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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九章 殺機四伏 文 / 高月

    李元吉畢竟是齊王,儘管他心中大怒,但親王的身份使他還是克制住了怒火,沒有直接表露在外.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告訴他真實數目,盡量拖一拖,實在拖不了就增加三倍給他,明白嗎?」

    「微臣明白。」

    「退下吧!」

    「遵命!」

    王建行一禮,便緩緩告退了,房間裡只剩下李元吉一人,沉思片刻,他吩咐門外親兵,「把錢先生找來!」

    這個所謂的『錢先生』是李元吉的幕僚,名叫錢榮,蜀郡人,足智多謀,深得李元吉信任,不多時,錢榮出現在房門口,躬身施禮道:「殿下找我嗎?」

    「進來說!」

    錢榮長得矮小乾枯,一雙三角眼不時閃過狡黠的光芒,他快步走進房間,垂手而立,等待李元吉的訓話。

    李元吉沉吟一下道:「剛才倉曹參軍事王建來找我,說羅藝把他叫去,叫他提供很多重要的軍情,如糧食、兵甲之類,我很懷疑羅藝要這些東西做什麼,是不是他已經投降了隋軍?你說,如果是這樣,我該怎麼辦?」

    錢榮之所以得李元吉的信任,是因為他摸透了李元吉的性子,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他很清楚李元吉為人剛愎自用,既然這樣說,就不是懷疑,而是認定了羅藝投降隋軍。

    「可是殿下,羅藝長子在東宮當值,他若投降隋軍,就不怕危及兒子的性命嗎?」

    「哼!他只管自己的前途,兒子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大不了以後再娶妻生子就是了。」

    李元吉並不認為兒子會成為羅藝投降的障礙,他冷笑一聲繼續道:「此人被我奪去了軍權,必然懷恨在心,但他鬥不過我,那麼只要隋軍一拉攏。他必然就會投降隋軍,其實父皇也是懷疑他的忠心,才命我奪取漢中軍權,我擔心,一旦我優柔寡斷,我必會死在此人手中。」

    李元吉說完這一席話,牙齒咬緊了,眼中殺機迸發。錢榮心中一驚,他知道李元吉是要藉機殺人了,不敢再反對,便道:「卑職不反對殿下殺羅藝,只是若處置不當,恐怕反被其害。要知道並不是所有將領都是殿下的人。」

    李元吉點點頭,這話說到他心坎上了,他就是擔心羅藝害他,他背著手走了兩步,惡狠狠道:「我想立刻派兵包圍他的府邸,將他宰了!」

    「不可!」

    錢榮連忙制止住李元吉的衝動,「殿下,羅藝的府邸離北軍營很近,北軍營很多將領還是他的人。而且他府中有三百親兵,一旦急切殺不了他,把北軍營的軍隊召來,反而對殿下不利,不可在他府中殺人。」

    李元吉忍住了心中的焦急,又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殺此賊?」

    錢榮陰陰一笑,「殿下,卑職估計明天一早。隋軍就會出現在城外。殿下調北軍營的士兵去守城,這個時候。殿下便可以讓羅藝來軍衙商議軍情,羅藝必不會懷疑,只要他進了軍衙,那他的小命不就捏在了殿下的手上嗎?」

    李元吉大喜,這是一個好辦法,借口充足,羅藝不會懷疑,他立刻點點頭,「就這麼定了!」……

    次日一早,當朝陽照耀在南鄭城外,南鄭城以東的曠野裡出現了一支三萬餘人的軍隊,兵甲整齊,軍容威武,旌旗鋪天蓋地,聲勢浩大,這是隋軍殺來了,南鄭城頭的守軍頓時驚慌起來,不斷地敲響警鐘,『當!當!當!』的鐘聲傳遍了全城。

    齊王李元吉當即下令,南北兩個大營,共計一萬五千軍隊全部上城防禦,城內亂成一團,一隊隊士兵奔上城頭,張弓搭箭,嚴正以待。

    城下兩里外,徐世績率領數十名大將立馬在一座小丘上,眺望著不遠處的南鄭城,這座城池是漢中的政治經濟中心,城池高大而堅固,又引漢水支流為護城河,環繞城池,如果是能征善戰的羅藝來守這座城池,想攻下它確實不容易,不過現在掌握兵權之人並不是羅藝。

    徐世績回頭令道:「把王校尉帶來!」

    王校尉就是進城當使者的王濟,他是昨晚半夜得到了羅藝的安排,出城來報信,當然是匯報羅藝的口信,不過王濟也把城內的局勢向徐世績匯報了,讓徐世績心中有了底。

    片刻,王濟被士兵領了過來,他站在馬前躬身施一禮,「參見總管!」

    徐世績溫和地笑道:「王校尉昨晚辛苦了,我只是想再問一問令兄之事。」

    「總管請問,卑職知無不答。」

    徐世績點點頭,「我想知道,令兄昨晚去找了齊王以後,聽說齊王並沒有動靜,然後令兄還有什麼計劃沒有?」

    王濟躬身道:「聽家兄的意思,昨晚齊王非常憤怒,只是克制住沒有發作出來,他說,或許是因為齊王沒有掌握全部軍權的緣故,還是有點忌諱,不過齊王本來就想殺羅藝,只是找不到借口,這次他不會再容情。」

