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靠窗的一個雅座裡,龍武點了果盤和瓜子,兩瓶啤酒和一瓶五糧液。啤酒是為柴柔準備的,五糧液自然是他喝的,他喝不慣啤酒,不喜歡那種類似馬尿的味道。
酒吧裡很熱鬧,這種場合併不是說只有高尚的人才能來消費,那純屬扯蛋,學生娃子、混混青年也是這裡的常客,帶著幾個美眉過來狂歡,小情侶們也不在少數。
龍武翹著二郎腿剝著開心果一邊吃著一邊聽著周圍的吵吵鬧鬧,現在的年輕人都很奔放,日娘八輩的罵罵咧咧。
左邊那個雅座裡坐著三男二女,都是學生模樣,那兩個女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頭髮燙的跟雞窩似的,戴著鼻環和大耳環,指甲上塗的五顏六色的,上面穿著吊帶,胸前露了一大片粉嫩,下面超短裙、黑絲襪,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一個寸頭男孩嘴上叼著五塊錢一盒的紅旗渠,摟著那個燙紅髮的女孩,右手正好順勢伸進吊帶裡摸索著,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皮哥,成績快下來了,咱們幾個100分大關估計都難過。」一個男孩對那個寸頭問道。
「名牌大學上不成,野雞大學到處都是,我表舅是市教育局的,他也知道我啥水平,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去平山學院上本科,怎麼說也是二本院校,去混四年拿個畢業證回來讓我爸給我安排工作。」皮哥說道。
「你們家有錢,俺們幾個就沒指望了,隨便找個技校什麼的就差不多了。」一個長髮男孩說道。
「反正上學也沒指望學習,咱們上學,首要任務就是泡妹妹,要是能找個合適的,畢業了直接領回來讓爸媽看看,能成就結婚,一輩子就這樣了。」另外一個男孩說道。
「說這些弄啥,來來來,哥幾個喝酒。」皮哥說道。
「皮哥混好了,以後可要帶著兄弟幾個啊。」長髮男孩說道。
「那是當然,咱們都是兄弟。」
「對了,上次你說你表哥被人黑了,現在咋樣了?」男孩問道。
「前幾天出院了,胳膊斷了不是小事兒,傷筋動骨一百天,沒個兩三月也不見得好。」皮哥說道。
「麻痺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表哥他爸是縣委書記,就沒管這事兒?」長髮男孩問道。
「誰知道呢,我也正鬱悶呢,估計對面來頭不小,反正這事兒是被壓下來了。不說這個,跟我們沒啥關係,我們也操不上心,喝酒,待會兒哥請你們去綠城唱歌,表哥給我的金卡,在那消費全免。」皮哥說道。
「哈哈,沒問題。」皮哥大笑著說道。
柴柔拎著一個紅色的lv限量款皮包,長髮披肩,走起路來髮絲迎風飄舞,上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體恤,脖子上戴著一個白金項鏈,下身穿著一條白色的七分褲,腳穿一雙紫色的高跟涼鞋,朝著龍武所在的雅座緩緩走來,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怎麼這麼慢。」柴柔在對面坐下,龍武說道。
「女孩子出門要打扮的嘛,今天怎麼突然良心發現找我聊天呢?還這麼晚,早點幹嘛去了?」柴柔媚笑著問道,龍武能邀請她出來聊天,她開心的很。
「剛才有點事情要處理,耽誤了時間。」龍武說道。
「沒有太過分吧?」柴柔問道,她心裡知道龍武所說的事情是什麼。
「一般般,不輕不重。」龍武將道,看的周圍那些人目瞪口呆,這傢伙拿五糧液當涼水喝,眉頭都不皺一下,牛逼。
「我姐安置的怎麼樣了?」龍武問道。
「你是不放心我的辦事能力麼?」柴柔反問道。
「不是。」
「那你還問,你姐比我大兩個月,我也要喊她一聲姐,再說咱們這關係,我能薄待她麼?」柴柔意味深長地說道。
「咱們這什麼關係?」龍武笑著問道,故意調侃柴柔。
柴柔不知道怎麼回答,害羞地白了龍武一眼,拿起啤酒瓶倒了一杯說道:「喝酒。」
皮哥和他那兩個夥計一直都在觀察著龍武這邊的情況,沒辦法,誰讓柴柔那麼惹人眼球呢。看看柴柔,再看看自己懷裡摟著的貨色,真是沒得比,感覺自己的品位如此低下,麻痺了,自己怎麼就沒有認識這樣的極品美女?
