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本七十六頁先娶後休?
宇文松這番話說的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言語之中無處不流露出一個哥哥對妹妹的關懷之情!可謂是聞者動容,聽者流淚!如不嚎啕大哭恐怕現在也是淚流滿面了吧?
可是……真奇怪,原本應該痛哭失聲然後把霜雪的手交到自己手裡,叮嚀自己這個哥哥好好照顧妹妹的宇文老夫人,現在臉上怎麼會掛著一絲冷笑?再看旁邊的櫻雪姐,她充分發揮了美貌貴婦的一切特長!只手銜袖,輕掩朱唇。雙目流轉中一絲笑意緩緩洩出!不過最奇怪的還是要數另一旁的霜雪,聽見自己的哥哥如此貶低自己不發火就已經夠奇怪了,現在這丫頭的臉怎麼紅的好像四川的紅辣椒似的?
宇文松望望母親,再望望姐姐,最後看看妹妹,心中一時沒了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行差踏錯,墮入一個恐怖的陷阱之中!他腆著臉,壯著膽子問了一聲:「媽……您到底……在笑什麼呢?」
宇文老夫人再次冷笑一聲,道:「松兒,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要等到霜兒出嫁之後,才會結婚?」
「呃……這個……好像是我說的……原來您還記得呀……?哈哈……我已經忘了……」宇文松撓著後腦勺,雖然不知道情況到底為何,但他已經隱隱覺得,自己將會非常後悔說出那句話……
「很好!松兒,有你這句話墊底,媽媽的心中也輕鬆了不少。」說著,宇文老夫人轉過頭,對著霜雪,「霜兒,那件事就由你自己和你哥說吧。」
「啊?可是媽,您不是答應幫我說的……」
「好了啦,妹妹。你親口告訴了我們全家人,卻對這個那麼多年來一直照顧你,陪在你身邊的三弟守口如瓶,這未免也太傷他心了吧?」還不等霜雪說完,櫻雪就已經先一步的打斷了她。之後,這位好比女諸葛的二姐笑著望了宇文松一眼,眼中已經流露出一絲好戲到來的神采!
被母親和姐姐逼迫著,霜雪似乎自知再也無法逞強下去。她看了一眼宇文松,低頭想了想。之後,似乎下定決心一般,大聲嚷出一句——
「小哥!我……我要結婚了——!」
宇文松的腦神經瞬間短路,中樞神經在每小時三千公里的時速攜帶著數以億記的信息衝入大腦,導致整個思考回路徹底堵塞,身體全部機能與千分之一秒間停止運轉,進入休眠階段……
「啊~~~原來是你要結婚了呀~~~」宇文松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不,更正確地說,應該是他的思考還沒處理完「結婚」這兩個字的信息量,一時無法反饋更正確的詞語給他那張嘴。
於是,氣氛就在這一剎那間,變得好比春風般柔軟、舒適、讓人安詳……
「你要結婚了……你要結婚了?你要結婚了——!」連續把那五個字重複三遍以後,宇文松才終於把那海量的信息處理完畢。而處理完之後的結果就是——
「你到底什麼時候決定要結婚的!為什麼都不和我說?萬一對方是個騙子該怎麼辦!對方是誰?是不是看準老家的財產?他人品如何?家境如何?你這個妹妹呀,糊塗……糊塗啊——!早在你和他談朋友的時候就應該帶他來見我!做哥哥也好幫你仔細審查一下對方到底是哪一路的貨色!現在倒好,你這丫頭手腳到快,竟然已經要談婚論嫁了?告訴我,對方是誰?住哪兒?我現在就去找他問問清楚!」
宇文松這傢伙還真不是蓋的,說行動就行動,一點也不含糊!他瞬間從座位上蹦起,衝回臥室掏出律師徽章別在胸前,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就要往外衝!見此,霜雪終於坐不住了,連忙攔在門口,大聲道:「小哥!你想做什麼!」
「我去給那個傢伙做婚前財產公證!如果那傢伙是想藉著和你結婚來謀財產的話,我可以立即讓那個騙子死心!這個律師徽章可以告訴他,他欺騙的對象雖然是個無知少女,可那個無知少女還有一個異常冷靜的哥哥!霜雪,放手!我要去找那個混蛋談清楚!」
面對宇文松死命的想往外跑,弄得霜雪是花容失色,心中已是緊張莫名!連忙呼喚在一旁的小雨前來支援。小雨見姑姑呼喚,卻並沒有立刻就動身幫忙,反而呆在原地想著什麼。不一會兒,這丫頭忽然喜笑顏開,笑瞇瞇的說道:「爸~~~爸~~~,想逃走的話,這個理由也太差了一點吧?」
宇文松一愣,臉上立刻一紅。心道,那個丫頭怎麼忽然間那麼機靈起來?……對了!以前自己和委託人談判之時,有時候為了擺脫對方死抓著一個問題不放的無理糾纏之時也會做出一些這種舉動!那丫頭……是已經見怪不怪了呀!
