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群訪事件
劉思宇雖然是企業處副處長，又分管全省中小企業的相關業務，不過手裡掌握的審批權還是不大，不過中小企業的貸款貼息還有各種專項補助資金都要經過自己的手，而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補助多少就是自己的事。再加上上半年一直壓縮資金，所以到了這年終，手裡自然還有一大筆資金沒有用出去。前幾天下面的一些副市長拿著報告來，想從他這裡弄點錢回去，不是朱處長點醒他，他可能一時心軟就大手大腳的批下去了，不過就是這樣左推右擋，還是有兩千多萬被下面的人跑了去。自己手裡的資金少了一大截。
於是，劉思宇這幾天也學著朱處長他們，乾脆跑到財稅賓館或其他地方躲起來，或者跑到省企改辦去上班，處裡先讓王小平接待一下。反正王小平和宋海平會隨時向自己匯報，自己在衡量一下，再決定如何處理。
這天，劉思宇接到陳遠華的電話，約他晚上喝酒，劉思宇一口答應。晚上六點半，劉思宇趕到了青江賓館，這是一個不大的賓館，好在環境不錯，劉思宇走進賓館，陳遠華已等在大廳。
劉思宇沒有想到這陳遠華竟然親自到大廳迎接自己，急忙說道：「陳哥，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思宇，我也是才到不久，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山南省財政局的敖相文副局長。」陳遠華熱情地介紹道。
旁邊那個長得肥頭大耳，有點禿頂的中年人頓時滿臉是笑的伸出胖乎乎的大手，口裡連聲說道：「劉處長，你好你好，早就聽陳市長說你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是青年才俊。」
「敖局長客氣了，那是陳市長給我臉上貼金，糊弄我的，你可不要相信。」劉思宇邊和敖相文握手，邊不好意思地說道。
三人上了樓，走進了包間，敖相文就叫服務員上酒上菜，劉思宇看到陳遠華叫上了山南市財政局的副局長，就知道這聚會並不只是敘交情這樣簡單，肯定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不過自己和陳遠華都算是費三哥的人，自然要互相幫襯，況且自己還有可能下放到山南市去，到時少不了要陳遠華支持。
酒過三巡，陳遠華向敖相文使了一個眼色，敖相文端起一杯酒，說道：「劉處長，你是省裡的大領導，我敬你一杯。」
劉思宇只好端起酒杯，口裡說道：「啥子領導不領導的，你們地方的同志很辛苦，這杯我敬你。」
兩人喝了下去後，敖相文藉著酒意，就談起了山南市的財政困難來，特別是到了年關，這山南市的中小企業，很多都面臨發不出工資，現在工人意見很大，動不動就堵市政府的大門，就在這個月，就發生了幾起工人群體上訪事件，弄得市長姜大朋額上又起了幾條黑線，連帶陳遠華這個分管工業的副市長也焦頭爛額的，如果再不弄點錢給這些工人發一點生活費，可能這個年都過得不清靜。
看到敖相文在劉思宇面前大打悲情牌，陳遠華也歎了口氣，說道：「思宇，不瞞老弟，我在沒有到山南市以前，還認為市裡的工作肯定好做，沒想到到了山南市，分管了這工業，才知道這家有多難當，我現在可是愁得飯都吃不下，一天到黑腦子裡想的就是如何弄點錢，給那些工人發點工資，他們太可憐了。思宇，如果可能，你還真得幫幫哥子。」
聽到陳遠華這樣一說，劉思宇也不再繞彎子，說道：「陳哥，既然你開了口，我自然是盡最大的能力幫忙，不過你也知道，我只是財政廳下面的一個副處長，恐怕幫不了你多少。」劉思宇還是先為自己留了一點餘地。
「既然劉處長已經表態了，敖局長，你把報告拿給劉處長看一下。」陳遠華笑著說道。
陳遠華可知道這段時間劉思宇和張廳長他們走得很近，他表了態的事，有張廳長在後面支持，應該沒有人不長眼去為難。
敖相文急忙打開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一份申請補助的報告，遞給劉思宇，劉思宇接過來，粗略地翻了一下，這報告是以申請企業技改資金的名義打的，這中小企業技改資金確實也歸企業處管，不過現在財政對企業技改的補助，並不是很多。
