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避無可避
時間悄悄的流逝著,夏天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了,六月裡的北市已經讓人們體會到了酷暑的難耐,雖然大家都知道真正的夏天還沒有到。
中午的正秋路在驕陽的肆虐下顯得格外的清靜,正秋路94號的房間裡兩個年輕人正百無聊賴的上網玩遊戲。
「許哥,你說,這都快一個月了,咱們這兒除了咱倆連個人影都沒有見過,好歹正秋路也算是繁華地帶,可你看看,連上門的客戶都沒有,這怎麼回事啊?」門口一個胖子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點著鼠標玩著掃雷遊戲。
屋子深處那個被喊做許哥的年輕人摸了摸唏噓的胡茬子,肯定的回答道:「剛開張,先養養,積攢一下人氣,沒問題的。胖子,咱哥倆的實力你還不放心麼,古話說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這兩個人正是一個月前信心滿滿的許光超和呂秋實。按照當初的想法,憑借他們的實力,加上許家的口碑,生意再差也不能一個月一單都沒有啊。
事實總是與夢想背道而馳,重新開張一個月來,還真就一單生意也沒有。
當然也有慕名而來的客戶,畢竟許光超父親的名頭擺在那裡,不過人家打電話聽說許父已經推出堪輿行當,如今的許家是一個毛頭小子的時候,紛紛退縮了。
「拉倒吧,如今這年月再好的酒沒有了推銷和包裝也白扯!我說許哥,好歹你們家也是世代經營堪輿風水啊,你老爹應當挺有名氣的啊,你的名氣也不能近乎於零啊,怎麼就沒有人慕你名而來呢?」呂秋實十分的不解。
許光超長長地出了口氣,歎道:「這個問題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不過我相信,憑借咱們的實力,一定會有買賣上門的。」
正說著話,就聽見門口傳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和吵雜聲。
「到這家了。」
「嗯,進去吧,咱們時間有限啊。」
許光超剛剛說完話,就聽見了門口傳來的對話聲,不由得大喜,激動地說道:「胖子,怎麼樣,我怎麼說來著,沒錯吧!」
呂秋實也一掃剛才的頹態,挺直了腰板,又用手搓了搓臉,使自己精神一些,準備迎接第一個進店的客戶。
門,被推開了,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兩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呂秋實趕忙站起身,朝著這兩個中年婦女熱情的歡迎道:「您好。」之後便愣住了。
這是怎樣的兩個中年婦女啊,個子不高,兩個人的頭髮都是很隨意的挽在腦後,一些零散下垂的發綹尖處掛著晶瑩的汗珠,兩個人的臉龐都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很深的痕跡,可以看出來,她們肯定沒有保養過。她們蹣跚的走進了公司,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汗味兒。
這些其實都並不能讓呂秋實發愣,真正使得呂秋實愣住的是她們的穿著。
由於天氣炎熱,她們腳上踩著布鞋,下身很隨意的穿著灰布褲子,看得出來都是有年頭的了,最關鍵的是她們上身短袖外面套著的馬甲——橘黃色的馬甲。
沒錯,就是橘黃色的馬甲,馬甲上還印著兩個大字「環」「衛」,生怕呂秋實不認字似的在陽光的照射下耀眼的刺向呂秋實的眼睛。
「你們,有什麼事情麼?」呂秋實有些遲疑了。
為首的一個中年婦女來到呂秋實桌前,開口說道:「你們誰是負責人啊,你們把下季度的衛生清理費交一下吧,一個月5塊錢,三個月15塊錢。」
「你們來就是這件事麼?」可憐的呂秋實被打擊的不輕。
為首的中年婦女有些奇怪:「是啊,不然你以為有什麼事情?難道,」說到這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口風一轉,惡狠狠地說道,「你別想不交啊,我跟你說清楚,俺們這可不是亂收費,這都是有制度的,這條街上每家都一樣,俺們會開收據的。」
呂秋實回過頭去看向許光超,可惜許光超把頭埋在顯示器跟前,呂秋實根本看不到許光超的樣子。呂秋實默默的從屁兜裡掏出錢夾,抽出了一張十元和一張五元的紙幣,遞給了為首的中年婦女。
為首的中年婦女接過錢,像打了勝仗的將軍般把錢塞進了內兜,而她身後的中年婦女很爽快的拿出了一個收據本,填好,撕掉,遞給了呂秋實,動作很熟練。
