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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義成公主 文 / 高月

    高麗使者一行人回到了帳中,蓋嬌嬌畢竟是女人,她受不了突厥的白眼,憋了一肚子氣,終於發怒了,「回去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乙支文德陰沉著臉,一言不發,蓋蘇文擺擺手,讓妹妹不要說話,蓋嬌嬌冷冷瞥了乙支文德一眼,也不吭聲了。

    「乙支尚書,我們該怎麼辦?」蓋蘇文問道。

    乙支文德歎了口氣,「現在我最擔心的是,突厥出賣我們,把我們交給隋朝,事情就麻煩了。」

    「尚書是說,隋朝會進攻我們嗎?」

    乙支文德搖搖頭,「難說,畢竟隋朝已經平息吐谷渾,如果我們再有什麼把柄被隋朝抓住,他肯定會拿我們開刀。」

    乙支文德看了一眼帳外的突厥守衛,低聲對蓋蘇文道:「令妹說得不錯,我們必須要走,趁明天一早突厥可汗去見隋帝的機會,離開突厥大營,決不能讓突厥人把我們交給隋朝。」

    「可是十萬人的突厥軍隊,而且我們人都在外營,我們怎麼逃走?」蓋蘇文憂心忡忡道。

    「逃不走就死!」

    乙支文德終於有點怒意了,他狠狠瞪了一眼淵氏兄妹,「若你們不願走,那我一個人走,死了就算為大王盡忠!」

    蓋蘇文點點頭,一咬牙道:「好吧!明天一早我們闖出去。」

    始畢可汗咄吉回到大帳內,命人把負責內營防禦的萬夫長阿拉圖叫來,阿拉圖也就是當年在金殿前與楊元慶及蓋蘇文比箭的突厥神箭手,他效忠於始畢可汗,已被升為萬夫長·深得始畢可汗信賴。

    阿拉圖單膝跪下行禮,「阿拉圖參見可汗!」

    「明天一早我去見隋帝,你要加強駐地防禦,尤其要盯住高麗使者,不准他們跑了。」

    「遵令!」

    咄吉笑了笑,「這個高麗護衛軍官聽說他們第一箭手,是不是當年在長安比箭時陰你那個人?」

    阿拉圖點了點頭·「我今天已看見他·正是此人。」

    「那更要將他們看緊,逃走就是你的恥辱!」

    「我不會讓他再次羞辱我!」

    阿拉圖行一禮,退下去了,咄吉想著明天要覲見隋帝,他的嘴角漸漸露出一絲男人特有的笑意,他腦海裡出現了一個白裙如雪的漢族女人,曾經被他叫做母親·他渴望征服她,不僅要征服她的身體,還要征服她的心。

    咄吉轉身向百步外的另一頂大帳走去,這頂大帳與眾不同·四周包圍了一圈巨大的木柵欄,約一丈五尺高·每一根柵欄的木頭都是碗口粗細,柵欄之間的縫隙盡能仲過一隻手臂。

    這是突厥人的監獄,一般是用於囚禁貴族,而普通平民則是關在地窖裡,阿思朵就曾經在這樣的監獄被關了三年。

    而這座監獄內被關之人,便是義成公主,按照突厥的風俗,女人只是附屬財產,父親死了,除了親生母親外·父親的其他妻子都要被長子繼承。

    無論是匈奴、柔然、還是今天的突厥,都有這個風俗,這其實也是草原人對人口繁衍的重視。

    所以當啟民可汗死後,他的長子咄吉便繼承了他所有的女人·除了義成公主,當然·咄吉也一樣可以繼承她,只是她身份特殊,要繼承她,必須得到大隋皇帝的批准,同時也要冊封她為可敦。

    不過對於咄吉,繼承義成公主更有一種個人的**,他早就看上了這個年輕美貌的隋朝公主,而且他知道父親和她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義成公主以身體有病為理由,從一成婚就不讓父親碰她,父親出於對隋朝的敬重,並沒有勉強她。

    但他咄吉不一樣,他要這個女人,不僅要立她為可敦,他更要得到她的身體,讓她真正成為自己真正的女人,或許她能為自己生一個兒子。

    咄吉走到柵欄門口,十幾名侍衛躬身向他施禮。

    「她怎麼樣了?」咄吉問道。

    「回稟可汗,可敦除了水,食物一點都不動。」

    咄吉一陣頭疼,義成公主已經絕食三天了,三天前,在前來乞伏泊的路上,義成公主竟要逃走,被及時發現,眼看逃不走,她便以絕食來威脅自己。

    「她那個女護衛呢?殺掉沒有?」

    咄吉想到了義成公主那個貼身女護衛,他心中便是一陣惱火,要不是那個女護衛再三阻撓,義成公主早就是他的盤中之餐了。

    「回稟可汗!那個女護衛很凶悍,已經殺了我們七八個弟兄,而且每次眼看要殺掉她,可敦便舉刀以自盡來威脅,使我們無法下手。」

    「廢物!都是死腦筋嗎?」

    「可汗,我們也曾在飲食裡下毒,可沒用,她們能驗出來,然後就統統扔出來。」

    「一群沒有的東西!」

    咄吉罵了一聲,走進了柵欄,他站在帳外得意笑道:「公主殿下,你就認命吧!明天我會見隋帝,正式向他請求繼承你為可敦,你沒有選擇餘地。」

    「我可以選擇死!」帳內傳來義成公主冷冷的聲音。

    「如果你想選擇死,我也攔不住你,不過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於人,你想寬一點,你我年齡相仿,未必不能成佳偶,公主殿下,你應該知道,我很早就對你有心意了。」

