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身邊的親衛們懷在拚死搏卜切肯面對殺害親手,狀若瘋狂,不要命地往前撲。霍青急忙命令阿勒克斯和阿布護在他身邊,以防他大意出事。在山坡另一頭,匈人如潮水一般湧上來,格雷芬斯、特姆普拉特率第三營和輕步兵隊固守山坡,掩護鱗甲騎士營圍攻俄提洛。
剛剛殺退匈人一番衝擊,烏威已經從河邊趕來了。「且慢!不要再打了。」他焦急地呼叫著。匈人們一時不解,紛紛問道:「大單于被圍,為什麼讓我們停下?」
烏威來不及解釋,只道:「暫停進攻。」說罷獨自一人上前,對坡上叫道:「霍大人,且慢打仗,請出面答話。」
此時,鱗甲騎士們已經將俄提洛團團圍住,他身邊能站著的已經不足十人。霍青見生擒俄提洛已經不成問題,正在考慮如何安然脫身,聽得烏威叫喊,遂對小切肯道:「不要傷了俄提洛的性命。」回身上坡,對烏威道:「左賢王有何話說?」
烏威脫下頭盔,丟了彎刀,示意自己沒有戰意,對霍青道:「霍大人,我匈人與克林斯堡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你們此次要幫助東哥昂人作戰?」
霍青將手朝四方戈了一斤,大圈,道:「舒太德山,是帝國漢克士行省的邊界,匈人已經侵入帝國境內,為何我們不能保衛國境不受侵犯?」
烏威心頭冒火:漢克士行省,不過是帝國地圖開疆,畫塊地就算自己的了,哪能實際控制?但現在大單于在克林斯堡軍隊包圍之下,烏威哪裡敢跟霍青討論這些,只得低頭道:「我等不知這裡竟是帝國疆域,只是東哥昂人躲在山中,我們不得不進山征剿。」
霍青道:「東哥昂人是帝國友好之邦。你匈人無故侵犯東哥昂人的領土,他們進入帝國疆域避難,帝國難道不能收留落難的朋友?我勸你們早早退出彼德草原,免得在此落入全軍覆沒之局。」
烏威咬牙道:「全軍覆沒?我匈人大軍還在,你幾千人還在我們重重包圍之中,再打下去,全軍覆沒的是你們!」
霍青呵呵笑道:「烏威,你不要你們大單于的性命了麼?」
此話一出,匈人紛紛鼓噪起來。烏威伸手壓住族人的議論聲,道:「大單于在你們手上,但你們若是對他有所不利,也逃不出我們的包圍。我們可以做筆交易,你想要什麼,只管開口。」
霍青笑道:「我早對你們匈人說過,要以和為貴。如今你們損兵折將,才想起這句話來了麼?」
這時,俄提洛身邊的親衛只剩下了三四個,鱗甲騎士們用長矛逼住了俄提洛幾個人,將他們驅趕上山坡。烏威見大單于無恙,放下了心,遠遠跪下對俄提洛道:「奴婢無能,讓大單于身陷險境,罪不容誅!」
俄提洛臉色灰敗,冷「哼一聲,沒有回話。
烏威對霍青道:「霍大人要和,匈人可以和,但不知您的條件是什麼?」
霍青朗聲道:「那麼便請匈人退出彼德草原,停止侵犯帝國和友邦領土,賠償帝國和哥昂人的損失。」
烏威尚未答話,俄提洛已經暴叫起來:「不可能!我匈人決不能接受這樣的條件。勇士們用鮮血換來的土地,不能輕易送出去。」
小切肯大劍一揮,喝道:「你現在在我們手上,還敢談什麼條件?」
俄提洛手按刀柄,怒目而視。
烏威厲聲高叫:「你開的價太高了,恕我們不能接受。」
霍青臉色一沉,道:「你果真不管大單于的性命了麼?」
匈人一陣哄叫,他們怎肯拿自己的單于來換土地。烏威啞然不語。
霍青繼續道:「烏威,你不肯換回大單于的性命,莫非是想趁軍權在手,取代俄提洛做大單于不成?」
這話一出,匈人紛紛竊竊私語,烏威額頭見汗。
俄提洛大急。霍青分明是在挑起族人對烏威的不信任,他高呼道:「烏威,不要在乎我的生死,我諒他們也不敢,」
話音未落,霍青已示意小切肯小切肯率鱗甲騎士們舞刀大呼,把俄提洛的聲音蓋了下去。
