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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章 倉曹參軍 文 / 高月

    齊王府外堂,新任齊王府倉曹參軍事楊嶸正心情忐忑地等待著齊王的接見,據說齊王從不接見任何齊王府新任屬官,卻惟獨接見他,令他萬分激動,當然他也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祖父是楊素的緣故。

    楊嶸便是楊玄感的嫡次子,楊元慶的二哥,楊嶸比楊元慶大四歲,在國子監讀書,準確說是在國子監待業,儘管他是楊素嫡孫,但他身無寸功,學識也比不上長兄楊峻,既不是嫡長,也不出眾,使他的地位頗為尷尬。

    從兩年前開始,他的父親楊玄感便給他張羅謀職,當然,以楊家的權勢和財力,楊嶸想謀一份職還是比較容易,去年他被推薦為長安縣金曹主事,但只做了半個月,他便辭職不做,一方面金曹主事是吏,而不是官,地位低下,他不喜歡,另一方面,這種底層從事實在太辛苦,他也吃不了這份苦。

    不久,父親又給他找了一份宮廷侍衛之職,但楊嶸嫌侍衛地位低,便借口自己不會武功,不肯接受,他索性向父親提出,至少要七品以上,這便把楊玄感惹惱了,不再替他謀職。

    今天他的一名師尊給他推薦了齊王府倉曹參軍事這份差事,令楊嶸驚喜萬分,這種天下掉餡餅的好事居然被自己撞上了。

    他知道當今聖上只有兩個兒子,長子楊昭太肥胖,而且多病,父親也給他說過,聖上即位快兩個月未立太子,很可能就是不想立晉王,如果聖上不立晉王,那麼他必然會立齊王,自己成為齊王屬官,將來齊王登基,他就是齊王的老臣,他的前途將無量,這使楊嶸心中對這份差事滿懷期盼。

    而且剛才侍衛告訴他…齊王從不接見屬官,他是破例的第一次,這又讓楊嶸的心中又驚又喜,為什麼齊王要單獨接見自己?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聽見了楊爽朗的笑聲,「讓楊二公子久等了。」

    楊嶸見過幾次齊王,彼此都認識,他慌忙躬身施禮,「卑職楊嶸參見齊王殿下!」

    「不用客氣,咱們是老熟人了…請坐!」

    楊拍拍楊嶸肩膀,眼睛笑瞇了起來,他不得不佩服自己手下厲害,居然把楊素的嫡孫給挖來了,有這個楊素的嫡孫助自己,楊昭拉攏楊元慶又有屁用,這就叫『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兩人坐下…有侍女上了茶,楊一擺手,從侍女手中接過茶碗…親自擺在楊嶸面前,他心中大為得意,笑呵呵道:「楊二公子英武神俊,將來絕非池下之物,現在雖只是從六品,只要好好為我做事,我可以保證,一年後,楊二公子將升為正五品的諮議參軍事,我絕無戲言楊嶸本來應該是見齊王長史柳謇之…他怎麼也想不到,柳長史沒有見到,卻是齊王來接見自己,還面對面相坐,齊王親自給他端茶,讓他真有點受寵若驚…。

    他連忙起身行禮,「多謝殿下垂青,殿下之恩,楊嶸感激不盡。」

    楊笑了笑,便不再說此事,他也知道,有些話要適可而止,言多必失,說得太多太早,反而會讓楊嶸生疑。

    「請坐下說話!」

    楊話題一轉,又笑道:「你兄弟很不錯嘛!年紀輕輕居然封爵,楊家真是是人才輩出啊!」

    楊說得輕描淡寫,但楊嶸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休想逃過他的眼睛,果然,當楊說完後,楊嶸臉色立刻有些不自在起來,眼睛裡掩飾不住他心中的嫉妒。

    「這個裡面也有點運氣的成份,他正好在開皇十九年救了先帝,所以」

    所以怎麼樣,楊嶸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楊心中暗暗冷笑一聲,自己只是稍微試探,這個楊二公子的內心便立刻袒露了,淺薄得讓人沒興趣,不過這樣最好,這種人最容易被控制。

    「好了,我還有點事,明天不!就從現在起,你正式任職,去柳長史那裡去備案一下。」

    楊嶸感激不盡地站起身,長長施一禮,「多謝齊王殿下,卑職一定會效忠殿下。」

    楊嘴角含笑,一直望著他走遠,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他冷哼一聲,回頭對陳智偉道:「此人找得不錯,必要要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他,讓他為我死心塌地效忠,明白嗎?」

    陳智偉連忙笑道:「卑職明白,其實他的弱點很多人都知道,他喜歡白仙樓的一個名妓,簡直為她神魂顛倒,卑職可以通過這個女子控制住他。」

    「不要光說,要去做!」

    「是!卑職這就去。」

    楊元慶從酒肆回來,他心情著實高興,今天居然和秦瓊交了朋友,秦瓊可不是一般人,馬踏黃河兩岸,鑭打山東六府,為人豪爽仗義,好交各路豪傑,演義上,就是各路英雄給秦母祝壽,才引來了賈家樓結義的壯舉,從而拉開了瓦崗英雄傳的序幕。

