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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定州軍 文 / 寂寞劍客

    第一百六十五章定州軍

    秦風、秦雲分頭而去。

    秦烈翻身下馬休息了不到盞茶功夫,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急回頭看時,只見定州軍團的幕僚長張文廷已經兩名幕僚的攙扶下走了過來,秦烈便急忙起身相迎,一邊埋怨道:「文廷你感覺好些了沒有?」

    張文廷掙開兩名幕僚的攙扶,喘息道:「吃了藥感覺好多了,就是點風寒,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烈道:「你身體還沒有恢復,應該多睡覺少走動。」

    「睡不著。」張文廷擺了擺手,問道,「大人,大軍這是到哪裡了?」

    秦烈看了看四周,撓頭道:「我對青州的地形也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具體到哪了。」

    張文廷道:「卑職剛剛忽然想起,以前好像聽人說起過,說是青州的北地郡境內好像有一條河的河水含有劇毒,人畜喝了河水就會立刻斃命,總督大人,過了黑風口那就是青州北地郡的地界了,還是小心些的好。」

    「河水含有劇毒?」秦烈聞言先是大吃一驚,旋即搖頭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河水真要有毒,對面的光輝帝**早該完蛋了,他們可是比我們早半個小時就河邊飲馬,並且早就取水煮飯了。」

    「沒事那是好。」張文廷輕輕頷首,喘息道,「卑職也不知道具體是哪條河有毒,只是聽人說起過,所以提醒總督大人小心而已。」

    「唔。」秦烈聞言點頭道,「文廷你提醒的對,從今天開始我們一定要加倍小心!」

    「父親,父親大人!」秦烈話音方落,次子秦雲忽然狂奔而回,神色倉惶地大叫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秦烈心頭一跳,皺眉喝道:「雲兒,出什麼事了?」

    秦雲兩步搶到秦烈面前,喘息道:「這河水,這河水有毒!剛剛喝了河水的戰馬都不行了,這會都吐白沫呢!」

    「啊?」

    張文廷聞言頓時大驚。

    秦烈是急得直吼道:「現有多少戰馬已經喝過河水了?」

    秦雲黯然道:「除了大哥帶去警戒的兩個聯隊,其餘的戰馬都……」

    說到這裡,秦雲有些惶恐地看了秦烈一眼,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但他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秦烈怒道,「河水有毒,你早該發現的嘛?」

    秦雲慘然道:「父親,這河水的毒性也不是一下就發作的,等到先飲水的那批戰馬毒性發作時,所有的戰馬都已經喝好水了,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

    「嗚……」

    「嗚嗚……」

    「嗚嗚嗚……」

    秦雲話音方落,前方數里外,光輝帝**的營地裡陡然響起了激昂的號角聲,那是進攻的號角!

    「壞了!」秦烈慘然道,「敵人要進攻,偏偏這個時候!」

    張文廷心念電轉,頓足長歎道:「陷阱,這是個陷阱啊,卑職身為軍團幕僚長,卻沒能及時阻止這場陰謀,卑職失職了呀,失職了呀!」

    「文廷,現不說這些了。」秦烈擺了擺手,凜然說道,「定州輕騎失去了戰馬,也就失去了原有的機動優勢,不管這是不是孟虎精心佈置的陷阱,我們都已經陷入了絕境,現只能和敵人博命了!」

    「轟隆隆……」

    秦烈話音方落,前方就響起了潮水般的鐵蹄聲,已經昏暗下來的曠野上突然燃起了成千上萬枝火把,頃刻間將整個曠野照亮,通明的火光中,剛剛躲到步兵身後休息的那個敵軍騎兵師團又出現了,而且兵分兩路,正向定州軍的兩翼迂迴。

    負責警戒的兩個定州騎兵聯隊正拚命抵擋,但雙方的兵力相差太懸殊了,局勢已經危如累卵,敵軍的騎兵師團隨時都可能衝垮定州輕騎的阻擊,然後迂迴定州大軍身後,徹底截斷兩個定州師團的退路。

    如果定州師團的戰馬沒有出事,這個敵軍騎兵師團敢擅自出戰,簡直就是找死,可現情形卻截然不同了,秦烈的兩個定州師團失去了戰馬,已經從縱掠如風的輕騎兵變成了身無片甲的輕步兵,這可真夠要命的!

