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思來思去還得搬救兵
劉思宇聽了江百發的話,心裡對他替地遠公司說話,很是不滿,不過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他吸了一口煙,沉思了一下,說道:「江區長,雖然這搞城市建設和經濟發展是政府份內的事,不過如果新民街道辦發生的這起事,我們不能妥善處理,一定會給我們區裡帶來不利的影響,現在中央一再強調,不能再搞強拆這一套,你看這地遠公司,協商不成,就趁人家不在家,強行把東西搬出來,然後把房屋拆掉,這是很不對的,說得嚴重一點,這是違法行動,因為你沒有達成協議,原住房戶並沒有賦予你拆掉房子的權利嘛。」
聽到劉思宇這樣說,江百發也吸了一口煙,說道:「劉***,對這一片進行商業開發,也是區裡的一個重大舉措,現在就是有這麼一些人,根本沒有大局意識,眼裡只看到自己的一丁點利益,只要看到一點機會,就敢漫天要價,如果人人都這樣只顧自己,我看這城市建設,根本無從搞起。」
江百發的語氣裡開始有了強硬,你劉思宇只不過是一個小地方來的人,哪裡懂得城市建設的難處,如果都像你劉思宇這樣,左一個協商右一個協商,幹什麼都畏手畏腳的,還搞什麼建設。
「江區長,我想我們搞好城市建設,其最終目的,就是提高人民群眾的生活質量,區裡對這一片進行商業開發,這事早在我來之前,就定下來了,我不反對,但一切還得依照國家的規定來進行,這件事在區委沒有研究之前,我的意見是這個工程必須停下來。」既然這江百發有開始翻臉的眉頭,劉思宇也就不再客氣了。
「停工?」江百發沒想到劉思宇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頓時氣得臉色發白,「劉***,我們和地遠公司可是有合同的,這地遠公司交齊土地轉讓金後,他們就擁有了對這片土地開發的權利,我們有什麼理由讓他們停工?」
「是嗎?」劉思宇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江區長,既然在這件事上,我們有分歧,那樣,我們都各自回去再思考一下,過兩天再交換意見,你看如何?」
江百發是燕北區的區長,而且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同志,劉思宇還真不願意和他撕破臉,最後還是退了一步。
「好吧,劉***,有些事我們都得反覆衡權才行。」說到這裡,江百發站起來,略帶粗聲地說道:「劉***,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看到劉思宇也沒有過份強硬,江百發也不好再發火,站起來說了一句,就離開了劉思宇的辦公室。
劉思宇目送江百發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又沉思了一會,看來自己在地遠公司的事上,和江百發撕破臉,那是十有***的事了,只是現在自己對這地遠公司,還不是很瞭解,不打無準備之仗,是劉思宇的信條,他想了想,就給寧方逸***打了一個電話。
「寧***,你好,我是小劉啊。」劉思宇在電話中恭敬地說道。
「呵呵,是思宇啊,我聽說你們燕北區今天差點出事,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寧方逸的心情還是不錯,只是不知他怎麼知道了燕北區的事?
「寧***,我正想向你匯報這個事呢,事情是這樣的。」接著,劉思宇把今天在新民街道辦發生的事,在電話中詳細向寧***匯報了一遍。
寧方逸在電話那頭靜靜地聽著,不時詢問兩句,劉思宇匯報完畢後,他不慌不忙地問道:「思宇啊,這件事你怎麼看?」
「方***,地遠公司投資開發新民街道辦那塊地,是在我到燕北區之前定下來的,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只是我瞭解了一下,這地遠公司答應給原住房戶的賠償,也太低了,建築物才六千塊錢一平方米,而院壩之類,只答應賠償八百元一個平方,這點錢,這些居民拿去,根本買不了相同面積的商品房,不說這附近的商品房,就是四環以外,現在都要一萬錢塊一個平方了,你說,這不是讓他們太吃虧了嗎?」劉思宇在電話中略帶氣憤地說道。
「嗯,你說得有道理,這地遠公司這樣做,確實對這些拆遷戶太虧了。」寧方逸說了一句,沉思了一陣,又說道:「思宇啊,我覺得你說得對,城市的發展,不能以犧牲少數人的利益來
實現,這對他們是不公平的,對了,阮副市長很關心這個地遠公司,你在處理這事的時候,一定要多加小心。」
