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阿瑟◎銀◎昆達克拉醒來已經過了三天了。
這三天以來,他一直都在為一件事情煩惱。
是的,一件事情。
一件比他生命都要重要的事情。
三天前,那個野蠻人高森治療師趁著他暈厥的時候,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方法,竟然把自己的心臟弄停了——當然,當時高森說的是使用了一種cmp細胞脈衝干擾素。不過我們的城主大人是不可能聽懂的。總之,他將我們的城主大人的心跳搞停了以後就將依附在他心臟上的東西取走了。以高森當時的話講,那簡直是比吃豆芽還要容易。
當城主被妮珂給電醒過來的時候,他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裡已經沒有了那種滑膩的粘液,也沒有了黑色的腐肉。一個十幾公分長的疤痕靜靜的在那裡。不遠處,高森正在城主的魚缸前不知道看著什麼。城主掙扎著站起來,這個動作牽的他的胸口一陣疼痛,不過卻沒有以前的那種感覺了。他晃著走到了魚缸邊上。在那裡,他終於看到了那個正在軟趴趴飄著的折磨了他三年的東西。
那玩意就像是一個渾身張滿軟刺的小號海膽,在最中央的身體僅僅只有人的眼球大小。渾身密密麻麻的長滿了噁心的觸手。很顯然那玩意非常的怕水,他所有的觸手都縮在身體裡,就像一個長滿疙瘩的小球。
城主的渾身都在顫抖。
這時候,麗露遞上來一條毛巾。城主看著明顯才是剛剛弄濕的毛巾,一臉茫然。這個屋子裡除了這個魚缸就沒有其他的地方有水了。他們難道是從這裡洗的毛巾?
看著城主的目光在毛巾和魚缸之間來回的巡視,高森樂了。
「您還真是不容易相信別人啊。」高森像個哥們似的把胳膊搭在了城主的肩膀上。「洗毛巾的水是元素水,放心吧。」
看著高森那充滿笑意的眼神,城主不禁歎了口氣。
「不是我不容易相信別人。」他伸手接過毛巾。「是我根本就不敢相信啊。」
城主搖搖頭,不再說話。高森也懶得問。
時間一分一秒的的過去,城主只是呆呆的看著魚缸。許久,在高森打了n個哈欠以後,城主回過神來了。
「我為我剛才的失態抱歉。」城主誠懇的說。「要知道,我的事情除了那些人和我的父親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我以為您是那些人派來的。」城主現在說的話已經極盡道歉之勢。
「沒事,沒事。」高森連連擺手。看到對方如此大度,城主十分的高興。但是高森隨後的一句話差點讓城主瘋了。
「無非就是差點把我的腦袋砍掉一半,然後又順便侮辱了我的人格而已。真的沒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言不由衷的高森,城主大人徹底無語。同時,他的心裡卻泛起了一絲希望。
一個沉積了三年的希望。
小昆達克拉想了許多把高森留下的方法。但是這些都沒有用上。因為當他一提出希望高森在城主府住上幾天的提議的時候,高森竟然考慮都沒有考慮就答應了。
三天,是高森他們胡吃海喝的三天。
高森被安頓在城主府外的一個小院落裡。倒不是城主小氣,而是高森堅持要出去住。據說是城主府裡沒有安全感。
城主府上的廚師每天變著花樣的給他們做著各種食品送去。高森對於這些免費的美食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一頓可以消耗掉正常人數頓的量。還順便從妮珂那裡學來了刀叉的使用方法。
但是在這裡,妮珂和麗露又出現了分歧。
妮珂堅持左刀右叉,而麗露認為應該上左叉右刀。最後經過高森調解以後的結果是,他手裡什麼都不拿。
由她們餵他吃。
三天,城主胸口的傷口在城主大人本身所擁有的力量的作用下已經全部癒合,僅僅只在胸前留下了一個疤痕而已。原因當然是因為他的身份。勒倫多醫者神殿的騎士。他對勒倫多神的堅定信仰雖然無法治療他的疾病,但是卻可以使他的傷口更塊的癒合。當然,這裡肯定有著高森的治療在裡面。
但是他沒有心情關心這個。
在高森度過了他花天酒地的第三天後的午夜,城主來到高森的房間。
開門的是高森。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袍。不過睡袍有點小,胸前的肌肉誇張的向外暴起。
高森並沒有問城主為什麼來,因為他不來才奇怪。讓城主進來。高森帶著他來到了客廳。在那裡,一堆被褥正鋪在那裡。城主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高森,結果後者給了他一個是男人都理解的痛苦表情。
那表示慾火焚身。
關上客廳的門,高森來到城主的身邊盤膝坐下。
「說吧。」高森道。
