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魚龍混雜的御崎市
御崎市內,某座高樓的樓頂上,一位看上去成熟嫵媚,穿著一身藍紫色類似職業套裝的金髮女子頂風而立。她那用口紅塗得鮮紅的嘴唇透露出一種別樣的誘惑,鼻樑上架著的細邊金絲眼鏡與她手中提著的一本厚厚的書本又給人一種知性美女的感覺。不過哪怕是再沒有常識的人看了現在她所站立的位置都不會認為她是一個普通人吧。
因為她此時竟然直接站在了那高樓樓頂的防護網之上。
這為了不讓人失足掉下高樓的防護網窄窄的,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這上面站穩,更何況現在這裡還刮著不小的風。
而她看似自言自語的話語則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還真是一個破敗的城市啊,不過在這種小小的城市之中竟然有這麼多紅世的氣息是怎麼回事?又是徒又是火霧戰士,而且這種瀰散在空氣中的存在之力的量,難道他們已經進行過一場大戰了嗎?錯過了這種好戲還真是可惜啊。」
「哈哈!其實不是因為錯過了好戲而感到可惜吧?是想要戰鬥了吧!是吧!我好戰的殺戮者瑪瓊琳.朵喲!」
就在這位成熟的美女姐姐那獨白一般的話音剛落,從她手中用皮帶綁著的擁有精緻花紋的那一本書竟然操著略顯沙啞的男音對她的話進行著曲解。當然這種曲解究竟是有根據的推斷還是隨意地玩笑那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這一對組合就是在一美的記憶之中,對夏娜與阪井悠二幫助甚大的火霧戰士「悼文吟誦者」瑪瓊琳.朵與她的契約紅世之王「蹂躪的爪牙」馬可西亞斯。
不過與一美記憶中那個穩重的大姐不一樣的是,現在的瑪瓊琳臉上帶著的是殘酷的笑容,心中充斥著的完全是復仇的怒火,她唯一或者的理由就是尋找到促使她成為火霧戰士的仇人,那個沒有任何一個火霧戰士聽說過的有著銀色火焰的紅世之徒。而在此之前,她所做的就是不斷的討伐掉她所遇見的每一個紅世之徒,不論對方是否是真的在破壞兩個世界的穩定。
在現在瑪瓊琳的眼中,沒有任何一個單身降臨與世的紅世之徒會是無害的。
而這正是她犯下的最大錯誤。
瑪瓊琳現在正在追捕的一個紅世之徒,「拾屍者」拉米其實就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對於世界的平衡完全無害的紅世之王,其真實身份是「螺旋的風琴」蓮南希,整個紅世之中最為出名的自在法編織大師。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收集那些已經被吞噬得只剩下「火炬」的些許存在之力,最後將某件物品恢復原樣而已。
而這位蓮南希現在在瑪瓊琳的追擊下也來到了現在這個已經混亂無比的御崎市之中。
在某條小巷之中,一個看上去非常紳士的老人穿著乾淨整潔的西服帶著一個禮帽拄著枴杖走在路上,但是那輕快的腳步卻沒有給人任何蒼老的感覺。而這還不是他最大的破綻——這位老人竟然有著一雙靈動的眼睛,如果仔細分辨的話,這分明就是一位可愛少女才可能擁有的眼神。「螺旋的風琴」蓮南希的真身其實也就是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女而已,至少從外貌上是如此。
在這位自在法大師的面前,現在正蜷縮著一隻小小的老鼠,這看似普通的老鼠在蓮南希面前竟然沒有任何害怕的樣子,卻完全不像一隻真正的老鼠一般在見到人之後就開始逃跑,而是在與蓮南希交流著什麼,不過顯然,這隻老鼠並不知道拉米的真實身份。
「拉米,你怎麼也來了?我可是被『月圓之醒夢者』帕莫·休斯給追過來的,你有辦法幫我逃走嗎?雖然我隱蔽起來很簡單,但是每次開始快速移動就會被他發現,麻煩死了。」
「呵呵,泰勒斯。這你可就找錯人了,我也是被追殺而來的。追殺我的可是著名的儈子手『悼文吟誦者』瑪瓊琳.朵與她的契約紅世之王『蹂躪的爪牙』馬可西亞斯。我自己尚且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什麼!『悼文吟誦者』也到這個城市來了?天哪,我之前可是剛剛才看見『炎發灼眼的討伐者』與『天空的呼喚者』離開的,還在慶幸她們沒有一起追殺我,現在你告訴我來了一個更不講道理的?天哪!不要這樣對我啊……」
弱小的徒從某種意義上看其實也是可悲的,或許某些徒只是因為一時衝動才從紅世來到這主世界之中的,他們像蓮南希一樣並沒有吸收過還活著的人類的存在之力,但是在遇到了某些不太講道理的火霧戰士之後,卻完全沒有辯解的機會,只能四處躲藏,面臨隨時可能被討伐的命運。
其實也有個別紅世之徒就是被火霧戰士逼得沒有辦法才開始吸取活人的存在之力的。
當然,這種特例實在是太少太少。
就在拉米與這個名為泰勒斯,看上去像是一隻老鼠一般的紅世之徒各自述說著被追殺的命運之時,『月圓之醒夢者』帕莫·休斯在閒逛中尋找泰勒斯之時,卻是發現了瑪瓊琳那毫不掩飾的氣息。