聽到寧***這話,劉思宇立即明白了,他感激地和寧副***說了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
下午要下班的時候,李雪勇回來了,他向劉思宇詳細匯報了調查情況,果然,地遠公司在這十八戶居民沒有在拆遷補償協議上簽字後,就採取了斷水斷電等方式來逼這十八戶同意,這些居民為此也向當地派出所和街道反映過,不過不管是派出所還是政府去調查,結果都是事出有因,比如地遠公司施工的時候,不小心碰斷了電線,或者是不小心挖斷了水管什麼的,反正自從雙方沒有達成協議後,這樣的事就開始層出不窮,而電力部門和供水的部門,接到他們的報告後,也是拖拖沓沓的,有時借口忙不過來,讓他們兩三天沒有水用,也沒有電用。
更有甚者,到了晚上,不時有一些社會上的混混,在他們這大院的周圍轉悠,弄得幾個上夜班的姑娘,晚上都不敢回家,不是在單位的住下,就是到同學家裡借宿。
這十八家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地遠公司在搞鬼,心裡就越發氣憤,於是在一個叫姜四偉的中年人的領導下,乾脆和地遠公司鉚上了,為了怕地遠公司趁他們沒有人在家,把房屋扒了,還採用了輪流派人在家裡堅守的辦法,所以這次接到通知,到政府去座談,就有幾個上了年紀的,留在家裡,沒有去。
至於杜大爺和杜奶奶,傷勢倒不重,只要在醫院住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雪勇,這姜四偉他們說了希望地遠公司按什麼價來賠償沒有?」劉思宇還是關心這個重要的問題。
「我問了一下,他們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地遠公司所賠的錢,夠他們在四環以內購買相同面積的商品房就行了,當然如果地遠公司能採取相同面積轉換也行。」李雪勇望著劉思宇說道。
「唉,這個要求還真不過份。」劉思宇歎了一口氣,突然問道:「雪勇,這地遠公司你瞭解嗎?」
「劉***,我只是聽說這地遠公司是一個比較有名氣的公司,在市裡後台較硬,至於具體情況,我還真不知道。」李雪勇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劉思宇聽了,只是應了一聲,然後說道:「雪勇,你也辛苦了一整天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晚上的時候,劉思宇和柳瑜佳說了一聲,就開著車來到師傅的家裡,費老爺子看到劉思宇,瞟了他一眼,仍然看著電視裡的新聞聯播,劉思宇知道這新聞聯播,是師傅每晚必看的節目,自然不好打擾,於是端著勤務兵替他泡好的茶杯,坐在一邊,陪師傅看起來。
其實不是今晚有事找師傅,他這時也在家裡看電視。只要沒有特別的安排,到了晚上這個時候,他也是在看新聞的,作為一位領導,關心國家大事,這是必須的。
新聞聯播結束後,費老爺子轉過頭來,慈祥地望著劉思宇,「又遇到了什麼事?」
劉思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師傅,難道我沒有事就不能來看望你老人家?」
「呵呵,這個時候,你不在家裡看新聞,卻跑到我這裡來,還說沒有事?」費老爺子不由好氣地說道。
「看來什麼都瞞不了師傅你啊。」劉思宇陪笑著說道,「師傅,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燕京的情況,我不是很瞭解,怕有些事把握不準分寸,想請師傅幫我把把關。」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少在我面前繞彎子。」費老爺子將眼一瞪。
於是,劉思宇把地遠公司強遷的事,向師傅說了一遍,費老爺子聽說燕北區政府把那一帶的老宅子都拆了,要建什麼商業區,不由連連罵著敗家子,只是這是劉思宇來之前就定下來的事,他也不好責怪劉思宇。
不過,聽到這地遠公司,竟然只願意付給這些大宅子的住戶每個平方六千元,頓時生氣地說道:「這哪裡是賠償,簡直是搶劫,且不說這些大宅子具有歷史紀念價值,就是這個地塊,改建成商業中心後,其增值何止十倍?思宇,你是燕北區的***,這事你可要為這些老百姓作主啊。」
「師傅,你放心,只要我在燕北區任一天***,就絕不會允許這種強拆的事發生。」劉思宇大聲表態後,又低聲說道,「師傅,只是據說這地遠公司在市裡,很有關係,這……」
費老爺子聽到這裡,不滿地看了劉思宇一眼,說道:「思宇啊,我看你是官越大這膽子越小了,這可不像我的徒弟啊。」
劉思宇聽了這話,心裡一樂,「師傅,你這可是錯怪我了,我這不是為了穩重嗎?不打無準備之仗,這可是師傅當初教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