話，你的後半生將會在懊恨之中度過。沒有人能夠在享受了輝煌之後，能夠甘於平淡，尤其這平淡還是因為傷病給你帶來的，在你最輝煌的時候，把你給擊倒的。告訴我，你甘心嗎？」
柳祥猛地握住了拳頭，眼眸之中流露出無盡的感傷，他沒有說話，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他能說什麼？他就像是一隻孤傲的狼，無論此時說什麼，都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孫景平有點不高興了，「劉總，請你不要說這種傷人自尊的話。我相信這次奧運會上，祥子一定能夠再次創造佳績的，我們有十足的信心能夠闖進決賽圈。」
劉士卿自信滿滿的一笑，「孫教練，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賭什麼？」孫景平問道。
劉士卿笑道：「不是我看不起柳祥，而是他現在的狀態，讓我看不到你們闖進決賽圈的希望。這樣吧，你們要是闖進了決賽圈，不用你們奪得前三名，只要你們進了決賽圈，我輸給你們一千萬，要是你們沒有闖進決賽圈，斟酒三杯，認輸服軟。怎麼樣？」
在華夏，賭博是犯法的，不過這會兒無論是楊建斌還是杜大偉，都沒有人開口阻止劉士卿，他們知道說了也是白搭，反倒掃興。
孫景平胸膛一挺，剛要說兩句長志氣的話，可是話到嘴邊，他眼睛的餘光又看到了柳祥沒有一丁點信心的面容，長歎了一口氣，也不說話了。在賽道上比賽的可是他的徒弟，不是他這個師傅，如果柳祥一點信心都沒有，這場比賽甚至都不用參加就知道結果了，還賭什麼賭呀？
劉士卿就知道孫景平和柳祥師徒倆不敢跟自己賭，現在他們一點底氣兒都沒有，早就不是他們豪氣干雲、睥睨群雄的時代了。「孫教練，柳祥，你們還有話說沒有？要是沒有的話，你們就靜下心來，聽聽我的交易，如果你們覺得划算的話，咱們就接著往下談。」
楊建斌說道：「行了，劉總，你就不要賣關子了。你要做什麼交易，儘管說出來吧，就不要吊人胃口了。」
劉士卿伸出一根手指頭，「我希望柳祥能夠和我簽署為期十年的代理合同，這十年期間，我拿出一千萬來，做為資助柳祥訓練的經費。做為回報，在這十年期間，我的公司要是需要柳祥拍廣告，柳祥必須無條件無償的拍攝，當然，前提是不影響柳祥的正常訓練。另外如果有其他公司要找柳祥拍廣告，必須通過我們，我要抽柳祥代言廣告費的一成，剩下的九成如何分配，我就不管了。」
劉士卿的方案剛剛說完，孫景平就連連搖頭，「不行，劉總，你這個條件太苛刻了。十年，就只肯給我們一千萬，平均下來一年才一百萬，這也太少了。現在祥子狀態是不好，但是過兩年，他的傷病完全去了之後，他一定可以恢復到巔峰狀態的，一個可以站在最高的領獎台上的，到時候，一百萬一支廣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說一年一百萬了。」
劉士卿不慌不忙，「我知道如果柳祥現在是巔峰狀態的話，別說一年一百萬了，就算是一千萬，你們也不會答應。可是現在柳祥是巔峰狀態嗎？不是。柳祥什麼時候能夠恢復，也是一個大大的未知數。我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要是柳祥不能重新享受到成功的滋味，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只能永遠活在人們的記憶力，人們對他的印象，只會定格在兩個畫面上，一個是柳祥在八年前雅典奧運會上奪冠的那一幕，以及四年前，在燕京奧運會預選賽上，黯然退場的一幕，再無其他了。相反，要是你們答應了和我的交易，我說句誇張的話，我可以讓柳祥提前再次體會到成功的滋味，甚至是再次站在最高領獎台上的滋味。」
「這不可能。」不但孫景平不相信，就連杜大偉、楊建斌也不相信，如果有一丁點的機會，柳祥也不會失落成今天的模樣。為了讓柳祥盡快的恢復健康，田徑運動管理中心、滬上市田徑隊等部門，可沒有少折騰，全世界最先進的科技都嘗試過了，西醫中醫試了一個遍，可是柳祥依舊是傷病纏身，始終不順。
劉士卿淡淡的道：「我從來不說沒有自信的話，我爺爺是一位老中醫，我呢也學了一點中醫的皮毛。你們要是願意試一次，我可以試著給柳祥來一次藥療，說不定會有效。你們要是願意實驗的話，咱們可以先做一次藥療，如果要是有效，咱們就簽合同，要是無效，就當我沒說，我拿十萬塊錢出來，給柳飛人買茶喝。怎麼樣？你們給句痛快話，到底幹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