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積雷山聚義的第三天。
天下妖族,凡是有能者,已經基本全在積雷山上了,除了那些隱世修煉,不問塵世的妖族前輩。
黃金宮內,上千妖王把酒言歡,宮外,數萬小妖成群結隊。
「今日,老牛我很高興,老牛在積雷山修行千載,卻是第一次如此熱鬧,能見到妖族如此之多的俊傑,老牛無憾了。」牛魔王站立在大殿之上,意氣風發,便是連動作聲音,貌似也比往日更加豪爽霸氣。
「能見到平天大聖牛魔王,更我等的福分。」座下妖王,紛紛攘道。
「老牛也就直話直說了,這次請天下妖族共聚於此,便是為了組建咱們妖族同盟。」牛魔王說完,頓了頓,等下面妖王們的聲音都沉寂了下來,接著道:「想必大家都知道當年天庭派二十八星宿下凡,裝成妖怪隱藏在我妖族中的事情,經過那件事後,老牛和幾位兄弟連番打探查詢,已經證實,天庭確實派了不少神仙下凡為妖,打探我妖族消息。這代表了什麼,這代表天庭一直對我妖族窺伺,說不定哪天就會派兵來降服咱們這些妖怪。」
「所以,老牛我已經與各方勢力的妖王們商量過,決定成立妖族同盟,以後大家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也好讓天庭知道,我妖族不是好惹的,不是想碰就能碰的。」
聽了牛魔王的話,大殿裡的妖王都是議論紛紛。
「平天大聖,如果成立妖族同盟了,我們是不是都要惟命是從?」一位妖王說道。
牛魔王聽了下面妖王的話,並沒有啃聲,只朝如意真仙點了點頭,示意他來說。
「不會。妖族同盟,僅僅只是名義上的而已,大家平日裡還是愛幹什麼幹什麼,只有我確實在我妖族危機存亡的關頭,盟主副盟主才有全力指揮命令大家。當然,平日裡雖然不會約束大家,但也咱們妖族同盟也肯定是要有個規矩的,不過具體什麼規矩,還是要大家共同商議決定的。」
「而且,成立妖族同盟,可以讓咱們妖族互相之間和平有愛,盟裡兄弟之間不許刀兵相見,這一點,我想也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
自從如意真仙說完,殿下便一直處於一輪當中,三五成群的妖王們交頭接耳,顯然還一時決定不了。
妖族同盟,顯然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決成立的,牛魔王也不急,只說讓大家好好商量考慮一下,待七日之後,也就是聚義的第十日,大家將意見都統一一下,到時候再做決定。
之後,牛魔王也不再多言,只與殿上眾妖族勢力的妖王喝酒說笑,好似一點都不擔心。
龍九舉杯回敬牛魔王一下,輕輕抿著杯中之酒,積雷山上特製的,用女兒國落胎泉泉水釀造的美酒,別具一番醉人的滋味,比起隱霧山的五糧液,少了一股辛辣,多了一股醇香。
難怪能力壓五糧液,成為妖族最出名的美酒,恐怕也不會有人能想到,如意真仙霸著的落胎泉,竟然就是積雷山所謂妖族第一美酒的來源,能落人胚胎的泉水,竟然釀造出此等美酒,世事便是如此奇妙。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龍九開始喜歡喝酒,喜歡酒入喉腹,那種火辣醉人的感覺。
憑著牛魔王的絕世聲威,妖族同盟的事,這次只怕不成也得成了,妖族,總算也有一個名義上的組織了。
「龍九,作為西牛賀州第三勢力的首領,你的修為,有些低了。」
「沒辦法,修為這個東西,是要靠日積月累修行的,我這身軀出世也才三百多年,能到如此地步,已經不慢了。」龍九朝對自己說話的金翅大鵬王,說道。
這幾日,龍九與金翅大鵬王卻是成了朋友,一是因為龍九的座位便是在金翅大鵬王旁邊,偶爾相互敬酒也就熟悉,二則是因為龍九元神畢竟有著大鵬的氣息,與金翅大鵬王氣息同族相近,自然漸漸就熟悉成了朋友。
「這樣,你既然前身為大鵬,你我也算同族,等這次妖族聚義完了,去我獅駝國,到時於你一些大鵬一族的法門,或許對你有些幫助。」金翅大鵬王名金翎,如是說。
「啊?那麼怎麼使得?」
「無妨,除了我兩位兄弟,你算是妖族中少有能做我朋友的妖王,而且還為同族,自不必多說。」
「那,龍九提前謝過金兄了。」龍九沒想到金翎竟然對自己如此交心,頗有些開心。作為與牛魔王實力相差無幾的金翅大鵬王,傳的法門,自然是普通大鵬無法傳承到的,自己雖然如今是恐龍,但元神畢竟是自大鵬時孕育的,有了大鵬一族的特殊法門,配合恐龍功法,對自己的實力影響之大還真是無法預料。
「謝字就不用說了,積雷山上的美酒可就這些時日能喝上了,來,干!」
「干!」
不光龍九與金翎如此,此時殿上的大部分妖王,都沉醉在積雷山的美酒當中。熊風與黃獅等那幾個好酒成性的,更是只差從旁邊倒酒的小妖手中搶酒罈了。
「今日見了這許多妖王小妖,才知道我妖族原來也會有這般繁榮景象。」龍九盯著杯中酒,感歎道。
「只是,誰有能知道,兩百年後,又會是怎樣一種境況呢?」金翎聽到龍九的感歎,彷彿也引發了他的無限愁緒,如是說:「只怕再也不會有這般光景了。」
金翎的話,讓龍九愣了許久,對啊,金翅大鵬王與靈山佛教淵源頗深,自然應該知道一些將來西遊的消息,龍九當下故做驚奇的問道:「兩百年後?金兄,卻不知兩百年後會怎樣?天機自從當年三百年前便一片混亂,據說許多精通易算之術的大能都不能算到什麼,難道金兄知道些什麼?」
「只是感歎而已,有些事,不可說,不可說呀!」說罷,金翎彷彿有無限苦悶壓在心底,舉杯痛飲,卻是在不發一言。
龍九聯繫西遊故事裡金翅大鵬王的反應,略微思考,便明白,金翎恐怕真是知道即將而來的西遊,也知道西遊之時,妖族將會走上末路,只是他雖知道,卻是不能說的。想西遊故事中,金翅大鵬王一口咬定是要吃了唐僧,得長生不老,最後尚且遭遇佛祖封印,如若真是說出西遊的目的,只怕靈山為了佛教氣運、天庭為了消滅妖族,就真該與妖族撕破臉面了,到時不光東勝神州與西牛賀州的妖族,只怕就連南瞻部洲與北俱蘆洲的妖族都保不住了。
所以,金翅大鵬王雖然知道真是情況,但是他說不出口,如若自己所料不差,連唐僧只怕都是受佛祖加持,普通手段是殺不死的,不然金翅大鵬王恐怕在捉住唐僧的時候就下殺手了,何必費那麼多勁又是洗又是蒸的。
佛教與天庭,一個為佛教氣運,需要有鮮血生命來鎮劫,一個為地下妖族禍患,要滅絕妖族,真是下了不少的心思啊。
龍九忽然生出與金翎同病相憐的苦悶感覺,隨手自身邊拿過兩罈酒,遞於金翎一壇,道:「積雷山頂的風景不錯,也安靜些,去那裡喝吧,今日你我,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