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拜利驚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起來,似乎每一次重見川岳,這個傢伙的實力都會有更加巨大的變化,每一次都是!
這才多少點時間啊,才剛剛去了一趟精靈森林,川岳的實力竟然又增強了!這讓伽拜利驚訝之餘,心裡實在不免有些黯然,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呃!」
「噗……」
幾個聲音從川岳身邊傳出,五位大師口吐鮮血,就這樣在川岳的眼前倒了下去!
川岳大驚,衝過去一伸手只撈住了最近的夜門大師,不過還好,這個時候周圍全是川岳的部隊,倒下的幾位被其他人扶住了,可是胸口那灘鮮血卻依然紅得觸目驚心,川岳覺得自己心臟都要停掉了,顫抖著聲音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會弄成這樣?……」
夜門大師的樣子顯得非常虛弱,拉住川岳的衣服,斷斷續續地說:「川岳!……大局……為重!」
又是大局!我草他媽的大局!川岳在心裡怒吼,表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扯開嗓子喊:「牧師!牧師都哪去了?快過來!」
任憑川岳如何焦急,牧師畢竟是體弱力小的法系單位,在眾部隊外圍擠了半天,硬是沒能擠近來。
天空中的雷霆風暴巨龍看不下去了,翅膀一扇,雙爪抓起兩個牧師就給川岳拎了過去,兩個牧師到也配合,剛一落地,手裡的法杖就已經開始發出神聖的金光,隨著金光裹住幾位大師後,川岳終於騰出手來,拿出恢復藥水,給五位大師灌了下去,不管生命力還是魔力,全都給我恢復起來!
雙重治療的效果之下,幾位大師的臉色終於有了微微好轉的跡象。
而這時,斯塔貝爾一群人所在的那處被各種攻擊光芒包圍的地方,塵土散去,顯露出來的場景卻讓眾人驚訝不已,在這麼猛烈的攻擊之下,斯塔貝爾一群人竟然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哦不對,也不是完好無損,看,那不是也有一個人在斯塔貝爾的懷中狂吐著血嘛!
「女王陛下……咳咳……有生之年,能躺在您的懷中……即使下一秒……我即死去……心已無憾……」這位躺在斯塔貝爾懷中,一邊吐著血一邊還可以大獻慇勤的騎士,看向女王的目光中充斥著無限的眷戀和深情。
斯塔貝爾真的是被嚇到了,她沒想到川岳竟然真的可以不管不顧,對她這樣一位強國女王直接動手攻擊,而且這個領地裡的人也都是瘋子,同樣地一絲猶豫也沒有地就動手了,看到漫天五花八門的攻擊降臨的那一瞬間,她整個腦子如有雷炸,轟得一聲什麼也不知道了,就只有傻呆呆地站著,就在她絕望,以為生命就此結束,靈魂離開身軀,再也不復存在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身後的侍衛中突然衝出來一個人,結實的身體迎向了漫天的狂暴。
斯塔貝爾很清楚地記得,當她被攻擊嚇倒,癱軟在地上時,這個擋在她身前的男人那大張的雙臂彷彿連天空都遮擋住了,將外面的一切都擋在了他的胸膛之外。終日強自嚴厲的女王畢竟也只是個女人,在每個夜深無人夜時,她也會疲憊地卸下沉重的面具,柔弱如水地依靠在窗沿上,靜靜地看著皎潔的月光,享受著難得的安靜和放鬆,她也想,有一個廣闊堅硬的胸膛,替她擔起那片天空,能夠讓她不再疲憊,可以放開所有一切沉重的壓力,輕鬆地享受生活。
可惜,女王這個位置讓她始終無法如願,每天面對著臣人們的阿諛奉承,她除了虛偽做作就是做作虛偽,如果不偽裝,一個女人憑什麼當上女王?如果不沉重,一個女人憑什麼治理好這樣一個大強國?但是,一切的一切,在今天終於有了改變,那位領主是第一位真的敢對這位女王動手的人,全然不管身份以及後果,更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多餘感情,只要被認定了的敵人,下手就絕不留情!