劉思宇想了一下，望了陳遠華和敖相文一眼，說道：「陳哥，敖局，這事我盡量想辦法，至於最終能補助多少，我現在也不敢明確答覆你們，不過我想四五百萬沒有問題，這樣，明天敖局把報告送到企業二科，交給王科長，其餘的就交給我來辦。」
陳遠華和敖相文沒有想到劉思宇竟然這樣爽快，頓時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陳遠華到山南後，只到省裡要回了三百萬元的資金，如果這次能從劉思宇手裡弄過幾百萬回去，肯定能讓祝書記另眼相看，雖然自己去找費清雲，弄個幾百萬還是不成問題，但如果那樣的話，自己有可能在費書記心裡留下不堪大用的印象。
劉思宇已明確表態，至少弄過四五百萬，搞得不好，還會多出一兩百萬。
後面的酒，自然就喝得更加愉快，直到九點過才結束，陳遠華徵詢劉思宇的意見，看安不安排其他節目，劉思宇想到陳遠華也是少回來，而且自己和柳瑜佳結婚後，如果回去晚了，柳瑜佳會牽掛，就借口有事，三人散去。
其實陳遠華也只是隨口說說，他好不容易回次家，這家庭作業還沒有完成，自然是急著回去做功課，哪裡有閒心陪著兩人去風花雪月。
第二天，敖相文拿著那份報告，到了企業二科，王小平看到敖相文遞來的報告，他認真地看了看，剛要隨手放在一邊，敖相文已掏出一包中華，恭敬地遞了一支給王小平，並替他點上。
其實按級別，這敖相文還比王小平高出一級，敖相文一個副局長是副處級，和劉思宇平級，而王小平不過是一個正科級，只是這王小平作為財政廳企業二科的科長，卻是一個實權人物，自然對下面的同志有一種俯視的優勢。
他剛吸一口，敖相文裝著隨意地說道：「王科長，我們山南市還望你多多照顧，你們科的小宋，就是我們山南市的人。」
王小平一聽這話，心裡就明白了，他立即笑著說道：「敖局長，你們山南市的情況確實特殊，我盡快向領導匯報。」
敖相文走後，王小平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想，既然這宋海平是山南市人，聽敖局長的口氣，肯定已找過小宋了，如果是以往，只是下面一個市財政局的副局長來找自己，即使是小宋的親戚，自己也不一定當一會事，但現在小宋以是劉副處長的秘書了，他如果和劉副處長提過這件事，自己再拿捏，搞得不好，會在劉副處長那裡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那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王小平拿著那份報告，往劉思宇的辦公室走去，雖然劉副處長在辦公室的可能性很小，但宋海平一定在那裡。
果然，到了劉副處長的辦公室，只有小宋在那裡，宋海平看到王小平過來，忙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口裡說道：「科長，你怎麼親自來了，有啥事，電話說一聲，我跑一趟就是。」
給劉思宇當了幾個月的秘書，這小宋也成熟了不少，對人的態度也隨和起來。王小平點了一下頭，說道：「小宋，劉處長在裡面沒有？我這裡有一份報告，想向劉處長請示一下。」
小宋望著王小平，說了實話：「王科長，劉處長這幾天被下面的人纏怕了，今天沒有過來，什麼報告？急不急？要不我給你聯繫一下？」
王小平遞過報告，小宋只翻看了一下，然後拿起桌上的電話，給劉思宇打過去，把情況說了一遍，劉思宇就讓王小平帶著報告到財稅賓館408號房間去。
在張國平的默許下，劉思宇在財稅賓館佔了一個房間，作為自己的秘密辦公地點，不過知道這個房間的人很少，這些天劉思宇就是躲在那裡辦公。
王小平到了財稅賓館，把報告遞給劉思宇，又把情況說了一遍。劉思宇沉思了一下，說道：「王科長，我們處裡的技改資金還剩多少？」
「還有兩千萬左右。」
「哦，」劉思宇又沉思了一下，似乎正在考慮，過了一會，這才說道：「王科長，這山南市的情況我是瞭解的，上次我們去檢查工作，分管工業的陳副市長就找過我，說他們的幾個企業都想進行技改，希望省裡給予支持，當時我不瞭解情況，就沒有答應，既然我們的專項資金還有兩千多萬，就給點吧，算是對地方企業的支持。」
