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黑黝黝的妖貓,陰森森的說出是死是活全看天意的話,蒜頭鼻子帥哥身子猛地一繃,雖然不清楚妖貓口中的龍蝦是個什麼玩意,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陰陽怪氣的老貓絕不是要打算請自己吃海鮮的。
驚恐之下,蒜頭鼻子帥哥嘴裡便嗚嗚的叫著,繩捆索綁的身子也拚命的掙扎起來。
這時,小張天師心裡在嘀嘀咕咕,臉上卻是笑嘻嘻的,衝著九爺一個勁的點頭。
妖貓老九剛剛不但是受了委屈,吃了一記偷襲被迫鑽了一回陰溝,而且還勤王護駕立下了大功。這口窩囊氣,就是說下大天也得給他順過來,再咋說,老九也是自己家的元老啊。
「行,就這麼辦了!」張戈一拍大腿,拿著聚靈牌走到俘虜的面前,亮出硃砂盒,拉著架勢就要開工。
妖貓老九見了張戈的動作竟是一愣,仰著脖子大笑了兩聲,高聲說道:「小子,聚靈牌對他可是沒用,這法寶不是這麼用的!它收些妖魔鬼怪什麼的還可以,你想收進修道的人,哼哼,就連普通人也是不行啊。」
無量那個天尊,居然還有這麼一說?我干,怎麼現在才對我說!張戈捏著聚靈牌,又是尷尬又是惱火的看著老九。
原來還計劃著要用這玩意把二叔帶進冥海開開洋葷呢,現在看來是沒戲了。這牌子是只能收進妖魔鬼怪。啊,老九可是在聚靈牌住了幾十年呢!這麼來說的話。老九跟著太爺爺修煉,那純粹是表面功夫換湯不換藥。說到老根上,他還是個如假包換地妖怪。
張戈耿著脖子斜著眼正在腹誹九爺,妖貓老九卻是一縱身跳上了面前的木桌,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直愣愣的看著桌上的物件。
木桌上,擺著四件從那個神秘人物身上搜出的法寶。兩塊從鞋底上取下的小木板;兩個寬如煙盒的銅質護腕;一把刃身呈蛇形地古怪匕;兩截金光燦爛的空心圓管。
老九歪著腦袋看了看桌子上地戰利品。突然開口說道:「小子,咱們可能是抓到了一個大人物啊。」
這話是嘛意思?張戈迷惑的眨眨眼。看看桌上的戰利品,開口問道:「怎麼了,這傢伙是哪家宗派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不過,居然在他身上一共搜出了四件法寶。小子,四件啊!」妖貓老九高高的蹲坐在桌子上,抬起前爪一陣比劃。
聽了老九的話,張戈很是有些不以為然。有了四件法寶就是大人物啊?這是什麼邏輯。
自己手裡現在就有探驪珠、黑玉如意兩件扁人利器。算上火眼貔貅肚子裡通冥旗。再加上現在二叔手裡的八桿地煞縛靈陣陣旗,這不也正好是四件法寶嘛。
老九地眼皮子也太淺了點吧,要是有上四件法寶就算是大人物,那自己的身份可也是不低呢。當然,咱這通冥宗二把手兼第二十代天師的身份,本來就是牛叉的厲害。
張戈聳聳肩膀,滿不在乎的向桌子上掃了一眼,很是莫名其妙的說道:「才四件而已嘛。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哼哼,你是和他交了手的,咋還這麼糊里糊塗地啊?這些法寶都不是普通玩意,看這傢伙的年紀也沒多大,居然隨身帶著這麼多零碎,他絕對是有些來頭的!」妖貓老九一臉鄙夷。很是為這個沒見識的半吊子天師,感到痛心疾。
「哦,那,那他是哪家宗派的啊?」張戈聽了半晌,感覺老九分析也是頭頭是道,不禁很是好奇的追問了一句。
妖貓老九頓時愕然,瞪著眼大聲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張天師一愣,接著便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自己這話說的實在是有失水準。放著正點子不去問,居然跑去追問起了老九。這不等於是打蛇不去打七寸,偏偏要去拎它的尾巴稍嘛。整個一典型的捨近求遠緣木求魚。
伸頭看看地上的戰俘。張戈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抓起桌子上那柄蛇形匕,黑著臉走了過去。到了近前蹲下身子,一把抓出倒霉同行嘴裡的布團,陰沉的用喉音問道:「說,你叫什麼名字,是打哪來的。」
又驚又怒的蒜頭鼻子帥哥,大口的喘著氣,扯著嗓子嚷道:「小癟犢子,要殺,要,要殺你就殺,哪,哪那麼多廢話!」
張戈鼻子裡哼哼了兩聲,伸手從蒜頭鼻子帥哥地口袋摸出半包萬寶路,毫不客氣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一陣青色煙霧裊裊升起,張戈在煙霧後面一臉的壞笑,慢悠悠地說道:「你剛才不夜看到了嘛,我這別的沒有,妖魔鬼怪可多的是。那些傢伙,吃起人來跟啃燒雞差不多,它們是特別喜歡吃修道的人,大補啊。」
話一出口,張戈叼著煙頭站了起來,掐起手訣一記靈決施出,從冥海中找出了兩隻鐵鎯頭近衛。
這逼供的當口亮出來兩隻頭狼,小張天師還是動了些腦筋的。在所有通冥護法之中,鐵背妖狼的模樣最為恐怖最為寒磣,嘴叉子也是最大,其稀奇古怪的外形極具衝擊力。想當初,在社科院暴扁混元宗天才兒童的時候,那隻牛逼哄哄的靈犬就是被鐵鎯頭嚇得四腿直抽筋。
面對這樣的畸形鬼妖,不怕這個同行不膽寒。張戈和九爺聳著肩膀嘿嘿的笑著,等著看戲。這個戰俘嘴巴上雖然不服軟,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傢伙無非是死撐而已。要是真不怕,那他還哆嗦個啥呢?
