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徐學軍被謀殺
這天,劉思宇又陪著省紀委第四紀檢室主任汪威,以及紀檢員謝海洋、蘇成會到平西紡織廠家屬區,找原來的廠財務科長瞭解情況,這財務科長名叫徐學軍,今年五十五歲,從參加工作起,就在這紡織廠財務科工作,88年開始擔任財務科長,兩年前從財務科長的位置上退下來,據說當時他還不到年齡,是在廠長凌森的威壓下才被迫提前退休了。
對了廠裡的情況,可以說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
劉思宇開著車和汪主任一行到了家屬區,問了一下大門口擺小攤的大娘,誰知大娘一臉的驚懼,說道:「你們要找徐科長,可惜,你們來遲了。」說完還歎息地搖了搖頭。
一種不祥的預感陡然從劉思宇的心底升起,他忙問道:「大娘,徐科長出了什麼事?」
這時旁邊一個中年人聽到有人問徐科長,接過話說道:「徐科長昨晚在家裡死了,警察現在還在他家裡呢。」
「什麼?徐科長昨晚死了?」汪主任和劉思宇互看一眼,眼裡全是驚疑。隨接醒悟過來,忙向那個中年人問清了徐科長的家,然後上車迅速趕了過去。
在車上,汪主任向林副秘書長匯報了徐科長的死訊,林副秘書一聽,心裡一驚,指示他們先去瞭解清楚情況,回頭再說。
徐科長的家位於家屬區第九幢,劉思宇剛把車開到那裡,就見一輛警車停在樓下,四人下了車,沿著樓梯直往上跑去,這徐科長住在四樓一單元,到了門口,房門開著,有四個警察正在裡面忙碌著,看到有人進來,一個長得有點英俊的警察厲聲喝道:「你們是誰?警察正在辦案,請你們出去。」
汪主任把工作證一亮,沉聲說道:「我們是省紀委的,這徐科長和我們調查的事有關,這徐科長的死因查清楚了嗎?」
汪主任的語氣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勢,那個警官可能是才參加工作的,一聽是省紀委的,心裡就有點緊張,他扭頭對裡屋一個雖然較矮,但顯得很精幹的人喊道:「吳頭,省委紀的人來了。」
那個被稱為吳頭的警官陰沉著臉走了過來,瞟了汪主任他們一眼,說道:「你們是省紀委的?」語氣中露出不相信。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警察竟然對自己如此態度,汪威強隱住心裡的怒氣,把工作證遞了過去。那個叫吳頭的警官仔細看了一下,然後還給汪威,啪地敬了個禮,高聲說道:「報告汪主任,平西市東城區公安局刑警隊長吳啟彪奉命帶隊查案,請指示。」
汪主任是正處級幹部,而吳啟彪不過是一個副科級的刑警隊長,這還是平西市,作為省會城市高配一級,否則,連副科級都夠格,看到汪主任,自然要表現應有的尊敬。
汪主任和吳啟彪握了一下手,說了一句大家辛苦了,然後就詢問案子的情況,不想這吳啟彪的表情一下尷尬起來,說道:「汪主任,關於案子的事,我們還沒有調查清楚,等我們調查清楚後,讓我們的局長向你匯報吧。」
汪主任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這吳隊長根本不想向自己透露案情,當然這也可以理解,吳隊長在沒有接到上級的指示前,不向自己透露案情也說得過去,只是這樣一來,他的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
劉思宇一看,忙說道:「汪主任,要不我向平西市公安局的錢局長請示一下?」
汪主任一聽這話,就知道劉思宇肯定和錢局長關係不錯,便點了一下頭。劉思宇拿起電話給錢學龍打過去,錢學龍一看是劉思宇的電話,就笑他今天怎麼想到給自己打電話了,劉思宇也笑著說今天可是有正事,接著就把事情說了一遍,錢學龍一聽這徐科長是調查組要調查的人,現在卻死在家裡,自然知道事關重大,就說道:「我馬上給東城區公安局打電話,讓他們配合你們的調查。」
劉思宇掛斷電話不幾分鐘,吳啟彪的電話就響了,他一看電話,態度立即恭敬起來,在電話裡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後,對汪主任說道:「汪主任,我接到命令,全力配合你們的調查。」
隨後,吳啟彪就把他們現場堪查的情況說了一遍。
徐科長這個人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平時沒事就是在家裡看書,練字什麼的,還有就是伺弄陽台上的幾盆花草,昨天上午接到一個電話,和老伴說了一聲,出去一趟,下午四點過才回來,老伴看到他一臉陰沉,就問他什麼事,他只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晚上喝了兩杯酒,就又到書房看書去了。
他的老伴也沒有引以為意,反正這老頭平時也常一個人在書房看書看到半夜,就替他泡了一杯茶,自個看了一會電視,然後上床先睡了,到了半夜醒來,看到徐學軍還沒有睡覺,就起身走到書房,推開門,看到徐學軍伏在書桌上睡著了,心裡一疼,就去推他,準備叫徐學軍上床去睡,以免涼著。
誰知,剛輕輕推了一下,徐學軍卻一下就倒在地上,把他老伴嚇了一跳,看到徐學軍沒有反應,急忙伸出手到鼻子前一試,竟然沒有了呼吸,這下徐學軍的老伴嚇壞了,抓住徐學軍的身子不顧一切地搖了起來,口裡悲憤地喊道:「學軍,你快醒醒,不要嚇我了,學軍,你是怎麼的啦。」
搖了半天,徐學軍還是沒有一點反應,這時徐學軍的老伴才想起給自己的兒子女兒打電話,他的兒子徐明學在西城城建局工作,一聽母親說父親不行了,慌得和妻子穿上衣服攔了一下的士就趕了過來,他的女兒徐慧大學畢業分到寧州市工商局,接到母親的電話,也找了個車連夜趕來。
