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曉理三十七則謀定而後動
送?這種極盡貪婪的奸笑,不管是誰都看得出來事實真相到底為何!而真正促成這一切的,卻恰恰是宇文松,這個明知是非黑白,卻還是故意顛倒真相的男人!
那位孫先生想到過嗎?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自己寫的日記到頭來不僅沒幫上任何忙,還噁心的讓那個窺探自己兒子與母親唯一棲身地的錢達用來發表「善心」的話,會不會立刻從墳墓裡蹦出來,把這頭肥豬帶走?
旁聽席上某些人已經開始對錢達的這種做作反胃。更有甚者,一些看不下去宇文松所作所為的人已經開始痛罵!什麼「貪錢律師」、「無良律師」,「律師界都是被你們這種人搞的黑暗」的言辭不絕於耳!就連原本應該制止這場騷動的王審判長,此刻也對宇文松抱持了相當大的不滿,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起來。
「呵呵……審判長,您覺得,這場訴訟還有繼續的必要嗎?」宇文松嘿嘿冷笑。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柳寧月所提出的所有證據已經都被他駁斥完畢。要想再繼續下去,那除非柳寧月還能拿出證據來。但看她的臉色……很顯然,她的證據,已經用完。
柳寧月低下頭,靜靜沉思著。她看了一眼丹落楓,又看看仍舊望著宇文松、一臉絕望淚痕的小雨,深深的歎了口氣……
「我……沒什麼問題了……」
丹落楓一驚,眼神望向柳寧月!可他剛要說話……
「不過,我認為現在並不適合下達判決。」柳寧月收拾起手中的資料,朗聲道,「審判長,今次的開庭牽扯出一筆三十萬元的款項。不管這筆款項到底去向為何,我認為都需要再仔細的調查清楚。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調查,希望法庭允許。」
王審判長默默點了點頭,事實上,她也不希望這場訴訟就此結束。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在這種審判中,將一個明知錯誤的判決下達的話,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於是,第二場訴訟,就在宇文松的絕對優勢,卻換來所有人怨恨的情況下漸漸的落下了帷幕。他,是第一個離開法庭的。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在眾人憤恨的眼神中毫無顧忌的大踏步離開。而錢達則當仁不讓的緊隨其後,已經在撥打電話訂酒席了!
「喂?……對!就是這樣!我要訂最好的酒店,還要最上等的菜餚!……你他媽的立刻給我去辦!如果有一丁點照顧不周,老子就把你的雞蛋挖出來當下酒菜讓你吃下去!」
吼完之後,錢達已經跟著宇文松走出了法院。他見自己的救命恩人依然是穩步向車站走去,連忙上前拉住,訕笑道:「宇文律師,宇文大~~~律師!今天如果不是你,我還真遭殃了!走,我已經讓小的們訂了最好的酒店!今晚,我們就來一個不醉不歸!」
人家錢達高興,有錢!請人吃飯,尤其是請自己的大恩人吃飯當然是半句話都不會多!可惜,對於這個請求,宇文松卻是微微一笑。
「吃飯?錢先生,您是想讓我們輸掉這場官司嗎?」說著,宇文松依舊朝公車站走去。
對宇文松的這句話,錢達一時摸不著頭腦,問道:「為什麼?宇文大律師,您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你以為柳寧月是這麼容易就被會被擊敗的嗎?如果你是這麼想,然後繼續沉迷在自己的勝利中的話,那等到下一次的開庭,也就是你的死期了。」
用輕鬆的口氣說出「死期」這兩個字,會不會比陰著嗓子更讓人不寒而慄?