在張戈的示意下,兩隻骨蓋大如桌面的頭狼,亮出兩排鋸齒一樣的雪亮尖牙,鱷魚似的大嘴巴裡,吧嗒吧嗒的流著涎水。兩隻鐵鎯頭喉嚨裡低吼陣陣,挪動四條粗壯的短腿,緩緩向前逼去。
「啊,啊!你,你居然和陰山的妖怪有勾結!」蒜頭鼻子帥哥瘦刮刮的臉上,嚇得蒼白如紙全無一點血色,身子拚命的向後挪動著,嘴裡卻是驚恐的大叫起來。
什麼,陰山!蒜頭鼻子帥哥剛一嚷出這倆字,小張天師和妖貓九爺頓時也驚叫了起來。
九十餘年一度的天地異動和陰山的存在,對這兩件事天下各大宗派一直是諱莫如深,甚至是刻意的在封鎖消息。畢竟,這樣事情張揚出去,各大宗派的香火能否延續,實在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修道之人十之**是奔著飛昇成仙長生不老的目標而來,論起來,他們只怕是比俗世間的芸芸眾生,還要更加愛惜的自己小命。知道了各大宗派每九十多年就有被滅門清洗的危險,哪個不怕死的還敢趟這渾水?別的不說,這消息一旦走漏出去,眾多宗派想再廣招門徒,那就和白日做夢沒什麼區別了。
至於陰山這個詞,通冥宗這一人一貓已經聽了無數回,甚至還和陰山鬼妖有過兩次小規模的武裝衝突。但從這個素不相識的年輕同行口中,乍一聽到這個詞,還是著實把張戈和九爺嚇了一跳。
看他年歲不大,怎麼居然會知道陰山?怎麼又血口噴人說小張天師和陰山有勾結?這是搞的什麼名堂!
張戈皺著眉頭擺擺手讓兩隻鐵鎯頭退到一邊,和妖貓老九一道快步上前,大聲喝問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是怎麼知道陰山的?再唧唧歪歪的,老子對你不客氣了!」
蒜頭鼻子帥哥這時魂幾乎都被嚇飛了,白拉拉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渾身抖的像是篩糠一樣,嘴裡卻是半點也不服軟,沒頭沒腦的大聲說道:「栽倒你們這些雜碎手裡,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小子,有種你就給咱給個痛快的,老子有膽子入玉霄宗,老子就不怕死!」
「玉霄宗?我看你是欠削宗的!」小張天師被這個肉爛嘴不爛的傢伙一番高論,直氣得七竅生煙,抬起巴掌就要打過去。
「等一下!」一直保持沉默的妖貓九爺突然開了口,獨眼閃爍著綠光,腳下邁著貓步款款而來,嘴裡慢悠悠的說道:「玉霄宗,哼哼,不是被滅門了嗎?」
舉著巴掌蓄勢待的小張天師,利馬就愣住了。玉霄宗……天哪,這不是四百年前被陰山連根拔起的一家宗派嘛!論起來,人家是比那個摩雲嶺上的玄天宗,名頭更大,資格更老,受害時間也更早。
這個滿嘴慷慨激昂的小子,居然自稱是來自四百年前就銷聲匿跡的玉霄宗。他是胡說八道裝傻呢,還是像自己一樣,莫名其妙穿越了時空?
狠狠吸了一口煙頭,張戈瞇縫起眼睛,死死盯著腳下的玉霄宗弟子。當然,是他自稱的。
帥銀永遠是帥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