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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遼闊江天 第十五章 開張大吉(5) 文 / 屋頂騎兵

    第十五章開張大吉(5)

    「老郭,你這麼急匆匆地幹嗎去啊?」

    「遼東木器廠出了一批新的沙發,我得趕緊去整一套,媽的,第一批咱就沒趕上,結果對門那個楊員外這叫一個顯擺。你呢,不去整一套。」

    「二十兩銀子一套啊,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算了,不過昨天搬回家那火爐子可真好使。我那小妾熱得在屋裡都不穿衣裳,那叫一個舒服。」

    「是啊,是啊,我那小妾裡面光不溜地穿著那件狐狸皮大衣兩天不願意脫,火爐子那麼熱不熱死她,哈哈。」

    「可不是嗎,對了,老郭昨天有個官差從我店裡拿走了那份什麼《公平交易令》意見徵詢表,你那呢?」

    「我那也是啊,你有沒有提個什麼建議?」

    「拉倒吧,人家遼王愛民如子,徵詢個意見不過是給咱們商人一點面子,咱可不能登鼻子上臉的。」

    「老郭,這你就搞錯了,人家表上說了,徵詢各位意見,就得提,不提以後法令下來了,每個人都得按照法令去辦事,如果不然就得受罰。我就提啦。」

    「哦,你提什麼啦?」

    「我提出,官府在非常之時,比如兵禍、災年強行徵收的糧米財產,是否能有賠償。」

    「我的李大嘴巴啊,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非常之時自然行非常之事,官府怎麼可能給你賠償。再說了,那時候官府能保住咱們性命就不錯了,還奢望什麼賠償。