    「父親!」秦雲挺槍喝道,「你和文廷先生趕快走,孩兒和大哥斷後!」

    「閉嘴!」秦烈嗔目喝道,「馬上帶文廷先生去找你大哥,然後率領兩個騎兵聯隊迅速撤回黑風口!」

    秦雲聞言劇然一震,淒然道:「父親!」

    很顯然,秦烈已經存了必死之決心,他分明是準備率領失去戰馬的輕騎兵和孟虎的大軍死拼到底了,至於讓秦雲和秦風率領僅剩的兩個騎兵聯隊立即後撤,則是為了給秦家保留希望,也為了給定州軍團留下重建的老兵火種!

    秦烈大吼道:「快去!」

    「父親!」秦雲仆地跪倒,泣不成聲道,「孩兒絕不拋下你獨自逃命!」

    「蠢貨!」秦烈勃然大怒,鏗然拔劍橫自己脖子上,厲聲大吼道,「再不走,為夫就自刎你面前!」

    「父親!」

    秦雲神情慘然,後深深地看了秦烈一眼,轉身要去扶張文廷時,卻扶了個空。

    張文廷躲過秦雲的攙扶,神情從容地對秦烈說道:「總督大人不願意拋下自己的軍隊獨自逃命,也應該體諒卑職不願意拋下大人獨自逃命的苦衷。」

    「好!好!好!不枉我秦烈與你相交一場!」

    秦烈連叫三聲好,回頭向秦雲決然地揮了揮手。

    秦雲仆地跪倒,向秦烈叩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向著前方那兩個且戰且退的輕騎聯隊疾奔而去,臨轉身的時候,有兩行男兒淚凌空灑落。

    目送秦雲疾步離去,秦烈的臉肌劇烈地抽搐了兩下,然後氣提丹田大吼道:「定州軍團的兒郎們,列進攻陣形……」

    聽到秦烈的長嗥聲,剛剛還顯得有些茫然的定州將士迅速鎮定下來,然後各級將領的口令聲中開始緊張有序地列隊,雖然前方的敵軍騎兵已經相隔很近了,可定州軍的將士們卻絲毫不見慌亂,老兵,這就是老兵的鎮定!

    秦烈的定州軍團現可以說是明月軍中僅剩的老兵軍團了!

    不到片刻功夫,失去戰馬的定州軍已經擺開了一個超大型的三角進攻陣形!

    秦烈的定州軍團雖然是清一色的騎兵軍團,可他們同樣熟悉步兵的進攻陣形,因為北方和星河帝國的邊境戰爭中,他們常常因為過於深入敵境而耗給養,然後必須殺馬充飢,所以他們必須學會步兵的進攻陣形以自保!

    定州軍團的步兵戰術極具特色,大的特點就是有攻無守!

    先由十名士兵按「一、二、三、四」的站隊序列結成一個小型三角陣,再由十個小陣結成中型的三角攻擊陣形,後結成三千人的大型三角攻擊陣形,必要的時候,甚至還可以結成三萬人的超大型攻擊陣形!

    看到定州軍極短的時間內結成了超大型三角攻擊陣形,秦烈臉上頓時湧起無的豪邁,手一攤對身後的近衛軍喝道:「槍來!」

    早有兩名近衛軍扛著一桿銀槍來到秦烈面前。

    秦烈伸出右手輕飄飄地接過銀槍,又用左手取下了罩槍刃上的槍套,霎時間,一團森冷的光芒就秦烈面前猛然綻放,直照得秦烈纖毫畢現,原本肅穆威嚴的臉龐此刻卻顯得有此猙獰起來……

    「吟吟吟……」

    秦烈右手輕輕一抖,手中銀槍霎時綻起一陣輕悅的龍吟聲。

    再伸手捋了捋頷下長鬚,秦烈霍然抬頭,秦雲、秦風已經率領定州軍團僅有的兩個騎兵聯隊左右分開,風馳電掣般從定州大軍擺好的超大型三角進攻陣形兩翼擦過,成千上萬的光輝輕騎如影隨行,窮追不捨。

    倏忽之間,秦烈眸子裡已然暴起莫名的利芒。

    如果有人以為定州軍失去戰馬就成了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那就大錯特錯了,老夫將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世人,定州軍即便下了馬,也還是精銳!