徐學軍的老伴守著徐學軍哭了半天,兒子徐明學和妻子終於趕到,看到父親倒在地上,徐明學悲號一聲:「爸。」就撲倒徐學軍的身體上,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就問母親父親今晚的情況,當得到父親上午曾出去一回,心裡一頓,難道父親並不是因病去世?他隨接又打量了一下書房,只見書房裡一切東西都和往常一樣,並沒有翻動的痕跡,他又走到開著的窗子前,伸出頭去看了一下,只見下面黑乎乎,他的家在四樓,一般的人也不可能爬上來的。
不過心裡還是有點疑惑,父親的身體他是知道的,前不久還去醫院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問題,就是血壓什麼的都在正常範圍內,怎麼就說去世就去世了呢。
後來一家人商量後,打電話報了警。
平西市東城區公安局刑警隊是凌晨五點接到下面派出所報案的,吳啟彪帶著人趕到時,徐學軍家裡已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幸好有派出所的人維持秩序,現場除了徐學軍的妻子女兒和兒子媳婦進去過,還沒有別人進去過。
吳啟彪看到那些看熱鬧的左鄰右舍,皺著眉頭讓派出所的人把他們勸走,然後開始進行現場堪查,結果發現屋裡除了有徐學軍妻子、兒子和媳婦的腳印外,沒有外人進來的痕跡,而徐學軍身上也沒有發現任何傷口,也不像中毒的樣子,基本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性,當然具體死因,可能還得進行屍解才能確定。
聽了吳啟彪的介紹,汪主任心裡一沉,看這情形,徐學軍可能死於突發病了,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的調查就有點難了。
劉思宇聽到吳啟彪的介紹,特別是聽到他介紹徐學軍的表情時,說那表情給人一種似乎一切停止的感覺,就像電影裡的定格一樣。劉思宇心裡一動,就對吳啟彪說道:「吳隊長,我可以去看一下現場和死者嗎?」
吳啟彪點了一下頭,剛才劉思宇在電話裡和錢局長通話的隨意和親熱,自己可是看在心裡,對這個年輕人不由得注意起來。現在他提出要看現場,自己當然不會拒絕,況且自己的人已完成了現場堪查,剩下的也就是把屍體運回去再詳細檢驗。
劉思宇他們隨吳啟彪走進了書房,屋裡還維持原狀,徐學軍的屍體還擺在地上,不過由於他老伴碰過屍體,自然已不是再伏在桌上,劉思宇走過去,仔細察看了一下屍體,又走到窗前看了一看,這時已是上午十點過,從窗口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的一切。
臨窗的一面,果然沒有攀援的地方,只是劉思宇發現在三米遠的地方,有一根下水管道,直到地面,而這一段,則正好處於建築物住戶視線的死角。
更主要的是這住宅樓是十多年前修,外牆並沒有用沙漿粉糊,可以看見青磚。雖然青磚的灰縫很小,人幾乎不能攀援,但這也只是對一般的人而言,對於進行過特種訓練的人來說,還是能夠做到的。
再轉過頭看屋內,那窗口在書房的一側,如果有人從窗口跳進來,正好在看書的徐學軍的後面。
劉思宇邊看邊點著頭,對跟進來的吳啟彪說道:「吳隊長,可否借一步說話?」
吳啟彪在劉思宇觀察的時候,就在一邊看著,看到劉思宇有點老練的樣子,心裡一頓,莫非這姓劉的還是個破案高手不成?
聽到劉思宇的話,他對跟在後面的幾個警察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省紀委的兩個調查員看了汪威一眼,汪威向他們擺了一下頭,兩人退了出去。
看到屋裡只剩下自己和汪主任吳隊長,劉思宇盯著吳啟彪,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吳隊長,昨晚有人謀殺了徐學軍。」
「什麼?謀殺,你有什麼依據?」吳啟彪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姓劉的怎麼只看了一會,就敢確定徐學軍死於謀殺。
汪主任也疑惑地看著劉思宇,等著他說出論據。
「吳隊長,不知你仔細檢查過徐學軍的後腦沒有?」劉思宇慢慢說道。
「後腦?」吳啟彪心裡一驚,這徐學軍雖然已年過五十,可那一頭頭髮還很濃密,剛才他的人已檢查過,這徐學軍的頭上沒有傷型啊。
「是的,徐學軍的致命傷就在後腦上。」
聽到劉思宇說得不容置疑,吳啟彪急忙奔到徐學軍的旁邊,戴上手套,慢慢撥動徐學軍後腦上的頭髮,仔細查找起來,汪主任也緊張地站在一邊觀看。
「啊,果然在這裡。」隨著吳啟彪一聲驚呼,汪主任湊近一看,在徐學軍的後腦上的頭髮間有一個細小的黑點,如果不是仔細查看,很容易被忽略過去。
那是一根細小的鋼針的尾部,幾乎與頭皮平行,和繡花針的大小差不多。
吳啟彪沒有想到誰還有這個能力把一根鋼針刺入人的後腦,難怪找不到徐學軍的死因?
後面,這吳啟彪簡直把劉思宇視入神人,當他再問到兇手是如何進屋和逃走的,劉思宇指了指窗口不遠的那根下水管道,說了自己的推斷。
運屍車來後,吳啟彪指揮手下把徐學軍的屍體運了回去,說是要徹底檢查死因,然後和劉思宇他們揮手告別,汪主任則指揮手下的兩名紀檢員開始對徐學軍的家屬進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