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十八曲柳寧月不在的情況下……
也許是由於平時在家裡,這些忙亂的家務活都是由宇文松一個人幹的緣故。對於這種幾乎相當於保姆的工作,宇文松也已漸漸的開始適應。拖地,擦窗,澆花,倒垃圾,等等等等。從剛開始皺著眉頭幹活,到現在能夠邊干邊哼著歌,宇文松也有些佩服自己。不過換個角度來想,他每天的運動量差不多也就那麼多了。如果是像那八位小姐一樣每天一上班就坐在辦公室裡動都不動,恐怕沒幾個星期他就會想洩氣的皮球般瀉下來。
可正當宇文松要更換垃圾袋之時,忽然發現,小雨竟然從自己的座位上下來,站在自己身邊?而且,她的手上還拿著自己放在一旁的一次性塑料袋,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小雨?怎麼了?幹嘛不去坐著?你站在這裡爸爸很難打掃呀。」宇文松邊笑,邊伸出手去拿小雨手中的塑料袋。
不過,小雨卻沒有就此把塑料袋遞出去。她雙手往背後一藏,天真的笑道:「爸~~~爸~~~呀~~~爸爸看起來好忙哦~~~臉上都出汗了呢。」
「哦?是嗎?」宇文松抬手一抹,的確,出了不少汗呢。
「爸爸,爸爸看起來好像很高興呢!既然爸爸那麼高興,那麼小雨也要一起幫忙!」純真的小臉流露出無暇的微笑。宇文松看著不覺一呆,隨後,心裡面好像被一股暖流悄悄飄過一般。在這股暖流的溫暖之下,房間內的空調竟然也開始黯然失色……
宇文松再次摸了摸小雨的頭,微微笑道:「小雨啊,不用。小雨有這份心爸爸就很高興了喲~~~小雨還是乖乖坐在座位上,等爸爸把所有的事都幹完,再陪陪小雨,怎麼樣?」
「不~~~要!小雨就是要幫爸爸~~~好快點幫爸爸把事情做完,好快一點陪小雨玩!」
幾次三番之後,宇文松實在拗不過興頭上的小雨,只能笑笑默認。這可讓小雨給樂得呀~~~抱住一隻水壺忙不迭的到處給那些盆栽澆水。可是,這對於那些可憐的盆栽來說似乎並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宇文松事先預料到,只在水壺中放小半壺水的話,說不定小雨會整壺整壺的往裡灌呢!
活幹得很快,而另一方面,時間這東西也走得很快。眼看,再過不到二十分鐘就九點了,而宇文松也已經把事務所打掃完畢!此刻正坐在門口自己的接待台前整理著一大堆的文件。
小雨坐在父親腿上,兩眼目不轉睛的看著爸爸不斷的在一張張的表格上寫著什麼,好奇的問道:「爸爸在寫什麼呀?小雨看不懂耶?」
「嘿嘿,傻丫頭。等你以後長大一點,學會看字以後就懂了呢。」宇文松拿起筆桿輕輕觸了一下小雨的額頭,繼續做著自己的工作。
只是,小雨的好奇心絕對已經到了不甘心就此住口的地步!小嘴一張,繼續問道:「爸爸!那麼爸爸和小雨說說,爸爸在做什麼,好不好?」
「咳……你這丫頭……好吧,來,爸爸給你說說。這些呀,可是爸爸一天之內做的最像律師的工作之一哦!(說到這裡,宇文松也不禁笑笑)小雨,爸爸每天除了打掃以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安排那些阿姨們的工作日程。每個阿姨擅長的領域可都是不一樣的喲~~~有擅長民事的,有擅長刑事的,也有擅長行政的。而且就算是同一種類的法律問題也差不多也有不同的分野。比如民事訴訟,小雨上次見過的那位黃靜雅阿姨擅長變更啦,確認關係之類的人身權方面的訴訟。而還有一位素素阿姨,則擅長經濟糾紛之類的訴訟。爸爸的工作就是根據委託人委託的內容,將不同的工作分配給每一位阿姨。嗯……真的要說的話,爸爸就好像是那八位阿姨的秘書呢!所以……」宇文松越說越起勁,說到一半才忽然發覺,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帶出了許多專業術語。這種東西換做一個成年人有可能都難以理解,小雨只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麼可能聽得懂?