    北方輕騎陣前。

    前方狼奔豕突的定州輕騎堪堪散開,大群嚴陣以待的「定州步兵」便赫然露出了猙獰的真容,策馬奔馳騎陣前方的馬肆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閉眼再睜開,前方霍然還是嚴陣以待的定州步兵!

    該死的,事情好像完全不是自己原先想像的那樣啊。

    失去戰馬之後的定州軍非但沒有驚慌失措,軍心渙散,居然還極短的時間內結成了進攻陣形?光明女神,居然是密集的進攻陣形!這些定州狂徒居然還想進攻?不過突襲破陣可不是輕騎兵的專長啊,這事還是交給後面的重裝步兵去吧!

    馬肆風心念電轉,當即舉起手中的斬馬刀往左右一揮。

    洶湧向前的北方輕騎頓時就像被刀切開一樣從中分為兩股,然後幾乎是貼著定州軍超大型三角進攻陣形的兩翼飛掠而過。

    緊隨馬肆風北方輕騎身後出現的是周進的第三師團,西部軍團總共四個步兵師團,第一、第二和第四師團都已經黑風口浴血廝殺過了,只有周進的第三師團到現都還沒有跟敵人真刀真槍幹過,今天這頭陣輪也輪到他們了。

    周進策馬舞刀衝殺前面,心情很是興奮。

    周進的想法跟馬肆風如出一轍,定州輕騎失去了戰馬那還叫軍隊嗎?不過是群身無片甲、手無長兵的烏合之眾罷了,就憑這些傢伙身上那點可憐的布甲,以及那幾把可憐的馬刀也想擋住身披重甲、手持長矛又有弓箭手壓陣的重裝步兵?

    堪堪進入步兵長弓的射程,周進頓時勒馬駐足,舉刀長嗥道:「弓箭手,準備!」

    整整一個聯隊的弓箭手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長弓,早有手持火把的士兵從弓箭手陣前跑過,用火把引燃了弓箭手綽於弦上的那一枝枝火箭,周進又是一聲令下,五千名弓箭手同時鬆開弓弦,只聽延綿不絕的嗡嗡聲中,五千枝火箭已經掠空而起,又空中劃出一道道耀眼的軌跡,然後向著定州軍頭上狠狠攢落下來!

    「咻咻咻……」

    「噗噗噗……」

    「呃啊……」

    破空聲和利刃切入骨肉的聲音響過,緊接著便是定州軍綿綿不息的哀嚎聲,定州軍雖然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可他們身上的布甲的確無法抵擋敵軍弓箭手的攢射,五千枝破甲重箭的洗禮下,定州軍霎時就倒下了一大片!

    秦烈舞槍擋開射往自己身上的箭矢,又引吭長嗥道:「定州軍團的兒郎們,加快速度衝上去,別給他們再次放箭的機會!」

    「殺殺殺……」

    秦烈身後的四萬多定州將士山呼響應,霎時加快了腳步,追隨秦烈身後迅速迎向前方嚴陣以待的重裝步兵!

    周進雖然有些吃驚敵軍居然軍心未亂,不過還是沒把這些失去了戰馬又身無片甲的輕騎兵放眼裡,當即下令弓箭手聯隊後撤五十步,繼續用弓箭殺傷敵軍,第三聯隊和第四聯隊保護兩翼,自己則親率第一、第二聯隊向前進攻,試圖一舉碾碎敵軍!