烏威見坡上一片刀光閃爍,殺聲震耳,驚得慌忙叫道:「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霍青一揚手,殺聲立止。
「烏威,你到底還談不談了?」霍青好整以暇地道。
剛才烏威一句話,讓霍青藉機挑撥,此時匈人眾目睽睽,都在望著烏威,看他如何解救大單于。烏威苦苦思索,若棄俄提洛的性命於不顧,只怕族人當即就會逼自己為他殉死。可是要答應霍青的條件。又怕俄提洛脫身之後,恨自己喪權辱國,也沒好果子吃。
烏威思來想去,始終不敢作主,只得對霍青道:「族人國土疆界的大事,有大單于在,我不能私下與你決定。要談,你跟大單于談吧。」
此時匈人群情洶洶,坡上稍有風吹草動,只怕他們就會殺上來。霍青也不敢把烏威逼得太緊,怕他感到向自己讓步太多而無法向俄提洛交待,索性不顧俄提洛的生死強攻山坡。
「俄提洛單于,對我的提議,你意下如何?」霍青回頭對俄提洛道。
「殺了我可以,要我出讓土地,萬萬不能。」俄提洛猶自強硬地答道。
「大單于,您就跟霍大人談談吧」烏威跪下」頭如搗蒜地道,「您的安全要緊。只要您人還在,要土地天下多得是。」
霍青道:「俄提洛單于,你如若求死。倒也不難。但你不怕死了以後匈人無主,成為一盤散沙?如今你們已經得罪了帝國和東哥昂人,難道你就不怕死後兩國乘虛而入,將你們趕回冰原?」
霍青說的這些,俄提洛豈能不怕。但他一代梟雄,怎肯受人脅迫?「不管我死後如何,族人鮮血換來的土地,一寸也休想讓我放棄!」他斷然答道。
霍青大怒。槍幕重重一磕地面,道:「你既不知好歹,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隨即命道:「全軍戒備,準備突圍!小切肯等人一湧而上,將俄提洛身邊的幾個親衛逼開,刀劍如林朝著俄提洛。
此時,河南岸的匈人已經全部撤回北岸,架起的橋也被拆毀。匈人聯軍雖然兵力大損,但總還有四五萬人,此刻已經全部匯聚到小山坡前,
千多蘇林斯堡軍隊圍了有幾十層六要說突圍,霍青狐,底。阿拉裡克王、克莉絲娜、特雷伯王子全部在南岸邊指揮部隊緊急架橋。他們己經看見霍青率軍擒獲了匈人的單于,心中既喜且憂。
烏威見俄提洛死不鬆口,急得用頭朝地上「梆梆梆」地亂磕,血流滿額。「大單于,您就談談吧,」他哀叫道。匈人大軍全部跪下了,一起哭叫道:「大單于,您不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啊,
霍青高舉大槍,正要下令突圍。突然,俄提洛高叫道:「且慢!你若是與我談,我只答應一個條件。你再獅子大開口,我便死在這裡。」他手橫執戰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俄提洛的這股狠勁,讓霍青也頗為佩服。「說吧,什麼條件?」
「我只答應撤出舒太德山,此後不與你為敵。」俄提洛道。
「那東哥昂人的土地你不讓出來?」霍青道。
「一寸也不讓!」俄提洛手上一緊,頸邊現出一絲血痕。
「撤出舒太德山可以,但帝國漢克士行省的所有疆域,你匈人也不得侵犯。」霍青道。
俄提洛冷哼一聲,道:「你霍大人保護下的區域,我匈人決不入境。」
此戰匈人聯軍雖然遭受巨大損失,但實力尚存。東哥昂人和克林斯堡聯軍加起來,不過四萬左右。而匈人現在尚有四五萬大軍,再打下去,即使能將匈人驅逐出舒太德山,損失亦不在少數。俄提洛提出這個條件,也是充分考慮實力對比的結果。匈人撤出舒太德山,算來也不曾放棄了佔據的領土,讓匈人保住了面子。霍青略想一想,道:「也罷,就同意你的條件。你我到河邊去,與阿拉裡克王共同盟誓,訂下協議。」
數萬匈人讓開一條道路,霍青與俄提洛並馬來到河邊。對岸的東哥昂人見俄提洛在克林斯堡大軍的押送下,歡聲雷動。