乍一看,美女對面坐著的那個男人如此熟悉,仔細一看大驚道:「我靠,龍武?」
其實龍武早就發現了皮哥,只是沒有搭理他罷了,以前在班裡的時候,這貨沒少欺負自己,經常讓自己給他洗襪子、疊被子,動不動就一巴掌呼臉上。
龍武沒辦法,只能忍氣吞聲,默默地流淚,誰讓這小子有錢有勢呢,惹火了他,一句話就可以讓自己捲鋪蓋滾蛋回家。為了不讓父母失望,為了姐姐的付出得到回報,自己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但是現在,自己需要的是彪悍的人生,像他這種垃圾直接無視。
果然沒錯,真的是龍武,皮哥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高三跟龍武在同一個班,這貨整天就知道學習背書,穿的破破爛爛,每天吃的都是從家裡拿來的鹹菜和饅頭,靠,真夠省吃儉用的。
這才幾天沒見,龍武就洗心革面,一身名牌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人靠衣裝馬靠鞍,不得不說,龍武收拾收拾,也是狗模人樣的。更讓人氣憤的是,他對面竟然還坐著這麼一個大美女,皮哥心裡極度不平衡。
麻痺了,這樣的土包子都能泡到極品美女,自己泡的為啥就是這種野雞貨色?
臉上顯現出猙獰的笑意,將懷裡的非豬流女孩推開,點根煙朝著龍武走了過去,戲謔地笑著說道:「咋滴,不認識你皮哥了?」
從上到下打量一番龍武,繼續說道:「乖乖,阿迪達斯、特步,飛一般的感覺啊。」
皮哥哈哈大笑,身後那幾個夥計也跟著大笑,像是看耍猴似的看著龍武。
龍武也笑了,只是輕浮的笑,柴柔臉上毫無表情,心裡面很是不爽,本來氣氛很和諧,兩人聊得甚歡,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機會還讓這幾個不長眼的痞子給攪合了。
「啤酒不涼了,要不要再換一瓶?」龍武對著柴柔問道。
「不用了,就這吧。」柴柔說道。
龍武舉杯示意,兩人各自端起酒杯喝著。
「你馬勒戈壁,老子跟你說話沒聽見麼?」皮哥有點怒了,龍武竟然把他當空氣,他感覺很沒面子。在學校的時候那是孫子一樣的貨色,現在竟然在外面裝大爺。
「聽著呢。」龍武淡淡地說道。
「換身皮就以為自己是城裡人了,呵呵,還泡妹妹呢,上過床沒有?」皮哥笑著問道。
柴柔臉紅耳赤,瞪了皮哥一眼沒有說話,龍武繼續埋頭剝著自己的開心果吃著。
「美女,怎麼稱呼?他這種貨色你也能看上?領著出去不嫌丟人啊你,看樣子你還比他大,嫩牛吃老草,玩的花哨啊,呵呵,不如跟著我吧,保證比這孫子強,這貨天生就是洗襪子的命。」皮哥調戲道。
皮哥的語言極具攻擊性,柴柔真想站起來扇他兩巴掌才解氣,在祿豐縣誰敢這麼當著自己的面兒說這麼難聽的話?
偏偏有這個不長眼的傻逼,如果放在平時的話,柴柔肯定會一個電話把自己的保鏢肖超叫過來,把這小子打的連他媽都不認識。
但是她現在跟龍武在一起,她還要盡量地保持淑女形象,而且她知道,龍武一定會站出來處理的。有龍武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柴柔感覺全天下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非常安全的。
「柔柔,他說讓你跟著他,你有沒有興趣?」龍武對著柴柔問道。
「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柴柔鄙夷地說道。
「你說誰是小屁孩?信不信老子玩死你,哈哈。」皮哥大笑道。
「你」柴柔終於忍不住了,竟然說這樣難聽的話,怎麼說自己也是大家閨秀,這些話實在是不堪入耳。端起一杯啤酒就朝著皮哥臉上潑了過去。
正在仰頭大笑的皮哥被潑了一杯啤酒,笑聲戛然而止,一臉憤怒地瞪著柴柔罵道:「操!」
轉身抄起一個啤酒瓶子便朝著柴柔的頭上砸了過去。
看見啤酒瓶呼嘯而來,柴柔驚呼一聲,用手遮住臉,真要是被砸中的話,肯定要頭破血流。但是沒能如願,只聽見砰地一聲悶響連帶著一聲慘叫,皮哥便飛了出去,一下砸在身後的那個雅座桌子上,酒水和果盤全都摔在了地上,辟里啪啦一陣脆響,那兩個女孩尖叫著閃身過去,還是濺了一身酒水。
柴柔睜開眼看見這一幕,總算鬆了口氣,深呼兩口氣,撥弄幾下頭髮,準備看好戲,沒辦法,誰讓龍武打架的時候那麼帥呢?
「敢打我?都給我上,老子弄死他。」皮哥從桌子上滾下來,被龍武一腳踹飛,肚子疼的要命,但眼下也要忍著不能丟了范兒,又抄起一個啤酒瓶對著身邊兩個夥計吼道。馬勒戈壁,以前給老子洗襪子,現在竟然敢對老子出手,真是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