    行了,以後你就少說兩句。」

    ……

    整個冬天,幾處買賣紛紛做了起來,對於遼東來說。經營遼東特產發家致富的人不在少數,只是遼東民風還樸素,沒有大筆消費的習慣。

    可遼王一來,發明的幾樣東西,還成了皇宮的貢品。

    而且這些貢品都能在市面上買得到,這種廣告效應讓這幾個廠子的產品迅速風靡一時,裘皮大衣、火爐子哪樣不是最適合遼東氣候的產品。

    遼東富戶地老爺太太們無不以穿著一件款式新穎的裘皮大衣為榮。

    買賣逐漸向外擴散,遼陽、開平。甚至遠到北平的客商都來廣寧進貨,幾個商人見有利可圖,自然把買賣越開越大。開春間,趙正雄第一個分號已經開到了北平。

    與此同時,在朱植的鼓勵下,幾個富商紛紛組織了商隊,把遼東生產出的鹽、江南運來的茶,還有大衣、毛衣、火爐子等的奢侈品運往了草原。沙漠,白山黑水之間。

    隨著產品多樣貨物流通以及改革過的稅收政策,遼東地商稅竟然比去年有了提高,從洪武二十六年十一月,到洪武二十七年二月。

    四個月間徵收的商稅達到二萬兩銀鈔,竟然等於二十六年一年徵收的遼東雜色稅收總額的2/3。這樣的成績讓分管稅收的瞿遠笑逐顏開。

    相比之下,遼東的田賦遜色多了,入冬後統計全季收上的田賦只有十四萬石。這還是經過趙羽、瞿遠丈量過之後增加了部分田畝之後達到地數量。

    從洪武二十七年元月開始。

    通過三個月咨詢期的《公平交易令》正式公佈實施,這在天下太平的大明朝洪武年間十分不起眼,就算一個月後這道奏陳放在大內朱元璋的案頭,他也僅僅是瀏覽了一眼,笑笑放下。

    遼東的冬天果然比現代冷了不少,雖然沒有溫度計,但朱植感到即使在廣寧(今日地錦州),白天氣溫也在零下十度左右。

    這樣讓人發瘋的氣候下,朱植只得天天窩在帳中陪伴著懷孕的秀兒。作為一個南方人,這種寒冷可是吃不消。

    楊榮的進貢隊伍終於趕在開春之前回到了遼東,他帶來了兩好一壞兩個消息,一個是賀壽地禮物受到朱元璋的讚賞,認為朱植點子不錯,懂得利用當地特產。

    至於那些得了禮物的大臣們更加開心得不得了,小姐太太們紛紛穿上走出家門。在京城遼東產的裘皮大衣還有各色毛衣成了流行的風景。

    另一個好消息是。遼東水師提督、副提督的任命在兵部獲得通過。朱元璋對於這樣的安排顯然比較滿意,鐵鉉是他看好的官員。

    也符合文官帶兵地朝廷習慣,當然在副手位置上安排一個投誠歸附的海盜也未嘗不可。關鍵是遼東水師還弱小,並不入他老人家法眼。

    壞消息卻是,交通實在太不方便,運送這些貨物走陸路費了老勁,運費高昂。商人們核算過如果這樣做買賣,利潤都被路上的稅收,路費吃進去了。

    除了賣皮衣和毛衣兩家之外,其他的紛紛放棄了在京城開買賣的想法。顯然,如果溝通貨物流通渠道的事務顯得格外緊迫,想致富先修路,在任何年代都是真理。

    最便宜的路當然是海路,但東海上倭寇橫行,走海路將冒很大的風險。

    朱植不禁歎了口氣,想發達看來不是那麼容易地事,而且產業鏈條一環扣一環,很可能在現代不成問題地小事就會在明朝讓事業發展遭遇困境。

    看來在清理東海倭寇之前,遼東貨物的輻射面就只能到山東河北為止了。

    春暖花開之時,教導隊第一期也畢業了,朱植興致勃勃地趕到遼陽親自出席了畢業典禮,並觀看了教導隊地演習。

    這次演習的內容是四百人的紅軍負責守衛一個山裡的堡寨,六百人的藍軍負責進攻。這個演習是朱植的主意,他提供了一些規則上的意見,至於演習設計全由總指揮瞿能負責。

    天沒亮,朱植就跟隨著楚智率領的藍軍出發,伴隨著他的還有演習裁判者瞿能。藍軍從來沒有人去過這個堡寨,僅僅通過地圖辨認。

    黑暗裡騎兵們一匹跟一匹呈兩行縱隊行進在山路上,沒有受過夜戰訓練的朱植艱難地跟著隊伍,為了怕他走失,楚智專門派了一名士兵為他帶路。

    初春的凌晨凍得讓人發麻,朱植套了一件裘皮大衣還是感到小風嗖嗖的往裡吹,狠不得堆遂在馬上。前面的嚮導身上披著重甲,卻在馬上坐得很直。

    對於這樣的戰鬥狀態,朱植感到比較滿意,他有些後悔為什麼沒跟教導隊一起訓練,到了夜裡自己跟瞎子一樣。

    天漸漸亮了,楚智命令大軍停下來休息片刻,他展開地圖和幾名副將研究著路線。朱植湊過去看看情況如何,還好,路沒有走錯。

    楚智派出的斥候正好回報,說前面五里範圍內沒有發現伏兵。楚智想了想決定派出一百人,先向前試探性前進,大隊在兩里後跟梢,避免中埋伏。

    作為一個局外人,朱植一身輕鬆地看著楚智佈置,可惜不知道小馬王那邊的計策。紅軍的主將是小馬王,至今沒有發現他的蹤跡,難道他就在堡寨裡呆著?坐等楚智來攻?

    故事哪裡有那麼簡單,隊伍才走出兩里,一隊騎兵就從斜後方的山嶺上出現。藍軍大喊著「敵襲!」隊型迅速在狹窄的山道上散開,一小隊騎兵奮力爬上山去,驅趕敵人。

    紅軍的小隊騎兵沿著山脊對山谷內行進的藍軍進行了騎射攻擊,這些箭全是去了箭頭,用棉花包裹著光桿,射到身上當然不會損失,但棉花頭佔了石灰,粘上就會有白點。

    紅軍並不戀戰,兩輪射擊後,迅速下山從另一條山路上撤離。一統計,楚智傷亡了三十多人,這些人只能退出隊伍。

    楚智大發雷霆,大罵斥候隊長,為什麼後面和側後方不放出斥候。其實朱植看在眼裡知道楚智自己也有責任。

    後來才知道,藍軍出發才一會,紅軍居然就派了一支小分隊對著藍軍的營寨進行了火箭攻擊,幸虧藍軍走得早逃過一劫。

    不過這支小分隊一直掉著藍軍的尾巴,在藍軍快到堡寨的時候突然發動了進攻。

    藍軍重新上路,但士氣已經折了,小心翼翼地走得很慢。離堡寨三里的時候,斥候回報。楚智才加快速度,迅速向堡寨殺去。

    堡寨是在山地中的一塊平地上的一個堡壘,紅軍以密集的箭雨迎接了藍軍的攻擊,藍軍下馬以盾牌保護逼近,另一部分繞著堡壘用弓箭射擊分散守軍的注意力。

    打著打著,楚智覺得有些不對,堡內人數不對啊。此時,一名斥候也飛馬來報告,楚智立刻命令預備隊的一百人備戰。

    但一隊紅軍騎兵已經從山後繞出來,直衝正在進攻堡壘的藍軍「步兵」……

    當藍軍的傷亡超過一半時,瞿能叫停了演習,結果當然判藍軍敗績。在朱植面前吃了敗仗,楚智很不服氣。

    瞿能結實地教訓了他一通:「斥候派遣只知向前不知向後;中途遇敵應當快速前進,卻小心翼翼,貽誤戰機;接敵之後,該慢下來研究紅軍的弱點,卻匆忙發動攻擊。

    焉有不敗之理。」

    楚智被數落得灰溜溜的,朱植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楚智很委屈地說:「沒想到小馬王在如此少的兵力時還敢分兵,因為規則說如果他能守衛一天一夜就算他贏,所以屬下有些著急了。」

    小馬王總結時說:「雖然殿下說過,在戰場上集中優勢兵力是首要原則,但如果我以少數兵力在堡壘中死守,只能等著被對方攻破。

    所以我決定不斷派出小部隊去騷擾他們,延緩他們的進度,讓楚智著急。到時候再以伏兵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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