「小雨,你瞎說什麼呢?爸爸現在可是為了要保護你的姑姑不被壞男人騙,而要去英勇作戰啊!」
宇文松搪塞了一下,繼續想往外衝。只是在小雨的那一聲阻隔之下,另外一位智將早就把一切都盤算清楚!櫻雪二姐繼續帶著端莊的淺笑,柔聲道:「松仔,你可別對姐姐撒謊哦~~~?現在你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一個勁的往外衝,又想去哪呢?」
一語直接刺中宇文松的死穴!他雖然知道最好的方法是在確定對方的名字之後再採取行動,但那務必多費一番周折,也未必行得通。所以才想藉著自己那剛才的「一怒」震懾住在場眾人之後趁機開溜,卻沒想到被小雨這丫頭率先扳了一腳!
那位逃跑失敗的大律師垂頭喪氣的走回座位,進過小雨身邊之時,暗暗瞪了自己女兒一眼,輕聲道:「你這丫頭,胳膊肘往外拐?沒事竟然攔爸爸的路!」
小雨也不甘示弱,回報一絲微笑,不做答。但她的心裡卻是充滿了得意:「雖然不知道結婚是什麼,但是姑姑一定像爸爸喜歡我一樣喜歡著那個人吧?爸爸想去拆散,我當然要阻止~~~」
一旦落跑失敗,胸口的那枚徽章也就失去了它的意義,被宇文松摘下好像投籃一般扔回裡屋桌上的一個筆兜。公文包也一樣被扔到床上。在此,特意為宇文松的律師徽章默哀一下,如果它有靈性的話,會不會為自己的意義只是「落跑工具」而悲哀呢?
第三次坐回座位,宇文松也不再客氣,端起自己的茶杯沖了一包咖啡喝了起來。昨晚他和那個古董商聊到深夜,精神早就有些萎靡不振。喝完咖啡之後,他沒好氣的道:「好了,那麼對方是誰?我作為你的哥哥,總有權利知道一下吧?」
霜雪暗暗紅了臉,籌措半響,吞吞吐吐道:「其實……那個人小哥你也認識啦……就是……就是……」
「是誰?是哪個混小子竟然能夠把你這丫頭的魂給勾去?」
「就是……那個大叔啦!」
「大叔?誰是大叔?喂喂喂!霜雪,你該不會和老爸一個級別的男人結婚吧?媽!姐!你們還笑?竟然還都同意了!那個男人幾歲?四十歲?五十歲?」
「小哥!你說什麼吶!就是敬賢,馮——敬——賢啦!他就是我的『親愛的』。」
乍一聽「馮敬賢」這三個字,宇文松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再聽到霜雪說出「親愛的」這三個字,他瞬間以為自己是否到了北極!
這怎麼可能?不……應該說這怎麼可以!馮敬賢那傢伙……那傢伙不是發誓要「先娶後休」嗎?難道說,在自己兩隻眼睛都盯著外面的時候,這傢伙已經偷偷摸摸的在內部展開罪惡的魔爪侵略成功?馮敬賢啊馮敬賢,虧我宇文松當你是朋友,沒想到你還真的想玩這一手!
憤怒的兄長一拍桌子,大喝一聲:「不行!我不同意!」
顯然,那三位母女都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弟弟、哥哥竟然會如此激烈的反對?個個是驚慌失措,連忙問道:「這是為什麼?你是說他的年紀太大了嗎?可如今霜雪也已二十六歲了,也不算太過分啊……」
「不!這不是年齡的問題!」宇文松把牙咬的死死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將來馮敬賢拉著霜雪去辦理離婚手續時的悲慘景象!恨恨的道:「媽,二姐!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那傢伙到底懷著一顆怎樣的心?他是想對霜雪……先娶後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