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人,把他們好生安葬。」
張雲轉過身來,對跟隨在自己身後的士兵道。
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悲哀了,因為一路上他已經看到了太多的悲劇,這一刻他的心中居然出現了一種很可怕的情緒,他想要報復與殺戮。
本來張雲還對張守硅近日裡所提出的反攻到吐蕃國境的建議很反感,在他看來,如果大唐這樣做了,那麼我們跟那些入侵者有什麼不同?
但現在,見識到了民族與民族之間的仇恨之後,他深深的感覺到,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種意識模式,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根深蒂固了。
想要改變很難。
突然一聲喧囂打破了張雲的思索,猛的抬起頭,只見一個小孩突然從屋子角落裡的一口破缸裡衝了出來,手裡揮舞著一隻短棒,口中用稚嫩的聲音喊道:「別碰我阿爸,你們這些壞人。」
看見這個滿身污垢,年紀約在七八歲光景的小孩子突然出現,眾人不怒反喜,沒有到這被吐蕃屠戮過的小城裡,居然還有倖存的生命。
一把衝上前去,仗著身上的甲冑,硬挨了那小孩幾棒子後,張雲抱住了那小孩道:「莫怕,莫怕。我們是唐人的軍隊。」
聽得張雲如此說,那小孩愣愣的扔掉了棒子,嘴巴一撇,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兩道淚泉於他的滿是污垢的臉上,衝出了兩道分紅色的溝壑。
「造孽啊。仰天一聲長歎。」張雲將自己懷裡的孩子抱的更加的緊了。
一縷陽光於破敗的窗戶裡射了出來,照射在士兵們的盔甲上,是那麼的刺眼。
為什麼要有戰爭?
風在低語,卻無人回答。
三天後,張守硅帶領本部五萬人馬已經臨時徵調的兩萬地方軍追擊吐蕃殘軍,張雲則率他新編製的新軍及少數地方軍守衛國土。
戰爭並不是意味著殺戮,有時候也可以用戰爭來停止殺戮,張雲從張守硅那裡得知,如果能殲滅掉吐蕃的這股有生力量,那麼吐蕃最少在十年內,無力東圖。
其實有一個計劃已經在張雲的腦袋裡慢慢形成,那就是民族同化,但現在這個時候時機還不成熟,畢竟對於入侵者還要給予一定的打擊的,犯我天威者,必誅之。
其實現在又有一個危機臨近了張雲,哥爾步隆的殘餘部隊並沒有全部退出唐境,張守硅所追擊的只是吐蕃軍的主力,現在的邊境上和一些偏僻地區,至少還遊蕩著三千左右的吐蕃騎兵,他們所要做的,就是擾亂張守硅大軍的後方。
而張守硅卻對張雲這個神仙的實力過分的信任了,根本沒有想到,現在駐在邊境上的軍隊,多半都是分散於各個城市裡的,真正的機動部隊也只有那張雲自己組建的新軍了。
一時間,兵亂再起。
這次,張雲沒有了大軍的庇護,直接站在了風口上。
就在張雲身在邊疆的時候,遠在萬里的長安裡,卻也湧現出了一場危機。
帝師府內,夜追風神色焦急的矗立在林夢兒的屋子外。
雖然他的神色依舊孤傲,懷中的寶劍依舊凌厲,但是現在,他的心裡卻宛如湧起了滔天巨浪,一直都在充當著帝師府管家的林夢兒突然病了,而且得的居然是傳說中的絕症一一天花。
突然一陣腳步聲,於百米之外響起。
夜追風的耳朵動了一下,隨即他的身子驀地動了。
宛如一道黑影,瞬間縮短了自己與大門的空間距離,臉上掛上了一絲比較勉強的微笑。
兩名帝師府的小廝帶著一名郎中模樣的中年人快步朝夜追風走來。
以前在夜追風眼裡,除了張雲以及他身邊的諸人,他都不賣什麼顏色的。但自從林夢兒病了後,他卻不得不對那些前來看病的大夫恭敬了許多。
夜追風與李靈蕭不同,他並不知道那林夢兒與張雲的往事,在他看來,這林夢兒能與張雲關係如此密切,照料著他的衣食住行,那麼恐怕這林夢兒以後也會與柳飛絮一樣,成為他的另一個主母。
所以林夢兒的病才會被他如此重視。
與那名請來的郎中相互治禮後,夜追風連忙喚來了丫鬟,帶那郎中進了內室,在那裡,林夢兒正滿身水皰的發著高燒呢。
這次被請來的郎中也是一名醫術冠絕京師之輩,雖然年紀不是很大,被那些以資力取人的杏林之士所排擠到了太醫院之外,但他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
天花在這個時代被認為是不治之症,但死亡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一般窮人得了此症得不到良好的條理,自然大多一命嗚呼,但索性這林夢兒病的還不是很嚴重,也得到了較為妥善的條理,所以這大夫還是很滿意現在病人的情況。
圍大被,灌熱水,吃湯藥。
經過了一番忙碌後,天色已經大白,病人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目光遙視著張雲所在的方向,夜追風的頭上突然滲出了冷汗,傳說中這天花乃是瘟神所撒下的毒疫。其恐怖威力甚至可以籠罩整個神州大地。
既然出現了林夢兒這第一起病歷,那這整個長安,甚至大唐…
想到這裡夜追風連忙叫人備馬,準備去尋那神仙張雲,解救新的危難。
說到這裡,大家也許會問,這夜追風不是超級高手嗎?論起輕功來應該比馬快吧?
但至少夜追風他還是人,也許借助內力在短時間內的爆發力可以超越奔馬,但路途一遠,他如果只用輕功跑,估計得活活累死,這就跟那李靈蕭雖然是超級高手,但面對人數眾多的吐蕃大軍,他還是不能憑借一人之力取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