經歷了鬧劇的呂秋實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了家裡,剛回到家就把身體重重的扔到了床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黑子似乎也發覺了呂秋實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很自覺的趴在它的小窩裡,舔著自己的前爪。
日頭漸漸地落了下去,清爽的涼風透過紗窗帶走了屋裡炎熱,也清醒了呂秋實的頭腦。呂秋實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眼一旁乖巧無比的黑子,笑了。
「來,黑子,上來。」呂秋實拍了拍床幫。
黑子一個激靈,從小窩裡幾下就蹦到了床上。呂秋實抱起了黑子,將黑子舉到了眼前。黑子伸出舌頭想要添呂秋實的臉,不過呂秋實早就防備著黑子這招,將黑子舉得遠了一些。
「黑子,我也不知道你在地府是幹什麼的,不過好歹你也算是地府派來保護我的,是吧。」呂秋實輕柔的說道。
黑子似乎聽不懂呂秋實的話,哼唧了兩聲。
呂秋實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既然你是來保護我的,你肯定是要比我厲害,對吧?而且你活的時間也比我長吧,那你的見識應當比我強吧。呵呵,你說,我現在的做法對麼?」
看了眼窗外,呂秋實繼續說道:「我和許光超合夥開的這個堪輿公司能堅持多久?這都一個月了一單生意都沒有,正秋路的地段還不錯,房租也算是中等吧,雖說這一個月沒有花多少錢,可架不住有出無進啊。要想辦法改變目前的局面啊。」
說道這裡,好像想到了什麼,把手裡的黑子重新扔到地上,拿起了手機。
「喂,許哥,忙不?」
(「胖子,有什麼事麼?說。」)
「哦,是這樣的,我回家之後想了想,我覺得我們需要做點什麼來改變目前的狀況。」
(「你有什麼想法?」)
「打廣告吧,怎麼著也得讓人知道咱們許氏堪輿公司的名頭吧,這廣告可能效果不會太好,但總歸比現在有希望啊。」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明天上午我去趟北市晚報報社看看,咱們先試試,打上幾期廣告,看看效果怎麼樣。」)
「那行,就這樣,明天上午你去報社,我去公司盯著。」
說實話,呂秋實也不知道打廣告的效果能怎麼樣。要是正版、半版、通欄這樣的估計效果會不錯,可是他們現在的情況他很清楚,估計也就是那麼一小塊而已。這年頭,廣告海了去了,豆腐大小的一塊能又什麼效果,還是祈求上天吧。
煩惱啊。
手機響了。
呂秋實拿過手機一看,來電的是劉恆。不用說了,多半是因為張潘妮。
說來也奇怪,自從呂秋實和張潘妮接觸減少之後,北市公安局基本上再沒有接觸過什麼靈異類的案件了,劉恆再沒有因為案件的原因找過呂秋實,但是他每次找呂秋實基本上不是找個借口問問呂秋實和張潘妮的關係就是約大家一起出來玩。
頭疼啊,這一個月來,呂秋實基本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張潘妮和自己關係遠了之後,就會很少接觸到靈異的案件,這樣,張潘妮的安全大大提高了。可是隨之而來的這個有些媒婆本性的劉恆,使得呂秋實格外的頭疼。
不能否認,劉恆都是為了呂秋實好,可是呂秋實又不能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劉恆,誰信啊!
呂秋實拍了拍額頭,接通了電話。
「喂,恆哥,有一段時間沒聯繫了。」
(「是啊胖子,這段時間似乎一直都是我主動給你打電話的吧,你就不知道主動給我打個電話?約你出來玩,你還推三阻四的。」)
「沒有了,我不是怕打擾恆哥工作麼,恆哥平時那麼忙的,嘿嘿。」呂秋實嬉皮笑臉的解釋道。
(「少來了,什麼原因你知道,我也知道,莉莉也知道。」劉恆毫不客氣的戳穿了呂秋實的謊言。)
「呃……」呂秋實沒話說了。
(「行了,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就是告訴你一聲,下個月21號是張潘妮的生日,到時候你看著辦。」說完話不等呂秋實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這下,呂秋實的頭更疼了。平時躲著點張潘妮還好說,可是7月21號是她的生日,他怎麼可能還躲著呢。呂秋實皺了皺眉,又看了看趴在地上正衝著他搖著尾巴的黑子,呂秋實想到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