「您知道我會來找您?」城主很奇怪,這個野蠻人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力氣大的離譜,醫術更是詭異,而且好像腦子也非常好。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在地球上的那些無聊的導演早就把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在屏幕上演繹過一遍又一遍了。對於高森來說,這些東西只要看到,就會聯想到,根本就不用動腦子。
「我想去帶您看看我的父親。」城主看著高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這涉及到一個重大秘密,本來我是無法相信您的,我很抱歉。但是我卻無法忍受我的父親再受到如此分煎熬了!我決定賭上一回!」
「等等?」高森有點聽不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您的父親,我們的老城主他還活著?」高森一下子來了精神。陰謀!這是典型陰謀!!!高森的內心在嚎叫。他在心裡瞬間就已經編織好了一個充滿了諸如「家族」「背叛」「金錢」「傀儡」等詞彙的二十集左右的電視連續劇。
事情真是愈來愈有意思了。
「是的。」城主的表親有些哀傷。
「請和我來吧。」
小昆達克拉帶著高森來到了城主府的酒窖中。在搬開了兩個巨大的木桶之後,一個帶著鐵環的木門出現在二人的眼前。打開門,裡面是一個佈滿符紋的巨大石板,上面有個個縫隙。小昆達克拉把手中的白銀劍插進了縫隙中。頓時,所有的符紋都亮了起來。閃爍了幾下之後,那塊大石板竟然消失了。一個向下的階梯通往深不見底的黑暗。
「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
「好吧,我承認這個笑話不好笑。」
在向下的道路中,每隔一段距離酒會出現這樣的一個石門。高森暈暈的跟著城主走了二十多分鐘。終於,在最後一個石門打開之後。他驚呆了。
那是一個從城主身體裡面取出來的東西的超級放大版本。他足足有一輛昌河那麼大。他身體周圍的觸手緊緊的吸在這個大廳的四周,把他的身體懸吊了起來。在他上面還「栽」著一個人。說是一個人,但是面前的這個被一堆觸手包裹著的『東西』看起來,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類了。他的下半身包括雙手在內都被埋在那個怪物的身體裡,只有上半身還露在外面。**的身體的皮膚下面到處都是盤根錯節的東西在那裡蠕動。饒是經過了城主的手術洗禮,高森還是忍不住想吐。
「這就是我的父親。一個好的父親,一個好城主。他的一生都在思考怎樣才能讓自己領地上的人過上更好的日子。」城主淡淡的說。臉上露出了追憶往昔的笑容。
「但是!那些來自亡者之地的巫師們!那些婊子養的狗雜種!他們竟然對我下了詛咒!他們試圖逼迫我的父親為他們那邪惡的試驗提供材料!」
「父親拒絕了,昆達克拉家族世代都是白銀騎士。我們當然不可能為他們邪惡的試驗提供任何的幫助。我們掌握著一種神術。」
「犧牲。」
「以自己的生命來承擔所有受術者的傷害。」
「可惜的是,這種詛咒並不是單純的傷害,那是來自幽冥位面的寄生者!!我的詛咒沒有被去除,而我的父親也變成了這個樣子。」
「只剩下半條命了。」
城主,哭了。
高森,怒了。
來自和平社會的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駭人聽聞的故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城主父子的遭遇讓他想起了七三一。
高森突然發現自己的情緒要失控了。
「告訴我,那些蠢貨在哪裡?」高森咬牙切齒的問。兵痞出身的他極端的想把那些混蛋全部碾成渣!
「我告訴你這些純粹是為了讓您能夠更好的救治我的父親。當然,也是因為這麼多年以來這個秘密把我壓的太難受了。希望有一個人來聽我說。」城主制止了高森的英雄主義行為。「那些傢伙們不是只能用蠻力解決的。」
「只是,告訴我。」高森猛然把聲音提高。
「其他的事情,我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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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失敗了。
因為老城主的身體已經完全的被寄生。在高森他即將動手之前,一根觸手瞬間將老城主的頭部刺破。白花花的大腦流了一地。
城主呆了。
高森瘋了。他拼著自己本來就不多的的能源和物資儲備,給怪物打了將近三升的各種生物毒素。然後在城主驚愕的眼神中,不解恨的他硬是用高壓粒子流將整個怪物燒成了塵埃。
同時化為塵埃的還有怪物身後的二十公分的石壁……
「我很抱歉。」
「不」
「也許,這樣對父親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