「又來了一個火霧戰士嗎?這個城市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前殘留的氣息應該是『炎發灼眼的討伐者』與『天空的呼喚者』兩人的,那個紅世之王的氣息應該是她們討伐掉的吧。不過就這樣一個小小的城市在短短時間內引來了四位火霧戰士並不是什麼好兆頭啊。難道對方也是被某個紅世之徒引來的嗎?幸好之前那兩位已經走了,要不然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地方聚集了四位火霧戰士之後還發生什麼好事情的……」
說道這裡帕莫·休斯習慣性地推了推自己的帽簷,然後仔仔細細地感知了一翻。
「……不……『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和『天空的呼喚者』又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再怎麼資歷老,帕莫·休斯還真的沒有遇見過會有兩個火霧戰士在沒有任何目的的情況下同行,然後在離開某個城市之後,過了短短幾個小時又返回的。
這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或者是即將發生什麼事情。
「看樣子我們得找那兩個小姑娘好好聊一聊了,如果她們還是不準備配合的話,動用一些小小的手段也是必須的,至於新來的這個,就算再怎麼瘋狂也不可能主動挑釁三個火霧戰士吧?」
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胸口的懷表,帕莫·休斯自言自語著。他的夥伴帕克特韋曲看上去並不是特別喜歡說話,在帕莫·休斯說了這麼多之後,硬是一句話也沒有回應。或許在帕克特韋曲看來,帕莫·休斯剛剛說的話都沒有讓他回應的價值吧。
畢竟都是些陳述事實的語句不是嗎?
而就在城市的邊緣,一陣自在法的光芒在野地裡閃現,隨後形成了一個與之前在伊莉安、夏娜她們面前相同的自在法法陣,「知識索求」修托拉信步走出。他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在微風中佇立了片刻。
「嗯,這個陣法還可以再修改一下以增加形成的速度,御崎市最近的扭曲比較嚴重,在這裡實驗應該被注意到的可能比較低把……」
夜深,人靜。
御崎市之中風起雲湧卻幾乎沒有人知道。在懵懵懂懂的人們睡得正香得時候御崎市已經變成了一個敵我不明,魚龍混雜的地方。這一刻哪怕就是幾個火霧戰士之間也無法明確分辨敵我。就更不要說那一個個心中都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紅世之徒了。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現在在御崎市之中的這幾位紅世之徒的攻擊性都比較低吧。但是從「歷史」之中伊莉安知道,這只是一個開頭而已。
「糟糕,不知道母親有沒有看到我的留言呀,如果看到了的話,我們這個時候再回去絕對會被她追問不停的啊。」
終於走回了御崎市,早上已經到來,出來晨練的人們也已經開始出現。看著已經漸漸露出魚肚白的天色,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阪井悠二驚呼起來,這是他在夏娜與一美出去戰鬥然後又回轉接到他之後,第一次出聲。之前他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狀態,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而一路上已經與阪井悠二手拉手的一美在聽見他出聲之後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我想我們還是在外面找間房子住吧,就算回到了這個城市,也還是不要與千草阿姨住在一起的好,畢竟你可是紅世之徒們想要搶奪的目標,你的身邊就是戰場。但是也不能太遠了,以防萬一出現敵人無差別攻擊的時候,不能及時保護她。」
順溜地說出了這一番話,一美看樣子是早就想好了的。
「找房子的話簡單,只要置換掉一家被法利亞格尼的燐子吃光的人家就可以了,前一陣子法利亞格尼吞噬了那麼多人,總會有這樣的家庭的。」
這是伊莉安沒心沒肺地建議。
人類的那種過於氾濫的同情心她可是不會擁有的,對於已死之人,對於遲早要消失的「火炬」她可不會有任何的在意。直接替代他人的存在這種事情,伊莉安完全無所謂,當然夏娜也是如此,她在聽見伊莉安的話之後並沒有出聲,只是點點頭,那在非戰鬥狀態時漆黑發亮的辮子一彈一彈的,與那火焰一般的紅色炎發產生了一種完全不同的韻味。
「嗯……這是一個好辦法,這樣我們可以省下一筆行動資金了,外宿界籌集資金可沒那麼容易,要節約資金的要求已經不止一次通知我們了。」
這是最終拍板的阿拉斯托爾,當他那渾厚低沉的聲音響起,一美與阪井悠二就知道,就算他們反對也是沒有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