聽到劉思宇已經表態了，王小平當然不會反對，他接口問道：「那麼，劉處長，補助他們多少呢？」
「他們的報告上申請的是多少？」
「一千二百萬。」
「我看乾脆給他們七百萬吧，至於其他市的技改資金，兩百萬以下的，你決定就行了。」劉思宇上個月到費書記吃飯，就從費書記的口裡得到消息，過了年省裡要下派一批幹部，財政廳有一個名額，條件是副處長以上，這自然是為自己準備了。而且聽費書記的意思，自己很可能到山南市下面的縣上任副縣長。
既然要到山南市，如果能提前和市裡的領導以及各大局搞好關係，對自己將來的工作開展也有利不是，所以這次就準備借職務之便，給山南市多弄點錢。
「劉處長，我聽你的。」王小平可是毫不猶豫地表示贊同，雖然在心裡也認為劉處長一下子表態補助這麼多有點微辭，但多年的機關工作，讓他懂得了如何進退，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後台，自己早就進步了。
再加上聽劉處長的意思，兩百萬元以下的補助，自己可以決定了，這讓他心裡一喜，雖然剩下的一千多萬不可能全由自己說了算，但至少可以表態個幾百萬，這裡面的好處，誰都知道有多少。
平西的兩家改制企業，進展很快，按照方案，這兩家企業準備進行轉讓，資產的清理也完成了，有幾家有意向的企業和平西市政府進行了幾次接觸，準備接手這兩家企業，市政府正的挑選轉讓對像。
沒想到新年剛過，這兩家企業的職工突然聚集起來，打著橫幅，上面寫著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吃飯。走上街頭，把市政府給圍了起來，頓時引起了市民的圍觀，市政府信訪辦的同志急忙出來勸阻，可是沒有效果，這些工人衝進了市政府大院，若不是市公安局防暴大隊緊急出動，在政府大樓前結成人牆，擋住人群，後果不堪設想。
平西市副市長江本善出面勸阻，直到下午五點鐘，雙方才達成協議，工人代表進了政府的會議室，和市裡進行溝通，原來是這些工廠的職工聽說市政府要把這兩個工廠低價轉讓給東江的兩家私人企業，引發了他們對廠裡的貪污**行為的憤慨，而且對廠裡的資產被低估表示不滿。
這些代表向副市長江本善強烈要求重新清理資產，查清企業這幾年虧損的原因，並要求政府補發所拖欠的工資。
平西市的這起**，立即引起了省委的高度重視，省委立即指示省企改辦組成調查組，對這兩家企業進行調查，這兩家企業的改制也被迫推遲。
這天，劉思宇剛在辦公桌後坐下，端起宋海平泡好的青茶喝了一口，桌上的電話就響了，拿起一聽，卻是省政府企改辦的電話，讓他立即到企改辦開會。
劉思宇不由苦笑了一下，這元旦節才過幾天，自己原以為可以輕鬆一陣了，誰知出了平西市群體上訪事件，本來這群眾上訪，也是稀鬆平常的事，現在哪裡不是上訪成風，不是還有上訪專業戶一說嘛。
只是這起發生在平西市的上訪事件，造成的影響太大了，連省委省府都驚動了，再加上平西新聞媒體雲集，這消息更是以極快的速度向全國各地傳去，甚至中央都有人打電話給省委書記吳浩東，過問此事。
所以省委立即召開了常委會，專門研究這件事。
據小道消息透露，吳書記在會上大為光火，平西市委書記李虎成是省委常委，在會上被吳書記弄得臉色鐵青，可又不好辯解，只得沉著臉抽著悶煙。
李虎成是省長孔利新的鐵桿心腹，對吳浩東一向是陽奉陰違，所以藉著這件事，吳浩東敲打敲打他，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平西市的市長苗勇旺，卻是吳浩東一手提起來的，然後出任平西市市長，不料卻在李虎成和盛風行的聯手下，被架空了，最後連下面的一些局長都開始不配合他的工作，說的話還沒有常務副市長盛風行管用。
你說，這吳書記能心情愉快？
最後的結果，就是省委責成企改辦成立調查組，對這兩家企業的情況進行仔細調查，然後上報省委，省紀委全程監督，如果裡面涉及貪污**或其他瀆職的行為，省紀委將對相關人員進行嚴肅處理。
