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算了?」斯伯特道,「倉庫裡或許會有一些名堂。」
「是啊,我一看這個洛克就不是個好人。」肯特附和道。自從他開始巴結阿瑞芬,就知道不討好霍青不行。但霍青一向對他很冷淡,讓他沒有機會。今天意外地霍青讓他跟隨辦事,讓他喜出望外,終於有巴結上阿瑞芬面前的紅人的機會了。
「先別多說。普魯斯巴在這裡經營多年,耳目眾多,扛心說話。」霍青壓低聲音道,只管向前走。
到了酒館中,霍青叫道:「上酒。」見是傭兵和騎士一起到來,夥計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道:「我這有漢克士最好的龍舌蘭酒、朗姆酒,要不要來一瓶?」
「給我們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另外,把布盧尤尼老闆給我找來,讓他陪我們喝幾杯。酒隨便上。」霍青吩咐道。
夥計給他們找了個二樓的包間,隨即擊找布盧尤尼和拿酒去了。
「騎士大人找酒館老闆,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威斯瑞德道。霍青點點頭,道:「酒館裡一向是消息靈通的地方,作為這種小城堡的酒館老闆,不可能不知道些秘密。」他從懷中掏出了帳冊,「我們從這裡面看不出來的問題,或許他能看得出來。」
不一會兒,布盧尤尼老闆親自端著幾瓶酒進來了。霍青等人正襟危坐,看著布盧尤尼斟酒,一言不。
布盧尤尼到著酒,心裡直打鼓。這四個人只怕不是來喝酒的,看當面的那個異族,相貌威嚴,不芶言笑,眼光似乎能直射到人心裡去;左邊一個,眼露凶狠,似欲擇人而噬;右邊一個,渾身筋肉虯結,碗大的拳頭正撐在桌子上,把桌子壓得吱吱作響;後面一個,面露笑容,滿臉得意,可看上去怎麼就那麼彆扭,似乎他正在看著一隻落入陷阱的獵物一般。
「各位」請,「請布盧尤尼好不容易倒完了酒,感覺空氣壓抑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霍青忽而一笑,道:「布盧尤尼先生,你不必緊張,不妨先喝口酒定定神。」
「是,是。」布盧尤尼端杯喝了兩口,又放下了。他看到面前的傭兵和騎士並沒有動自己面前的酒。
「你們請,請喝酒吧」布盧尤尼乾嚥了一口唾沫,「今天的酒算我的,算我請客。」
「不著急,酒可以慢慢喝」霍青道,「我請問你,你在克林斯堡開酒館有多長時間了?」
「有五六年了。我原本在北邊的沙爾夫鎮開一片荒地種麥子,那裡收成很好,但是由於帝國與哥昂人的戰爭,難保安全,就遷移到這裡來開了這個酒館。」
「有五六年了啊,那麼你對克林斯堡周邊的情況一定很熟悉嘍?」霍青問道。
「是,是,我很熟悉。」原來是打聽情況來了,布盧尤尼驚心稍定,偷偷地喘了一口氣。
霍青翻出了帳冊,「屬於克林斯堡的耕地有五萬七千畝,其中屬於官家的土地有一萬六千畝,按照帝國規定的租稅,一年可以收入五十四萬三千多磅糧食。這些數據準不準確?你看看吧。」
布盧尤尼接過帳冊,看了幾個主要數據,道:「這些數據應該是準確的。即使有所錯漏,也不會相差太大。」
「如果一年有五十多萬磣糧食,那麼倉庫中現在儲存有三十一萬八千多磅糧食的數據也是可信的了?」
「為什麼?這帳冊上記載的糧食消耗和支出一筆一筆很清楚,上面大宗的支出想必瞞不過你的眼睛。比如說,為救
遭要哥因斯人搶掠的難民「支出了了五萬多磅糧膀糧食運出倉庫,你即使沒看到,也能聽說到。」
布盧尤尼陷入了沉默。
「我們在問你的話,為什麼不回答?」肯特陰陰一笑,道:「到底有沒有這麼多糧食,我們遲早會弄明白的,到時候你這個小酒被,
霍青揚手止住了他,溫言道:「我相信布盧尤尼先生會如實告訴我們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他終究還是克林斯堡的人民,一個正直的公民是不會為了貪婪無恥的贓官撒謊的。」
「對不清安的事情我不好說。」布盧尤尼欲言又止。
「你還猶豫什麼?」霍青沉下了臉,冷冷地哼了一聲,「難道有人給了你封口費了麼?你要知道,今後的克林斯堡是誰家天下!一個小小小子爵,在帝國公爵眼中算得了什麼,值得你如此害怕?你怕一個子爵。就不怕帝國的公爵?」
威斯瑞德掂起隨身帶的二十磅重的鐵錘,在掌心一下一下地敲著;斯伯特掏出一柄亮閃閃的小刀,輕輕地削著指甲;肯特將細劍抽出,在靴底磨蹭。布盧尤尼冷汗滴滴滾下,哭喪著臉道:「我可以猜得出來,但是沒有確實的證據啊。要是讓我指證一位貴族大人,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嗎!?」
「你只要說出疑點在哪裡就成了。沒有確實的證據,我們不會讓你去指控別人的。」霍青道。
布盧尤尼心中掂量再三,方開口道:「那我就說了。洛克是個老滑頭,在帳面上不會讓你看得出毛病的。
自從一個多月前,普魯斯巴得到公爵被封到克林斯堡的消息之後,半夜裡經常有車隊從倉庫裡運東西出來,沒有人看見到底運了什麼出來。但有些蛛絲馬跡或許已經露了他的底。今年北方的收成並不好,但附近的哥昂人中間糧價卻沒怎麼漲。他們從哪兒得到的糧食?這是一個疑點。另一個就是,以往士兵們的薪水經常用糧食來支付,但今年這段時期,普魯斯巴全用的是錢幣,而且以往沒有過的一些福利也給補上了。他自己解釋說是馬上就要離任了,不能欠著帳離開,可我懷疑這背後另有名堂。以他平時的為人,離任之前難道不會最後狠撈一筆再走,還能給士兵們做做好事?」
「糧倉裡有名堂?」霍青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布盧尤尼道,「那裡平時守衛很嚴格,這段時間更是不讓人靠近。」
「謝謝你了,你是帝國一位合格的公民,我們會記住這一點的。你不要把這些談話說出去。」霍青一口喝乾了杯中酒,丟出一把銅幣,「酒喝完了,我們該走了。」
走出了酒館,斯伯特問道:「下一尖我們該怎麼辦?」
「別急,等晚上再說。」霍青道。
回到公爵薦,老威格已經醒過來了,除了頭還有些昏沉,別無大礙。從肯特口是得知霍青下午探聽到的消息,他感到十分慚愧。
「東方有句話,叫作:君子可欺之以方。你今天的表現就太過老實了。洛克沒安好心,你也不知提防。萬一你在清單上簽了字,明天普魯斯巴趁機溜了,我們找誰去啊。」霍青不客氣地道。
「我上了當,沒想到洛克的笑臉之下掩藏了這麼深的心機,差點就被他糊弄過去了。」老威格絞著手,痛苦地道:「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讓公爵殿下蒙受損失,那就是萬死不足以贖其罪。」
「吃了虧並不是壞事,上當學乖,以後多留個心眼也就是了。今天後半夜,我們一起行動,揭破普魯斯巴的虛偽面孔,讓他把吞進去的東西全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