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影子用那雙森冷的眼睛盯了他半晌,突然說道:「你們幹什麼闖入我的隱居地,難道是那群老怪派你們過來的麼?這麼多年了,他們還想怎麼樣?」
虎頭怪不知他說些什麼,但聽他說話,心中不禁一寬。看樣子這裡好像是他的居住地,蓬萊谷中有許多妖怪天生怪癖,也不排除有妖怪選擇這樣環境居住,自己幾人貿然闖入自然引起了對方誤會,連忙說道:「我們不知道這裡有人居住,你放了我的朋友,我們離開就是了。」
「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人知道……嘿嘿嘿,三十多年過去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是有人惦記,真是不容易。你們也不必惺惺作態,既然找到了這裡,有什麼折磨人的手段就盡情使出來吧!」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們碰巧進來,並沒有打算要打攪你,你……你還是先將我朋友放下來,有話慢慢說。」
「有話慢慢說?跟你們講道理?你們這些妖怪也懂得道理麼?真是笑死人了,我軒浩遠自問替天行道,斬妖除魔無數,想不到如今會落入如此光景,當真是老天無眼,蒼天無眼吶……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笑聲透出無盡的悲滄淒涼。
虎頭怪聽著淒涼的笑聲,心頭發毛,他不明情況,害怕對方傷害到錦毛鼠,站在巖壁下不敢輕舉妄動。這時,狐狸精也趕了過來,看到這情景似乎大是害怕,畏畏縮縮地躲在他身後,拉扯著虎頭怪顫聲道:「虎大哥,他……他是個猴妖……是個人類……」
虎頭怪迷惑不解:「猴妖?人類?這裡怎麼會有人類?」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那些猴妖血統的人類氣味和我們是大不相同的,你可以聞到那股子類似甜橙桔皮的味道……這人身上那股味道十分濃郁,他一定是人類……」
虎頭怪嗅了嗅,果然有種濃郁的桔皮氣味,他完全不瞭解人類是怎樣一個種類,但谷中的妖怪對人類似乎懷有深深的仇恨,反過來人類應該對他們也是深惡痛絕吧,那麼錦毛鼠落在對方手中可謂凶多吉少了,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地喊道:「錦毛鼠,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見錦毛鼠沒有半點反應,虎頭怪冒出一頭冷汗,這些日子來,他早將錦毛鼠視為親人,對方若有什麼不測那是他無法想像的,此時怒意沸騰,不覺中渾身透出一層白色光華。
那自稱軒浩遠的人類頗為奇怪地盯著他,道:「你這小妖還算有些道行,不過和那些老怪比較還是相差懸殊,若我的誅妖七絕劍還在,不消三招我就能讓你元神俱滅。」
虎頭怪逐漸看清對方的模樣,那人半身**,下身包裹著破破爛爛的布條,花白的長髮披掛在一張儘是淤泥黑瘦干扁的臉龐上,在他的左邊腳脖處箍著一道金屬圈,上邊懸垂著二條精光泛耀的鏈條,一條任由拖地,一條被他纏繞在手臂。
虎頭怪越是狂怒,就越是冷靜,細細觀測著對方,說道:「我的朋友是不是被你殺死了,如果是的話,你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軒浩遠此時也看出對方不像是衝他來的,由於一些原因,不想和對方動手,但又不想就此放他們離開,當下冷笑道:「你沒估算過自己的實力麼?難道你這小怪沒聽說過我的大名麼?即便我現在大不如前,要殺死你這樣幾個小妖還是綽綽有餘,你值得為了這小東西來跟我拚命?」
後邊的狐狸精探頭向他望了幾眼,駭然驚呼道:「是他……是他!幾十年前大鬧妖谷,和五大妖君連拼了七天七夜的那個人,你……你不是被關押在無根淵中麼,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軒浩遠嘿嘿笑道:「五大妖君?就是那幾個老怪吧,老夫也失算了,想不到這妖谷中還有幾個厲害的角色,老夫一時失手,被他們幾個困住那黑不隆冬的地方,現在老夫重出生天,發誓正要找那幾個老怪晦氣,你們幾個小怪來的正好,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堂堂歸劍派掌門也不為難你們。」
虎頭怪何嘗不知道對方的厲害,剛剛和他眼神一碰就感覺到那銳利無比的氣機,但錦毛鼠竟叫此人殺害,如何能視若不見,他緩緩說道:「他是我朋友,現在你害了他性命我們已經勢不兩立,我不管你是猴妖還是猴怪,就算你再厲害,我也要讓你為此付出代價。」
最後「代價」兩字吐出,他的身體已是箭一般竄了起來,他儲勢待發,速度竟是平常的數倍。那怪人和他相距三丈,而且站立在離地七八米的巖壁上,若是虎頭怪一撲到底餘力衰落,自然造不成太大殺傷力,然而虎頭怪具有戰鬥的天賦,早就計算好了方位及後續殺著,身體朝著相反的地方蹦起,然而雙腳在對面石壁上借力,如同彈丸射出,厚實的虎爪迎頭擊落,力量用到極至,虎爪上閃現一層耀眼的光芒。
軒浩遠亦有些吃驚,對方的速度超出了他的估算,電光火石的瞬間,根本來不及退避,當下口中念了一道訣法,一甩手臂,那道鎖鏈筆直地擊打出去,正中虎頭怪的身軀,「轟」地一聲,光芒乍現,虎頭怪如遭雷擊,那急衝而去的勢道居然硬生生被反彈回去,悶哼一聲向後摔去。
虎頭怪想不到對方竟然會利用那鎖鏈當作武器,更為奇特的是那鎖鏈擊打在身上傳來的那股無匹的力量,頭腦「嗡」然作響,眼看就要跌落到地,他伸手一抄,竟抓住了那條鎖鏈,便死不放手。
那條鎖鏈彷彿活物一樣,在被抓住之時剎那翻滾扭動,只將虎頭怪凌空拋來跌去,巖洞內那些錯落的石筍紛紛撞斷。
狐狸精看的花容失色,懼怕之下全身僵硬,只傻傻站立不動,冷不防一條鎖鏈捲了過來,身體立刻懸空被扯了過去。原來是軒浩遠抽空踢出腳下另一條鏈子,把她抓獲。
虎頭怪看在眼裡,卻無可奈何,他頑固異常,雖然全身骨骼劇痛,眼冒金星,猶不放手。如此片刻之後,虎頭怪似乎察覺到鎖鏈的速度沒有起先來的猛烈,瞅準一個腰口粗的石柱抱了過去。
「崩!」地一聲,鎖鏈頓時被拉的筆直。只見石洞之中,一人半跪在石壁凸巖上,一怪倒懸鉤抱著石柱,彼此各持一端鎖鏈,互相使力想將對方拉下去,竟僵持不動,而那鎖鏈也不知道是為何物打就,在大力拉扯下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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