    徐世績沉思了片刻,他必須要創造條件,既然不能太壓迫城池,但又不能太鬆懈,必須要在可收可放之間,才是最為微妙的局勢,才足以引發城內的內訌。

    想到這,徐世績令道:「退兵到八里之外,紮下大營!」

    令下則行,隋軍緩緩後撤,一直退到距離城池八里外,開始安營紮寨,離城八里是一個極為微妙的距離,既在守城士兵的視野內,保持足夠的威懾,同時又在發動進攻的範圍之外,使守城士兵稍稍心安。

    羅藝依然在自己的府中,儘管他也聽說隋軍兵臨城下,但他不想過問,既然軍權已經交給李元吉,他若過問太多,必然會遭到齊王的忌諱,引發齊王殺他之心,留在府中,保持沉默,才是萬全之計。

    但林yu靜而風不止,快到中午時,齊王李元吉派來了一名心腹。

    「稟報總管,齊王殿下請總管前去商議軍情。」

    羅藝點點頭,並沒有懷疑,他知道隋軍兵臨城下,必然會使齊王驚慌失措,那個天下頭一號紈褲子弟,打獵、玩女人他是行家,可指揮軍隊守城,他算個屁!

    羅藝心中充滿了輕蔑,也使他心中洋洋自得,便道:「我稍微收拾一下,立刻前去!」

    「卑職這去稟報齊王。」

    報信人先走一步了,羅藝換了一身鎧甲,翻身上馬,帶著他的三百親兵準備出府門,這時,兒子羅信奔上來道:「孩兒也隨父親前去。」

    羅藝想了想,現在城內局勢混亂,兒子跟著他才放心,便點頭答應了,「好吧!你就跟著為父。」

    一行人離開了府宅向郡衙而去,羅藝所住的府邸離郡衙不遠也不近,相距大約四五里,剛走到半路,這時從一條小巷裡衝出一人,「總管,請留步!」

    羅藝認出是倉曹參軍事王建,立刻勒住了戰馬,難道是隋軍有什麼消息給自己嗎?

    王建氣喘吁吁奔上前,低聲道:「總管,切不可去見齊王。」

    「為何?」羅藝眉頭一皺,不解地問道。

    王建壓低了聲音,「今天一早,齊王召我去問糧草、兵甲的情況,在郡衙府中,我看見了不少刀斧手正在聚集,總管,小心為上啊!」

    王建的話令羅藝吃了一驚,心中起了疑惑,他當然知道王建既然是隋軍之人,在這個時候不會騙自己,刀斧手必然是真,只是齊王召集刀斧手做什麼,難道是殺自己嗎?

    這時,王建見一名齊王心腹侍衛向這邊奔來,他連忙道:「總管,卑職言盡於此,請總管保重!」他轉身便匆匆離去了。

    片刻,齊王侍衛奔上前,拱手笑道:「軍情緊急,殿下請羅總管速去商議。」

    如果沒有齊王侍衛來催促,羅藝或許只是疑惑,但齊王侍衛的催促就如畫蛇添足,使羅藝心中立刻明白了,齊王必然是借商議軍情為借口,要殺自己了,他心中大恨,臉上卻笑瞇瞇道:「我有件重要物品忘帶了,先回去取一下,請轉告齊王殿下,我馬上就來。」

    他調轉馬頭便走,齊王侍衛大急,「羅總管可以讓親兵去取,殿下在等得焦急呢!」

    此時羅藝心中驚惶起來,哪裡肯聽他的話,催馬便走,頭也不回道:「我放得很隱蔽,只有我知道,請告訴齊王殿下,我馬上便到。」

    他催馬向府宅奔去,齊王侍衛心中也焦急起來,調轉馬頭便奔回去稟報,羅藝回頭見他疾奔而去,心中確定無疑,急對兒子羅信道:「你速去東城找到趙容將軍,就說齊王要殺我,請他速來北城門助我。」

    羅信調轉馬頭便向東城奔去,羅藝也不敢回府,直接調頭前往北城,北城門守將武鐸曾是羅藝的親兵,齊王李元吉還來不及換掉,此時,羅藝已經走投無路,他不想死,就只能和李元吉拚個魚死網破了。

    郡衙府內,齊王李元吉全身鎧甲,手執一支馬槊,坐在大堂之上等候,在大堂的前後左右,部署了五千刀斧手,只要羅藝走進大堂,必然被砍成肉泥。

    李元吉久等羅藝不來,心中著實有點焦急了,就在這時,他派去催促羅藝的侍衛奔了回來,大聲稟報道:「殿下!羅藝半路上又調頭回去了。」

    「什麼!」

    李元吉騰地站了起來,心中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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