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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 死守 文 / 寂寞劍客

    第十一章死守

    激昂的戰鼓聲中,出擊的明月軍堪堪進入步兵長弓的射程之內。

    「停止前進……前隊樹盾!」

    「轟!」

    重裝步兵的軍官一聲令下,整整一個大隊的重裝步兵同時將扛肩上的重型櫓盾往地上重重一頓,霎時發出一陣轟然巨響,甚至連地面都輕輕地顫動,隨後跟進的弓箭手大隊重裝步兵結成的盾牆後面迅速展開,很快就列成了整齊的射擊隊列。

    「弓箭手……」

    「放箭!」

    伴隨著軍官一聲令下,弓弦顫動的聲音霎時響徹關牆內外,倏忽之間,上千枝鋒利的狼牙箭已經掠空而起,空中劃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線,然後挾帶著淒厲的尖嘯向著河西要塞的城頭攢落下來。

    關牆上。

    孟虎的眸子霎時收縮,一聲淒厲的咆哮霎時響徹雲霄:「樹盾,趕快樹盾……」

    關牆上的兵蛋子們慌忙舉起早就準備好的一塊塊長方形木板,很快就頭頂結成了一堵板牆,河西要塞背依青雲山,石頭和木材取之不用之不竭,如果孟虎不懂得就地取材製作一些簡單卻實用的防禦武器,那就是蠢材了。

    待所有的兵蛋子都躲進了板牆下面,孟虎才往後一縮躲進了一塊木板下。

    一股淡淡的幽香鑽入鼻翼,孟虎的眉頭霎時跳了一下,有些莫名地回過頭來,趙青菡那方宜喜宜嗔的如花嬌靨赫然近咫尺,驟然間撞上孟虎犀利的眼神,趙青菡白皙的粉臉上不由湧起一抹淡淡的紅暈,美艷至不可方物。

    剛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趙青菡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舉著木板衝到了孟虎身後。

    也許,和第五聯隊的全體將士一樣,趙青菡內心也把孟虎看成了可以信賴的指揮官。

    「篤!」

    一聲沉悶的響聲陡然傳入耳際。

    趙青菡只覺雙手輕輕一震,半截箭矢就已經從她頭頂的木板穿透而下,鋒利的箭簇幾乎是貼著孟虎的臉頰掠過,趙青菡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從箭簇上傳來的森冷寒意,僅僅毫釐之差,孟虎就該中箭身亡了,可這傢伙卻是連眼都不曾眨一下!

    「篤篤篤……」

    從空中攢落的那波箭雨終於降臨,利箭釘入木板的聲響霎時響成一片,淒厲的慘叫聲從人群中連綿不絕地響起,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孟虎這麼好的運氣,已經有好幾十名經驗不足的兵蛋子倒了明月弓箭手的箭雨下。

    明月帝國中軍。

    一絲冷酷的微笑拓跋燾嘴角悄然綻放,他沒想到河西要塞的守軍居然連弓箭手都沒有!面對明月弓箭手的瘋狂進攻,守軍只能被動挨打卻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這只是一支雜兵,沒有投石機又沒有弓箭手,這仗已經沒什麼懸念了。

    孟虎再驍勇善戰又能如何?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憑他個人的武勇根本就不足以改變一場戰爭的勝負,司徒睿限五天之內攻下河西要塞,現看來不等今天天黑,河西要塞就該易主了吧?