聽過霍青與俄提洛談下的協議,阿拉裡克王點點頭,也同意如此解決。特雷伯王子悄聲道:「俄提洛還佔據著彼德草原北方,同意了這個協議,我們豈不是吃大虧了?」
阿拉裡克王道:「這也是無奈的事。現在再與匈人打下去,勝負難料。不如趁此有利機會,簽下一個能讓我們暫時休整,以圖恢復實力的協議,總比繼續打下去要好。待我們實力恢復,這個協議又真得了什麼?再者說來,這一仗大勝,離不了霍克的幫忙。如果他要出了事,我們能有把握守住舒太德山防線嗎?我不能不說,他才是匈人的剋星。只要他在,我們收復彼德草原北方的希望就在。退一步說,我也不能不為克莉絲娜考慮。依麗婭公主雖然還沒說什麼,但我看她的態度已經軟化,我們東哥昂人與克林斯堡有聯姻關係,霍克以後就一定會竭力幫助我們的。」
橋還沒有架好,特雷伯王子冒險乘木筏渡河,代表東哥昂人與俄提洛簽定和平協議。由於匈人侵入彼德草原不久,手上沒有詳細地圖,俄提洛只得由著霍青和特雷伯在地圖上亂畫。霍青手指一圈,便將漢克士行省邊界向西擴展了足足兩百哩,直達俄爾斯山,過了這座山。便是西哥昂人聚居的高原了。俄提洛明知吃了虧,但自知說不出道理來,只得咬牙認了。
在寫下協議時,俄提洛堅持一點,他不管霍青和特雷伯王子畫地方是哪裡,只認霍青保護下的區域。特雷伯王子狠道:「你別忘了,我們東哥昂人打贏了,憑什麼不認我們的帳?」
俄提洛譏笑道:「沒有霍大人,你們會打什麼仗?我們匈人只認英雄,沒有他保護你們,我明天就能拿下王庭堡!我憑什麼認你的帳?」
這話把特雷伯王子氣了個倒仰,但又不能不承認他說得很正確。最終,三人定下了協議,霍青成為了匈人眼中的東哥昂人保護者。
協議已定。匈人如約退出舒太德山,整隊向山口處撤去。等到匈人出了盆地,霍青才放俄提洛回到軍中。匈人大軍對霍青不知是該痛恨還是該感激,竟有不少人回頭向霍青彎腰致敬。這也突顯了匈人心目中勝者為王的觀念。
匈人雖然撤軍,霍青並不放心,率大軍一路跟隨。俄提洛回到軍中,不多時,匈人後隊突然掉頭,氣勢洶洶地朝東哥昂人和克林斯堡聯軍壓積
特雷伯王子大驚,道:「難道匈人這各快就要撕毀協議了?」
霍青登高遠望,笑道:「不會。他們前軍未動,沒有重新開戰的跡象。這只不過是振奮軍威,不向我們示弱之意。告訴全軍,不要為匈人所動,繼續向前。」
果然,匈人後隊壓上幾十步,又繼續回撤。四天後,匈人大軍全部撤出舒太德山,這一場震動整個西大陸的大規模會戰終於薦束。
且不說東哥昂人和克林斯堡的帝國人回去歡慶勝利。匈人撤出舒太德山之後,回到依卑河邊休整。俄提洛整日將自己關在帳中,並不出來理事。烏威戰戰兢兢,匍匐入帳,向俄提洛請罪。
俄提洛長歎一聲,道:「這次吃了敗仗,並不怪你。我也在軍中,同樣中了那人設下的計謀。這次,他以逐次抵抗來消耗我軍精力,同時麻痺了我們,讓我們以為他就是用堡壘群來跟我們打消耗戰,誰料他竟借洪水之威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老天也幫了他的忙,一下讓我們全亂了,無法組織反擊。說起來,我早該提防他,但此人智計令人防不勝防。此人,必是我匈人今後的大敵!」
烏威道:「這次失利,雖說損失很大,但本部人馬還保存了三萬,兩次進攻未必不能取勝。」
俄提洛搖手道:「大軍士氣未復,再戰實屬冒險。我們不能再打,但另有辦法來削弱克林斯堡的實力。那人曾在帝國宮廷中劫走鄂斯人的公主,你也親眼看見那個公主就在克林斯堡軍中。他是帝國重犯,我們可以用外交手段,讓帝國來處理這件事。克林斯公爵還是帝國的皇子,如果帝國要求他交出那個人,或許會把那人逼出克林斯堡。即使不能逼走他,也會讓帝國朝廷與克林斯堡生衝突。到那時,我們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