對這個決議，李虎成心裡很有看法，這本是平西市的事，誰知卻一下被省裡接了過去，對這兩家企業，李虎成也知道一點，一個企業弄成這樣，如果沒有貓膩，那是誰都不會相信的，按他和盛風行的意見，原來想藉著改制，把所有隱患都消逝掉，這下省裡插手了，還不知會給平西市的政壇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不過他自問自己在其中沒有撈過一丁點的好處，所以只是表示委婉地表示了一下不同意見就沒有再堅持，只有常務副省長鄭貴西持反對意見，不過在費清雲一方表示支持後，這個決議就沒有任何懸念地通過了。
只是這次會後，孔利新和李虎成開始警覺，如果費清雲一方和吳浩東一方結成了聯盟，那常委會裡的形勢對自己就沒有優勢可言了。
省政府的一個小會議室裡，企改辦的所有人員全部到會，會議由省政府的孫副秘書長主持。
會上，先由秦副省長代表企改辦對前期的工作進行了總結，隨後是孔省長就平西發生的改制企業職工群體上訪事件進行說明，並宣佈成立調查組，進駐平西市，對這兩家企業的情況進行調查，特別是針對企業職工提出的幾個問題，一定要徹底查清，看這兩家企業虧損的真正原來倒底是什麼。
他隨接宣佈了調查組成員名單，這次調查，由省委辦公廳林副秘書長任組長，企改辦副主任孫副秘書長任副組長，另一位副組長則是平西省紀委第四紀檢監察室主任冉剛擔任，成員由省紀委第四紀檢監察室的兩個紀檢員，省審計局的曹處長和兩個審計員、還有一個就是財政廳的劉思宇組成。
當劉思宇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不由吃了一驚，怎麼這調查組還有自己？不但是他感到驚奇，就是張國平和李娟也感到驚奇，不過既而一想，劉思宇就明白了，讓自己進入調查組，肯定是費清雲的意思，自己算是費清雲安排進調查組的耳目。
孔利新省長宣佈完名單後，吳浩東專門就這件事發表了重要講話，在講話中，吳浩東義正詞嚴的說道：「……發生在平西市的這起群訪事件，給我們平西省造成了無可挽回的惡劣影響，已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視，所以，我希望你們調查組一定要有打硬仗的思想準備，把這兩個企業存在的問題調查個水落石出，如果其中涉及到違法亂紀行為的，一定按黨紀國法嚴肅處理，絕不手軟……」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只聽到吳浩東的聲音在屋子裡迴響。
晚上，劉思宇和柳瑜佳來到費清雲的家裡，柳瑜佳跑到廚房幫曾珂雅做飯，劉思宇和費清雲坐在客廳，邊喝茶邊說話。
「思宇啊，你參加了今天的會議，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費清雲的目光透過杯口騰起的水汽，凝視著劉思宇，不動聲色地說道。
上次常委會上由於費清雲的支持，吳浩東順利成立了調查組，能介入平西市發生的**的調查，也算是間接支持苗勇旺，給他一個打破僵局的機會。
「三哥，從今天會上吳書記的發言來看，他對平西市似乎有看法，成立這個調查組，就有藉著調查群體上訪事件，敲打某些人的意思。當然，這起群體上訪事件，後面倒底有沒有黑幕，有沒有**，在沒有調查之前，誰也不清楚。」劉思宇想了一想，慢慢說道。
看到劉思宇僅從今天吳浩東的講話，就聽出了吳浩東對平西市的看法，雖然沒有完全說准，但也**不離十，對劉思宇的政治敏銳性還是表示讚賞。
「思宇，你現在進這個調查組，是我的意思，這調查組要接觸方方面面的人，對你是一個增加閱歷的最好機會，不過你要記住一句話：多看，少說。這平西市的水很深，凡事多動一下腦筋。」費清雲承認了是自己把劉思宇安排進去的，不過，對於平西市內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他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劉思宇。
有些事，還是讓他親自經歷一下的好，如果這次劉思宇能處理好各種關係和所面臨的一切，那麼，就可以考慮讓他到下面去鍛煉了，如果弄得一團糟，那說明他還不具備獨擋一面的能力，那就還是讓他呆在省財政廳比較好。