可誰知小雨正聽的起勁,儘管她是完~~全~~的有聽沒有懂,可對於宇文松這樣放下工作和自己聊天的情況似乎十分滿意,繼續纏著父親講話!弄得宇文松幾乎沒法工作。
「爸爸爸爸!那麼……爸爸是屬於哪一種類型的呢?」
宇文松撓撓頭,在表格上寫下幾筆,說道:「我……?嗯……我應該算是民事的吧。說的簡單一點,民事官司的律師相當於在幫人吵架吧。哈哈……」
「哦……爸爸!小雨的幼兒園裡也有兩個朋友,小強和點點也是一直在吵架,這麼說,他們也是律師嗎?」
「小~~~雨~~~啊!爸爸求你,讓爸爸好好的工作,好不好?」由於小雨的緣故,宇文松幹了半天也幾乎沒填完一張表格,這讓他有些皺眉。
也許是感知到了自己的確給父親添了麻煩,小雨安靜了一會。但是很快,她那股強烈的好奇心立刻擊敗了宇文松那低的可憐的工作欲,又是一個問題飄進了他的耳膜……
「爸爸,那麼柳阿姨屬於那一類型的呢?」
柳寧月?宇文松低頭想了想……呵呵笑了笑。因為,柳寧月實在不能說是屬於哪一種類型。從他進入這個律師事務所工作到現在,見她幾乎每一種類型的訴訟都有涉獵。而且毫無疑問,每次上法庭都是全勝而歸。真要分類的話……那恐怕就是全能型的吧。
正想著,辦公室的門卻已被緩緩推開。一個留著中發,挎著皮包的女性邊打著哈欠,邊走了進來。當然,這位自是宇文松的同事之一,名叫張茜。
張茜這位律師小姐的性格有些馬大哈,而且總是一副精神萎靡不振的感覺。平時的穿著打扮不俗,非常時髦。肩上總挎著一隻香奈兒皮包。但是,至於這只皮包裡面放的東西卻沒它外表那麼尊貴。什麼陳皮話梅,梨子蘋果的都有。有一次宇文松甚至看見張茜從裡面拿出一塊奶油蛋糕噘著吃!當然,這都是在柳寧月不在的時候。
張茜一進門,眼光撇了撇掛在牆上的大鐘,見時間已經移到九點十分,又打了個哈欠說道:「宇,早啊……」
「呵呵,早安。不過,能不能不要叫我宇?我這個是複姓,是宇文啊。」
可惜,宇文松的請求被非常華麗的無視了。張茜伸了個懶腰,逕直走向飲水機,道:「宇,我拜託你的事呢?」
宇文松從身後的打卡機中拿出一張上工卡,晃了晃,道:「一收到你短信的時候就打上了。除了你,還有全員。不過,你們也犯不著每次柳寧月出庭的時候就都那麼鬆懈吧?竟然一股腦兒的來個全體遲到?不用接待客戶嗎?」
張茜大口大口的喝下一杯水,似乎感覺爽了一點,讚了一聲,道:「好啦好啦,宇。難得有你在這裡上班,這也算柳的一個失策吧~~~整天都在柳的手底下做事可是很累的耶!以前沒人打卡,沒辦法。可現在有你在,至少也要讓我們逢到她出庭的時間輕鬆輕鬆。否則,我可是會發瘋的!不過我還是來的有點早了呢……柳今天的訴訟好像有點難度,一時半會還贏不了……哈欠……真應該再晚一點來呀……」
宇文松苦笑一聲,真不知自己到這裡來工作算是幫了柳寧月,還是在拖她事務所的後腿……?這時,小雨這小丫頭從父親懷中探出腦袋,問道:「爸爸,發瘋……是什麼意思?」
這只不過是短短的九個字,加上標點符號也不過就十三個字節。但是,這九個字剛一出口,立刻傳入那位張小姐的耳中!原本正在走向自己辦公室的張茜忽然一個箭步閃了過來,剛才還睡眼惺忪的雙眼竟然開始放光!她緊緊的盯著小雨,興奮莫名的說:「小雨?真的是小雨!哇——小雨長得好可愛啊!上次你來的時候沒仔細看,現在真的是越來越可愛了呢!宇,今天怎麼會想到把小雨帶來的?」
宇文松剛想說話,但可惜他的好意已經被張茜完全無視。估計這位張小姐壓根就沒想過要知道宇文松為什麼把小雨帶來。只見她伸手一抱,把小雨穩穩的從宇文松懷裡抱了出來……
忽然之間離開父親的懷抱,小雨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她扭過頭望著宇文松,好像在徵求他的意見。
宇文松原本對張茜的這種自說自話的行為有些生氣,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有這位閒的給個枕頭就能睡過去的小姐陪著小雨,那自己豈不是可以抽出時間來幹完自己的工作?這樣一想,他立刻回報了小雨一個笑容,一方面是安慰,另一方面嘛……則是為他自己能夠抽出身而微笑!
「張茜,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小雨呢?原本該完成的工作我到現在還沒做完呢。」宇文松舉著一張單子,說道。
這對於張茜來說簡直是求之不得!她答應的異常爽快,立刻抱著小雨在辦公室正中央的空地玩了起來。此時,大門再次推開,又有四名清閒的遲到的律師走了進來。她們一見小雨,連一聲招呼都沒肯「施捨」給宇文松,立刻都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