而相對的,自己這一邊,那些平時作威作福的侍衛,在這種關鍵時刻,竟然被對方的氣勢嚇傻了,完全沒有想到要去保護他們的女王陛下,竟然就這麼直接嚇得傻站在原地。就只有唯一的一個……
這個男人,竟然一直假裝成侍衛,跟在自己的身邊?!斯塔貝爾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騎士,心中的某個地方彷彿被觸動了,融化開一片漣漪。
「你!!!!!!你們!!!!竟然真的敢對我們動手!!!!!」智凡茂左丞相裴斐蜚嚇呆轉醒後,變的氣急敗壞,指著川岳破口大罵:「你這豬玀,你怎麼敢對我們動手!你就不怕引起兩大國的戰事嗎?!如果今天,我們女王陛下在你這裡出了什麼事……」他的話突然停住了。
扶著大師,心煩意亂的川岳一度處於爆發邊緣,幾位大師在川岳心中的地位非常重要,不是因為他們的實力,而是因為川岳是真的將他們當做自己家中的長輩對待,相處的日子久了後,這種猶如真正親情一般的情愫越來越濃,所以很多時候,不管川岳在什麼樣的環境和情況心態下,只要大師開口,川岳都會瞬間冷靜下來,順從地聽從大師的話。
由此可見,幾位大師在川岳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可是,今天,一直在領地中保護得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五位大師,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受傷了!而且看起來傷得還不清,這讓川岳真正地嚇到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幾位大師是被誰傷到的,怎樣被傷到的,曾經的無力感又開始嘲笑著川岳的無能,這種感覺讓川岳直欲瘋狂,眼睛瞬間充血,那紅到透的血絲如殘血夕陽般刺眼。
所以,裴斐蜚在這個時候觸川岳的霉頭,沒有被爆炸邊緣的川岳直接殺掉,只能算他幸運。而被川岳那血紅的雙眼狠狠一瞪之後,他的話也說不下去了,整個身體突然像是掉進了冰窖中,從頭凍到腳,那種彷彿連血液都凝固的感覺,竟然直接讓這位智凡茂帝國的左丞相裴斐蜚驚得吐出了一口血!
裴斐蜚呆住了,這口血他根本控制不住就噴出去了,因為那種身體被凍結,血液被凝固的感覺,似乎只有吐出這一口鮮血之後胸口才舒服了一點。可是旁邊人不知道情況,只知道,一個帝國的丞相,竟然被川岳的一個眼神給嚇到吐血?!這是什麼情況?社會難道已經進步到眼神真的可以殺人的境界了?!
外面世界千變萬化,但在斯塔貝爾的世界中就只剩她和她懷中的這個臉如銀紙的男人。
「蓋尼斯德,你竟然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斯塔貝爾知道這個時候她不應該表露出過多的感情,可是她卻控制不住,語氣溫柔得讓她自己都覺得陌生。
「只有呆在陛下的身邊……我才能放心……」蓋尼斯德說話已經顯得有些吃力,斷斷續續地,卻依然堅持著表達自己的意思。
「為什麼……」斯塔貝爾的雙眼茫然了,她又想起那個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那種堅定,那種義無返顧,那種毫不猶豫,那種讓自己多年無波的心都產生一絲驚慌情感的觸動,兩股液體竟然就這樣從她茫然的雙眼中流下,而她自己卻彷彿沒有發覺一樣,繼續喃喃地說道:「為什麼?一直以來,我都跟你保持距離,而你也知道,我們的身份,是不可能會發生什麼的,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堅持?」
蓋尼斯德靜靜地看著近在咫尺一張精緻的臉龐,兩道晶瑩的淚痕劃過這片精緻,彷彿溫柔的湖面被調皮的小燕飛過,蕩出一片蕩漾,他伸出手,在這一刻,什麼身份,什麼禮儀,什麼世人與萬千說法都不再存在,他的眼中只有那張一直迷戀著的臉龐,和那雙即使哀傷也依然在努力假裝堅強的眼睛,他的心中忽然有些疼痛:「我,只是……單純地……愛著你……單純地……心懷欣喜……不計回報……努力奔跑……而不管是否有終點……可是……為什麼?……你要背負那麼多?……為什麼?……你要將自己……偽裝得……不像自己……」
伸出的手,輕輕拭去了斯塔貝爾柔嫩臉頰上的那兩道濕潤,彷彿彌留之際的耵聹,輕而無力的聲音中卻包含了太多說不出道不明的感情:「好不甘心……死在你前面……這樣……我就沒法……再看到……你的臉……好不甘心……沒能實現諾言……守護……你到天邊……」
「不!你不能死!我絕不允許!」斯塔貝爾突然激動地大喊起來:「左丞相,快想辦法啊!蓋尼斯德不能死!」
裴斐蜚這才反應過來,他看到斯塔貝爾懷裡的那個男人,大驚失色:「龍騎士閣下?!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一句話問出,他自己馬上察覺到女王陛下那直欲殺人的眼神,不過,丞相畢竟是丞相,心思急轉,直接忽視了為什麼帝國龍騎士會躺在女王陛下懷裡的這個問題,開始著手招呼下屬準備返回。
這時候,奧佳大帝,華爾茲排眾而出,看著眼前這種幾乎已經無法收拾的局面,扶著額頭暗歎了一聲說:「女王陛下,貴國龍騎士閣下已受重傷,現在再趕回智凡茂帝國也太晚了,不如就呆在這裡,我會給他安排最好的醫者和牧師。」
斯塔貝爾抬頭看了一眼華爾茲,眼神中的恨意閃起,卻很快地被無奈所代替,她重新低下頭看著蓋尼斯德,沒有說話。
華爾茲看得分明,斯塔貝爾是無奈地答應了,看來,兩國關係還有機會撥回。卻見川岳站起身來,血紅的雙眼甚是嚇人。華爾茲大急,挨著川岳說道:「川岳,別衝動,我們要以大局為重,和智凡茂帝國鬧翻的話,會很麻煩!」
大局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