    悠遠綿長的號角聲終於響起,明月帝**的弓箭手們射完了箭壺中的後一枝箭,軍官的喝斥下開始緩緩後撤,從空中攢落的綿綿箭雨終於停了,關牆上的兵蛋子們長出一口氣,紛紛放下了高舉頭頂的木板。

    綿綿不息的哀嚎聲響成一片,至少上百名士兵正躺血泊中呻吟,還有好幾十名士兵是被利箭直接射穿了頭顱或者心臟要害,倒血泊中再沒有任何聲息,木板並非堅固的櫓盾,只能給這些兵蛋子提供有限的保護。

    看到剛剛還是活生生的同伴此刻卻成了一具具毫無生氣的屍體,不少兵蛋子的信心再次開始動搖,死亡的恐懼霎時就把他們籠罩,有一名膽小的兵是雙手抱頭縮到了關牆角落,痛哭流涕道:「我要回家,媽媽,我想媽媽……」

    「該死的,我們為什麼沒有弓箭手?」

    「是啊,要是我們也有一隊弓箭手就好了,唉。」

    有兵歇斯底里地大吼,也有兵垂頭喪氣地哀歎,沮喪和絕望就像是野火焚燒不的毒草,再次將士們心中滋生,孟虎的眉頭再次蹙緊,如果任由這種情緒繼續漫延下去,第五聯隊的軍心將很快瓦解,而明月帝**的進攻才剛剛拉開序幕而已。

    必須做點什麼,扭轉眼前不利的局面。

    「碾子!」孟虎霍然回頭,目光刀一般落一名從猛虎中隊帶過來的老兵身上,厲聲大喝道,「上!」

    「是!」

    一名身材雄壯的老兵虎吼一聲,縱身躍上半人高的垛堞,然後回頭把手一招,百餘名老兵已經跟著縱身躍上了垛堞,兵們的目光霎時就落到了這些老兵身上,眾目睽睽之下,這些流氓老兵居然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帶。

    「哎呀!」

    「流氓!」

    「無賴!」

    關牆上霎時響起一片清脆的嬌叱聲,趙青菡、吳君怡還有青衣衛的全體女兵急以雙手掩住美目,慌不迭地背轉身去,再不敢看這羞人的一幕。

    「哈哈哈……」

    看到這一幕,關牆上的兵們卻哄然大笑起來。

    好戲這才剛剛開始,碾子和百餘老兵把褲子褪到腿彎,然後彎下腰來,把一個個光腚朝向關外的明月大軍使勁地搖動起來,一邊搖動光腚一邊嘴裡還發出「嗷嗷嗷」的怪叫,極侮辱挑釁之能事。

    「哦哈哈哈……」

    兵們手指著那伙老兵**裸的光腚,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背轉身去的趙青菡雖然不敢看這羞人的一幕,可她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關上的氣氛已經有了可喜的變化,剛剛滋生的沮喪和絕望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了。

    明月中軍。

    看到這無比荒唐的一幕,拓跋燾只覺眼前陣陣發黑,險些從戰車上一頭倒栽下來!

    這算什麼回事?如此齷齪下流的舉動都做得出來,這算什麼軍隊!?這簡直就是一夥市井無賴之徒,軍人的恥辱!

    「弓來!」

    拓跋燾霍然伸手,早有近衛把一柄鐵胎強弓遞到他的手裡。

    拓跋燾挽弓搭箭,只聽嗡的一聲弦響,一枝狼牙箭已經脫弦飛出,流光電影般射向關上那具搖得歡的光腚。

    關牆上。

    碾子正使勁地擺動他的光腚,冷不防屁股上傳來一陣劇痛,頓時「嗷」的一聲慘叫起來,急回頭看時,只見自己的光腚上已經插了枝狼牙箭,看到這一幕,關上的兵非但不同情,卻反而笑得歡了,一個個連眼淚都流了下來。

    這一箭由於距離太遠扎得不深,碾子雖然中箭卻無大礙。

    「我操你姥姥!」

    碾子心頭火起,性轉過身來,挺著胯下那桿已經完全奮起的「大槍」,一邊向著關外的明月大軍做著不堪入目的下流動作,一邊大吼大叫道,「有種往老子這兒再來一箭,你們這群明月豬,射中了老子叫你一聲爺爺,嗷喔……」

    明月中軍。

    「進攻!」

    面對如此「**裸」的侮辱,拓跋燾終於失去了冷靜,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戰刀,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重裝步兵,輕步兵都上,統統壓上!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攻破要塞,本將軍要親手砍下這些流氓無賴的頭顱,用他們頸上的鮮血來洗涮他們帶給我們的恥辱,殺!」