劉思宇沒有想到費三哥竟然給自己設置了一道考題。
知道省委已讓省企改辦成立了調查組，準備進駐平西市對那兩家企業進行調查，盛風行腦袋上出了一絲微汗。
不過這兩家企業都是平西市上報的改制試點企業，既然出現了職工群體上訪，省企改辦出於穩妥起見，成立調查組進行調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盛風行已從鄭平西那裡得到消息，知道情況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這樣簡單，從調查組的組長由省委辦公廳的林副秘書長出任，就可見一斑，這林副秘書長，可以說是吳浩東的心腹。
盛風行坐在辦公桌後想了好一會，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巧精緻的手機，給市經委的彭志江主任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通知凌森和賈利東，在平西東方賓館888號房間等自己。
這凌森是平西紡織廠的廠長，賈利東則是平西化工廠的廠長，這兩家企業就是市裡上報上去，準備進行改制試點的企業。
平西紡織廠在城東，這個廠建於五十年代，是平西市的一個老廠，有職工三千多人，如果算是家屬子女，則有近萬人，裡面的很多職工一家三代都在廠裡。這紡織廠在改革開放之初，還紅火了一段時間，不過到了九十年代，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這紡織廠就開始落伍了，由於廠裡的技術力量大量流失，產品銷路不暢，大量積壓，廠子陷入了困境，於是廠裡大量裁員，很多幹了幾十年的工人被迫下崗，開始自謀職業，廠裡開初還能發一點生活費，到了後面，竟然連生活費都發不出來。這不，聽到市裡有把廠子轉讓給東江的私人企業的意思，這些工人的怒火一下子冒了出來，群體上訪堵市政府大門的事就發生了。
至於平西化工廠，情況給紡織廠差不多，不過這個廠位於城西，有工人兩千多人，生產時停時動，一直半死不活的，這次引發的上訪事件，則是廠裡的一批工人因為廠裡無錢報銷醫藥費，無錢送職工去檢查身體，再加上聽到市裡準備讓這個企業破產，大家想到辛苦了大半輩子，最後卻連工作也沒有了，而且還鬧了一身的病，自然也跟著紡織廠到市政府請願。
盛風行從辦公室出來，坐進自己的專車裡，他的秘書尹抗看到盛市長坐好後，這才拉開副駕座，坐上去，對司機說了聲東方賓館。小車無聲啟動，很快消失在平西的車流裡。
苗勇旺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前，看著盛風行坐著小車離去，心裡有點快意，這次省裡成立調查組，其實就是自己的老闆吳浩東在給自己創造機會，自己到平西當市長已有一年了，可是這一年來，雖然有吳浩東在後面支持，但自己在這平西市還是施展不開拳腳，每每自己想幹點什麼事，都會被一隻無形的網絆住手足，最後總是無疾而終。
常委會上，李虎成可以說是牢牢掌控了人事大權，弄得自己想把一個一點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環保局長換掉，都在李虎成和盛風行的聯手下，沒有成功。
展鵬飛因為上次風雪平企圖謀殺省黨校學員的事被調走後，接任的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錢學龍，雖然對自己的工作還算支持，但也沒有向自己靠攏的意思，弄得自己在常委會上只有一個管黨群的副書記支持，面對李虎成和盛風行的聯手，自己一方那是太弱勢了。
這次的群體上訪事件，雖然自己作為市長，負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但如果運用得好，又何嘗不是打壓盛風行的良機，只要機會抓得好，就是搬掉盛風行都有可能。
看到盛風行雖然表面還是如同以往一般的沉穩，但苗勇旺已知道這盛風行現在開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