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戈不是去同學家了嗎?你啥時候回來的?咋沒聽見你叫門啊。」李姨正在廚房忙活突然看到張戈走了進來被唬了一大跳。
「我翻牆進來的。」張戈大大咧咧的順口說道翻牆爬樹是張戈小時候的主要業餘愛好。他感覺這樣的回答那是合情又合理。
「翻牆?」李姨停下了手裡的活納悶的看著張戈。
「呵呵有個卡車剛才停院牆外邊了我從車上順著樹爬進來的。」張戈出了一身白毛汗自己才六歲這院牆可有兩米多高啊。
「要命啊摔壞了可怎麼辦?明天我告訴你二叔!看他不捶你。」李姨厲聲說了幾句又扭身幹活去了。
「家裡來人了啊?」張戈伸手在盤子裡捏了幾個花生扔進了嘴巴。
「來人了是你二叔的一個朋友。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了看上去失魂落魄的說話也顛三倒四。」李姨邊說邊端起了飯盤「小戈你把酒瓶拿上仔細別摔了。這人一來就拉著你二叔進了房關著門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又是哭又是叫直嚷嚷他的樹和魚全完了我看啊這人就是來蹭飯吃的賴到這時候了還不走。他的樹和魚又和你二叔有什麼關係。馬上我把這送過去回來就給你熱熱鍋裡的肉絲面。」
李姨端著飯盤嘴裡絮絮叨叨的說著向飯廳走了過去。張戈抱著酒瓶慢悠悠的邁著步子跟在後面心裡卻是已經嘰嘰歪歪的抱怨開了。
按張家的老規矩家裡要是來了客人要招待的話小孩子是不可以上桌吃飯的陪客吃飯那是長輩大人們的事小孩子只能在廚房將就著吃點家常飯。這一桌的酒菜雖香可張戈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可是沒有那個口福了只能拿肉絲面湊合一頓了……
進了飯廳張戈就見二叔坐在飯桌前正在和一個男人說些什麼。那男人見李姨和張戈端了酒菜進來急忙站起來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兄弟我有事拜託大哥怎麼還能讓你在家請我吃飯呢?咱下館子喝酒去。酒仙居兄弟我請客。那新來一個做魯菜的大師傅手藝可是不錯。」
張浩山也站了起來笑著說道:「都到家了還下飯店幹什麼咱們誰請誰不一樣啊。你難得來一回咱們好好喝幾杯。你說的那事我還真是幫不上忙。得現在不說這個坐下吃飯。」
張戈撇撇嘴心想這個人是誰啊?嘴上說的漂亮人都坐到飯桌前面了酒菜也端上來了現在倒說什麼下館子他請客標準一個玩嘴蹭飯的。張戈放下酒瓶向前走了兩步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就見他和二叔差不多的年紀高高瘦瘦的身材穿著套灰不溜秋的西裝腳下卻是一雙白色運動鞋。和二叔一樣這人也是很暴戶的梳了一個大背頭燈光一照油汪汪的直亮光。
天那這不是公司業務部的劉頭嗎?跑到十六年前居然還能遇到他。張戈在心裡吃了一驚看他和二叔這意思好像是早就認識啊而且他現在還有事求二叔幫忙。
不知道他現在來二叔幹什麼?劉頭能有什麼事拜託二叔呢?這一年劉頭現在應該還沒到公司去做業務部主管吧張戈在心裡算了下時間。業務部唉新來的那個mm還說要跟自己逛街呢老子連她手還沒拉過呢。
「對了小戈你今天該累了吧?就在這桌上吃吧坐你李姨邊上。我可沒你爸那麼多規矩。」張浩山拉著劉頭在飯桌前坐下後突然想起了自己侄子的伙食問題了。
張戈聽了二叔這句話心裡哈哈一樂果然有勞動就有收穫自己要是不來送酒瓶現在就得跑去吃麵條了。張戈聞著飯菜的香氣早就飢腸碌碌眼睛綠了急忙摸了雙筷子就坐了下來也顧不上看著劉頭緬懷自己縱橫業務部的生涯了一門心思的盯著眼前那盤椒鹽牛肉。
張浩山舉起筷子招呼了劉頭幾句一桌人便開始吃的吃喝的喝忙乎起來.
「金海啊來咱們再乾一杯。」張浩山大著舌頭說道。端著酒杯的手就像風中荷葉擺來蕩去酒杯裡十二塊五一瓶的穎川大曲被他像人工降雨一樣哩哩啦啦灑了一桌子。
「好好大哥我敬你。兄弟和你說的那個事就多麻煩你了大哥你可一定得幫幫我啊。」劉頭劉金海同志忙不迭的端起酒杯和張浩山碰了下杯一仰脖乾淨利落的倒下了肚。
張浩山迷瞪著眼放下酒杯腦袋一耷拉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劉金海的話。
張戈往嘴裡塞了一塊牛肉鼓著腮幫子抬頭看看臉紅脖子粗的二叔心想二叔和劉頭拼酒那簡直就是讓蓮花姐姐去和武籐蘭比試誰的電影更叫座啊。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看看人家那名字——劉金海喝的酒都流進海了二叔那小酒量還要和他好好喝幾杯?估計得劉頭自己先灌一斤在肚裡兩個人才有點可比性。
已經是夜裡九點多了李姨每天要早起買菜做飯張浩山早已經讓她先去睡了。
張戈見二叔喝的實在有點大了現在純粹是為了面子強撐著胖胖的身子看上去似乎都有些坐不住了。張戈便起身給張浩山倒了杯水端過去笑著對二叔說道:「二叔少喝點。來了客人也不能光喝酒啊大家坐下聊聊天嘛。」
正酒勁上撞頭暈腦漲的張浩山見侄子突然開口提了一個這麼有建設性的意見大喜過望不亞於娶個媳婦還捎上了小姨子。
「對對對聊聊天。金海啊走咱們上我屋裡聊會去。」張浩山搖搖晃晃扶著張戈站起身來胖手一揮一迭聲的招呼劉金海跟他走。
「對咱哥倆再嘮會。我扶著你大哥你慢點。」劉金海急忙站起身來伸手扶著張浩山。張戈攏著手站在門口看著兩人一路歪歪扭扭的向著對面的廂房去了這才跑回飯桌前拎起酒瓶就來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