公車在晃動,不用多久,就抵達宇文松的小區了。走進自己房間後,宇文松把西服往衣架上一掛,微微拉開一點窗簾,掃了眼外面後,笑道:「錢先生,您是個商人。應該知道『永遠不要輕視你的對手』這句話。柳寧月,可並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啊!宇文大律師,您是在擔心那個人有去找什麼證據嗎?」錢達哈哈一笑,從懷中摸出一隻雪茄盒,打開,抽出一根點著,大聲笑道,「別擔心啦!我已經讓我的那些手下出去打點了。那個孫陽以前的辦公室現在一定已經被翻了個天翻地覆!如果還有什麼證據,第一時間……做出這種處理。」
他拿出打火機,「啪嚓」一聲打著。望著手心中的那團火焰,他又開始笑了。
可是,對於錢達的這些自作聰明,宇文松只報以一個冷笑當作回復。
「錯錯錯,錢先生。說真的,你一點也不瞭解柳寧月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能夠那麼多年都沒有一次敗北記錄,難道都是靠實打實的辯論得來的嗎?陷入死地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每一次,她都能夠靠著機智擺脫困境!而對於我們來說……哼哼。」
錢達背上冒出一絲冷汗,身子不自覺的縮了起來。
宇文松倒了杯茶,一邊喝著,一邊悠閒的道:「為了幫你擊潰那兩個證據。萬不得已,我扮演了一個冷血律師的面目。雖然在法律上我們是佔盡優勢,但在人心上,我們已經陷入與所有人背道而馳的地步了。相信下一次開庭時,沒有人會再支持我們。所有人都會把同情心放在丹落楓身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呃……可是,我們只要死守著法律這條救命稻草,勝利不是遲早在我們手裡?」
「哼……法律?那我告訴你一個事實。那就是『法雖無情,人卻有情』!更何況這是民事訴訟,並非刑事訴訟。『證據』的比重雖然很大,但有時候還是會敗在人的感情之下!如果我是柳寧月,現在一定是去到處收集丹落楓一家窮苦的各項信息。等到下次開庭時,大打感情牌!你自己想想,憑著現在別人對我們的感覺,到時候再被柳寧月一煽情!呵呵,勝負到底歸誰……還很難料呢。」
這麼一說,錢達再次開始習慣性的流汗。邊擦汗,邊緊急開始拜宇文松這尊佛。
宇文松嘿嘿一聲冷笑,問道:「放心。既然知道了她會打什麼牌,那接下來的問題就簡單了。哼,柳寧月,你不是想讓別人可憐你的小委託人嗎?那麼……我就讓他變得不讓人可憐,不就得了?喂,錢先生。你老實告訴我,那個丹落楓以前在你手下做的,都是什麼事?」
「呃……這個嘛……好吧!既然宇文大律師肯幫我,那我就全都說了!」錢達把手中的雪茄掐滅,畢恭畢敬的道,「其實您大概也猜到了,想這麼小的孩子能有什麼事好做?我這家公司,原本就是靠掌握這些小孩,讓他們幫我們偷、搶、拐、騙所攢起的資金所建立的。丹落楓這個小子嘛……他偷的技術並不太好。不過,憑著那張臉,一些詐騙行動中倒是少不了他。可由於他的年紀越來越大,那種眼神給人的感覺越來越不好。所以也就扔了。」
扔了?這個男人……竟然把一個孩子當成一件工具?利用完了,就「扔」了!
宇文松靜靜凝視著錢達,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嘴角,道:「呵呵……對於以前的手下,搶起房子來竟然如此的冷酷無情?錢先生,與你合作,讓我真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啊。」
錢達訕訕一笑:「宇文律師過獎了。您的才智我才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果以後我們公司還和人打官司,對手遇到您的話,恐怕不用打就注定輸了呢!」
兩人盡皆大笑!恐怖的聲音在房間內迴響,房梁也因此而顫抖!
笑聲過後,宇文松的嘴角再次浮現出一絲陰險,道:「好了,說正經的。我需要你幫我搜集一些以前丹落楓為非作歹的資料。利用這些,那個可憐、可歎、無家可歸、正被某個無良律師和惡霸逼迫而不得不放棄唯一棲身所的小貓咪,就不得不被扒下那張充滿虛偽的面皮,**裸的將自己最醜惡的一面呈現在眾人面前!這樣一來,誰還會同情他?同情一個竊賊,流氓,慣犯?」
宇文松的計劃的確周密……或者說,是太過周密了!的而且確,柳寧月打算打的正是感情牌!這麼周密的計劃,除了能夠徹底毀掉丹落楓之外,還會有什麼用途?宇文松不是想幫那個丫頭嗎?為什麼……又會提出如此具有毀滅性的計劃!
錢達走了。帶著宇文松給他的錦囊,志得意滿的走了。他去執行宇文松所傳授的毀滅計劃,將丹落楓以前作奸犯科的證據拿來!而宇文松,則是坐在原位,繼續喝著手中的茶水。可是,當大門被徐徐關上的那一刻,一絲冷笑,在他的嘴角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