    雖然那是演義,但現實中,通過秦瓊,他楊元慶也同樣可以結識各路山東豪傑,雖然為此得罪了齊王,楊元慶也絲毫不後悔。

    心中正想著,已經到了門口,他翻身下馬,忽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一回頭,見是他的次兄楊嶸,正快步走來,楊元慶眉頭一皺,想閃開已經來不及,楊嶸已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只能勉強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上次楊元慶回京,便見過楊嶸一面,兩人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一句話,從小兩人關係就不好,實在找不到共同語言。

    楊嶸升為齊王府倉曹參軍事,正興沖沖趕回府給母親報喜,不料正好在門口遇到了三弟元慶。

    想不理睬似乎又不太好,父親也叮囑過他,要善待兄弟,可要他真像兄弟手足那樣親熱,他又不願意,從小在母親的熏陶下,他根本就瞧不起楊元慶…一個私生子罷了,他心中對楊元慶沒有一絲一毫手足之情,尤其楊元慶有官有爵,這種輕視中又多了幾分嫉妒的成分。

    楊嶸便咳嗽一聲…拉長臉道:「這是去哪裡?」

    「出去走走。」

    楊元慶也同樣對他沒有好感,更不願看他拉長臉的樣子,便淡淡應付道:「二哥有事請忙,小弟不打擾。」

    儘管楊嶸對楊元慶沒什麼好臉色,但他卻不願意楊元慶也同樣以冷臉色對他,他希望看到楊元慶對他謙恭有加,滿臉陪笑。

    不料楊元慶對他也是冷冷淡淡…便使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想訓斥幾句,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得重重哼了一聲,也不理楊元慶,快步進屋去了。

    楊元慶輕蔑地瞥了他一眼,他心中對這個楊嶸相當反感,從小兩人就關係惡劣…記得就在這個位置,多年前他還和楊嶸因為跪不跪賀雲娘而吵了一架。

    楊元慶不屑一顧,牽著馬向馬房而去。

    楊嶸興沖沖進了內府…一進母親的院子便嚷道:「母親!」

    「哥哥!」

    妹妹jiao娘從窗子露出頭笑道:「好像有喜事啊!」

    楊玄感一共有三子兩女,除了元慶是庶出外,另外小妾蘆娘也給生了一個女兒,蘆娘是鄭夫人的陪嫁丫鬟,按照禮制,楊玄感便收他為妾。

    鄭夫人生了兩子一女,最小是女兒,名叫jiao娘,今年十一歲,長得身材嬌小…眉目清秀,人也比她母親厚道一點,深得全家人的喜愛。

    楊嶸笑道:「是有點喜事,要給母親稟報。」

    「什麼喜事啊!還不進來給娘說說?」房間裡傳來鄭夫人的聲音。

    楊嶸走進母親房間,只見母親正坐在梳妝台前化妝,兩名丫鬟在旁邊伺候…隋人大戶人家女子化妝非常繁瑣,每次要花很長的時間,每天一早起來後,鄭夫人便開始化妝,盤頭、化妝、服飾打扮,要耗去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每天如此。

    今天是不小心把頭髮弄散了,又得重新盤頭,鄭夫人正在慢慢盤整頭髮,見兒子興沖沖進來,便笑道:「說說,什麼好事?」

    鄭夫人的兩個兒子中,她最喜歡次子楊嶸,長子楊峻有點老成穩重,不苟言笑,她不太喜歡,而次子聰穎外向,長得俊朗飄逸,再加上嘴甜,很會討好人,深得鄭夫人寵愛。

    「怎麼,又在街上遇到你的未婚妻了?」鄭夫人和兒子開了一句玩笑。

    隋朝也並不是人人早婚,很多人都是在成丁後才娶親,而楊廣前幾天剛剛下旨,男子二十二歲成丁,也就是說二十幾歲才娶妻,大有人在,楊嶸也是晚婚,他今年十九歲,前年定的親,未婚妻是太原王氏的女兒,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因為母親去世,守孝一年,準備年底完婚,所以鄭夫人也總用這件事取笑兒子。

    「不是那件事,母親,我要當官了。」

    「這是好事啊!什麼官職?」鄭夫人驚喜地問,為次子謀職也是她心病之一,為此,她也沒有少向丈夫施壓。

    「是教我音律的葛師傅推薦,出任齊王府倉曹參軍事,從六品官職,聽說很清閒。」

    鄭夫人知道兒子不喜歡忙碌,雖然她希望次子也像長子一樣,出任縣令、主簿之類,不過她又不願意兒子離開自己身邊,在齊王府任職也不錯,容易得到提拔,她便歡喜地問:「已經定下來了嗎?」

    「回稟母親,已經定下來了,明天正式赴職。」

    楊嶸又問:「母親,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父親?」

    「他這幾天很忙,可能連家都回不了,以後再告訴他吧!」

    鄭夫人對丈夫有點不滿,堂堂的柱國、鴻臚寺卿,居然還要兒子自己去謀職,這個父親當得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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