    「昂昂昂……」

    「咚咚咚……」

    拓跋燾一聲令下,激昂的牛角號聲以及急促高亢的戰鼓聲再次衝霄而起,嚴陣以待的明月大軍再次向前逼進。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黑壓壓的明月大軍終於進至關牆下,倏忽之間,一架架高聳入雲的雲梯已經從兩翼的輕步兵方陣中豎了起來,一架體型龐大的撞城車,也明月軍中露出了它的猙獰,真正的決戰開始了!

    要塞大門兩側關牆的爭奪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幾十架雲梯已經搭上關牆,黑壓壓的明月輕兵就像無窮無的螻蟻,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幾十上百斤的巨石從關上傾洩而下,關牆下擁擠成一團的明月步兵躲閃不及,紛紛被砸倒地,慘烈的哀嚎聲霎時衝霄而起。

    亂軍中,拓跋烈口銜戰刀,手腳並用往城頭攀爬而上。

    拓跋烈是拓跋燾族弟,雖然只是大隊長,一身武藝卻極為不俗。

    不斷有巨石從城頭砸落,卻都被拓跋烈從容躲開,不到片刻功夫,拓跋烈就已經接近城頭,眼看就要攀上城頭之際,冰冷的殺機忽然挾帶著刺耳的尖嘯破空而至,一枝鋒利的長矛猶如毒蛇般往拓跋烈的咽喉要害刺來。

    「嘿。」

    拓跋烈低嘿一聲,左手抓牢雲梯,健碩的身軀往外一蕩堪堪躲過這致命一刺。

    趁著城頭守軍往回收槍之機,拓跋烈右手已經閃電般探出,一把握住長矛往下使勁一扯,城頭上頓時響起一聲慘叫,一名守軍已經被他硬生生地扯下城頭,拓跋烈借勢躍起,空中一個漂亮的翻騰堪堪落到了垛堞之上。

    明月中軍。

    看到拓跋烈殺上城頭,正戰車上觀戰的拓跋燾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低聲喝道:「幹得漂亮!」

    垛堞之上。

    沒等拓跋烈站穩腳跟,兩柄鋒利的戰刀已經呼嘯而至,疾斬他的腳踝。

    拓跋烈的雙腳垛碟上輕輕一點,健碩的身軀再次凌空拔起,倏忽之間,銜口中的戰刀已經來到他的手中,寒光一閃,距離拓跋烈近的三名守軍已經往後翻跌開去,三人的咽喉幾乎是同時被利刃切開,殷紅的鮮血頃刻間像箭一樣飆射出來。

    瘋狂的咆哮從拓跋烈身後響起,不用回頭,他都知道手下的老兵們已經順著他殺出的缺口衝上了城頭,拓跋烈緩緩揚起手中滴血的戰刀,猙獰的目光已經鎖定了前面不遠處,那面迎風獵獵招展的光輝大旗。

    「嘶……」

    異響自腦後襲來,拓跋烈霍然回頭,一枝投槍疾如閃電般往他的胸口射來,鋒利的槍尖撕裂了空氣,發出嘶嘶的尖嘯,聲勢極為駭人!拓跋烈的瞳孔霎時縮緊,手中戰刀本能地往前一擋,卻擋了個空。

    「噗!」

    血光崩濺,破空而至的投槍已然射穿堅固的鐵甲,從拓跋烈的前胸射入,又從後背透體而出,餘勢未竭下,又釘著拓跋烈的身體往後飛到了半空中,拓跋烈緩緩低頭,死死握住那枝洞穿自己胸膛的投槍,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下一刻,後一絲生機從拓跋烈的眸子裡退走,健碩的身軀從高空疾如流星般墜落。

    明月中軍,拓跋燾猛地往前踏出一步,雙手張開,似乎想接住拓跋烈凌空墜落的屍體,莫名的抽搐正他的嘴角緩緩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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