    兩軍對進,很快就迎頭撞一起。

    周進拍馬舞刀衝殺前面,眼見一員看起來已經五旬開外,卻顯得氣宇軒昂的敵將擋面前,頓時大喝一聲手起一刀往敵將身上劈來,只聽光的一聲,周進頓感雙臂劇震,握於手中的厚背大砍刀已經脫手而飛。

    下一刻,周進感到自己的咽喉猛然一冷,急低頭看時,彷彿有一道銀虹閃電般抽離,然後有殷紅的鮮血從自己咽喉處噴湧而出,飛濺很遠!下一刻,蝕骨的冰寒潮水般襲來,周進長大的身軀晃了兩晃,從馬背上頹然栽落。

    不遠處,孟虎、漆雕子和賈無道正跨馬肅立小山包上觀戰。

    亮如白晝的火光中,定州軍的三角進攻陣形狠狠地楔進了第三師團的方陣中部,第三師團原本看上去顯得非常堅固的方陣頃刻間被擠壓得變了形,隱隱還有被敵軍切成左右兩半的勢頭,第三師團的方陣真要被敵軍切開,那就是滅頂之災了!

    「這……這怎麼可能?」

    賈無道以手扶額,滿臉的難以置信:「定州輕騎臨時充當的輕步兵居然比重裝步兵的攻勢還要凌厲?就憑他們身上可憐的布甲?就憑他們手中可憐的馬刀,光明女神啊,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孟虎深吸一口冷氣,凜然道,「什麼也不憑,就憑他們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漆雕子也語氣沉重地說道:「將軍說的對,定州軍的裝備雖差,既沒有重甲也沒有長矛,沒有弓箭手,可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他們的戰鬥經驗和心理承受能力是第三師團的兵們絕對無法比擬的!」

    「嘿嘿,看來這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啊!」

    孟虎獰笑兩聲,眸子裡已經燃起灼熱的戰意,森然說道,「不過,就算秦烈有鐵鑄的尖牙,本將軍今天也要把它給掰了,就算秦烈的定州軍是鋼澆的烏龜蛋,本將軍的西部軍團今天也要把它敲碎和血吞了!」

    漆雕子忍不住回頭和賈無道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眸子裡看到了灼熱的殺意!

    孟虎充滿殺氣和霸氣的言語居然煽起了漆雕子和賈無道心底的殺意,兩人雖是文弱書生,此時此刻卻也恨不得披上鎧甲上陣去和定州軍殺幾個來回!

    孟虎勒馬回頭,獰聲喝道:「戰鷹,賀慶!」

    小山腳下的戰鷹和賀慶急策馬上前兩步,厲聲應諾道:「!」

    孟虎獰聲說道:「率第一、第二師團迂迴定州軍身後,從敵軍身後發動猛攻,定州軍的三角陣利攻不利守,身後就是他們的命門!」

    「是!」

    戰鷹、賀慶轟然應諾,領命去了。

    孟虎策馬緩緩馳下小山包,又喝道:「張興霸!」

    守小山腳下的張興霸急策馬上前:「卑職!」

    孟虎緩緩揚起手中的玄鐵長槍,槍尖遙指前方的定州三角陣,獰聲喝道:「率近衛隊隨本將軍從正面突擊,碾碎定州軍的鋒頭!」

    「是!」

    張興霸轟然應諾,又反手拔出背後的雙鐵戟往前狠狠一引,厲聲長嗥道,「近衛隊……進攻!」

    「哈!」

    孟虎輕輕催動馬韁,烏雲蓋雪昂首長嘶一聲,甩開四蹄往前飛奔而去,孟虎馬後,張興霸手持雙鐵戟奔行如飛,再後面,五千名近衛精兵猶如洶湧澎湃的鐵流,無無可阻擋的氣勢滾滾向前……

    小山包上,賈無道難掩眉宇間的激動之色,嘶聲說道:「漆兄,小弟彷彿已經看到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虎狼之師正帝國的西部大地縱橫捭闔,所有試圖阻擋這支虎狼之師的軍隊都將被它碾為齏粉!」

    「嘿嘿。」

    漆雕子低笑兩聲,若有所指地說道,「但這支虎狼之師卻不是帝國的虎狼之師,而是一支完全效忠於將軍的虎狼之師!而且總有一天,這支虎狼之師將殺出帝國,兵鋒所向,整個世界都將匍匐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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