    「滾!」

    咄吉有些惱羞成怒了,「明天晚上你就知道到底是誰滾!」

    他丟下一句狠話,轉身便走了。

    大帳內,義成公主身體虛弱地靠在木櫃上,臉色蒼白,絕食三天,她有點支持不住了。

    在她身後,尉遲綰手執戰刀擔憂地望著公主,她慢慢跪在義成公主面前,低聲道:「殿下,你多少吃一點東西吧!你會支持不住的。」

    義成公主淡淡笑道:「尉遲事到如今,我還能有什麼希望?我寧可死,也不會跟這個畜生,突厥人可以**,但我不是突厥人。」

    「可是聖上或許不會答應,公主殿下或許還有希望。

    「別說傻話了,我那個皇兄一向是寡情寡恩之人他心中只有他的社稷絕對不會考慮我的感受,他肯定會答應。」

    義成公主僅僅握住尉遲綰的手,凝視著她眼睛道:「明天晚上,他一定會用強暴的手段,尉遲,到時你一刀把我殺了,知道嗎?」

    尉遲綰緩緩點頭「我陪公主一起死!」

    在一頂挨著一頂密集的營帳群中穿行,楊元慶在一名從事的引領下來到裴矩的營帳前,只等了片刻,裴矩便從營帳內快步走出人未出,聲先到他大笑著走出,「元慶,別來無恙乎?」

    雖然年初楊元慶回京述職幾天,但當時沒有遇到裴矩,這一晃就是近兩年未見了,裴矩鬚髮又比從前白了不少,但精神卻很好,而且臉色紅潤,步履矯健。

    楊元慶連忙躬身施一禮,也笑道:「兩年不見岳祖父身體更加硬朗了。」

    裴矩笑著擺擺手,「別看表面,其實是比從前差了,我心裡有數人總歸是越活越老,哪裡會真有越活越年輕的道理?」

    裴矩將楊元慶請進大帳兩人分賓主落座,裴矩的書僮給他們上了茶,裴矩微微笑道:「其實你一來我便聽說了,聖上這次召見你很急啊!大臣們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元慶卻沒有急著回答他,而是慢慢喝了一口茶,儘管裴矩不提自己,但他也能體會到裴矩急切的心情。

    這兩年楊元慶最大的變化,就是他已經學會了官場的靜頓,所謂靜頓就是一種不急不躁,三思而後語,在思考的同時,也會同時捕捉對方的細微變化。

    裴矩見楊元慶居然學會了賣關子,不由暗讚一聲,索性笑著直說:「怎麼,連我也要保密嗎?」

    楊元慶搖搖頭,「不是我要對岳祖父保密,而是事關重大,聖上不准我告訴任何人,我不知該怎麼開口?」

    「那你就說結果,原因讓我自己來猜測。」

    楊元慶沉吟一下便道:「結果很簡單,聖上要對高麗用兵了!」

    裴矩一愣,對高麗用兵,這並不是什麼機密大事,為何聖上要做得如此神秘,急不可耐地把楊元慶招來,他遲疑一下問:「莫非聖上是想讓你帶兵去攻打高麗?」

    楊元慶搖了搖頭,「聖上沒有讓我帶兵,他是要封我為突厥使,讓我替他穩住突厥,這一次對高麗作戰,恐怕是舉傾國之兵。」

    「舉傾國之兵!」

    裴矩大吃一驚,「對付強大的吐谷渾都沒有用傾國之兵,一個小小的東夷高麗,這……有必要嗎?」

    楊元慶暗暗歎了口氣,有些事情確實不能說,就算對裴矩也不能說,楊廣徵高麗的真正原因,除了他以外,確實不能再告訴任何人。

    有的時候楊元慶也覺得奇怪,歷史楊廣三征高麗,直接導致的隋王朝的滅亡,一征高麗,山東已經有人造反,或許這時可以說,是楊廣沒有把這些小人物造反放在心上。

    可二征高麗,楊玄感造反,跟著他造反的重臣高官不計其數,甚至皇族也參與了,整個統治階層的基礎開始動搖,全國造反之火越演越烈,突厥數十萬大軍屯於邊境,虎視眈眈,隋朝眼看覆滅在即。

    可就在這種內憂外患的嚴重局勢下,楊廣居然還要三征高麗,為一個根本談不上隋王朝核心利益的東北小國,不惜毀掉自己父親創建的帝國,他是愚蠢嗎?

    以楊廣的雄才大略,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而且隋軍在征高麗之前百戰百勝,幾乎將突厥打得滅亡,可征高麗,死傷了上百萬軍隊,最後卻連一個小國的皮毛都未傷到,是楊廣不懂軍事嗎?平南之戰是他指揮,開皇二十年的突厥之戰都是他指揮,他怎麼可能不懂軍事。

    說得底,他就是在用高麗之戰進行一次豪賭,用大隋帝國做賭注,將大隋最大的威脅,關隴貴族徹底剷除。

    但景後他還是輸了,關隴貴族之一的李淵,在關隴勢力的支持下,贏得了這次驚天豪賭。

    這是歷史,而今天,他楊元慶走進了歷史,歷史大船又該何去何從?

    楊元慶沉思良久,對裴矩道:「這次高麗之戰,岳祖父要想個辦法,離它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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